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ars博士输入了最后一个句子,单击“发送”键,然后便靠在他的椅子上,让他自己去感受那份工作完成时的满足。顺利地解决与GOC之间的误伤事件1可不是个简单的任务:两个组织间的紧张氛围几乎到达了临界点,但更冷静的思维占了上风,在最后,双方都(当然,非官方地)同意让过去付诸流水。和最后一次安全测试的结果(在所有方面都无懈可击)一起来看,Site 19的情况可能是数年来最平静的一回。缺乏紧张是种奇怪的感觉,但并非不受欢迎。
他的电脑传来低声的电子“哔”音。Gears坐直后点开了发来的电子邮件。他浏览了一遍内容然后点了点头。这正如他所预料。
他离开了办公室,走向接待前台,新的秘书正内疚地关掉她正玩着的接龙游戏。Gears点头让她安心下来,然后越过她的肩膀打开了对讲系统。“现在,听我说,” 通过全站点公共广播系统,他将声音拉长说道。“在今天早晨十点四十八分,O-5议会将全基金会预警状态更改为状态绿。重复一遍,在今天早晨十点四十八分,全基金会预警状态被更新为状态绿。”他停下来舔了舔嘴唇。“状态绿下的标准协议现在生效。就这么多。”
短暂的沉默之后,从计算机实验室传来一阵充满活力的,“操,太好了!”,接着是一段笑声的合奏:不是那种常在这些房间里听到的绷紧的,绝望的干笑,而是洪亮的,愉悦的真正的笑声。
对此最令人倾倒的表现或许就是在Gears博士那干瘪而显憔悴的嘴唇上鬼魅般闪现2的微笑,不过只有一小会儿。
Clef博士等到通知结束,然后对整个教室点了点头,合上了他的笔记本并打开了灯。“我会把这次研讨会的剩余部分放上网站方便你们之后去看”他说道。“解散。”
他离开了教室,然后迅速地走向他位于下一个侧翼的办公室。他微笑着取下了架子上半空的Jameson威士忌,又想起了比它更好的东西,便走向了墙上的保险箱。在键入了十二位的数字,并推开保险箱前半放着的手枪与其他军火之后,他取出一个红色的丝绸盒子,里面装着一瓶带着雕花的人头马。他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向着世界祝酒,然后在抿上一口之前停了下来。
独自一人喝这个果然觉得不对劲。
他拿起了瓶子,带上一些威士忌,正打算开门时,发现走廊里正站着一脸惊讶,还有些愕然的Strelnikov,他一手拿着一个玻璃瓶,另一手则是两个玻璃杯。“Dmitri。我正找你呢。进来坐下,帮我喝了它。”
“你先帮我喝了它吧。”Dmitri说道,举起他的那一瓶。
两人坐下了。觥筹交错,言谈甚欢。
“你是认真的吗,Dmitri?辣根伏特加?这破玩意儿喝起来像火箭燃料。”
“这才是男人和战士喝的。不像你那泔水。”
“这泔水可是路易十三世人头马。一瓶超过一千刀,而且它比高级妓女的丝内裤还要顺滑。”
“尝起来跟水一样。酒喝下去就是要有烧起来的感觉。它让你疼痛,所以你知道你还活着。”
“……我们是在谈酒还是谈女人?”
“有什么差别?”
“或许没有吧。他们中最好的都是有着十年岁月的,而且和可乐搭在一起。”
“哈!我喜欢像啤酒一样的女人!最好的都让你头疼,嗯?”
“是,但不像女人,人们喜欢冰啤酒。”Clef大笑道,然后唱了起来。“我爱我啤酒!无疑可深究!若酒已走汽,你便将它弃…”
“不是这么回事。平胸3女人也有她们的价值。”
“的确。那么这个怎么样…哦 丹尼男~~孩…笛声…笛声在召~~唤…”
“去你妈的基佬玩意儿,”Strelnikov怒吼道,他的酒因此溅出一些。“我们要唱就唱真正的歌!”
“好啊!”Clef咆哮道。这个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然后扯下领带,解下衬衫的扣子。一脚踩在他的办公桌上,晃晃悠悠地,他摆出一个摇滚明星的姿势,把他的键盘当做吉他,然后半唱半吼道,“好————!一为钞票滚滚来!”
“二为表演更精彩!”Dmitir喊了回去,站在椅子上弹着空气吉他。
“三便准备把车开!”他们齐唱道。“别踩我的蓝色绒鞋!你啥都可以做但请把脚从我的蓝色绒鞋上拿开!”
大概一个小时后,他们都醉醺醺地胡唱遍了所有他们所知的Elvis Presley的歌,小试了一下“99 Luftballoons”(但记不住德语歌词),然后在他们用洪亮、醉醺醺的模糊嗓音唱着俄罗斯国歌时,有人敲响了门。
“我来开!”Clef含糊地说道,然后蹒跚地向门走去,将它打开。“干嘛!?”他靠在门框上喊道。“哦,你好,Karen。”
“在之前的二十分钟里我一直在试着找你和Dmitri。你为什么不接电话?”Break秘书愤怒地问道。
“我上周把电话砸到墙上搞坏了,”Clef答道。“怎么了?”
“紧急情况,”板着脸的年轻女性说道。“午餐室里有危机。”
意识到他们在一次可能的紧急之中酗酒的事实,Clef和Dmitri的脸色变得刷白。没有多久,他们便在走廊中冲刺,弄倒了无数室内植物,(一度)匆忙地冲过一个隔间。面色铁青,心跳飞快,他们闯进了午餐室中……
……只发现里面的派对正值高潮。墙上挂着用打印纸制成的旗帜,写着类似“可喜可贺!”和“状态绿”之类的东西。一个大型的自助餐沿着一面墙展开,设置了各种各样的食物和饮料。房间的一端放着一台卡啦OK机,Gerald博士正唱着一首激烈(如果跑调到让人痛苦也算激烈的话)版本的“Sweet Child o’ Mine”,原唱是Guns N’ Roses。
每个人都停下来盯着已经从门口跌下,坐在地上的两人。Clef恼怒地抬头看向正得意地笑着的秘书。“我记得你说这是一次危机!”
“这是场危机,”Bright说道,打着响指走了过来,把派对帽放在两人头上。“因为你们俩不在这里!”
欢呼和笑声接踵而至。
半个小时之后,Clef才对他们因大家的需求而私自开启了他的酒柜这件事释怀。然后派对正式开始。
真棒,”Kain一边用一只后腿挠着耳后一边说道。“这肯定称得上最好的状态绿派对,自从……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两年前?”
“一年,十个月,十六天,”Gears说道,抿了一口玻璃杯中正发泡的什么东西。他站在角落,看着Rights博士把几个高级工作人员挤到角落里看她女儿的照片。
“是的。那个派对根本比不上这个。”他舔了一点他的mai-tai4。“首先,吃的好上很多。”
“好伙伴是最好的调味料,”Gears说道,又抿了一口他的饮品。
“你会说这么感性的话还真是让人惊讶啊,”Kain一语中的。
“只有这才说的通,”Gears答道,“所有的愉悦,包括吃的快乐,都是来自内啡肽,而朋友的陪伴使得内啡肽被释放到血液中。”
“早该知道你会这样说,果然像你说的话,”Kain笑道。
“当然。”Gears放下他的杯子,紧了紧领带。“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相信我很快就会有事要忙了。似乎康茄舞5要开始了,而当康茄舞正在进行时,某人就得加入。只有这才说的通。”
“你知道在基金会开派对时最棒的是什么吗?你可以省下一大堆买披萨和饮料的钱。”
差不多在午夜时分,派对已经消停下来,但可以看到一些人正站在基金会收容站点的屋顶上。他们都是高级站点工作人员,都拿着一杯香槟。
“到最后,”Mann博士说道,“我们全部都得接受审判。当那天到来之时…希望我是根据我朋友的品质被裁决。”
“同意,同意,”Light答道。
在一片赞同的喃喃声中,他们共饮了一杯。
在一个遥远的隐秘场所里,一男一女正坐在公寓的阳台上,望着丰满的满月。他们之间的天井桌上,放着一瓶上好的波尔图葡萄酒,它还剩下一些,还有一块切成楔形的斯提耳顿干酪以及几块饼干。
一声柔和的电子音响起,然后天井桌上的手机轻轻振动起来。男人将它拿起并打开。“你好,”他柔声说道。
他听了一会儿,然后皱起了嘴唇。“有多紧急?”男人又听了更长时间,然后点了点头。“那就随他们去吧6。它到早上还会在那儿。再维持八个小时的状态绿,然后向Site 19发一条通知,黄色优先级。挂了。”
“是工作来电吗,亲爱的?”女人问道。“重要吗?”
“不那么急,”O5-7说道,将他妻子的手放到他的手中,紧紧地握住。“至少现在,我想我们都有权享受一份闲暇。”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