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们这次能活着回来吗?”
“也许不能,但是我已经做好必死的准备,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杀死那肉神的卑贱奴仆。”
“对,就算是死亡也不能阻止我们对机神的信仰。”
两名机神信徒小声的交谈着,他们潜行在一座由血肉搭建的宫殿中,如果将手放在肉墙上还能感受到属于生物的温度。他们潜行的目的是为了杀死大术士亚恩,为了他们的信仰。整座宫殿安静的异常,只有细微的血液脉动声传进机神信徒的感知模块里。
其中一个机神信徒细细的回想潜入的经历,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好奇怪,我们潜入这么久了,为什么一个守卫都没有。”
“管他呢,我猜是那恶魔太过残暴多疑,要么是都赶出去了,要么就是全部吃了。”对方完全没感觉到任何奇怪,自圆其说的说道。
“邪恶的恶魔,为了机神,为了世人,我们这次必须杀死他。”他相信了同伴,有些气愤的说道。两名机神信徒不由自主的幻想到亚恩被他们杀死的场景,幻想到被Robert Bumaro亲自授勋,幻想到成为破碎之神身体里的一枚齿轮。想到这一个个场景他们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在穿过一系列类似心脏瓣膜的“门”后,他们终于在一个转角处发现了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红发男人。机神信徒们躲在转角的肉墙后面,他们从头上伸出一个视觉传输装置来观察那个男人。对方的面相十分柔和,却比常人多长了一只眼睛和两只手,其中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柄肉与骨制作的法杖,毫无疑问他就是亚恩。
两名机神信徒内心十分激动,认为自己的使命即将完成。在瞬息之间他们拔出刻满符文的钢铁长剑,全身的机械结构嗡嗡作响,猛地向亚恩窜出去。
在即将劈砍到亚恩身上时机神信徒扭动剑柄,钢铁长剑上的符文闪烁起蓝色的光芒,一簇深蓝色的火焰出现在剑身上。
当啷一声,长剑被一层淡红色的薄膜挡住,他们奋进全力也无法进入分毫。机械信徒被身下冒出的大量触手缠绕住,他们的挣扎毫无用处,钢铁长剑因为手臂被拧断而掉落,深蓝色的火焰也渐渐熄灭。
亚恩往两名刺客的头顶分别敲了一下,一阵困意席卷而来。他们在钢铁眼皮闭上前看到有五个人从肉墙里钻出,两个男人和三个女人。
血肉宫殿的地牢里,亚恩在和一名黑发少女交谈着。他们的面前是入宫行刺的刺客,刺客们被包裹在肉墙里仅露出头颅。
“父亲!你为什么要留着这两个刺客的性命,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少女对这些刺客感到十分愤怒,她似乎是亚恩的女儿。
亚恩则用温和的语气回应:“他们根本没有伤害到我。凯瑟琳,你要学会温柔和怜悯。”
凯瑟琳扶额表示十分的无奈,她根本无法改变亚恩的想法。“我知道……父亲,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可他们是奔着来杀你的,你太仁慈了。”
听着这些话亚恩只是笑了笑。“你的母亲也曾有过这些想法,但现在她是个很好的妻子和母亲,不是吗?”
“好吧好吧,他们快醒了。父亲,你可以开始你的想法了。”肉墙里逐渐传出齿轮的啮合声,两名机神信徒的身体正在重启。亚恩和凯瑟琳纷纷把目光投到过去,机神信徒们一睁眼就看到有在两个人盯着他们,其中一个还是他们认为的恶魔。
“魔鬼,肉奴,低贱的恶魔,残忍的暴君。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们,是想羞辱我们吗?哈哈,教宗迟早会杀了你们!”两名破碎信徒口中各种侮辱词汇频出,仿佛亚恩真的是他们口中的恶魔。凯瑟琳想上前教训他们,但被亚恩拦下来了。
“你们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是你们口中的恶魔,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吧。”亚恩没有因为他们产生任何的愤怒情绪,依旧十分的温柔道。旁边的凯瑟琳看着亚恩这样只感到十分的无语,同样也对这温柔感到十分的敬仰。
“是Robert Bumaro告诉我们的,我们敬爱的先知,筑造者,机神教会的教宗,你的终结者。”说到这些机神信徒们不由自主的抬起头颅。
“所以是这个人一直在诋毁我的英明神武之姿?真有趣,我和她迟早会见面的。”亚恩对Robert Bumaro这位他的终结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十分好奇他是如何把自己和亚大伯斯联系到一起的。“我和这位Robert Bumaro似乎无冤无仇吧,你们就这么盲目信任她?她凭借什么这么认为的。”
“你们和《惊惧书》中的血肉大敌十分相像。我们本以为这只是传说中的灾难,直到见到了你们。”机神信徒们十分的坚定,他们咬定亚恩就是亚大伯斯的奴仆。
“你们不能因为长相就乱污蔑任何人,更何况你们也说了,这本书只是传说。”对他们这套说辞亚恩十分的不服气,辩解道,“我们也没有去尝试伤害过任何善良的人,那些执迷不悟狄瓦贵族死不足惜,他们的帮凶同样如此。”
“那些可悲的人们算什么,你把他们变成了面目可憎的怪物。”机神信徒十分的愤怒,他们完全无法接受这种亵渎的行为。
“所以你就把他们全部杀死了?你们有去问过他们吗,仅凭借你们的主观判断!”亚恩用力地用杖底敲击地面,他十分的生气,“如果没有我们,你们还在和狄瓦族打仗。”
“教宗大人怎么可能出错,别想蒙蔽我们,恶魔去死吧!后备隐藏能源启动!”墙内的机神信徒滴答作响,他们的眼睛闪烁着红光。
霎时间,机神信徒们自爆了。亚恩挥动法杖,地面上涌现出大量血液把爆炸产生的火焰和冲击波挡住。机神信徒们最后的攻击也没能伤到亚恩,甚至这个房间都依旧存在。
机神信徒的身体在爆炸中消失,亚恩的手里握住两个蓝色的光团。亚恩看了一眼墙上的坑洞,然后略显平静的对凯瑟琳说道:“帮他们重造一副身躯吧,之后由我把他们送回去。”
“他们还在想方设法杀你。”
“他们只是无知,正因如此才需要我们去引导他们走向道路。”
亚恩把蓝色光团向凯瑟琳抛去,凯瑟琳无奈地接住,他们一起走出房间,“凯瑟琳,你要记住每个人都有寻求救赎的机会。他们不是敌人,他们只是迷途的羔羊。”
…………
一座机械教堂里,Robert Bumaro处理着下方传递来的各种事件。她本可以把这些交给元老院,但依旧亲力亲为。她感到一些疲倦,揉动了一下发尾已经转变向银色的金发。一名机神信徒的到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
“教宗大人,他们失败了,并且带着肉身回来。他们被血肉污染了,居然会觉得那恶魔有善良的可能性。”机神信徒半跪在地面上,低着头汇报道。两旁是各种铁铸的机械天使,前方的高台上坐着的是Robert Bumaro,她的背后有一座破碎之神的雕塑。
Bumaro坐在椅子上,用蓝色的眼睛看向机神信徒,用着较为清冷的声音问道:“元老院那边知道吗?”
“知道,他们认为应该直接处死。”
“把他们烧死吧,灵魂用来修补穹顶,他们还能在天空上发挥最后的作用。”穹顶是机神教会为了保护地球制造的一层防护罩,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20世纪。修补穹顶的灵魂并不会死亡,并且能在由灵魂力量搭建的城市中继续进行生活,前提是没有地球外的攻击来袭。
“教宗大人是在怜悯他们吗?只有战死的战士才能登上穹顶。”机神信徒依旧低着头。
“不要过问,按照我说的做。”Bumaro保持着冷淡的语气,“告诉下方做好战争的准备,神告诉我统领的气息越来越近了。”
“遵命”
“我们会胜利的,为了麦卡恩,为了世界。”Bumaro站起身张开了双手,阳光从机神雕像后的窗口照射在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