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giros 作
启动记录:记忆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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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要被遗忘的梦里,我看到大地颤抖了一下,一个巨人撕开了它的外壳,在黑暗中咆哮,同时,它那残忍的双手抓住了毗邻它所造出的深谷的山峰,将它自己举向空中。
在另一个梦里,我坐在一个我深爱着的女人身边,握着正在轻轻哭泣的她的手,我的身体挡住了她,不让她工友好奇的目光打扰她。我告诉她,一切安好,我们都很安全。她问我知不知道我所说话的含义。
她和我讲进入基金会设施的故事,那些设施现在已被享用过神尸的造物破坏。无论何时,当她经过另一名被屠杀、皮肤在室温下出现脓肿的研究员时,她都会告诉自己说,她已经看过更糟糕的事情,并深信不疑。他们背地里把她的特遣队称作卫生人员;他们捡起Keter遗留的残余。
当我醒来后,我不会认出她,但在我的梦里,我紧紧的抱住她,告诉她她很好。她是一名研究员,不是士兵,也从未做过她所描述的事情。那只是梦。她为此笑了。
“我的房间里有一扇窗户,”她说,“每晚,我抬头看月亮与星星时,就会想起我做过的一个梦。”
“一个梦?”我问道,因为我也会做噩梦。
“我独身一人,在一条尽头有十三个出口的笔直走廊里全副武装。透过天花板上断裂的钢铁,我所能听到的只有巨人撕裂石头与冰块发出的恐怖尖声。”
我轻轻地抱住哭得更厉害的她,我的手碰到了她的肩膀。我开始试图安慰她,手指漂过她的背,在她的发丝下划过,并感觉她的脖底有一道疤。就像是反复注射记忆删除药剂的针痕。
“这是什么?”我大声地问。她打了个颤。
“在我的梦里,”她顿了顿,回答道,“我选择了正确的出口。我进入了一间使用像玻璃一样光滑的硫磺做成墙的房间,房间的中央是一颗被烟灰熏黑的跳动的心脏。那颗心脏对我说话。”
我喃喃道。“它都说了什么?”
“他向我展示了图片,里面是一个表示着战争与死亡的巨人,它冲破了地球表面,向着夜晚的天空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可怕尖叫,眼睛转向月亮。突然,天空被复仇之鸟填满,向着它巨大的身体一枚接一枚地发射导弹,直到其再次逐渐退入地表之内。”
我该怎么回答?我的舌头卡在喉咙里面,拼命想要告诉她真相。
“我也做过同样的梦,”我说。“现在,每个晚上我都能听到巨人撕裂地面,又一遍遍地被赶回去的声音。”
她现在离我越来越远。她的身体就像一个幽灵,逃离我的拥抱,渐渐地失去色彩。
“我很高兴,”她低声说。
她走了。
Skyler。
她的名字是Skyler。
还有我的名字是Natalie。
机动特遣队Upsilon-1从未存在过。他们从没有一个叫Skyler的成员,Site-17也从未被摧毁。离站点1英里远的那片空地上什么都没有。没有每月两次能撼动站点的地震。
这里也没有尖叫。
如果那些东西都是真的的话,我会记得的。我会记得她的。
我房内的空气再次变得浓稠,通风口也开始嗡嗡作响。他们用无味的遗忘填满整个房间,再次诱骗我躺在床上。
在我那快要被埋藏的梦中,我看到她站在沙漠之间,满面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