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哈利斯科州“鸟不拉屎村”某处
特工Sam Denton和特工James McDowell坐在桌子旁边,对面分别是机动特遣队Beta-6和Omega-88的Giancarlo DeLuca队长和Rexivus Donnarson队长。他们四人坐在哈利斯科州古兹曼城附近的鸟不拉屎村一家小酒馆落满灰尘的角落里。音响系统每隔几个节拍就会跳一下,与酒保在吧台后面电视上切换频道时灯光的脉动同步。他们面前摆放的饮料明显不含酒精。
Donnarson队长端起姜汁汽水,迅速抿了一口,来回摇晃着面前的小指南针。“主管说他什么时候到?” 他挑了挑眉毛,好奇地盯着两位特工看。他的长裤和浅色亚麻衬衫相对来说不算起眼。
Denton耸了耸肩,轻轻弹了弹面前的空玻璃杯:“他没说。他只说我们今天十一点整必须到这儿。”他从口袋里拎出手机,开始玩游戏来打发时间。他轻轻靠在椅背上,脸上写满了无聊。他的卡其裤和厚帆布衬衫更适合在《夺宝奇兵》的片场穿,倒也不算过于不合时宜。
DeLuca队长坐得相对专注。他是这群人中最年长的一个,也是这群人中最格格不入的一个。他不常与守誓者共事,也未曾与他面前的两名特工一起工作过。“我想没有人会知道为什么我和Kowalczyk被叫来执行这项任务吧?我们是相当……专业的。”他端起一杯苏打水,指着整齐地放在靠墙桌子旁边的剑,“我也不记得上次我们亲自见到主管是什么时候了。”他的作战服与桌边的其他穿着随意的特工相比显得格外显眼。
Jim身体前倾,狐疑地眯起眼睛:“我不知道啊。但不得不承认我很好奇,为什么这里需要一群剑人?”他的玻璃杯里装满了小熊软糖,与他那件花哨的夏威夷衬衫和太阳镜很配。他的人字拖早已成为了地板的一部分。三个小时的等待已经磨灭了Jim勉强拥有的职业素养。
队长微微皱眉:“剑士,McDowell。我读过你的档案。请不要试图惹怒我。我们站在同一边。”他倒掉最后一点水,起身去吧台续杯,顺手把一大笔小费和酒杯一起放在吧台上,作为对酒保的歉意。
几十分钟漫无目的的闲聊过后,身材魁梧的Diaghilev主管打开了门,身后跟着身着作战服的Kowalczyk中尉和Arnason中尉。Andrej手中随意地握着剑。他们坐到桌边聚集的人群中,动作相当公事公办。鲁斯拉夫抬起一只手,用完美的西班牙语说:“Alejandro,请来杯龙舌兰酒。再给我的朋友们都来一杯,无论他们在喝什么。”中尉们走近吧台下了订单,然后在队长身边落座,随意地扫视着房间。“那么,我为让大家久等而道歉。我们在瓜达拉哈拉附近走错了路。走回正道所花费的时间比我预期的要长得多。”桌子周围的人纷纷低声表示理解。
Sam向后靠了靠,交叉双臂。“主管,这张桌子上的大家都像火药桶一样。如果您不介意我问的话,我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目光在眼镜后面聚焦,锐利地注视着鲁斯拉夫。
鲁斯拉夫低声笑了笑,举起一只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让我先喝一杯缓一缓,再开始说正事, Da 好吗 ?”当他的手落下时,以太流发生了微妙的搅动,周围的空气从几乎一点就炸降到了更易于控制的温度,“在那之前,我们可以先随便聊聊?你们的旅途如何?”
Rex咧嘴笑了笑,翻了个白眼:“我开始的时候和你在一起,主管。离这里大约六个街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在六个街区内走错了几百英里的,但我个人的旅途很愉快。”他把手机翻过来,检查了一下通知消息,然后向后靠了靠。
头顶上的风扇吱吱作响,缓慢地转着圈。酒保走近餐桌,将饮料放在桌边聚集的几位成员面前,把空杯子收拢起来。他瞪了McDowell一眼,然后把另一袋小熊软糖倒进他的广口杯里。Jim不露声色地对酒保笑了笑。“Sam和我的旅程都挺平稳。飞行很顺利,而且这一次我们不用踹开任何一扇门——这很好,毕竟某个蠢蛋把我们一半的装备都忘在了站点里。”
Sam举起双手,翻了个白眼。“天哪,Jim,我告诉过你,我们只能托运一个包。我让你轻装上阵,这样我们就可以带更多装备,但是不——!”他把整个身体转向Jim,下巴一沉。
“我的老天爷啊!你怎么还老是想省钱呢,我们出来这趟又不用付钱!根本不需要!Skippy给我们发的黑卡就是用来干这种事的,还记得吗?”Jim也转过身来,往嘴里塞了一把小熊软糖。两人继续激烈地争论着,而其余人的谈话还在继续。
“我想我们可以开始了,主管。您能保证我们的谈话安全吗?” DeLuca队长愉快地笑了笑,喝了一口苏打水,将剑放在脚边的桌子下面。
主管点点头,左手轻轻做了个手势。Denton和McDowell之间的争论在这群人的身后继续发出沉闷的嗡嗡声,他们稍微向前靠了靠。“感谢各位特工、队长、中尉一路来到这里和我在一起。我们遇到了麻烦。”他停了下来,“嗯,统共三个麻烦。我需要你们全部三个小组来协助我。”
主管把手伸进衬衫前面的口袋,取出三张Micro SD卡。他递给DeLuca队长、Donnarson队长和Sam一人一张:“这里面有你们需要的所有信息。高层,Rex,你和我要去调查一个与当地神灵有关的异常现象。可能涉及到炼金术。”
Rex点点头,将SD卡插入手机,翻阅文件。
“Giancarlo,你和Andrej要去调查当地的一个恶魔环。他们称之为‘灰烬’,而且它已经给Site-118的特工们带来了不少灾难。有某种恶魔在守护着他们的生产设施。它会挥舞刀剑,而且几乎对子弹免疫。你们将与MTF-Sigma-16的成员会合。”两名剑士点点头,然后凑到DeLuca队长的平板电脑前研究对手的视频资料,并从他们的战斗风格中寻找出可能的弱点。
“Sam,Jim,你们两个的任务最艰巨。我们有两个非地球炼金生物国家之间的外交问题。” 他画出了一个造型别致的皮纳塔1,上面覆盖着亮片,拖着丝带和丝绸,而不是通常的纸质装饰。“你要找到并调查 La Mariposa de Meseta 平顶山的马里波萨 的第一个女儿的榅桲2皮纳塔失踪的原因。目前所有迹象都表明,这是与荒松原联邦开战的征兆。不言而喻,我们不能让卓柏卡布拉3和泽西魔鬼4之间发生公开战争。”
Sam和Jim几乎同时眨了眨眼睛。Sam向前倾了倾身子:“好吧,你刚才是说卓柏卡布拉吗?”Jim把头歪到一边,眨了眨眼睛,嘴巴几次张开又合上,然后说:“我更关心的是你刚才说的‘泽西魔鬼’。我们在说曲棍球队吗?”
Diaghilev主管微笑着站起来,身体前倾,紧紧抓住他们俩的肩膀。“他们都是好人,那些魔鬼们!我完全相信你们能够机智而优雅地处理这件事。先生们,基金会需要人来完成这项工作,然后我就告诉他们,你们是最合适的人选。”他站了起来,转身与基金会的其他人员一起离开了。桌子旁只剩下两名特工。
Jim在椅子上坐下,凝视着远处:“Sam?”
Sam喝了一大口印加可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怎么了,Jim?”
“你知道我根本不会说西班牙语吧?”Jim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把小熊软糖。
Sam漫不经心地点点头:“Jim?”
“什么事,Sam?”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脚重新伸进人字拖里。
“我想他们也给我们留了张支票。”Sam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敲着他们面前的桌子。
Sam和Jim穿过尘土飞扬的地面,向卓柏卡布拉的家飞驰而去。根据他们手中的档案,它应当位于城外约一百五十公里的一个空心平顶山内。Jim正在开车,在风从他们租来的吉普车的车顶穿入,他的夏威夷衬衫随之在空中飘扬。他们曾试图去找一辆带空调的车,但即使基金会拥有近乎无限的资源,有些事情还是没法办到的。他们所能租到的最好的车是一辆布顶篷的老爷车——他们到手就把顶篷拆了下来。Sam正在阅读有关卓柏卡布拉的外交文件,试图尽可能多地了解他们的文化。
“所以,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他们是一个混合了他们自己的文化、土著文化和墨西哥文化等各种文化和各种传统的大杂烩。他们是母系氏族,几乎所有领导人都是女性,除了少数职位总是男性。至少,我觉得我们和他们之间不会有太多语言障碍。”Sam说道,一只手臂搭在吉普车的侧面。他抬起头来,远处的平顶山越来越近。有一条明显的小路通向结构的底部,发源于大约10公里外的地方。
Jim驾车沿着土路行驶,土路又最终变成了碎石路。他减速刹车,缓缓接近数百英尺高的平顶山光秃秃的山脚下。Sam跳下车,Jim紧随其后,他们的脚步激起了地上的红色尘土。
他们手指上的以太-奇术反应戒指开始嗡嗡作响,周围的空气中有些东西在骚动。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墙壁的缝隙中传出,用带着轻微口音的英语说道:“谁接近了卓柏卡布拉的领地?”
Jim向Sam点点头,Sam站了出来。“我叫Sam Denton,这位是Jim McDowell。我们是基金会应族长的要求派来的。我想大家都在等我们吧?”
片刻之后,那块石头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随后挪开并滚到了一边。门后是个类似车库的地方,里面停着几辆车。几个驼背的生物在远处的黑暗中工作,Sam和Jim都没看清他们。他们爬回吉普车,缓慢地驶进门廊,门随之在他们身后关上了。
“你觉得我们现在会死吗?”Jim轻声说道。
“闭嘴,Jim。”Sam说道。他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
黑暗中,一串灯光依次闪烁,将他们引向一个停车位。Jim停好车,伸手去抓座位后面那个沉重的行李袋。Sam拿起他的包,又一次走出车外,将沉重的装备包背在肩上。两人循着灯光来到车库后面的电梯前,电梯周围空无一人。他们走进电梯,转身面向电梯门,而顶层已经亮起来了。
当他们向山顶进发时,Sam转向Jim:“嘿,你至少有记得带上一些武器吧?”
Jim点点头,脸上的幽默痕迹荡然无存:“我们有几把手枪,一支步枪,一根警棍,还有些小玩意儿。而且,如果我们能找到换衣服的地方,我还设法把所有的防弹衣都带上了。”
Sam微微一笑。“Jim,我就知道我没白擦你那唾沫星子。”
Jim翻了个白眼。“我的唾沫星子?不要他付钱的时候还买经济舱票子的人能这么跟我讲话?”
门在他们面前打开,露出一个大型露天广场。平顶山的顶部已经被完全挖空,里面有成千上万的卓柏卡布拉在走动。天花板是某种形式的投影,但两个特工都无法判断它本质上是技术的、奇术的还是炼金术的。
卓柏卡布拉人是一种身材魁梧的生物。即使是粗略一瞥,两人也能轻易分辨出它们的性别。 雄性卓柏卡布拉人身材魁梧,用厚重的爪子行走,与围绕着他们的文明的各种民间传说相似。 雌性卓柏卡布拉则用两腿站立,手指修长,每根短发上都扎有色彩鲜艳的辫子。男性则相对更为朴素。
不到十秒钟,就有两男一女向他们走来。左手边的男子发出了同样带有轻微口音的声音,温柔得有些奇怪:“我想你们是特工吧?欢迎来到平顶山县马里波萨市,感谢你们的到来。”
女子上前一步,她的声音相比更加低沉浑厚:“是,谢谢。我知道我们的城市没什么优先权,我们感谢您为此付出的时间和精力。我是Denira。”
Sam微笑着向前迈了一步,点了点头。“这是我们的荣幸。我是Sam Denton,这是Jim McDowell。您能带我们去 La Mariposa de Meseta 平顶山的马里波萨 吗?我希望能尽快开始。”
女子连忙点头,示意他们跟上,快步穿过拥挤的街道。Sam和Jim的个子比那里大多数生物都高,两人经过时,其他生物都恭敬地向两人点头致意。
Denira领他们来到一座几乎一直延伸到天花板的高尖塔。她向门口的两个大个子男性挥了挥手。他们也恭敬地点了点头,让他们顺利通过。
几分钟后,他们穿过各个走廊,爬上几层楼梯,来到一间相对简朴的办公室——找不到更贴切的形容词了。房间本身,就像他们见过的大多数建筑物一样,是由岩石本身凿成的。所有的家具要么是用同样的石头制成的,要么是木制的。
在办公室里,一个身材较高的人站在那里等着他们,从办公室的单扇玻璃窗向外眺望着广袤的沙漠。她转过身来,热情地看着特工们,深陷的黑眸里闪烁着光芒:“你好,特工们。我很高兴看到基金会认真对待我们的条约。我必须承认,先前我有点担心会被基金会礼貌回绝,然后我们就只能靠自己了。”
Jim向前迈了一步,把头低到她的发际线之下。这是卓柏卡布拉族表示尊敬的一种方式:“马里波萨的第一母亲,我们很荣幸能够被允许来到您的家中,并在您需要的时候为您提供帮助。基金会尊重其所有协议中的文字和包含的精神。我们来时带了礼物,恳请您收下。”一滴汗珠顺着Jim的后脑勺流下来,渗进衬衫里,他默默地祈祷自己没有做错。
第一母亲饶有兴趣地咂舌,绕着桌子走来走去:“天啊!你们之前有在学习,不是吗!我已经有四十多年没有收到过这样正式的问候了!真是令人愉快!我当然会接受你们的礼物,我很感动。”
Sam向前走去,伸手从行李包的侧边夹层里拿出一瓶相对昂贵的梅斯卡酒5和一罐仙人掌蜜饯6。他把它们拿出来,深深地点了点头:“我希望您喜欢它们,听说您特别喜欢仙人掌。”
她从特工Denton手中接过这两样东西,又发出了一声咂舌。“确实,尽管我的医生不希望我再吃了。她说我的饮食中植物含量太多了。”她把它们放在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旁,郑重地看着它们。
“那么,说说手头的事情吧。我女儿即将年满15岁。在我们的文化中,这是年轻女性生命中的一件大事。可以说,这是我们的成年礼。我的女儿将被正式承认为成年人,并完成她作为孩子的最后一些行动。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皮纳塔。”
Sam举起一只手,眉头微微蹙起:“我承认,我的文化研究相当粗浅,它在这个庆典中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主要是作为一个象征。它色彩鲜艳,饰有亮片和飘带。都是童年的痕迹。然后小姑娘给它最后一次拥抱,然后将它抛在身后,就像她做的那些幼稚的事情一样。年轻女性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制作她的皮纳塔了,通常是四五岁的时候。”
Sam点点头:“我明白了,Diaghilev主管提到说您女儿的皮纳塔失踪了?”
第一母亲摇了摇头,她头发上的珠子和骨头发出奇怪的咔嗒声。特工McDowell听到这声音微微皱起眉头,他立刻感到一阵耳鸣,是手指上的戒指与特工Denton的戒指在一起嗡嗡作响。“它不是失踪了,而是被偷了。自她十年前开始制作它以来,它就从未离开过我们的房子。”
Jim用手指抵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也许我没听明白,但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这个皮纳塔只对她有价值,对吗?别人要她的皮纳塔干什么?”
第一母亲张开右手手指,指尖慢慢伸出利爪,这是一种愤怒的姿态。“有人试图阻止她在初级议会中占据一席之地,这是她与生俱来的权利。没有那个皮纳塔,她就无法得到认可,也就无法开始在我们的社会中打拼。我相信我的政敌可能已经破坏了她的成年仪式。”
两名特工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相继点了点头:“让我们看看您的住所,然后我们就会开始工作。”
经过几个小时汗流浃背的搜索后,Sam和Jim对所发生的事有了初步想法,但这需要在第一母亲的家里监视一晚来证实。Sam和Jim坐在屋后的黑暗中,背对着第一女儿房间的外墙。他们保持着警惕,同时把手里的扑克牌飞进从平顶山一家新奇商店里买的宽边帽里,试图依次打发时间。
他们两人都脱下了旅游装备,换上了常规的作战装备。这次Sam相比于轻装上阵的Jim,称得上是裹了个严严实实。他穿了双厚重的靴子,靴子里藏了几处特别道具;他沿着小腿和大腿在工装裤上装备了些冲击板,每个都内置了几个震荡弹;厚重的防弹背心覆盖着厚厚的凯夫拉纤维,保护着他的胸部;左眼前方还装有一个战术目镜;但由于聚合物和金属制成的厚重手套限制了他的手指活动,他在飞牌游戏里输得很惨。
Jim则只穿了作战靴、工装裤和较轻的胸甲,背了一个发出柔和光芒的背包。有小电线和软管连接到他腿和手臂上安装的金属装置。他唯一佩戴的重型装备是一顶经过特殊加固的头盔。
“所以,你确定她今晚还会再这么做。”Sam说道,把一张牌轻轻弹出。然而牌落在几英尺外。
Jim点点头,战术目镜在黑暗中晃动:“是的。有十几个独特符号通向同一个地方,而且衰减程度几乎相当。如果过去一个月里她不是每晚都在开路,我会很惊讶的。”
在他们头顶上方的墙壁上,固定有一个缓慢旋转的蓝色储存装置。它充满了主管亲自准备的以太能量。
又过了半个小时,Sam和Jim透过窗户听到墙的另一边传来安静的诵念声。Sam举起一只手,抬高,然后慢慢站了起来,背仍然贴着外墙,站在窗户右侧的视线死角。Jim也以同样方式行动,靠在了他右侧。
第一女儿的吟唱达到了高潮部分,一阵急促的风声袭来,预示着他们所倚靠的墙壁内侧打开了一条通道。蓝色的炼金装置亮了起来,从墙上弹出,复制了墙壁另一侧的效果,打开了一条同样的通道。Sam和Jim向后倒了进去。
Sam和Jim随着下落的动作向前翻滚,并拔出武器举到面前。
但当他们出现在一片森林中时,太阳已然从地平线升起,十几张愤怒的面孔正对着他们的大致方位。
Jim叹了口气,懒洋洋地扭着脖子。“该死的时间膨胀。”
两名特工拔出武器抵住面前异族人的脸,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无数的翅膀和蹄子在空中扑打,威胁着这两个人。无论他们面对的是什么生物,对方正准备发动攻击。Sam在Jim身后一步就位,咬紧牙关:“好吧,听好了,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我们只是来看看——”
离他们最近的生物尖叫着向前扑去,双手亮出利爪。Jim向前迈出两步,一个侧踢踢向怪物的下巴,背包发出一阵蓝色的光芒,他的脚在接触怪物的刹那急剧加速。那生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Sam用步枪瞄准它,准备马上将其击倒。
McDowell举起一只手,握着他的重型手枪。“等等,Denton,我想我知道这些是什么。”他转过身来,面对着人群中的其他生物。这些人已经被吉姆对他们的同胞迅速实施的暴力行径惊呆了。“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我刚都没意识到我们在新泽西,我们只是——”Sam收起手枪,高举起双手。
但熙熙攘攘的怪物已经将此视为了某种进攻的信号。这时Sam的大脑终于灵光一闪,他扔掉步枪,拔出腰间的折叠警棍。他手腕一抖,将警棍甩至全长,然后用警棍底部猛击自己的大腿撞击板,击碎了镶嵌在底座上的小玻璃球。
一阵噼里啪啦的电流从警棍上通过,Sam用肩膀猛地撞开其中一只生物,右脚一蹬,警棍落在另一只的头上。
Jim向前迈出几步,高兴地用头撞向其中一个羊头人身的生物,沉重的头盔保护了他的颅骨,但前面的泽西魔鬼就没那么幸运了。Jim跨过它轰然倒地的躯体,对着身后的魔鬼就是一记回旋踢。当来自设备的以太能量进入他的神经系统和肌肉时,他的手脚动作都快到难以辨识,左右开弓,将怪物们都纷纷打倒在地。
Sam从腰带中抽出几个小圆盘,向最后两个终于鼓起勇气加入战斗的魔鬼扔去。一股绿色的能量从圆盘中逸散而出,两个恶魔顷刻陷入了沉睡,不省人事。
Sam和Jim清除了所有敌对目标。随后Sam看着Jim:“泽西魔鬼不是应该很友好吗?”
Jim耸耸肩,收回了步枪:“也许曲棍球队才是友好的那个?”他敲了几下战术目镜的激活螺栓,切换到以太追踪模式,“我想她往这边走了。”
在新泽西的荒松原中跋涉了几分钟后,他们找到了第一女儿,后者正坐在小池塘边的一根圆木上。他们在第一女儿身后几米处停了下来。Jim清了清嗓子,她转过身来,看着两位特工,喘着粗气。
“好吧,小姑娘,我想你得解释一下了。”Sam将电击枪对准了她的胸口,手指没有放在扳机上,“我不想伤害你,但你得回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每晚都在这里开路——”
一声怒吼划破了夜空,另一只泽西魔鬼从他们头顶的树丛中滑翔出来时。Sam站在原地,将后脚踩进下面松软的土壤中,用鞋后跟内置的冲击钉将他固定在地面上。他的双臂向前锁紧,厚重的手套与前臂、二头肌和肩膀上的护垫锁在一起,在原地形成了一个结实的路障。
Jim向前冲刺,背包发出更加明亮的光芒。它将以太和奇术能量输入到他装备上的面板中,加速了他的动作。他越过Sam的右肩,从他结实的右臂上腾空而起,用全身阻截了扑向搭档的那只魔鬼。
两人砰地撞在了一起,然后双双倒下。比Jim预想的要容易得多,那东西不可能超过20磅重,并且已经从开始的咆哮变成了高亢的尖叫和吱吱声。
Sam以为他们伤到了这个可怜的家伙,但随后他才意识到它口中的那些是英语,只不过声音是某种十几岁青少年的破锣嗓子。
“我向上帝发誓,如果你敢伤害她,我就,操你妈的!你们会死无葬身之地!我认识个人,我向他妈的老天爷发誓!”魔鬼对着他们尖叫,破锣嗓从低沉逐渐变得高亢。
Jim按住那东西,皱着眉头说:“说完了没?如果你再不闭嘴,我们俩谁也不打,就打你。”他身下的怪物眨了眨眼,三指的手紧紧地贴在地上。Jim的膝盖抵住了它的翅膀,身体牢牢地压在它的屁股上。“现在,讲老实话,说完了没?”
它点点头,Jim让它站起来。第一女儿惊慌失措地转身跑到Jim起身的地方:“天呐,Tony,你还好吗?”
显然是Tony的生物慢慢地坐了起来,把蝙蝠般的翅膀卷在肩上。他甩了甩尾巴,坐了起来,把蹄子收在身下:“我很好,Caela。这点小事要想伤到我还离得远呢。”他微微挺起胸膛,把头发从眼前拨开,正视着特工们,试图让自己显得令人生畏,“你们他妈的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Sam和Jim站在一起,放下武器,但仍然做好了准备。“我们是基金会的特工,应平顶山的马里波萨的要求追踪Caela的皮纳塔。我是猜测它就在这里。还有,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泽西。”Tony条件反射般地吐出一句。
Sam无语了:“放你妈的屁。这荒郊野岭的到底在这个国家的哪个鬼地方啊?”
“靠,去你妈的,新泽西可好了。” Tony辩解道。
“当然,随便你。现在去找个小饭店什么的。Caela,你需要回家,带上你的皮纳塔。Tony,不管你和她在搞什么鬼,在你引发什么国际事件之前,你得先离她远点点。这可是卓柏卡布拉的第一女儿。”
Caela哼了一声,扬起下巴:“啧,蠢蛋。他知道那个啊,Tony和我在谈恋爱。我不会让我妈拆散我们,我才不在乎她那个愚蠢的委员会!我们的爱情坚不可摧。做你们最坏的打算吧,法西斯猪。”
Sam咧嘴一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很高兴地发现这里信号满格:“哦,真的吗?我打赌我们认识两个人会不同意……”
四小时后,Sam、Jim、一位卓柏卡布拉和一位泽西魔鬼坐在附近基金会站点的一间大会议室里。Tony和Caela坐在他们四个人中间,两人都显得愤怒而闷闷不乐。
Diaghilev主管从入口处大步走了进来,在会议桌的一头坐下:“抱歉有些耽搁,我一收到特工McDowell的消息就赶来了。大家都来了吗?”
老大双手撑在桌子上,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如蜿蜒的低音:“我只是想澄清一下,我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我对我儿子这么白痴深表歉意。”
“当然,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平顶山的马里波萨,卓柏卡布拉的第一母亲,这位是荒松原联邦的佬大。”Diaghilev主管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第一母亲挑了挑眉毛。“佬大……?”
他微微一笑,露出山羊的扁平牙齿。“不是‘佬大’,就是‘老大’。”
她轻声笑了笑,身体前倾,爪子收回,手指摆成尖塔型。“我也欠你一个道歉。我不知道我的女儿每晚都在侵犯您的领地,我以为她能有更好的判断力。”
Caela拍着桌子。“我没有侵犯任何人的领地!Tony和我真心相爱,我不会被你逼着放弃我的真心,去折腾什么政治,妈妈!”她说。
第一母亲眨了几下眼睛,摇了摇头:“说白了,你把你的皮纳塔藏在新泽西,这样你就可以和这个年轻的魔鬼在一起了。你没有告诉我你遇到了一个男孩,而是破坏了你的成年礼,因为你以为如果你过了成年礼,你就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吗?”
Caela点点头,又扬起了下巴:“是的,如果你没有把这些老外叫来搅浑水,那就更完美了。”
Sam皱起眉头:“嘿,我不懂西班牙语,但我很确定那不是什么好话。“
老大清了清嗓子,微微舒展了一下翅膀:“第一母亲,我们两国人民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我认为目前的事态根本没有必要升级。我现在就让我的人去寻找丢失的皮纳塔。”
第一母亲重重地叹了口气:“谢谢你。”她转向她的女儿,“如果你不想加入议会而且想和他在一起,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这是你的生活,Caela,我不会阻止你的。”
Caela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脸上泛起翠绿色的红晕:“我没想到你会同意。”
第一母亲转身对老大笑道:“胡说!Tony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我不介意与泽西魔鬼建立更密切的联系!”
Caela的眼睛一亮,俯下身去握住Tony的爪子:“所以说,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她点点头,微笑道:“当然可以。在你应得的六个月禁足结束之后,小姑娘。”
Tony站了起来:“六个月!你要把我们分开六个月?!分开那么久我们会发疯的!”
老大站了起来,拍拍儿子的肩膀:“哦,别担心,儿子。在接下来的六个月里,你也会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我想你可以把联邦的每辆车都细细研究一番。”
Ruslav饶有兴趣地咕哝了一声,站了起来,向双方深深鞠了一躬:“看来我们已经达成了一个和平的解决方案。我希望你们不介意我提供服务,来禁止在你们两个领地之间创建门径,正好这两位也冷静一下?”
他们都感激地同意了,护送着孩子们出了会议室,回到他们随行的护卫身边。Ruslav转向两名特工:“干得好,我很高兴能再指望你们一次。”
Sam上前一步,挠了挠下巴:“先生,能提个问题吗?”
Ruslav点点头,微笑道:“特工,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是我们俩,先生?肯定有更有资格的人能来做这件事。老实说,Donnarson队长可能会处理得更专业。”Sam说着,将他的重心从一只脚挪到另一只脚。
“其他人都在处理其他事情。你们俩拥有其他人没有的技能。你们对我们工作中的情感方面有某种……天赋。Giancarlo或Rex只会使用武力,但你们俩设法以最少的暴力解决了事态。干得好,特工们。” Ruslav说道。他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大步走了出去。
Sam和Jim对视一眼,然后坐了下来,喝了一会儿咖啡。他们必须找到返回Site-127的方法,再就整个混乱的情况做出一份长得荒唐的报告。
Jim歪着头,做了个鬼脸:“嘿,Sam?”
Sam发出一声咕哝。
“泽西魔鬼有山羊的身体和蝙蝠的翅膀,对吗?”
“对的。”
“而卓柏卡布拉的意思是……”
“Jim,我真是恨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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