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1967年收容失效非官方紀錄兼回憶錄 第二節
說回來,你們猜猜在這一次收容失效中,基金會中那個組織最早介入呢?
機動特遣隊?我想大家也是在想是機動特遣隊吧?當時的我也以為是這樣的。
實際上最先介入的是道德倫理委員會。沒錯!道德倫理委員會!那一個在基金會中最沒有影響力的組織——至少其他人是這樣想,(我不會這樣想,因為我就是道德倫理委員會香港支部的其中一名成員。)竟然是最早介入!
為什麼他們會先於基金會其他組織介入這一次收容失效呢?因為這一次的收容失效牽涉太多平民,他們要評估影響和決定後續行動。哈,道德倫理委員會竟然在工作!你們說稀奇不稀奇!(我覺得一點也不稀奇。)
說回正題,我現在就記錄(當然,是非官方記錄)一下當時港督和道德倫理委員會開會時所發生的事情。
什麼?你說我的記憶不可信?拜托!我的記憶可是永不消逝!連記憶消除也消除不了我的記憶!況且我還記得香港剛剛開埠時候的情況,你說我的記憶可不可信?
再一次說回正題,以下就是港督、我(當時的我負責匯報)和道德倫理委員會的情況。
由於那四名負責處理這一次事件的道德倫理委員會成員都不在香港,因此他們都是用全息影像進行會議。而我就在港督來到之前負責檢查文件和投影器。
大約十分鐘之後,港督就走了進來,對着我和全息影像說:「各位先生早安。」接着就在寫着「香港總督 戴麟趾爵士」牌子後的座位坐下:「各位都知道,現在香港正面臨着一場大災難。而根據我們現有的資源根本不足以應付。」
「是的。」A博士說道(除了我和港督之外,其他人皆是用化名):「我們清楚知道,香港政府無力處理這一次的收容失效。而且我們也非常擔心這次的收容失效是否會造成不必要的平民傷亡。因此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道德倫理委員會需要制定對平民的保護計劃。」
「不過在開始討論之前。」B博士插話:「我們需要了解一下究竟這一次收容失效以及香港的一些基本資料。」然後他就望向我說:「魏一心先生,你手上有資料嗎?」
「是的,根據英軍的直升機和基金會的前進偵察隊匯報,被感染區域皆掛上黑色的旗幟,旗幟上寫上『BB』二字;同時感染者變得極具攻擊性。這些特徵和那一次英國基金會的收容失效十分相似。因此我們初步確定是那本1984的收容失效。而且有一點需要補充,我們的前進偵察隊有五名隊員出現不同程度的感染徵狀,但是英軍的直升機成員皆沒有出現。」
「至於被感染區域主要在新界,但是逐漸蔓延至新九龍。根據香港政府的人口紀錄,香港有三百萬人口,主要集中在九龍地區,其次是香港島,最後是新界……」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C博士揮一揮手,嘗試吸引注意:「有沒有絕對數值的記錄?」
「有,九龍地區的人口約一百五十萬人;而香港島則有約一百二十萬人。」
然後全部人都沉默了三至五秒,最後由D博士打破沉默:「如果九龍淪陷的話……那可是一場大災難。」
這時,戴麟趾爵士就對着他們說:「沒錯。而且因為九龍地區人口過多,在戰鬥時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例如難以分別平民和被感染者。因此撤離平民的行動迫在眉睫。」
「我也同意。」這時候我也和議戴麟趾爵士地說:「如果九龍沒有平民的話。那就算我們對九龍進行地氈式轟炸,最多也只會造成財產損失。但如果我們不進行撤離的話,那就一定會造成不必要的平民傷亡。同時,駐港英軍也沒法保證他們一定可以守着界限街以南。」
「……看來除了撤離他們之外我們別無選擇。」C博士嘆了一口氣之後說。
「同意。」D博士說:「選擇不撤離的風險太大。」
「我也同意,B博士你呢?」A博士望向B博士問。
不過B博士卻有不同的想法:「我對這個方案有保留。你們一天內可以撤離多少平民?而且撤離他們之後有沒有足夠的人力物力去維持治安和他們的基本需要?若果我們沒有辦法做到這些基本需要的話,我建議還是保持現狀。」
「容許我提醒各位一下。道德倫理委員會是採用一致通過的方式。即是就算只有一個人不同意的話,我們都要否決這個方案。」A博士補充說。
而為了令到計劃可以順利實施,我就開始分析計劃的可行性:「根據電腦推算。我們每日可以在撤離三萬人到香港島。而香港島的食物和食水供應如果進行供應管制可以支持約一個星期。」
「一日只可以撤離三萬人實在太少了,而且說不定撤離引發的混亂會造成更大的問題。還有,你認為這些資源足以支撐整個撤離行動嗎?」B博士反問。
「如果沒有外援的話,不可以。但是在台灣海峽有一支美軍艦隊,上面的軍艦裝有海水淡化裝置。可以減輕食水供應壓力。至於食物方面,可以從菲律賓或者泰國調派基金會的運輸機空投食物,緩解燃眉之急。」我邊翻開手上資料邊說:「而且新加坡分部的一艘兩棲登陸艦上面載有超過三十架直升機。可以馬上用於撤離行動。如果我們可以投入那三十架直升機和在登陸艦中的機械化登陸艇的話,一日的撤離數可以升至五萬三千人。」
這時候,戴麟趾爵士他站了起來,對着所有人說:「
各位先生,我知道現在香港的處境異常艱難。撤離行動必定要付出非常高昂的代價。或許在以前,我們會直接放棄這裏。然後遠走高飛,假裝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不過,這一次和二十年前的戰爭完全不同。我們擁有足夠的資源處理這個問題。我們或許面臨着暫時的資源短缺。然而,增援很快就會來到。而且情況也允許我們在增援之前就開始拯救工作。
或許,在撤離的過程中會有一些混亂。但是,請相信我們的警隊。他們絕對有能力勝任維持治安工作——即使在這個異常艱難的時刻。
基金會雖然冷酷,但並不殘酷。假如我們決定放棄在九龍那一百五十萬名居民,而且讓他們感染了異常。這是必要之惡嗎?
不!這只是我們失職的結果!我的責任,和基金會的責任一樣。都是要保護我們的市民,若果我們連最基本的責任也負擔不起來。那我們為什麼要存在在這個世上?
現在,各位先生。就讓我們負擔起最沉重的責任。我知道這個撤離計劃看來是一個愚蠢又魯莽的計劃。但是,
正因為人類愚蠢又魯莽,我們才能創造一個又一個的奇蹟。
」
當戴麟趾爵士說完之後,全場大概靜默了一分鐘。然後各人逐漸起立拍掌。我就知道他們全都同意實施撤離計劃。
在基金會中少有的人性。就在這一日,綻放在那一間不起眼的會議室中。
兩個小時之後,香港政府宣布把所有九龍居民先撤離到香港島,然後再轉移到大嶼山。而且同時宣布進行生活必需品管制和戒嚴。
如果我們從事後孔明的角度來評論的話,如果我們當時沒有及時實施撤離計劃的話,我們的傷亡人數至少要再乘以三倍。
是的,基金會很冷酷,但不殘酷。至少,他們不會因為撤離費用高昂而拋棄一百五十萬人。
控制過去
收容現在
保護未來
基金會歷史紀錄部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