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8

我正在雪地中跋涉,雪在脚下压实的嘎吱声编织出了一种缓慢但又持久的韵律,没有风的情况下,这种声音能传得出奇的远。我的名字是Neil,我正在一月初的某天穿过山腰去捉一头会飞的鹿。

整六个小时前,SCP基金会的一辆厢式货车停在了Sector-28的入口处,后面紧跟着一辆马拉的拖车。考虑到当时的天气,我很惊讶他们带来的东西(无论它是什么)居然还活着,他们的暖气一定开的很足。

正在我觉得我要迷路了的时候,我注意到了雪地上一组单独的蹄印。看来它刚刚在这里着陆过,我为自己能够如此精准的追踪它而感到相当自豪。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不要起风,然后继续加快脚步追踪它。我绝对要逮住这个毛茸茸的混蛋。

如果有人曾简要的告知我那辆拖车里装的是什么,我就不会鲁莽的决定在车停好后就把门给打开。我一打开门,一只看起来像白尾鹿的生物就扑向了我,在门的边缘处站稳后从我的头顶跃过。然后,它有足够的时间展开身上的那些像飞鼠一样的怪异皮褶滑翔向树林。

我前方的树逐渐变得密集,我希望那个可怜的家伙没有不小心撞上其中一棵弄断自己的脖子。让它逃掉是一回事,但让它意外死掉可能会意味着同样的事情降临到我的身上。那些从松树树干上缓缓滑落的雪堆意味着我每在这片逐渐变深的白色中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前方出现了一小块空地,我决定稍作等待,它总得有着陆的时候,我可以利用这一点。

那头鹿,如果真的还算鹿的话,是相当奇怪的个体。除了能够保持明显的离地状态外,它还能转动肩膀让腿垂直于身体,以便展开通常是隐藏着的皮褶。当我忙着在雪中为自己挖出来一个适合埋伏的地方时,我也在脑海中有关课堂与讲座的记忆中搜寻这种特殊的皮肤的名称。很快,我想到了一点:那是翼膜,也就是用来滑翔的皮膜,要是没法调节它的张力它就毫无作用。我所要做的就是设法跳到这头会飞的有蹄类动物的身上,然后用皮带把它结实的绑起来。但我想,这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事情。

突然,一团影子从我头顶上方掠过,我的视线也猛地上移紧跟它。是那头鹿,那只会飞的狗娘养的斑比整打算在我藏身处对面的空地尽头降落。最终它落了下来,寒冷让它很快就筋疲力尽。我想要么就趁现在动手,要么就永远的错过这机会:于是我手拿皮带,不顾即将滑落的裤子,用最大的声音喊着我所能想到的一切脏话冲向我的猎物。

三个多小时后我返回了Sector-28。太阳下山后这里就像雪人的屁股一样冷,而且我还抱着一头失去知觉的鹿。我只设法把它的两条后腿给绑了起来,但现在这样它已经没法将皮膜展开成足以达到它巡航高度的形状了。我把它交给入口处的工作人员,然后走向我自己的办公室/宿舍,去洗澡,换新衣服,还有享受“热口袋1”。我一走进那扇写着我名字的花里胡哨的门,就开始想我那头有着毛茸茸的尾巴的敌人会被怎样对待,以及那一大群我们不得不应对的疯子将会把它编成第多少号。

在一个早到令人难以接受的时刻被我办公室内的电话铃声吵醒,一位研究主管打电话来感谢我把728抓了回来,并且相当礼貌的要求我处理在这周晚些时候将会送达的其它三个类似的个体。我想我大概毫无选择。我刚要伸长胳膊挂断电话,主管就立刻插嘴说了另一条有趣的消息:我需要成立一个调查小组,去调查美国某处有人声称自己吃了一顿活的早餐的消息。我觉得,我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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