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漫也是艺术,伙计们



12/14/2018







“先生……”

经理的怒视穿透他的身体时,房间里一片寂静。

“不好意思,再问一遍,你的名字是?”

Thom耸耸肩,他在调整领带之前,把外套的袖子往上拉了拉。
“Nack。Thomas Nack,先生。”

“Nack先生。”

距离会面开始只经过了20分钟,但Thom的喉咙已经有些发干了。他把手伸过桌子去拿那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颤抖着把杯子端到嘴边。

“我从不认为你能为这东西找到市场,呃,你的‘日本风格的卡通’。至少在这一整块地方。你知道我们的主要推送产品是儿童节目,对吗?”

“是的、是的,我,嗯,非常清楚!只是,想想吧,先生!我相信像您这样有智慧的人是会明白的。”

经理咳嗽了一声。“咳——嗯。”

“这是,嗯,这是一声尖锐的批评,关于公司和大众营销如何推动我们,作为个人,憎恨自己,提供无用的垃圾让我们感觉更好,让我们的社会成为一个无非是冷漠资本主义奴隶的整体,这是讽刺!好吧,我想我在努力去做的是——”

“Nack先生,我相信我明白你在努力试着做些什么。”

“您——您明白?您明白!啊!真让我感到荣幸!”

“没错,我终于认识到你想要浪费我的时间,用你的,你的……”

那人转过椅子往窗外看,Thom抓住这个机会迅速地用领带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你的愚蠢。尽管,我以前从未确认你竟是如此地愚蠢。一个白痴不可能像这样浪费我的时间,我是说,像你这样苦心经营地。”

Thom把一只手放到下巴上,一边揉着下巴,一边皱起眉头,然后迟钝地傻笑了一声,扬起眉毛看着经理。

“我并没想让这变得复杂,但是,我该说,谈话已经结束了。祝您有愉快的一天,一个最好包含了……对我们双方而言都更有成效的活动的日子,”

说完,经理转过身来,铺满皱纹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他伸出一只手,Thom摇了摇头,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一个微笑,Thom想着。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呀。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他走进电梯,低下头,双眼盯着瓷砖,试图用诗意的语言描述眼前的景象。从什么都可以找到灵感,从什么都可以得到任何东西。

在最原始的艺术中,在最原始的创造者中,没有被发现过如此纯粹的结合。也许有一天会出现一种形式,能够恰当地捕捉它。也许这样一种形式甚至会以它为基础……这种形式的基础将是一部动——

“先生?”

他猛地从思绪中惊醒,向门外望去,一个老妇人从门的左边带着既担心又困惑的神情回望着他。他咳嗽了一声,而后走出电梯,停下来面对着她。

于是他就这样面对着她。



这是一段太长的时间,他们就这样一直看着对方,在其中任一人开口之前,老妇人递给他一件T恤。他把它展开看它的胸口。

您想作为我们今天Denville编程的嘉宾免费获赠一件“涤纶 行动 Zorx 混合 横冲直撞”T恤吗?




门砰地一下开了——

“耶稣他妈的基督Thom!你他妈的回来干啥?我,呃,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回来,那会面进行得还好吗?”

Isaac坐在他们的公寓里,光着膀子,光着腿,沙发上撒着新倒下来的爆米花,电视在一个破旧的VHS卡式录音带上方播放着《搭车》。

“天啊,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该死地不好。我甚至记下来了,是21分钟。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不是一个居高临下的混蛋,事情不会那么糟,但是……啊。无论如何。我给我们搞到了新衣服。”

Thom把那件T恤扔到Isaac的膝盖上,然后坐上他旁边的沙发,看着电视,皱起了眉头。“别告诉我你又在看这个屎玩意儿。”

“闭嘴。《搭车》很棒。”

“棒到值得看上,就,那什么,这是第30次了吗?录像带可能在VHS里啜泣着,祈求能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无论如何——至少它不是日本卡通,像个死宅会看的那样。”他瞧了瞧Thome,得意地笑着,同时把衬衫展开,举起来仔细瞅了瞅。“呃……嗯。多少,这玩意花了你多少钱?”

“一分都没花。接待员给了我这一件,免费的。”

“一件?”

“是的,但我提出之后他们给了我另一件。可能他们有个堆满了这种东西的仓库,不过嘿,一件T恤就是一件T恤。”Thom在他的手臂上感觉到一股撞击伴随着挥之不去的刺痛,而其来源是Isaac的拳头。
“天哦,真高兴你对它感到如此开心。”

“嘿,那没什么。你只需要知道假如我不爱你,我多半会立刻把你丢出窗户。”尽管Isaac这么说着,他还是面带真诚的微笑,尽管他仍然对衬衫上奇怪的颜色、机器人和爆炸感到有些困惑。

他穿上了那件T恤,把他的头靠在Thom的肩膀上,然后这两人看了会儿影片。





“嘿,Isaac?”

“什么事?”

“……我现在该做些什么?”

“……你可以跟我窝在一块儿。”

“不,我。嗯。不。我是指对我的想法。这是我真正去做它的大好机会,真正为我们赚到钱。同时……没人想和它有任何关系。”

Isaac看着他的膝盖,Thom叹了口气,蜷缩在他的怀里。



“那……那有那么糟吗?”

“不。”

“那么……”

“那么我们会找到某个为它做什么的人。就像,就像在《布偶大闹曼哈顿》里,所有的导演都拒绝了Kermit,但最后还是有人冒了险。”

“Kermit在那里边被一辆车撞伤了,Isaac。”

“嗯,是的,你知道我的意思是什么。”

“没错,没错。我知道。天啊。你和你那愚蠢的电影狂热。”他把他的头靠在Isaac的脑袋上,两人坐在电视机的光下,让电影淹没了他们。

事实上,淹没了他们中的一人。

“我仍然没搞懂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这玩意。三十次,朋友。”

“别这样!这是一部电影杰作,这就是我盼望的全部原因。现在别说话,我听不见Will讲话了。”

“你知道三十乘以二是多少,对吧?答案是六十。你已经花掉了你人生中的六十个小时来看《搭车》。你看这玩意儿太久了,音频全都变得他妈的糟糕,视频也惹人讨厌。”

“我喜欢这个效果!”

“另外,你知道我们可以用那六十个小时做些什么吗?”

“嘘!”

两人坐在那里沐浴在阴极射线灯下,在那些东西出现时筛选出能被辨识的语言和视觉演出,凭借着拥抱的奇迹,Thom设法忍受着Wlil Stmih的胡言乱语……大概一个小时,他如此估计。他注视着颜色和形状,听了会儿奇怪的声音,然后下滑到沙发上,当他抬起头时,看见Isaac拿起电话。

“哈?怎么了,你饿了?”

“不,不。我想我知道个或许能帮助你的人。”

“真的?”

“你觉得去日本怎么样?”

Thom眨了眨眼,盯着Isaac看了很久,很久。

日本?

什么?

“嗯,或许一趟度假?当然了,为啥?”

“不,我指为了你的,呃。你的……动漫。或者,我该说……日本动漫?”

两人茫然地看着对方,空气中唯一的声音是电视的静电声。

“什么?我,什么?”

“你还记得我告诉你寿贺子的时候吗?”

静默。

“……白砂糖。1

“哦,她!你们在同一个,呃,朋克乐队?是的,我隐约记得她。”

Isaac叹了口气。“见到你关心这些我很高兴。无论如何,我与那边保持着联络,并且我觉得她能帮忙。”

Thom闭上眼睛,把头悬在沙发的后面。日本很远,离马萨诸塞州很远。他绝对不认识任何人。他对于他在哪儿将没有任何线索。

但另一方面…这可能正是他所需要的。空白的计划,新的观众。会理解他的想象的人。

“天啊。为什么不呢。操他妈的。我会去尝试。”Thom转回向电视,Isaac打了一下他的朋友,为了博得Thom的注意以问个问题。

“你打算待多久?”

“三个月,最多。”他猛地回到现实中来。“我们供得起吗?”

“我们……有储蓄金。这会使我们有一段时间的赤字。如果你真的觉得这不太好,你可以在这儿或那儿找份零工,不是吗?”

Thom点了点头。

“你会多少日语?”

“嗯。除了‘咬了’或‘你已经死了’等随机引用之外,相当于没有。”

两人来回走了好一会儿,直到Isaac终于把话筒丢回了座机上。“收拾行李,你的航班还有三天就要起飞了!”

“三……三?三天?但,但你才刚……”

“她做起事来非常快。但那里面,呃,也有些陷阱。首先,我们得找到你去东京的票,接着,你得为她来回的票、你们的食物、以及你们最后的任何杂费付钱。”

天哪,这已经比我想象的贵多了。

“然后,你得找到你俩能留宿的地方,并且你也得为那付钱。她说她会帮你找到一个地点,所以至少这一点会……好些。”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我要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住三个月,而我们要为这一切操蛋东西买单?你该怎么办?天哪,这事以后你还能再赚钱吗?”

“Thom。别担心我。你知道我是个什么人。我可以做两份工作,这完全没问题。另外,如果我只为其中一件倾力,其他的花费应该会更加容易。这是为了你。这是为了我们。”

Thom忍不住泪眼盈眶,咧嘴一笑,紧紧地抱住Isaac。

“谢谢你,太谢谢你了。太感谢你了!我知道我爱你是有原因的!”

“天啊,我也爱你,Thom。”艾萨克皱了皱眉头,但他回以拥抱,然后笑了起来。他知道这个笨蛋是好意的。有时候有些东西很难用语言表达。




12/17/2018




他望着那些楼房,视线,以及人们,在他注视的聚焦中,火车外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他前额贴着玻璃,感觉着汽车轻微的颠簸。

他的背包很重,他的腿很虚弱,他的手臂因为挟着包太久而很累。

他把另一只手背放在嘴唇上,重新考虑自己的位置。他以为他不会再呕吐了,他在飞机上所吐的比这更多,但是……他低估了他的身体对他自己的仇恨。

他的眼睛发热。

他又低头看了看他的手机。时间:上午2点,日本本土时间。最后一次通话:二十分钟前。信号连接:无。他把它放回口袋里,凝视着眼前的模糊。

就这样行进……

然后行进。

列车终于放慢了速度,门也滑了下来,他推开,走了出去,凝视着街上的楼房上升起的故事与故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形的东西,展开并思考,开始行走,几分钟后,转身面对他目的地的大楼。

感到疼痛,他进入其中,迅速验证了他在酒店中的预订。447号房。他拿着钥匙卡,把它塞进衣袋里,走进电梯,低头,凝视着地砖,试图用诗意的语言描述这段经历。从什么都可以找到灵感,从什么都可以得到任何东西。







不能


他抬起脑袋来,看着门,听着哔哔声,这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

哔哔。

走出去。找到门。开门,进入房间。

房间里勉强地塞着一张床,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还有一条窄窄的走廊。他滑到墙角,无声地走进浴室。箱式淋浴器、抽水马桶、水槽、没有免费肥皂。

背包滑下他的身体,他把它放在床边,让膝盖缩近身体,他摔进床里。

他躺在床上,听着上面荧光灯的嗡嗡声,缓慢地,不舒服地睡着了。








他被敲门声唤醒。

很多,很多声。

在第五声之后,他开始呻吟,在站起来之前把自己推进了浴室。
敲门声继续着,他终于设法打开了门。

“Neck……先生,对吗?”

他抬起头来,与前面那个六英尺高的女人目光相遇。

“我,是的。呃。你好,你是白砂糖吗?”

她闭上眼睛,把右手放在前额上。“我知道Isaac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伙计。寿贺子。但是……是的。是的,我是她。”

“寿贺子。明白了。”

“……我看你租了一个……备选房间。”

“……你可以这么说。至少它每晚只会花掉我八千円。”

她低下头看着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最后终于决定了,关上了身后的门。

她脱下粗斜纹棉布大衣,朝他望去。“把它扔在……任何地方,随便哪个地儿都行。”她抱怨了几句,把它挂在了椅背上,并坐了上去。

“……”

“……”

他们两个坐着。

时间流逝。

汤姆擦去额头上的汗,把头发往后梳了梳,重重地叹了口气。“所以,嗯……为什么是寿贺子?”

她抬头看着他,那眼神只能用“我没在期待着什么,但我仍然有点失望”来形容。他咽了口唾沫,又试了一次。“为什么要叫寿贺子呢?你以前叫白砂糖,对吧?为什么不继续这么叫呢?”

“……你……你的确是在问我为什么我会用我这个名字?”

“嗯。”

他用手背擦了擦嘴。

“我,你知道的,以前觉得那可能是一个昵——”

“昵称?”

“是——是的。”

“你觉得寿贺子是一个昵称?”

他垂下目光,把双手放在膝盖上。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能感觉到寿贺子冰冷的目光向他袭来。

“……”

她叹了口气。

“这是……这无所谓了。你在这儿是因为你想做出你的动画,对吧?”

“是的。”

“那么给我你最好的解释。”

他眨了眨眼,抬头看着她。“就在这里?就现在?呃,没问题?我以为Isaac已经在电话里告诉你我们打算做什么了。”

“他说过了。但我想听你讲讲。”

“我——”

“继续。你能做到的。”

“我……好的。”他耸了耸肩,挺起胸膛,本能地伸手去拉不存在的领带。

“这是关于一名在家工作的尼特族,因此他能买动漫周边。通常会是:海报、抱枕、figma可动手办、或者其他什么。完全的家里蹲死宅。总是给他送东西的人是个女孩,一个性感的假小子,他们很快成为了朋友。他们决心一起摧毁资本主义,并展开一场声势浩大的冒险,摧毁那些将社会置于他们控制之下的商业公司。但是,这其中的问题是,当人们看这部剧的时候,他们只会对资本主义感到更加可悲和冷漠,所以他们会为这部剧购买相关商品!这是在批判——”

“停下。”

Thom因感到有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而突然停止讲话,发现自己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寿贺子。

“看看你自己。”

他发现自己站在床上,双臂弯曲,在身体两侧摆出一种有力的姿势。他环顾四周,发现没有观众,只有窄小的墙壁和爆米花天花板。那双手把他往下按,他向下方移动,局促不安地回到他在床上的坐席,寿贺子把她的手拿开,放回口袋里,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我很抱歉。”她说。

“抱——抱歉?”

“没错。我很抱歉。但我不能和你一起做这事。”

他慢慢地把目光转回到她身上,视线几乎要在她的左脸颊上打洞。

“你不能和我一起做这事?”

“就我所见到的来看,这对我们俩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已经过了他妈的十分钟了。”





“我知道才过了十分钟。”

“为——为什么?为什么是,什么?”

“我……听好了。我做了我所做的,我来见你,只是因为我欠了Isaac一个人情。一个来自老朋友的人情。但,你……”

“但我什么?”

“……”

“我无法……我无法相信。”

“你对这很自信吗?”

他皱起眉头。

“你他妈的在跟我开玩笑吗?你他妈的在开玩笑?我坐夜间航班飞过了半个地球,租了一间屎一样的宾馆房间,来见一个完全操蛋的陌生人,尽管我对这人一无所知?他妈的是的我对这玩意儿非常自信。我为这么坨屎的确是金子而自信。”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能跟你为此共事。”

“不——不好意思?

“我没法跟你共事是因为,好吧。你在艺术上的主意,关于动画的,是……”

Thom把手放到头顶,指甲在脸上往下刮至下巴之下而后停止动作。“什么?它们是什么?”

“它们很幼稚。业余爱好者。你关于什么使动画变得优秀、什么使艺术变得美妙的想法。当Isaac告诉我你不是澳大利亚人时,我直率地感到惊讶。”

“这是个笑话吗?这他妈是什么?澳大利亚人?你在说什么?”

“我……哦哇,你啊。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无知。”

他用手抓着自己的脑袋,使劲地按了一下然后松开。“你甚至没打算给我一次机会?”

“我给过了。以及,我非常抱歉,但你没有达到要求。”

Thom的头撞在他身后的墙上。

“我做错了什么?是什么让你说出那话,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错?”

她眨了几下眼睛,然后伸手去摸脖子后部。“你有一种……小女生气。我有一种感觉,你认为你对资本主义有某种聪明的批判,并判断你想让它向哪个方向发展,你可能认为你会解决,什么,女权?性别歧视?或许民族主义?以及,关于你最后那一小段话的表达方式,我敢打赌你一定认为产生不和谐的影响是明智的,对吧?”

他撞了一次,又一次。

“这太,太不可思议了……同时,这很愚蠢,愚蠢到永远不会变得智慧。你知道什么是批判,什么是宣扬着目标主题的讽刺吗?那是宣传。那就是你在这里,试图将什么称作艺术。”

他竖起一根手指,拉过一个枕头盖在脸上,在那玩意儿里边尖叫了整整一分钟,然后又把它丢回去,与她的目光相遇,而他仍在轻微地颤抖着。

“我,嗯。我会帮你把票买回来。这至少是我能做的。但是,我想我是时候离开了。”

他的眼里开始涌出泪水。

因为……这意味着他的想法,他认为最终可以撬开这个行业并真正赚到钱的想法,是……糟透了的。这是恐怖的。真正,真正恐怖的。

他哪里都不在。

孤独。

破碎。

以及他的想法,他在上面花了这么长时间的想法,是……

糟透了的。

甚至Isaac也为他将之粉饰了。

“……”

“我很抱歉。”

他把嘴张开了一阵子,什么也没说就闭上了。“……”

她转身拿起了她的包。

“等一下。”

她停止了动作。

“我相信我的愿景。

我相信我的努力。

希望这得到机会。

让它能成为一件艺术作品。”

她转了过来。

“我希望这能成为真正的批评。我,我甚至不需要三个月。两个月就够了。但我真的需要得到帮助。我需要帮助来使它变得完美。我需要一个像你一样愿意这样推动我的人。我需要有人在这件事上帮助我。”

她停滞了一会儿。

她转过身来,叹了口气。

“我……如果你不配,Isaac不会联络我。如果他不是真正地相信你。我会……好吧。我给你一天时间让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你真的这么想?”

“我的确这么想。”





“谢谢你,白砂糖。这对我来说意味着整个世界。”

“没错,Tommy。”

“……寿贺子。”

“Thom。但麻烦把你的感谢存到明天。”


« 一切都只是一位天使的梦 | 中心 | 睡前轻阅读 »

除非特别注明,本页内容采用以下授权方式: Creative Commons Attribution-ShareAlike 3.0 Licen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