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笔友,值得尊敬的学者罗曼 —
最近我的考古研究取得了一定进展,根据对教会内部收藏的一些远古奥托世文明残存文献的翻译调查,我惊人地发现如原始奥托世信仰的存在时间很可能比我们现在公认的时间要漫长。现在我对这些文献译本进行了摘录选取编成下面这些文件并将它们分享出去,也许这可以让教会再度审视奥托世的相关理论进行革新,并且理解我们的信仰在各种其他信仰体系中的地位。
— 奥托世考古学者约伦
I.
首先这份我从积灰的档案室里发现的文献便是十分罕见的发生于奥托世信仰者与其他神灵信仰者之间的一段寓言故事。1这段寓言故事的篇幅并不长——虽然我猜测是因为有所遗失的缘故,密智总督府曾经收缴过这些文本并烧毁了相当一部分,我只能翻译这缺少开头与经过的残卷并猜测其意义。
观星者2
——我的朋友,依你所见,你认为神灵对于我们这些信仰者究竟象征着什么呢,你认为我们是否需要跟从他们的旨意,追随祂们直至尽头呢?
卡德摩斯3
神灵是我们的庇护者,是牧者,我们则是祂们所养育的羊群。在泰坦与巨兽横行于世间的时代,正是神灵给予我们赐福,让我们得以征战,不为恶意所倾覆。对于神灵的追随是自古而来的习惯,倘若我们不被放弃,自然将追随祂们直至尽头。
观星者
即便祂们早已深困窘境之中,无法对我们伸出援助之手?即便祂们拒绝了此后的赐福,我等需手无寸铁迎击遮天的巨兽?
卡德摩斯
当然当然,即便没有了牧者,羊群也并不会即刻消亡于野外之地。为了我们所追随的神灵,我们将会通过献祭,维系我们与神灵的联系,为了祂们不被空无者4所侵扰,能够于此长存。
观星者
那么奥林匹斯山的天父宙斯,或者zeyu-leusan5,天空与风的主人,可曾回应过你们的祈祷吗?在海德拉将万顷沃土化为沼泽毒池之时,祂可曾向你们发出指示,指引你们将其剿灭?
卡德摩斯
我们的祈祷得到了回应,至于那些肆虐的巨兽,祂给予了我等赐福,让被赐福的英雄将其剿灭。这是我们的神灵给予我们的礼物,祂不仅保护奥林匹斯山,也保护凡人的世界。
观星者
那么,倘若祂也像凡人一样逝去,无法再回应你们的祈祷呢?众神寿命虽长,却并非不朽,失去了保护你们的神灵,而那些恐怖而残暴的威胁就将在卷土重来,届时,凡人的世界将成为战火的前沿,即便如此,你们也会追随你们的神灵吗。
卡德摩斯
是的,我们不会抛弃信仰而苟活于世,众神虽已逝去,但英雄仍可再造,倘若火种不灭,一切都将被铭记与传承。
观星者
啊,我的朋友,请允许我为你致以诚挚的敬意。我已知晓你的信仰,同时也以明白我将去往何处,我已感受到那来自远方的召唤,愿我们能够在他日再会——
这份文本讲述的故事有很多疑点值得推敲,首先在文本的表述中,观星者作为提问方直接提出了宙宇-勒上的真名,并且与奥林匹斯教的宙斯神划上等号,虽然这并不是奥托世教中的罕见例子,但是这种事例一般出自于地外奥托世信仰中,故此份寓言的来源也相当值得研究。
此外,这篇故事也在某些程度上暗示了七位柯如-图萨多半陨落的情况下信仰者的动摇,这也很符合现状,在远离信仰神灵的地方,要想保持坚定的信仰确实绝非易事,这也是我决意要将这些文献给整理出来的原因之一。
Ⅱ.
第二份文本同样独特。此份文本是一段短篇神话故事,但是很明显并非由地球海托世民或者信仰者编撰。因为根据研究,远古奥托世民对柯如-图萨的敬畏程度相当之高,以致于在任何出现任何一位柯如-图萨6的文本中,从不会使用真名进行称呼而是使用化名或者一些英雄的名讳进行掩盖。
但是地外文明似乎并不存在这种避免称呼真名行为,所以基本可以猜测,这份文本极有可能为远古地外海托世文明信使造访地球并留下的记录,这对研究奥托世信仰流传具有重要参考意义,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明在远古时期,奥托世王国尚未建立之前,柯如-图萨的信仰者们并不孤单。
约仑-勒上向拉克穆-勒上请教魂的医治方法,祂问:“若一颗行星遭遇变故即将死去,有什么办法能够挽救它吗?”
拉克穆-勒上体察细节细致入微。“它遭遇了什么样的变故呢?若是因撞击而粉身碎骨,或是被黑洞与恒星吞噬,那我们便不能行挽救之事,这是繁星自然流转的结果,我们只能为那颗行星与上面承载的文明致意留念。
约仑-勒上赞同拉克穆-勒上的观点,却也说:“我明白行星运转的宿命不在于被拯救,但倘若一颗行星熄灭了,它的躯壳还在,但魂却杳无音讯,这显然是不正常的。此时我们应该如何拯救它们呢?”
拉克穆-勒上陷入了思索。生命行于行星之上,行星航行银河之中,永恒的时间里奇迹交替上演,每一缕思绪都弥足珍贵。但杳无音讯确实会发生,一颗行星若是失去了魂,磅礴的生命与环境将再与其无关,弹指间它将成为一颗真正只剩风沙的岩石。
奇迹的熄灭,为柯如-图萨所悲悯。
“行星的魂本质是生命,与环绕其上的生态、族群、文明纠缠不清,若是陡然消逝,自然不应当……但对于行星而言,生命只能诞生于生命。当最初的生命遍布整颗行星后,魂的种子便也扎了根。若是医治垂死的行星,让生命再度繁荣乃至重新诞生是一种方法。”
约仑-勒上了然。“但这种方法显然适合因为魂的消逝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行星,在上面再度播撒生命将为行星催生新的魂。可若是一颗行星的魂刚刚消失,其上的文明仍已自己的形式存在呢?重新播种生命恐怕对于它们也是一种灾难。面对这种困境,又该如何医治呢?”
拉克穆-勒上展现出两颗行星的景象。“若是如此,生命诞生于生命,而魂也可诞生于魂。”
于是拉克穆-勒上的手中星尘演变,炽热的星系中一颗又一颗行星转瞬诞生。约仑-勒上托举出手,那是一个冷寂、垂暮的世界,一个已经失去了魂的行星。
冷与热,两个世界在注视下交融,剧烈地交融。最终,一颗遍布熔浆的新生行星撞上了那颗寂静的将死行星,绚烂的爆炸似乎为恒星的光芒也增添了一丝注脚。
撞击后的时间飞逝,于是将死行星的表面被重塑,海洋、地貌、灯火再度显现。
“以炽热的心,由一颗行星将自己的魂引向将死行星,便可赋予那故去的魂以新生。”
魂,在本篇中大致指代行星意志,这对我们的目前文明而言尚且难以探测与了解,但是对于庇护第二海托世众生的七位柯如-图萨来说,祂们的认知很有可能远超我们想象。在早期奥托世信仰神话中,柯如-图萨被认为能够借助行星魂灵与沃无战斗,即驱使星球的力量对虚空的入侵蚕食进行抵御。
一些文献认为太阳系也曾是被柯如-图萨用于对抗虚无的阵地,并且留下了帮助奥托世民抵御沃无侵入的手段。这份翻译文本无疑是体现了柯如-图萨的此等伟力,即便我们如今早已远离伟大的第四圣,但是祂们未曾放弃庇护我等。也许有一天,沃无入侵之际到来,祂将于我们同在。
Ⅲ.
第三份文档发现于西太平洋的一处深海遗迹,那是一座祭坛与图书馆,来自于1800多年前一个存在并消逝的水生部族。我不是很清楚这支历史上的水生部族与当今的何种海洋文明相似,但诸多的文物、雕刻都显示了它们对七圣的崇拜与敬仰,这令我喜出望外。
但很可惜的是,它们的文化与我们或现存海洋文明都相差过大,要想系统性说明,恐怕还需一些时日,因此我只能在此选取一篇并无海洋特色的文档,只有这种缺少水生特色的才能被更方便地解读,真是遗憾。
不过这份文档里的记录确实引起了我的兴趣,因为这是众神中首次提及一位命运之神。我不确定我的描述是否准确,因为其它奥托世团体的文献中均未记载这样一位存在,但祂显然值得关注,因为祂在遗迹的多处均有文化符号上体现。祂对于这支部族至关重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文献差异?我还有很多需要搞懂的地方。
第三份文档是解读出来最具代表性的介绍文档,我会在今后进一步推动更广泛的解读研究。
Thigeodaf
在海托世中,除了被敬仰的柯如-图萨、被憎恨的沃无以及肆意存在与演替的次级神之外,还有一类神明似乎与信仰无缘。它们不是宇宙万千现实的组成,只是如明镜般反射某种一切、成为某种一切。
Thigeodaf,命脉的回音,寰宇万物之命运的合一点,故事中永远最浓墨重彩的一笔。祂如太阳般散发着温和的光芒7,让沐浴其中的生命得以茁壮成长——不是生命上的,而是命途上的。更加绚烂、颠沛、多彩以及匪夷所思的命运,将无比繁荣、争奇斗艳。
祂蜷缩在时间的一角,不偏不倚地存在着、长眠着,与一处毫无立场与生机的景观别无二致。于是长期以来,只有其他次等神们前来拜访,祂并未将目光投向某处。当然,Thigeodaf之所见宛如温和的曦光,衍生而出的光脉似日冕环与尘埃群笼络着星海,似乎也没有目光一说。
至于次等神们,祂们前来拜访的目的各有不同,拜访后的结果也是形形色色。
Y'alni-Wav-Vep8带着生命的流传来到Thigeodaf的身边,诡谲的演化在来者的生活交织上演,千万年的进化道路被压缩为一瞬,而后的每一瞬都是超乎想象的可怖形态。祂实现了目的,因为祂的造物本只有毫无目标、毫无限制的演化,被命运眷顾的直接结果就是赋予了命运,于是繁荣的生命们迈上了文明的台阶,以扩张、演变和无尽的烈舞侍奉着Y'alni-Wav-Vep。
Kaψs9带着不朽的巨物来到Thigeodaf的身边。那是星系间文明所能企及的最为宏伟的成就,规律成为线缆、天体化作砖瓦,共同构筑成伟大造物的一部分。就连数字也无法作为衡量的标记,只能通过数以亿计的累积才能稍稍度量这真正的巨物。在Kaψs的巨物面前,量变远比质变更甚,但它终究需要被命运所选择。Kaψs没能达成祂的目的,宏伟之物最戏剧化的表达永远是毁于一旦,于是顷刻间,巨物便在Thigeodaf的光芒中化为尘土。
而后第四圣向Thigeodaf发出询问,“你自己的命运又是什么呢?”
寂静无言,因为Thigeodaf无法言语,但寰宇的生命震颤,发出源自心灵的共鸣。这段共鸣毫不和谐,但每个生灵的共鸣都对自己而言清晰可辨。于是共鸣成为了共鸣,在宇宙中回荡不绝。于是第四圣得到了答案。
所谓命运,正是由自我向世界发出的,鲜活的回音。
命脉的回音,这是一位与尘世无缘却又紧密相连的神明。从我个人的情感角度而言,我很喜欢这位神明身上展现出的那种静谧的力量,就好比伸手触碰一面明镜,感受着坚实的镜面,同时也感受着镜中的自己。
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位神明目前资料还是太稀少,缺乏完整的展现。祂的地位似乎很高。尽管这座遗迹背后代表的消逝部族坚定地信仰着七圣,并没有信仰这位命运之神的行为,但在遗迹中许多地方疑似发现了将祂与七圣平等对待的痕迹。不是信仰,亦不是敌视,只是展示这位Thigeodaf的存在。很有意思的设计。
我有考虑过信仰杂糅的情况,比如另外一种本土宗教与奥托世信仰相杂糅,而Thigeodaf即来自于那种本土宗教。但现代海洋文明的本土信仰与历史文献都没有发现类似的记录,没有传承被发现。不过这无疑是可行的,既然目前关于Thigeodaf的文献资料如此稀少,从其他宗教与文化中查找可能性也是方法之一,今后我将深入更多久远隐秘的历史文献,探寻更多遥远的文明,希望能够发现这位神明更多的蛛丝马迹。
IV.
第四份文件,是我目前所收集到的最有价值的文献之一,它里面所述都是我渴望向所有信仰柯如-图萨的教徒们传递的讯息。不过现在我更希望将这份诚挚的信仰传递给你,我的挚友。
这是一份来自柯如-图萨已经远去时代的教条,在那时,地面的奥托世王国早已覆灭,奥托世宗教分崩离析。但即便是遭遇了如此剧烈的挫折,依旧有信仰者会观望群星并且再度聚首,建造起放血的祭坛,为第四圣而守望星辰,这便是第二海托世教会的雏形。这份教条便缔书写于这一时期,一个诸神远去,信徒式微的时代,同时,也是将微弱的信仰之种再度播撒而下,守望其成长为参天巨木的时代。
阅览须知
本教条仅供奥托世信仰者集会用于指导新进信徒,任何非奥托世信仰者不得篡改本教条,不可妄加非议,不可违背教条。
愿柯如-图萨永佑我等。
~艾吾-领袖Eiv-leaderDiana Olivier,
全体奥托世信徒谨记…
即便诸神已经离我们远去,七位柯如-图萨的恩泽与神迹早已停留在传说与故事之中。
即便异教兴起,肆意夺取我等文明的遗物,妄图摧毁奥托世存在的痕迹。
但他们无法彻底摧毁我等信仰,观星者将不惧任何形式的侵略与挑战。
我等将谨守奥托世信仰之道德观,谨守奥托世信仰之教条,追随柯如-图萨的所作所为并将福音传播。
为那众星与沐浴的七位柯如-图萨之无上荣光。
I/ZEY.永不失去信仰
信仰是信徒的立足之基,即便柯如-图萨早已远去,无法照拂我等。但唯有信仰不灭,追随柯如-图萨的步伐,重建祭坛,为其征战献上鲜血的祈祷,柯如-图萨才可胜券在握,为奥托世宗教带来无上荣光的胜利。
II/UR.不向友善者诉诸暴力
柯如-图萨禁止逐血的暴力,祂们因此赢得诸神的敬意。全体奥托世信徒不得向友善者施以暴力的武器,即便他们与我等敌对。和平让我们生存,而友善给予我们助力。奥托世势必将因此繁荣无尽。
III/EO.探寻未知的真理
对未知真理的探索将帮助全体奥托世信徒发掘众星的真相,柯如-图萨曾因此而创造伟业并指引生灵造访第二海托世,奥托世信徒应以好奇的目光认知世界,观察众星,并在有朝一日为柯如-图萨的伟业助力。
IV/RAK.坚守众星的壁垒
柯如-图萨庇护众星,抵御沃无的侵袭,祂们因此而远离我等,甚至为此身陨。全体奥托世信徒应当自觉支持柯如-图萨,不为诸神的陨落而悲哀,不为战线的陷落而绝望。奥托世信徒不得放弃希望与乐观,我等需接过柯如-图萨手中的枪与盾,化作拱卫众星的壁垒,保卫奥托世,直至永恒。
无疑之日将至
我们绝不动摇
愿柯如-图萨与我等同在
这便是我想向你展示的,想要告诉你的关于奥托世信仰的一切。你曾经向我倾诉远离信仰的诸神让你感到无助与茫然,无法得到回应的黯淡群星令你绝望,我希望这些文件能给予你些许启发和感悟。
从万年前的原始时期直至现在,奥托世信仰也传承至今,从未磨灭。这是因为这万年的变迁之中,也是一代代信仰者在远离诸神的岁月中跋涉,追随柯如-图萨的步伐,燃起众星的火种。而如今,你我也是新一代奥托世信仰的传火者,沐浴着第四圣的无上荣光,将这份信仰传播。
众星已经汇聚于你我眼眸之中,愿第四圣与你我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