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

北欧的一片贫瘠的山地中,有一个偏僻的山洞。

它的深处是一个宽敞的空间,看起来曾用于某种古老的仪式。这大致圆形空间的墙上被密密麻麻的壁画覆盖着。乍一看,它们好像和其他北欧山洞的壁画没有什么两样,用红色和棕色的赭石颜料渲染着。

但是,仔细看的话,你就会发现出现最多的人物隐隐约约地不是人类。他们像人类,但略微有些缩头弓身,而且由于这幅画的原始艺术风格,很难确定它们的头上是不是有两个小小的,圆锥形的角,还有一点点尾巴的迹象。

更仔细地观察的话,你会发现一些更传统的人类图案。他们正被其它人物捕杀,在长矛中奔跑,被石斧敲击。在一些场景中那些长角的人物似乎将人类在明火上炙烤,或者拿着类似人类的肢干大快朵颐。

这些绘画的确很令人不安,但它们只是古老的图画罢了。它们描绘的场景哪怕真的发生了,也是发生在数不尽的年份以前。一位坚定的旅行者在寻找抵御暴风雪的庇护所时也许会决定无视这些画并在此露营。他甚至会点燃一团火。

一个常见的火堆呆在房间中央,略微被自然的土堆抬起一点点。如果火堆在那里被点燃,摇曳的影子就会被投射到彩绘墙壁上。对于很多人来说,看到自己的剪影被投射到那些怪异的壁画上将是最后一根稻草,驱使着他们去外面的风雪中碰碰运气。

剩下的人会留下。

有时,什么都不会发生。那些幸运的旅行者会在第二天早上启程,被一整晚记忆模糊的噩梦搞得面容憔悴,紧张,但活着。

另一些时候,影子会在这些墙上移动,不来自任何一个人的影子会出现在房间里。摇摆的火光会让它们的轮廓模糊起来,使它们很难被发现,一些看到它们的人可能会认为这是光影的把戏。尽管如此,更仔细地看着它们,你便会发现这些影子和弯腰驼背的角色有几分相像,可能长着小角,还可能身后留着一小条短而粗的尾巴。

这些轮廓会被扎营人的影子吸引过去。它们可能会出现在睡觉的影子旁边。它们可能会拿着武器,就像长矛或做工粗糙的斧子。

通常,在山洞中独自扎营的旅行者将再不被看到或听说了。他们的命运将是未知的。

尽管如此,那些集体扎营的人会在晚上被尖叫声惊醒。他们会去寻找尖叫的来源,并发现他们的一个队友失踪了,空留一套床铺。如果他们刚好看到墙上正确的地方,他们将会看到不属于任何人,或仅仅是隐形人的,摇曳的影子。

此时的火将变得又小又红,让影子既暗淡又模糊,但它会看起来像一个挣扎着的身影,被几个攻击者用矛刺,用棒打。随后它被拖走,离开了火焰照亮的一小圈亮光。

尖叫声会渐渐消失,似乎自己没入了岩石中。

那么明天墙上会有一个新的壁画吗?当然不会——它使用的赭石颜料就像其他壁画一样古老而干燥。不,不,那幅人类被长角的人物剖腹的图画肯定一直都在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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