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Alto Clef:父亲的鳍

有人说,死亡是件必然的事。整个宇宙都在努力杀死我们——流星试图撞击我们,异常现象争相改变我们,太阳向我们卑微的星球发射太阳波,星系之间爆炸碰撞,熵决定了要么过冷、要么过热的两种恐怖模式。这一点我接受了,并不为此感到恐惧或愤怒。然而某天,我发现了一个新的模式、一个死亡的新篇章、一种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死亡方式: 在睡觉时变成一只长着人腿的鹅。

我的名字是Buckchamp McFuckmeup,简而言之,我他妈快被刚发生的事吓死了。我为基金会工作,我知道那些在睡觉时经历异常变化的人的身上会发生什么。我不想在一个"标准人形收容室"里度过我的禽类余生。所以,我采取了当时我唯一能想到的行动:希望没有人能注意到我。我戴上一个防毒面具来遮盖我的嘴和头,然后把我的翅膀塞进制服里。谢天谢地,事实证明我的伪装以一只拟人化小鹅的角度来说已经做到了最好,没人发现我的变化。然而之后我发现,在某个异常现象的影响下,事情很快发生了变化。

我现在正在履行的这项工作是对一家破旧工厂发生的异常事件进行调查。我们一进去就发现,这个地方显然已经年久失修,被废弃不用了。到处都是灰尘和铁锈,发电机要么损坏,要么过时,都没什么用处,让我想起了我家乡的自助洗衣店……虽然现在我已经忘记了我的家乡。对宽敞机房的搜索行进缓慢,一丝能量时不时地迸发出来,重新激活某个已经坏掉的工具(时不时吓小队一跳,浪费了他们好几颗子弹) ,但我们还是坚定不移地调查着这里到底见鬼的发生了什么。我们所知道的就是之前几个少年闯进来,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其中一个死了因为一个怪物吃了他们“之类的”。根据这些信息,我们就可以推断出这里的灰尘具有异常过敏性。我想这个结论就足够让官僚们和我都高兴地回家,但当我提出这个设想时我被否决了。我正思考这么做有什么好处,突然就被异常巨大的碎石绊倒,脸朝下地掉进了一个已经停止工作的炉子里。我摔了一大跤,接着,我和“它”——不管那是什么玩意——来了个脸对脸。

那是令人难以忘怀的奇异景象。在这个狭小空间的中央,放着一个馅饼——我觉得是樱桃馅饼——没有人动过,在堆积着灰烬、木炭和焦油的炉子内纤尘不染。我觉得这糕点引起了房间,不,是引起了我灵魂深处的共鸣,洋溢着一种比一只叠在棒棒糖上的小狗还要纯真的感觉。我把这个念头强行驱离我的大脑,意识到了它的危险性,准备呼叫我的队友来遏制它。但我又看了它一眼,接着略带思索地凝视着它。我当然可以呼叫我的队友,搞定这个白痴异常,然后回家。 但是,我也可以自己遏制它,因为去他妈的异常和队伍,我是一个他妈的成年人,我值得被认真对待。嗯,我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我迈出了一步。然后是又一步。我脚步不停地向完美摊开在炉子中央的馅饼走去。当装馅饼的罐子突然晃动起来时我离那美味的食物只有一米远,正伸出翅膀准备去碰触它。我低声祈祷,辱骂自己的坏运气。

馅饼像是个被滑轮系统抓住的着了魔的孩子,缓慢而稳定地升起,以某种我推测是面向前方的方式进行自我定位。起初它只是停留在那里,直到我决定继续尝试遏制它。在那之后它开始缓缓地围着我转,时不时地从空间的边缘撒下灰尘,把我吓得魂飞魄散。所以,我尽我所能去阻止它: 往馅饼上撒灰,因为当馅饼被灰烬覆盖的时候味道很糟糕。我觉得这值得一试,很快,烧焦的木头在罐子和甜点周围留下了一些东西——有点像鱼的形状,大概有一个人那么大,纵向出现在半空中。好吧,我说它有点像鱼,但我看过《大白鲨》,我知道鲨鱼他妈的长什么样。那就是一条鲨鱼,内部还有一个馅饼,而我不想和一条该死的会飞鲨鱼共处一室。于是,我抓住炉口附近露出的一根管子,开始往外爬。

我差点就能像爬树一样踩着那根蠢管子从里面爬出来,但我滑了一下,摔到了一边,弄得浑身脏兮兮的。不管怎样,我再次伸手去够管子,但炉子似乎不同意我的做法。我踩着的阶梯大概是已经受够了,在我第二次尝试爬上时它们锈迹斑斑的外壳开始溃散,接着一切开始变得令人不舒服地温暖起来,当然这里不是性意味的那个意思——我还没有打算和鲨鱼做爱,尽管我作为鹅的那部分想这么干——而是温度层面上的意思。火焰开始吞噬空间的边缘,而我和那条傻逼鱼被困在里面。

给自己的提示: 也许可以简洁一些

对,就是这样。 鹅对鲨鱼,鸟对糕点:我冲向那片模糊的灰尘,但我的腿很快就被一个看不见的袭击者抓住了。“操,还来?”我这么想着,很快被绊倒在地,接着被拖向火海。我挣扎着,用我的翅膀扇起了另一阵灰尘,但我立刻后悔了。那东西的本质被进一步暴露出来,比我最初预想的还要可怕:它的确是一条鲨鱼,但它没有鳍,取而代之的是看起来像触手一样的东西。当我被绳子一样的附肢捆住时,我决定冷静地衡量接下来的选择。“哦,他妈的不不不不不!!!”我大喊着,但这并没有吓住那只野兽。

但在三小时后(我知道这一点是因为我现在和公鸡有那么点相同处),我终于把我的腿解放出来,并把那只讨厌的生物径直踢向樱桃派。它的身体如我预料那般崩溃了,慢慢地滑向墙壁,就像一架控制者被枪杀了的遥控飞机。它一头撞进火里,然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熊熊燃烧的火焰。我..……活下来了。即使这不算高潮,这还是我被委托处理并成功处决的第一个异常。然而我并不满足,绝不。

我来这里是为了执行我的工作,我打算带着这份本职工作的成果离开。我把翅膀插进那个生物燃烧的尸体里,摸索着那块馅饼,很快地把它捡了回来。我眨了眨眼睛。接着,本该有樱桃派的地方只剩下一个空罐子。我吓坏了,感觉舌头上有一点樱桃的味道。然后,我又眨了眨眼睛。

罐子底部有什么东西。舔掉一些果酱残留后,我惊讶地发现了一张湿漉漉的老照片,上面是Alto Clef的脸:他究竟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又舔了一下罐子,一条鲸鱼……不,一条鲨鱼的尸体……变得更加清晰了——我检索着我的记忆,寻找能把这两者联系起来的东西。电光石火之间,我一下子明白了: 这是 SCP-682,而我的小队过去曾经处理过这个问题。我吓坏了,把罐子掉在地上,然后又捡起来。罐子里还剩下最后一点果酱,我对着罐子上的灰做了个鬼脸,把它舔干净。然后我又一次失手扔掉了罐头。

那上面写着:“祝你好运,儿子!”

然而我没有时间去考虑派或者鲨鱼/人类交配的问题了,也没有时间为我失去的爱人流泪:我需要离开那里,因为他妈的一切都开始燃烧了。也就在这时我刚好有了个想法。

我拿起小Alto Clef的遗骸,把它扔到墙上。它刚一弹开,我就采取了行动。我用尽全力拍打着翅膀,以克服自己庞大身躯(当然主要是肌肉)造成的阻力,很快就飞到了罐子的同一高度。我用三角定位确认我的目标,用奋力踢那个罐子,然后以微弱的上部力量滑向炉子的边缘。如果我能爬上去,我就自由了。但是,他妈的,我没有手。我滑倒了。 就这样了。我拥抱我应得的灰色命运,然后放手,视线在火光、烈焰和焦炭中渐渐变暗。

不……不,不能就这样结束。不该是这样的。我有那么多活着的理由,有那么多人支持我,比如……操。好吧,唯一真正关心我的东西最后被我吃了,所以我至少要利用他们的身体给我的能量。我站了起来,身体倾泻出灰烬,随后我被点燃了。事后再看的话其象征意义非常明显: 我是一只凤凰,生来就是要从失败的灰烬中重新站起来。但在那一刻,唯一明确的象征意义是: 我他妈要被活活烧死了。

所以我像所有好鸟一样甩了甩脑袋。我爬到了火炉的边缘,然后是入口处,最后,我踩到了坚实的地面。我成功了。 然后,一只巨大的发条胳膊抓住了我,把我从我所在的地方拽走——那里仍然燃烧着。我向后退了几步,突然被一股盐水击中了。我终于不再他妈的着火了! 但一个副作用也出现了,我无法呼吸,因为那些狗屎玩意流进了我的防毒面具。我抬头看着我的救星,就在那儿,手里攥着一只发条胳膊的人,是指挥官。

我泪流满面。“指—指挥官?天啊,我还活着!上帝啊,我还活着!我他妈的做到了,我狠狠教训了一个异常,还活了下来得以讲述这个故事!”当我的同伴放开我,让我躺在地板上的时候,我还在大叫着。“你通过测试了。欢迎来到打鲨鱼中心的骄傲、给予鲨鱼应得惩罚的首席任务小组——MTF Sigma-1.618。”

小ALTO CLEF: 父亲的鳍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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