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被送达17号站点,作为一个值得收容的对象被接收。发送者经过修改使它无法从外部打开,至少,不是由他们。他们也无法看到里面的实际情况。就像狩猎,吸引猎物的最佳方式就是利用他们的欲望与好奇。这个箱子二者兼具。
然而,陷阱发动的太早。里面的东西,以恶心的代价买来并训练,已被证实十分躁动。更甚,它也被证实无法清晰地看到猎物,就像他们相信的那样。至少它有意识地缩回去并等待,但他们的手已经预示到了。不过,他不是一个丢弃工具的人,不论多么不合适。还有机会,即便不是他们所期望的。
Dark先生用一枚坚硬的钉子敲打着自己稀疏的牙齿,思考着。多年来最大的一次收购机会,却全部失败。他们的旧玩偶,Kramer,终于跳出玩具箱。在错误的人的手上,是的,但她的随机致死性和残破的心理仍可以推倒那些相似的手。愚蠢的Scud终于被解决。几个月前他就已经没用了,现在经费可以被分到更好的用途上,尽管他仍对此耿耿于怀。更让人苦恼的是,Cutridge不知怎么在最不合适的时间成为了胖酒鬼Harken的受害者。
废物无处不在。缺乏远见。更糟的是,纯利润每小时都在被冲进下水道。kumiho逃脱了,而他的人居然不去找它?一只华丽的,致命的生物,能够变化形态并随意屠杀……一旦她妥当地就范,依赖而饥渴的性情可以带来什么?单是录像就可以抵消掉这次预算损失的很大部分。
Dark的嘴唇扭出一个冰冷,充满掠夺性的笑容。他把玩着一支笔,对办公桌上的一摊照片胡乱涂抹。他留下了一张,上面描绘了一个头上套着袋子的笨重蛮汉,模糊不清,不知道受到监视……或毫不在意。一段时间以来Bagman一直满足于做自己的生意,一直通过折磨那些仍然坚持魔法与信仰的蠢货们来发展。劣种,是的,危险,是的,但有时有一条疯狗总胜过没有。也许其他人也应该了解到他的“价值”。没有必要提及对权威与控制的绝对蔑视。
Dark讨厌旅行。从他帮助Anderson那家伙建起工厂开始,他从来不喜欢的造访美国。糟糕的是Anderson不见了;他不会让事情像这样不可收拾,或者以更少的流血换更多的利润。他给Marshall和Carter留了张字条。他们不会高兴——他们希望Dark远离日常经营,就像他希望远离他们,温暖地栖身于博物馆。这仍是他迄今为止最好的一次“收购”,尽管图书馆和它的蛀虫对此充满永恒的仇恨。不过,有时它仍需要搅起灰尘,提醒一下大家他们那该死的工作是什么。他们在这里为那些挑剔的俱乐部会员们超越极限的奇迹。
在血腥时光中出现的奇迹。
他拿起光滑的黑色电话听筒,敲入号码使远方的一部电话响起。Dark叹了口气,手指在一个雪人头骨的光滑顶部轻轻敲动。最后,另一端拿起电话,他的身体前倾,开始涂写起来。
“你取消了悲惨的茶歇吗,Cheryl?很抱歉打乱了你的例程,但我需要通知纽约俱乐部在一小时内准备好我的房间。我会在短时间内飞过去,让McCreedy先生马上准备一支十人的行动队,Bobby带队。”
“……什么?为什么悲惨,悲惨是他该死的承诺?……真的?那是场悲剧,Cheryl,但没有理由把他踢出行动。随他去然后清理干净然后马上来俱乐部。我会亲自把这个该死的垃圾拉回正轨,我也希望他能在点上。”
“……真是个好姑娘,Cheryl。哦,还有一件事,亲爱的。打给Boomer,让他给Agent Harken一个飞吻。他冲着我们挖他他妈的鼻子有点过分,是时候让他知道我们已经注意到了。”
他挂断电话,靠在椅背上,望着门口的Caligula半身像。Dark先生真正温暖地笑了起来,轻轻敲着自己的嘴唇。亲爱的小伙子Boomer……不是插进苹果的一柄尖锐利刃,只是个可爱的小伙子。他的想法相当有用,都值得去做,值得付出大规模的财产损失。不雅,是的,但Harken那燃烧或溅洒在他床上的想法足以温暖Dark先生那捏紧的心脏。
Carter在停机坪等待着Dark的专机降落。各类侍从在纽约俱乐部主管身后排列站好,他们所有人都带着不自然的,紧张的微笑。Dark先生来访美国从没有好事。飞机在最好的时间把他置于可怜的幽默感之间,以及他们准备的……
Carter压抑住一阵寒颤,看着机舱门缓缓打开。两名娇小的亚籍乘务员(一模一样的女双胞胎)走了出来,分别拿着一个雪茄烟盒和一柄打开的雨伞。紧随其后的是在Dark手下资历最久的秘书Cheryl,虽然看起来匆忙但仍像一个拆迁铁球般硬朗。
然后是操纵者本人,Dark先生,优雅而破败,就像一只尖刻的老猫头鹰,啄咬所有它够得着的人,他的侍从哪怕落下不到一步也会被他用手杖敲打。
当Dark拿起一支雪茄时,工作人员已经用上飞机去搬运他大量的行李,他几乎还没把雪茄放进嘴里,服务员就已经准备好火柴。他转身时瞥见了立正站好的Carter。他转过身面对他,一股浓密的烟雾缓缓从他的鼻孔中涌出。Carter紧绷着,深深地吸了口气。
妈的,我们开始吧。
Dark越过浓浊的烟雾。随着一声巨响,他身后一名不幸的搬运工把一件沉重的扁皮箱摔在了地上。“开除他,”Dark说,脚步不停。Carter感到少许轻松。Dark现在心情不错:上一个损坏他财产的人脑袋已经开花了。
不知不觉中他就在那里,怒视着Carter,他的雪茄散发出的一种浓厚而奇怪的辛辣气味就像一双要将他扼死的手般袅袅环绕在他周围。“嗯,很高兴见到你,老伙计,”他说。“我设想你已经死了。”
“很高兴见到你,Dark。不必挖苦我。”
“哦,但我觉得有必要,好伙计。你瞧,我给了你和Marshall所有你们需要的绳子,而且似乎你们也已经绑好了绳结,把它套在你们的脖子上,并且准备戴着它跳下血腥的椅子。你们让这些混蛋在你们周围围成圈,而你们却忽略它就因为俱乐部里一起正常,火还没烧到后院并不意味着它不在路上。”他发出嘘声,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瞪着Carter。
“我明白你的意思Dark,我们因为公开而被迫行动的慢了点。我有一支队-”
“哦,去你的队伍。你有谁,Finnegan和那个笨蛋Logan?这就是两个废物,都不配呼吸空气。我正在筹集一只十人的队伍,另外我要把Bobby放进去。”
“Bobby?”Carter几乎倒抽一口冷气,瞪大眼睛。“这是不是有点……多了?我的意思是,考虑到感恩节事件,我不确定如果他加-”
“哦边去,你个白痴,Bobby已经上了,而且我希望你们把手拿开。一只可以为了欲望和调情变化外貌的狐狸女孩正在自由地跑来跑去,而你们却坐在这里。一个可以引发或终止任何疾病的女人正像个该死的明星一样在外边大摇大摆,而你们却在这里磨时间。你要我来这里,Carter,你又冲着我沉默地尖叫,而我却要为你处理麻烦。”
“Dark,该死,够了-”
然后Dark笑了,Carter没有感到紧张或愤怒。他害怕。这个露出笑容的男人太了解你了,在他那恶劣的头脑里摸索过你所有肮脏的秘密。Dark凑近,他冰冷的手拉低Carter,直视着后者的眼睛,几乎要吻到对方。
“你之前给我打过电话,Carter,然后我也照做了。我也总是为你考虑,亲爱的,即使我有点……粗野。那么告诉我,亲爱的,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
“我在问你,你有什么意见吗,Carter。”
“……没有,Dark先生。”
“真是个好伙计。”Dark放开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找个女孩给我洗澡,我要一杯咖啡,我要小便。”他挥走散出的烟雾,将燃着的雪茄向一名他觉得动作太慢的工作人员掷去。Carter看着,努力的平静呼吸。现在,赢,输或平,他被换下场。现在由Dark发号施令,他被挤到一旁,就像在厨房里玩耍的孩子。没人告诉他Dark现在要做什么……有太多要收集的。
“这里是Kramer。”
“嘿,亲爱的。你还在店里吗?”
“我要给你喉咙一拳。不,我在回来的路上。”
“你能不能给我带一个汉堡和一杯咖啡?酒店的机器里连狗屎都没有。”
“Harken,你醉了吗?”
“不,不,不……好吧,也许,为什么,我听起来像喝多了吗?我想我昨晚喝多了,但这算吗?”
“该死的,Harken,你需要清醒。”
“哦拜托,我一向清醒。你都走了两天了,我应该做点什么取乐?作为一个男人最都也只能手淫了。”
“亲爱的主人,Harken,快他妈清醒起来。如果我到时那还是这样,我会调走。在我揍你一顿之后。”
“哦,别……给我带点吃的好吗?求你?我已经一周没喝酒了,我发誓。”
“今天是周六,Harken。”
“哦,……好吧,让我歇会,好吗?我真的……Kramer,我要走了。”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有一个没穿衬衫的胖子在停车场大喊,他提到了我的名字。”
“Harken,什-”
他看也不看就挂断了手机,眼睛紧紧盯着一楼的胖子。这家酒店是一个大的,廉价的四层马蹄形建筑。他刚去对面三层找过吃的(以及,理想的,为他抽痛的头找些药物),而且有绝佳的视野来观察他一层房间的情况。没穿衬衫的的胖子站在Harken和Kramer的酒店房门前。Harken倚在栏杆上,在阳光下眯着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随后是恐惧。
胖子敲打着房门,然后后退了几步。他相当胖,长发,蓬乱的胡须……看起来就像刚度过人生的艰难时期……他的左手还缺了三根手指。这些细节让他回忆起一些东西。胖子笑了起来,然后用一种紧张的声音喊道。
“醒一醒,Harken!Dark先生给你送来他的爱!”
Dark先生?就是MC & D的那个?就是人们-
为什么这个粗汉知道-
缺了三根手指。
似乎不稳定。
Boomer。
艹。
Harken试图躲起来,但开放的走廊没能提供任何保护。胖子按下手里的一个小装置,酒店的整个左半部分全部消失在油腻的黑色爆炸中。走廊被生锈的螺栓和希望支撑住,随即在一阵尖锐的碰撞声中坠落,带着Harken一起。他尖叫着,想在这个钢筋与混凝土组成的万花筒中找一些软的东西来撞。他失败了,重重地砸在地上,很有可能折了几根肋骨,还有一些他不希望伤到的地方。
他躺在那里,喘不上气,呻吟着,慢慢地试着翻过身。他没做到,一只肥胖的手抓住了他并把他像一扇牛肉一样拽了起来。他突然看到Boomer多汗,傻笑的面孔,后者正抓着自己满是血迹的衬衫。Boomer笑得更欢了,然后把他那厚重,蠢笨的骨头砸向Harken的脸。就像被车撞了。
“呵。我知道你在这,Harken,我知道。Dark先生从没告诉我错过,Harken。你不舒服吗,Harken?你看起来很糟,Harken。呵呵。”
Harken还没反应过来,Boomer的肉拳头就已经砸碎了他的颧骨。他呻吟着,觉得他的眼睛已经肿了起来,耳朵里仍充满轰鸣声。Boomer又掴了他两巴掌。每一下都像被裹着薄薄海绵的砧板击中。
“Dark先生让我告诉你别再这样,Harken。他说你太卑鄙了,不能再这样了,Harken。如果你再坚持,他会用恶劣的手段慢慢杀死你,Harken。嘿。嘿。他快被你气疯了,Harken。我想如果我杀了你,Harken,Dark先生会感到高兴。怎么样?”
紧接着Boomer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然后是他的喉咙,让Harken嘶哑的喘息,然后卡住呼吸。这是他听到一阵更恼人却感到可爱的……警笛声。Boomer也听到了,气喘吁吁地咒骂着,又打了几拳,最后朝他脸上吐了口口水,把他的头撞到柏油路上。
“你今天运气不错,Harken。呵呵。后会有期。”
他站起来跑了,留下Harken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似乎过了几个小时,终于有人过来了,开始对着他大惊小怪。他能感受到燃烧的酒店的炙热,还有他被打烂的身体产生的抽痛。不只是挫败,不,还有被傻笑的智障Boomer殴打。他几乎不能确定哪个的伤害更大,他的自尊或是他的身体。Harken
一个他看不到的人正在给他洗脸,擦拭掉血迹和污垢。
“到底发生什么了?”
Harken痛苦的笑了起来,几乎要把肋骨搅成浆糊。
“伙计,我来了。”
Kramer开得飞快,每隔几分钟就看一眼后视镜。Harken看起来就像掉进了装满砂石的水泥搅拌车。他偶尔呻吟一下,在深深地药物睡眠中翻个身。
她刚下高速就看到了爆炸
,并意识到出问题了。开到酒店并不难:她抑制住加速的冲动,以正常速度驶向现场。看到闪烁的警灯后,她没有停车。Kramer把车停到一英里外的一条小巷内,等待更多人的反应,准备好她的FBI证件并易容。经过合理的延时后,她用自己的方式绕过去,通过到处亮出证件找到救护车。
把Harken弄出来就有些麻烦了。她不得不去分散注意力。稍稍切断下另一辆救护车里的心脏监控器,就足以转移他们的关注点。她把他背出仍在冒烟的废墟,尽可能优雅地把他弄进车后座。
Harken没法去平民医院。Grims已经行动,他们最不需要的事就是公开另一名特工。46号站点最近,并且有充分的医疗设施:有点远,但Harken像蟑螂一样耐磨(虽然他一直在叫疼)。他艰难地翻过身,无力地挥舞着一只手。“耶稣,我不舒服。”
“你看起来不太好。”
“我受伤了……你是不是有义务……对我……好点?”
“不。”
Harken疼的发出嘶嘶声,把手搭在头上“……那个……肥婊子……Boomer……Dark的……走狗。哦,妈的……”Harken翻了个身,吐了出来。呕吐物里掺杂着斑斑血迹。“他炸了房间……白痴……以为我……在里边。”
“闭嘴。我们就快到站了。”
“……嘿,Kramer?”
“……怎么了?”
“我们离开……那些……有钱的家伙……一段时间……怎么样?去……他妈的……之手……或是混沌……或一些狗屎?”
“在我们把Boomer像火腿一样宰了之前还是之后?”
“哦。Harken满是血迹的嘴唇弯出一个狂野的微笑。“显然是……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