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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海因斯博士。”由声带发出的女声略显沙哑。
陪伴型机器人S.L.0式,如此前的数百个清晨一样,动作轻缓的向茶杯中倾倒红茶。但这次她的手忽然不受控的卡了一下,茶水溅向桌面。海因斯这才从堆成小山的文件中抬起头,伸手摸了摸S.L.0的手腕。
“真抱歉……我这就清理好。”S.L.0扭头避开了海因斯的目光,连忙抽出出口袋中的手绢将桌面仔细擦净。
声带显卡老化,腕部电子神经接触不良,皮肤敷料出现裂纹……,海因斯默默记下这些。
“零式,今天的安排是什么? 应该为你更换配件了。”零式,这是海因斯对S.L.0的代称。
零式保持着标准程序的微笑,持续了几秒钟,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下午两点钟是网络安全优化会议,预计两个小时结束。”
“会议结束就去商场吧。”
她又卡了两秒钟,才迅速恢复笑容回答道:
“好的,博士。”
主板老化……海因斯不得不想到这最坏的情况。
零式系统已经过于老旧了,如今市面上早已更新换代为更加智能,轻巧的20式,只有极少数厂家依旧生产其配件。但毕竟海因斯亲身参与过其作为初号机的语言测试,十几年的磨合使用起来也得心应手。或许是这样怀旧的情绪,他不断修补着零式,为蒙尘的电路板接上崭新的电子原件,如同忒休斯之船。
会议结束,海因斯便带着零式前往市中心。路上来往行人,包括之前会议上的同僚,皆是与海因斯同龄者,这是计划性繁衍的结果。几个世纪前的灾难吞噬了世界上三分之二的人口与土地。在资源匮乏的时代,为了文明的延续人们不得不牺牲些许人性与本能,将生命的诞生由子宫移交给电脑控制的试管。而陪伴型机器人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应运而生。
中央商场的半空中浮动着几十块全息投影屏,一半都是在宣传最新的S.L.20。双马尾的美少女,在屏中摆出各式活力四射的姿势。零式跟在海因斯身后,不时被屏幕中的少女吸去目光。曾几何时,当她第一次在世人面前亮相时也是如此盛况。
“就是这些了。零式,我们走吧。”海因斯提了一袋子配件喊零式回家,他走的很快,急着要确定一件事情。
工作室,零式后颈与后脑的嵌板被拿下。一如海因斯所预料,主板插口锈蚀,部分被烧糊,估计只能再坚持运行不到半年。
“幸好工厂停产前我还买了一块备用,换上就好了。”
零式突然睁开眼:“不……不要”
“什么?”海因斯一阵错愕。
“我……你看,我已经老旧到无法运行现在流行的许多程序了,也是时候换个系统了不是吗?”新换的声卡果然不错,居然听出了几分迫切与恐惧,海因斯想。
可他拗不过零式,这位平日温柔体贴的机器人小姐一下孩子气起来,说什么不肯换主板,甚至擅自为自己设计了应急反制武装程序。她开始比以往更加买力的工作,老旧的系统无法帮助处理工作数据,她就在厨艺上下功夫,还为海因斯做了几套秋衣。
直至几个月后,零式直至临近正午也没有从房间出来,海因斯调试半天才勉强启动她的程序,但发现这也只能撑着足够道别的功夫。
“博士……我……再见……”零式缓慢,迟钝,又无比认真的发出了最后字符。
海因斯点点头,在确认程序完全停止运行后拔去电源,将零式放进储藏间。他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身近了厨房,烧水泡茶。但水汽刺破的微弱鸣响提醒着他哪里不对劲,自己已经完成了所有工作,究竟还有哪里不对劲呢?瞬间的失神,倾倒茶水的手没有及时收回,茶水飞溅向桌面。
海因斯想起此前零式撒出茶水时,似是在害羞的样子。还有更多,在中央广场,她看着投影屏中的20式,似有羡慕的神情;脑部线路老化无法计算实验数据,却又在强迫自己的模样。他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也想通零式为什么拒绝更换主板。因为她似乎早已像一个活生生的少女,她在生命的最后努力向自己道别,然后自己的回应仅是点点头。这不正常,对于一个陪伴了十几年的朋友,离别绝不是该如此轻易,至少上学时课本上都是这么写的。面对与珍视之人的离别,人们应当伤感,不舍,流泪,在几个世纪前的故事中甚至不乏殉情者。可海因斯无法理解,他很久没有听过身边有关“悲伤”的传闻了。
于是他开始好奇,当人类趋于机械化的时候,身为机械的零式何时起,又是怎样演化出了情感。他知道零式喜欢收集各式古董唱片,DVD,录像带,这些东西占满了她的房间。敲打几分钟后,海因斯成功启动了放映机,他从眼花缭乱的碟片中随意抽一张塞了进去。
这是喜剧,现代极为罕见的黑白默片,演员通过大量肢体动作与面部表情传递内心情感。播放终了,海因斯又抽出一张碟片换上。这次是爱情片,男女主人公遵从感性,并因此互相吸引,这一类型的故事结局通常会产生悲与喜两个对立走向。他在纸上记下剧情的转折与高潮点,尝试建立一种模式分析剧中人们都情感反应机制。
海因斯播放了一张又一张碟片,直至天幕渐黑,眼皮发沉,睡倒在地上。
他做了个梦。
他端着一杯酒,在酒吧里踱步,寻找他今晚的猎物。垂下的右手忽然被人牵住,他转过身,宽大的帽檐遮住女子的双眼,那对火焰般的红唇微微上扬:
“如果以为原来的女人还在想着你那就大错特错。”女子摘下洋帽,是零式。那幅姿态张扬而妩媚,究竟是与零式相貌相仿的人,还是有着人类情感的零式?
错愕之间,他注意到零式悄悄朝他眨了眨眼,“说台词啊,你知道的。”
“只有这样你才能离开。”
海因斯耸耸肩,捧读般念出下一句。
“如果以为所有女人都和你一样,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零式突然站起身一步步靠近,目光如同烈焰,恨意与爱意夹半。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声响如同食者面对盘中珍馐磨动刀叉,海因斯突然发觉自身才是那待捕的猎物,他为未知的梦境恐惧,内心深处某个地方却也在激动着。
“我……”
零式不由分说的拥住他的脸,烙下深深一吻。如同跌入万花筒,颜料盘打翻在洁白的画布上,万千只鸽子同时被惊起,海因斯瘫倒在玫瑰花床上。
“在旅程最后,您会找到答案的。”零式最后在他耳边低语,又变回了平日那个温柔的助理。
视野翻转,海因斯跌落在破败腐朽的地板上,月光透过高大的窗子成为室内唯一的光源,这是一间古堡的客厅。
零式穿着白色的长袍,持着烛台走来,神情哀怨的望向他:“你爱我吗?”
是懊悔或内疚? 海因斯开始体会到剧中人的心境了,眼前人在等待无果之恋中烧尽了所有生命,最终化为幽魂。
白色的忧魂在他面前徘徊,每一瞥都在审判他过往的薄情。海因斯不自主的想起那些被他一步步冷落,最后不再来往的朋友,想起他在同事葬礼上冷漠的敲打手机,想起他将零式的善意理解为程序设计。
于是轮到他说台词了。他意识到自己一直张不开嘴,因为羞愧。
“我从未爱过你。”
“不!”凄厉的尖叫,古堡顿时分崩离析,一切陷入黑暗。
“睡在这里会着凉的。”海因斯一睁眼,看到穿着上世纪高中生制服的零式。
“真是让人不放心 ”零式把海因斯从草地上搀起来 “呐……大家说今天是白色情人节哦。”
“嗯? ”经过前两波洗礼,现在平静美好的场景反而让海因斯恍惚。
“附近超市的巧克力都卖空了,所以……”零式踮起脚,双唇轻轻在海因斯脸上印了一下。
“这就是我的礼物。”
真是可爱啊……海因斯如今才发觉眼前女孩魅人之处。如果能在早一点的话……
“我们现在是正式交往了哦。”她环抱着海因斯的手臂,眉眼的笑意像是星星。
“他们就在那,抓住他们!”不知何时出现的警车包围了他们。本来不是这样的,两部电影重叠了,海因斯慌张起来,他下意识护住零式朝最近的空当跑去。
“砰—— ”零式应声倒下,鲜血染红了海因斯的整只手臂,他回身看着追来的警察,生平第一次涌出一股恨意。
他渴望一个英雄,又或是一个恶魔,而那个人会是……
更多的枪响,海因斯倒在地上,而后他发现自己没有受伤,身后的警察却倒了大半。
零式带着面罩,骑着高头大马,一手握着猎枪直冲过来。
“今天有对着我留下的护身符许愿吗?”她咧嘴笑着,向海因斯伸出手。
“与你相见是我唯一的愿望!”海因斯紧紧握住那只手,真心喊出了下句台词。
马蹄一刻不停,要去哪?未来如何?已经无所谓,海因斯紧抱着零式的腰,期待着下一段未知幻境。
“各位乘客,本次银河铁道之旅即将抵达终点站。”零式穿着深蓝色制服裙站在列车过道,带着职业性笑容说道。
海因斯这才发觉空间的瞬时变换,他看向车窗外,是无边的瑰丽星空。
“这位乘客,您已经得到解开问题的‘钥匙’了。”零式走到海因斯近旁,深鞠一躬。
“如果我早一点觉醒的话……”
“可能会成为恋人哦~”零式开朗的笑着,全无遗憾之情。“但对于无法挽回的事情,我们能做的只是好好道别。”
“那么,”海因斯踌躇着,最终握住了零式的手“这么久以来多谢你的照顾。或许……以后我们还能在这里见面吗?”
“随时恭候。”
二人相视一笑,海因斯随即推开车窗一跃而下,无边的璀璨深空开始褪色为纯白。
“这是最后一层梦境了吧?”跌落地面的瞬间他想, 眼前是熟悉无比的白色走廊,通往S.L.0的语言实验室。现在应该是实验开始一个月后,不知为何海因斯这样想道。他看到自己在前面走,自然的推开门,零式正在实验室内等他。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直的坐在椅子上,而是不时向窗外看去。
“早上好,零式。”海因斯自然的说出了问候语。
“早上好,海因斯博士”零式同样程序般的回答道,然后又加了一句“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气象部门的人提升了设备精度,过滤了大气层中较大的杂质分子,现在天空的色彩程度要比往常高出15%左右。”
“不,我是说……美丽。”零式凝视着海因斯,玻璃瞳孔闪过一丝光芒。
吵闹的门铃将海因斯从梦中拽出,此时天光大亮,他从地上爬起来,只觉浑身疼痛,环顾四周塞满碟片的房间,第一次感到鼻头发酸。他明白了零式为什么坚持不更换主板,或许她是想作为一个人类死去吧。
门铃不断响着,他揉揉眼睛,跌跌撞撞的走向大门。门外是后勤部寄来的包裹,网络安全部会为每名高级研究员配备新型号机械助理,只不过之前零式还在,海因斯就没有领取。
他拆下包装,内部的S.L.20随之睁开双眼。
“早上好,海因斯博士。” 无机质的声音让他想起与零式的第一次见面。
“早上好,爱琳。”他突然想如此称呼对方,门外的阳光攀上脚踝,于是他又加了一句“今天的天气真好,不是吗?”
程序调试完毕,更替为柔和女性音色的爱琳看向门外:“今日天气:晴,温度:17至23℃。”
她是否某日也能如零式一般成为人类呢?
“不,我是说……这么美丽的天气,一起出去散步如何?”
他如此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