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场好梦。”Perseus若有所思地说着。他走向站在门廊的Lilibeth。Perseus虽然很年轻,但他走起路来要拄着拐杖。他拉了拉他的帽子,手插在他破旧的风衣口袋里,坐在了门廊扶手上,注视着周围的城市。
“这是哪?”他问道。Lilibeth笑了。她看起来比上次更年轻了。或许她又沉浸在以前的记忆里了。
“这是我家啊。”她沉思片刻回答道。“我老公和Emily在屋里。”
“你从来没说过你有个女儿。”
“你也没问过啊。”
Perseus看向远方。视线穿过繁忙的交通和行人,穿过远处的高楼。他思索片刻,咬住他的下唇,用着满是老茧的手揉了揉太阳穴。
“Lilibeth,你能告诉我其他关于村舍的事吗?”
“村舍?”
“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有聊过。”
她的额前出现皱纹,表情困惑。
“难道我们以前一起去那里滑雪过?“
他们并没有过。
“不不。你真不记得了?看来这是个怀旧梦。”
两人沉默片刻。
“有时候我会做一些关于地道和机械的梦。”Lilibeth想了想,小声说到。Perseus睁大了眼睛。他以前见过地道,现在毫无疑问,Lilibeth也见过了。
“听着,Lilibeth,你现在在做梦。这是场梦。”
“真的吗?等等。哦见鬼,那个村舍,2508。”Lilibeth惊呼道。她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
“别太激动,你这样会醒过来的。”
“我现在在做清醒梦。那我猜你应该是我的潜意识喽?”
“我不是。我以前也试着给你解释过,不过这些不重要。你现在就告诉我,这间村舍…阁楼里是不是有个水泵?”
“是的。”
“地下室里有盆植物?”
“是的。”
“是不是还会发光?”
“对。而且是在闪摩斯电码。”
Perseus低头叹了口气。Lilibeth看他像是松了口气。随后他有急忙抬起头来。
“Lilibeth,我没时间向你解释,但你必须找到地道的底部。你还必须要找到一个叫Carina的图书管理员。”
路上的汽车开始加速,人们开始奔跑。
“我不明白。即便我相信你,你又是怎么进入我的梦里的?“
“Lilibeth,我精通异常事务。只要愿意我就能做到。“
铜板铁管从墙壁里崩裂出来。汽车失控地开始旋转。
Lilibeth已经不在城市里了。一切又再次平静下来。现在是黎明,她从床上坐起来,迎接黎明的太阳。她看向卧室四周,看着又脏又旧的木板墙壁,看着她衣橱里的实验服。透过她左边的窗户,她能看到她挖的洞,和洞旁边的简易升降机。一切都没有变,这个早晨与SCP-2508里的其他早晨并无不同。
但又有什么使她心神不宁。那个梦。她已经开始习惯这些奇怪的梦了,但是她不理解这些梦。梦里的男人,有没有可能是真实的?就像现在在窗边休憩的蓝鸟一样真实?就像在门前跑过消失在草丛中的松鼠一样真实?
不是。肯定不是真实的。这只是又一场怪梦。她把这些想法搁在一边。
但这个念头拒绝离开她的脑海。她知道这个想法很怪。那个男人几乎肯定就是她的潜意识塑造出来的,根本是虚构的。但是,换个角度想,这个村舍本身就是个异常。Lilibeth已经习惯了这间房子,已经很少觉得这里有什么奇怪的了。
在给阁楼的水泵上水之后,Lilibeth去书房找Perseus说的那个女人,“Carina”。这是个累人的活,几乎耗尽了整个上午。书房里面的东西太多了。
她什么也没找到。不过她极想找到答案,不会就此停手。
她跑下楼去,乘着升降机下到黑乎乎的地道里。她踏上金属镂空地板,仔细观察。她确实很想知道这个地道有没有底。不谈Perseus的指示—该人是否存在都值得怀疑—这一行为本身就是冒险。如果Lilibeth能切开地板,如果她能做出足够长的绳子,那她—在理论上—就能降到更深处。她绕着升降机团团转,思考着这些想法。她沿着地道走到了第一个三岔路口,她看到两个松鼠相互追逐。它们跑向机器的方向,相互玩耍嬉闹。
这些计划也有缺点。第一步就极其危险。Lilibeth想得到答案,而且这是自从她到这里,第一次有方向感,但她还没想到为此送命的地步。如果她遇到危险,那她就立即回到地面去。她这样给自己保证到。就在此刻,她和自己达成了协议。
黑暗向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