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故事纯属虚构,文中涉及的人物与现实中人物完全无关,文中涉及的地点除地名外与现实中地点完全无关
事情大条了,但又没完全大条。在当地站点眼皮子底下有一个异常人形在袭击帷幕外的人,甚至嚣张到在基金会正在进行调查的区域实施行动,当地站点显然要被纪律部门调查一番。
除开这点外,平常。稀松平常。
02站点外勤部门曾经有一个仓库,那名锐意进取的部长将部门调查的,所有在帷幕外死于未收容异常的普通人的档案取来存在了那里,每当成功完成一次收容,再把相关死者的档案取走。那个仓库很快被填满,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直到那名部长死于收容失效。
虽然没有再往里存档案,但Griffin将那个地方留了下来,作为新入职的员工教育的一部分。毕竟,帷幕外每多一个死者,便意味着基金会的工作出了那么一次纰漏。
基金会不可能堵上所有口子,每名员工对此心知肚明,但务必尽力而为。
Eule翻看着档案,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帷幕外基本上将所有吸食人类体液的人形异常统称为吸血鬼——帷幕内也这么叫,但吸血鬼与吸血鬼中间亦存在极大的差别。比如蓝色血液的吸血鬼,上一次有记录还是在公元1453年,君士坦丁堡城破之日,有人目击到了拥有蓝色血液的,高瘦的人形被入侵的苏丹军队杀死的场面。
这还是疑似的目击案例,毕竟编故事也就是嘴一张的事情。按照欧洲分部的资料,收复失地运动运动期间基督教军队里亦存在所谓蓝血族群。一部分是为了凸显自己没有摩尔人血统整出来的过白皮肤下的静脉,至于另一部分……欧洲分部的原话是:应该大概也许可能或许没准儿should be maybe could be podría ser poderia ser potrebbe essere könnte sein vielleicht может быть是吸血鬼。
且不说为啥一份按理说已经完全翻译的中文文件里会夹杂这么多外语单词以及为什么口头语会出现在这份理论上很正式的书面文件里,欧洲分部的资料员——没准是德国人——明显只有一个意思:这结论尽管当扯犊子,谁信谁傻逼。
可现在就有一个有着蓝色血液的,吸食人类血液的,高瘦的皮肤白皙的,总之除了血液颜色这块有待商榷以外完美符合吸血鬼特征的人形异常正被捆在Eule面前的收容室里。
那么傻逼肯定不是自己。
“知梓,这玩意儿谁翻译的?”
“欧洲那边传过来的就是翻译版。”
“还真是德国人……”
“?”
Eule把手头的这堆文件撂在一边,揉了揉眉头。这点资料可以说是在超自然领域历史研究相关的方面帮了很大的忙——屁用没有。正百八经的内容还得自己审。
审问吸血鬼,还是第一次。
紧急加装了白银板的收容间内,刻着宗教符文的银质椅子上,异常人形被金属索链紧紧绑在了椅子上。见有人进来,那个人形还挣扎了一下。据说站点方面把南京所有教堂都给搜刮了一遍,弄得南京市负责相关事务的部门鸡飞狗跳了好一阵。
“不要以为这样就能锁住我。”那东西恶狠狠地盯着Eule,“信仰之力附着的东西一旦脱离信仰聚焦点,很快就会变成普通的锁链。”
“信仰的焦点?”Eule饶有兴趣地问道。
“信仰是一道锁链,人在这头,神在那头,人的信仰在聚焦点汇集,凝结,最后直达神国,溢散的神力浸润的物品也就成了圣器。”那东西兴奋了起来,“现在你们可没有圣教军了。”
“知道了。”Eule靠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小王,回头再去教堂摸点东西来,顺便把待会换下来的给人送回去。”
“得嘞。”
“他妈的,大意了。”那东西低下了头,很是懊恼。
好不容易憋住笑,Eule拿起茶杯,“而且我最近也有在看██之剑。”
“他娘的,能在你们这遇到书友也是我没想到的。”那东西抬起了头,“人是我杀的我认,想让我干啥都行,别把我刨了就行。”
“为啥我们要给你剖了?”
“你不是医生吗?上次我同族遇上的医生就把他们剖了。”
Eule看了看自己那双已经有些变形的手,心中了然,“上次是啥时候?”
“1939年,在罗马尼亚。”
“……纳粹德国都被干掉七十多年了你还搁这念叨啥老黄历呢?”
那东西突然变得特别兴奋,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而在被Eule掏出的手枪瞄准之后,那东西果断放弃了自己的想法,“谁干掉的?”
“同盟国,美英法苏啥的,野战部队基本都是让苏联干掉的。”
“苏联人……那帮拿镰刀斧头都能单杀我们的猛人啊,那确实。”那东西……似乎是在后怕。
而Eule正在绷不住的边缘反复试探。
而在好不容易从蚌埠回来之后,Eule试着加深话题深度,“所以你是最近才被挖出来的是吗?”
“差不多吧。”那东西耸耸肩,“反正是稀里糊涂被挖出来,然后被自称契约者后代的人类派活,我也不能违抗不是。算了,也别兜圈子了。你们想知道对面那个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对吧。”
“要你不想说也无所谓。”Eule两手一摊,“我还没指望说没上手段就能从吸血鬼嘴里套出情报。”
“少看点吸血鬼小说,要讲科学,我们说到底也就是种动物罢了。有烟吗?”
Eule站了起来,从桌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支,走到那东西身边,点燃烟之后放在了它的嘴上。同时在心里默默记住了:吸血鬼害怕烟草这条情报是谣言。
那东西吸了一口,带着很陶醉的表情说,“我只能说我不确定那帮人……也可能不是人的具体目的,多半跟神有关系,其中有些人搞了类似诱导生长的技术,用某种方法传播,感染人体,随后收集数据。”
“所以你是咋回事?”
“要恰饭的嘛,能给口饭恰就跟着干了,帮着盯着而已,结果还让你们逮着了。据点在哪的话,直接地址我不能告诉你,在本地,临山临水,有古建筑群,我都不知道为啥非得把地方撂那种死气沉沉的地方。”
“千真万确?”
“以Castilla的名义,千真万确。”
“嚯家伙,”Eule再次向后靠,“让基督徒带着恰饭,两边都挺行的。老二五仔聚会是吧。”
“看来你是完全不懂在伊比利亚半岛猛吸异教徒的含金量啊。”那东西竟颇为自豪,“当然现在带着逛的不是基督徒了。”
“那么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呢?”Eule身体前倾,直视那东西的眼睛。
“附庸的附庸不是自己的附庸,既然如此把主人的主人卖个好价钱也不是不能理解不是。”
“合理的解释。”Eule知道问不出更多情报了,于是合上了笔记本,起身离开了收容室,房间里重新陷入了沉默。
一名黑发女性走入了房间,很自然地坐在那里,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茶杯拿在手中。
“卖组织卖的这么快的吗?”黑发女子面色阴沉。
“那我没办法啊,审我这个挂了两个信仰聚焦点印记,其中一个还你挂的,你都干不掉他指望我干掉?”被绑在银质凳子上的人形个体仍然嘴碎。
就在黑发女子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收容间里突然警铃大作,“监测到非法入侵”的警告声不绝于耳。
“嘁……被发现了吗。”这么说着,黑发女子走向银质椅子,想要带着人形逃离。基金会具备威胁的收容力量会在差不多一分钟后到达,足够了。没成想,一道身影直接撞碎了镀银的单向玻璃冲了过来。
武器碰撞的瞬间,没有想象中火花四射的场面,黑衣女子愣了一下,而袭击者一击未果,飞起一脚把黑衣女子踹到了墙上,同时借助反作用力拉开身位。
“武器不错……从哪里得到的?”黑衣女子颇有些好奇地问道。她以前从未遇到过类似情况。
而袭击者也不答话,直冲过来,黑衣女子举起武器准备迎战,不料袭击者的身形突然消失在她眼前。随后,一股巨力径直砸在了她的腹腔上,直接将她夯在了墙上。一把造型怪异的短刀不知何时已经脱手,钉在她头顶上方的墙上。袭击者却也没继续攻击,而是一个翻滚闪向一边,随后枪声响起,两颗子弹射了过来,在距离黑衣女子两米时,她清晰感受到,一个能量场已经形成。
那两枚子弹在距离黑衣女子,不,严格讲是距离那把短刀两米的位置停了下来,隐隐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区域。而在黑衣女子的身影裂解的瞬间,绝大部分被吸引向了那个区域,少到几乎可以忽略的部分则直接消失了。
Eule也从窗户翻了进来,捎带手撞碎了剩下的玻璃。看得理论上的事件中心吸血鬼先生一脸无语。
“不能走门?”
“这样帅。”
“行吧。”
知梓也摘下了头套,看向Eule手中那两把造型怪异的枪,以及枪上的血迹,“受伤了?”
“昂。”Eule轻声回应道。他注视着半空中那个能量场,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双手正在流血。用改装过的竞争者手枪发射12.7*99mm口径的特制弹药产生约束场,这是被极限压缩的反应时间下仅有的也是最有效的方案。即使手枪本身经过改造,但为了将过重的弹头发射出去而研制的特种发射药爆发瞬间产生的反作用力还是震裂了Eule的虎口。
不过掌骨没骨裂就是万幸。
“抓住了吗?”知梓问道。
“没完全抓住,最关键的信息传回去了。就是个投影而已。”这次回答她的是被绑在椅子上的吸血鬼先生。它现在无比庆幸自己选择了和基金会合作。能在格斗中压制那个黑衣女子,即使是短暂压制,也足以说明问题。
知梓不认识,它可认识。
“虞姬啊……也没指望能抓住。”看了一眼知梓,Eule随后就点破了那人的身份。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事实上,在结束审问后看到数分钟前02站点主管Lillian Griffin的登记记录的瞬间他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且不说Griffin本人不可能一声不吭就过来,清楚部分内情且亲自面对过的Eule很清楚有能够冒充Griffin身份的人存在。如果那些东西也算人的话。
“你认得出来?”吸血鬼先生很是讶异。
“认得出,以前也交过手,没从我这讨到好。”Eule轻描淡写。当然自己被打成啥样就是另一码事了。
吸血鬼先生点点头,不再言语。事实上在刚才它认出虞姬的印记的时候就有些猜测了,但从当事人嘴里问出来的感觉还是不一样。他娘的,还好配合了,它如是想着。
至于被撞碎的玻璃,倒是没人关心。维持收容不是靠四周的银制物品,而是地下埋设的现实稳定锚和奇术稳定装置。倒也不担心破坏收容环境。对基金会而言,当务之急是找到对手的位置。不论对手的下一步是什么,一旦跟那些存在扯上关系,这件事本身就不可能是几个小GoI没事搓异常生物的小打小闹。
几十公里外,一个隐蔽的山洞里,一名黑衣女子突然皱紧了眉头。“被发现了吗……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