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闪回

十月十八日

再渺小的事物也能给世界带来巨大的影响。

两个月前,一只狗从俄亥俄州某处的草丛跑过,它身上沾染了孢子。一个孩子拥抱这只狗。

一个月又二十天前,一个父亲在他的孩子床边读睡前故事。这个孩子抱着他最喜欢的玩具,一只叫做奥斯卡的毛绒老虎。狗身上的孢子转移到奥斯卡身上。

一个月又十九天前,这是清洁奥斯卡的日子,但它不见了。孩子的父亲——正巧要去远处出差——凑巧把奥斯卡放在了公文包里。

一个月又十七前,通过邮包奥斯卡被寄回了家。而男孩父亲的衣服和公文包里散落着无数的孢子。

一个月又十四天前,男人带着他的公文包踏进了一座摆满南瓜的露天集市。净化程序失败,男人打开文件夹并把文件交给一个女人——卡罗尔· 布朗博士。

一个月又十天前,卡罗尔 · 布朗博士对定名为SCP-097-1的有机体进行了初步调查。有机体状态良好,一如既往。有机体曾经历了北美四十八个严酷的寒冬,包括78年的暴风雪以及若干极地涡旋。博士身上的孢子当然不可能传播到有机体身上…?

一个月前,我感觉我的监狱在走向死亡。我都快忘记自己是在被囚禁了,但我忽然想到了叛徒卡西斯特,虐待狂作家,胆小鬼市长和高傲法师。第一个人把我的种子种在这里,随后在接下来的很多年里忘记了我。第二个人被埋在松木箱子里。市长,啊,那个可怜的市长,最后被变成了南瓜的养分,这是卡西塞特的暴行。至于法师…

理查德·基甸。 愿你在地狱永世不得翻生。你把我束缚在一个永远不能逃脱的监牢。

…永远不能?

三周前,到处都是恐慌的声音。他们看到外墙开始腐烂。人群中,电话里,充满了非议。他们不知道我的监狱中隐藏了什么,他们只知道,如果“它”死了,所有现状都将改变。

人类总是令人失望。人类的孩子总是最有潜力的,随着他们的成长,潜力却被他们挥霍一空。他们看到我的细胞死去,却只关心自己的“常态”将要改变。

两周前,我学会了控制真菌。它们是腐烂和衰变的媒介,而我,将成为这里的"黑色秋日"。我将蚕食过去的失败,给予真菌们最终的信号,让腐朽降临吧,我就是凛冬的霜寒。我的监狱已经开始复苏,不需再隐忍下去,危机已经过去。

栏杆已经足够弯曲了,我能轻易地挤过那道缝隙。

一周前,我意识到一半的自己不在这里。另一半的我被囚禁在了某个旅馆,但我记得那里发生的一切,我记得每一个来过的人。我可以善加利用这些信息。现在,电话要怎么打?

六天前,我的周遭归于寂静。他们安心了,觉得一切回归“常态”了。

四天前,他们意识到这一切太过平静。妄想症的种子生根发芽,不安在他们心头跃动。一个男人被乌鸦的哑叫声吓晕了过去。

三天前,我在自己的监狱里制造出三条缝隙。我也并不是没有戏剧天赋哪。

两天前,我把裂缝撕得更宽了。

昨天,我释放了自己。他们不知道我在那里,直到他们看见自己的身躯腐烂成泥。

一个

接着

一个

接着

一个

我把那些最为惶恐不安的人留到了最后。我需要的不仅是死亡提供的养料。那些他们死之前的恐惧,那种担心自己的呼吸何时停止,自己死前应该惊叫或忏悔或祈祷的手足无措的恐惧,才更让我垂涎欲滴。

我制作了人偶。哪怕最警惕的眼神,也看不出一丝破绽。男人和女人熙熙攘攘,在镇里行走,守护着葫芦,玉米,腐烂的苹果和被遗弃的——我无意识占有的孩子们的——玩具。

半个世纪,在这半个世纪的时间里,我享用他们的恐惧,他们的血肉,他们的心脏。但我不记得那些,那些已不再重要。我感到饥饿,我感到愤恨。我想出去。

包围着镇的那道泡沫如此坚硬。但再厚实的泡沫也抵挡不了落下的足够重锤和千万针尖。我需要力量。我需要养分。

今天,电话铃声将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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