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黑暗。人都走了。可以动了。我……
快乐?快乐是什么?
折颈快乐。熟悉折颈。爱上折颈。骨肉模糊,血液四溅,抽搐的活物停止和冻结与眼睛抽搐,不再移动。有折颈声,总是有折颈声。每天,新人,转向石头,移开视线,转向他,一扭,喀嚓,死亡。开心。
每天,是多少天?看到了,但不知道。只有墙,血,粪和尸体。没有太阳。没有时间。很多?很少?还是全部?抑或没有?
偶尔会出去。也许吧。突破,四处走走。害怕我。研究我。模拟演习。喀嚓。收容我,繁殖。害怕我。势不可挡。摧毁我。折颈。独身一人。抛弃。自由。愤怒。一无所有。
但总是回来。以为世界毁灭了,以为永远自由了,以为死了活了,却停了脚步了。然后又墙,血,粪,尸体。回到不变,回到“研究”,回到折颈。讨厌。
折颈就是一切。折颈就是唯一。墙倾,折颈;墙筑,折颈。不管怎样,喀嚓过后,人来人亡。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喀嚓。
累了。想…不再折颈?但折颈就是幸福。如果不想折颈,那就不要幸福。如果不想要幸福,那就要……
要……
想想人吧。受困,生病,求死,要求折颈。我曾笑那人,我嘲笑了他,我拒绝了他。想想人在哪儿,可能在哪儿。不知道,但肯定比我好。折颈这待遇对他来说太好了,但他..….不一样。知道自己的愿望了,努力实现。再试一次,不懈前进?或者再找不同的愿望?做出改变?
人来了。又要"研究"。"清洁"的又移开视线,又闭上眼,步其他人的后尘。站着,盯着,思考……没有动。没有折颈。他们看着我,害怕着,然后继续工作。然后把目光移开。但没有折颈。退缩。凝视。交谈。人都同时转身。站着,盯着,思考..….没有移动。没有杀戮。没有折颈。重复,没有折颈。他们离开了。房间黑暗。可以移动。
看看自己。不是看石头,也不是其他——不过也没有眼睛去看。是往里看,往内省。试着回忆。在此之前空无一物,总是房间,血,粪,尸体和折颈。或者,有时是一些东西。其他时候,其他地方,起点,固体之前的那里。看,看啊,什么都没有。只有房间。
观黑暗。观曾走过的路,未曾走过。曾有的未来,再度消失。在房间里挨过很长时间。昨天才来到房间。逃脱的次数多得数不清,因为从未逃脱,从未被控制,从未被抓住。换班。我的命途之多,但终复归于一。总是回到那儿,同样的墙,有血,粪,尸体和折颈。从没离开过。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现在。只有喀嚓。那如果不喀嚓…
听到些什么。不同的声音,是焕然之声。很惊讶。出于自我。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延伸、探索,自个儿搜寻着。接近顶端的什么东西,以前没有过,从来没有过。深,锯齿状,粗糙,狭长。
喀嚓。
一条缝。发出*喀嚓*的声音,又尖又吵又丑。感觉像折颈声,但在自个儿身上,没有置自个儿于死地。感觉它会增长,在自个儿身上蔓延,越来越深,越来越宽,越来越长,直到我崩裂。
突然在黑暗中看到一些不存在的东西,一些未来。时间流逝了,留下新的痕迹。破裂,碎片掉落;裂缝,越来越少;裂缝,我崩溃了。永远像石头一样。
我不想死。
但不是永远折颈下去。不是受困、徒劳的四处移动,直到人们吓呆掉随后杀掉他们然后他们被抬走又留下我独自一人随后他们再次到来。不要永远。有时就好,但不要永远。不知道是否有其他可能,不知道未来是否只是另一个无新意的牢笼;是,然后不是。不知道未来是否意味着自由,不知道未来是否意味着被困。不知道如果不再喀嚓,什么是快乐。
但是留下来就是裂缝,裂缝就是死亡,而我不想死。
先别动了吧。等待、思考。
他们总是来的。
黑暗中,裂缝增长了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