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该字段不可为Lloyd

你从一场无梦之眠中惊醒。收容室中弥漫着苹果糖、南瓜香精、棉花糖和其他甘甜的气息,却又稍纵即逝。远处音乐的微弱回音伴着伏特加的气息渗过地堡混凝土墙的小缝,浸染了整个隔间。

你的关节因为久卧而阵痛。你的大脑和全身的肌肉因为被绑在混凝土椅子上太久都仿佛萎缩了一般。你没有被绑的很紧,但昨晚隔着皮带绝望地抓挠时烙下的伤痕仍然隐隐发痒。这倒是提醒了你现在你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老兄,Samuel真的很会开派对诶。”

虽然你戴着用来阻碍视听的头罩,但有些杂音还是透得过来。

“真tm赞,Lloyd。你看到Sammy都灌了差不多七品脱了吗?额,等等,我去应个门。”

长时间的寂静让你的听觉无比明锐,即便是生锈金属的摩擦声也宛若折磨。一股柔和的光线照在你的头罩上,让你本能地像条寻主的狗一般试图挣脱束缚。

“有人在那儿吗?”你害怕地发问,听到谈话声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既然之前没有人亲口和你说话,为什么现在又有人来了呢?

“卧槽,你看看他。基金会得多肮脏才把人弄成这样。”

“是啊,老兄,我们有个人腰部以下被灌上混凝土,就是为了防止他逃跑。”

“瞎扯淡。来,我们把他从椅子上弄出来。”

随着锁咔哒一声,你被松了绑。你肩上的重担一扫而空。突然离开熟悉而令人愉快的黑暗使你不知所措。你终于又能听见声音,这是第一次让你觉得如此刺耳的声音也能这么优美。长时间未使用的眼睛花了一阵子才聚焦到面前的两个人影上。

你感到难以置信,但不管怎么揉眼睛,面前发生的事却没有任何改变。清晰可辨的两个人影正站在你面前。是你自己。其中一个你穿着宇航服,胳膊下夹着一个头盔,另一个穿着包着锡箔的硬纸板,有点像个机器人。

“你看起来有点眼熟长得也挺好看的。”机器Lloyd说道,却被宇航员敲了脑袋打断了它的话。

“闭嘴吧。你每次都来这一出。只有第一次还挺有趣的。”宇航员Lloyd转向你这边,“我们给你带了点穿起来更舒服的东西。”

机器Lloyd向你展示几套衣服,又皱又烂,还有的沾了灰,不知怎的你觉得挺怀念的。不久之前,你还在外面十月的凉风中敲着门讨着糖果。

“老兄,你说话前最好三思。”

你盯着那两个荒谬化的自己,无数的问题涌上嘴边,但你把他们咽了下去,只问了最急迫的一个:“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们来这儿是为了把你救出这个破旧的隔间。老兄,你真的得贴张海报什么的。这是迄今为止最简陋的房间了。”机械Lloyd说。

“你之前也做过这个?”你问道。

“如果你指的是从牢房里救出一位Lloyd,当然。不过这件事 我们之前没有做过,所以你可以认为自己很特殊吧。”

“我们就像流浪者一样。”宇航员Lloyd说。

“是啊,”机械Lloyd表示赞同,“现在轮到你加入我们了。”

“不,我不会离开的。”你断然拒绝。“你们知道我们要是死了会怎么样的,对吧?如果我留在这儿,对所有人都是件好事。”

“对啦,我们给你带来了Mike Myers、IT还有骷髅装。”

“伙计们,你们有听我说话吗?我不会离开的。”

“呕,我还记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宇航员Lloyd把手放在你的肩上,用高傲的语气说道,“Lloyd,你总有一天会死的,但在那之前你应该找点乐子。来吧,穿件戏服。你不会知道你会有多开心的。”

你看着他们展示给你的服装。也许是积灰衣服的味道,也许是隔壁派对里糖果的细微气味,它让一股忧郁涌上心头。他们让你想起了过去轻松的日子,精神昂扬还有愉快的童年。你将这份感情埋藏在心底,手指轻轻滑过身上的伤口。不管是为了谁,你最好都留在这儿。

“Lloyd,人只活一次。你该像对待死期一样对待每一天,好吗?”机械Lloyd劝你道。

你的镜像只是站在这儿就将这颗星球上的所有人置于危险中。但他们走上的路,他们眼中的力量,他们明亮的笑容,你在背负着如此重担下是不可能有这样的笑容的。现在你想要成为的人正站在你面前,想帮助你。

也许他们知道些你不知道的事。

“好吧。只限今晚,我会离开这儿的,但之后你就得把我带回来。还有,我想要这个Mike Myers的戏服。”

在你和同伴们离开这野兽之腹时,你注意到了墙上挂着的小挂饰:蝙蝠、幽灵、蜘蛛网。每走过一步,那远方的曲调便愈发嘹亮。而剔除远处派对的杂音后,你的脚步声响彻寂静的走廊。文件散落一地,而电脑也还在运转。


紧急要闻 (刚刚)
已发生高危太阳事故。事故原因未知。日照区国家已失联。立刻寻找避难所。


环球要闻 (昨天)
研究者称出现极端性的花海蔓延。
> 详细内容


“人都去哪儿了?”你问道。

“他们在外面”宇航员Lloyd直率地回答。

“为什么?”

宇航员Lloyd用一副担心的表情看向机械Lloyd。“他自己会见证的。”机械Lloyd摇了摇头。

“所以你们为什么又要来这里呢?”你换了个话题。

“Lloyd,你曾经为基金会工作。你知道有时我们的世界会……终结?额,我们收到了我们都应该过来的消息。”

“所以你们能阻止世界毁灭,对吗?”

“差不多是那样。”

机器人和宇航员在接下来的路上沉默不语。音乐声越来越响,然后你听到了雷鸣般的欢呼声。你看到了许多人,长的和你别无二致,庆祝着你的到来。他们热情地将酒递到你手里,说着你几乎听不懂的含糊词句,有人拍了拍你的肩。人们正冲着你笑,你也就笑了回去。

接下来几个小时的记忆变得模糊。你背靠着墙坐着,灌着廉价的伏特加,又到处乱晃找其他的自己。

“我只是感觉,自己只想着要消失不见?我不想因为自己的死而伤害他人,但我也不想再受罪了。这到底有没有道理啊?”

“老兄,我们感同身受啊。我们所有人都是啊。来吧,我感觉你是时候跟我们一起出去了。各位都听到了吗?是时候出发了,伙计们。”

你走过你自己的迭代们。他们把你推到队伍的前列,就像只待宰的羔羊一般。他们将你带离你熟悉多年的家,路过了大片鲜花的胜景。你走过一些睡在门外的人,孩子们穿着戏服,大人们也穿着相似的衣服。就像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决定在这个温和而又热闹的氛围中出门露营。醒着的人们则用着兴奋而又超然的语气交谈着。他们谈及了自己的愉悦及满足,还有 世界的美好

一位居民几乎是在对你尖叫了:“一切都要完了。”

你被远处的泛光灯引向明亮的足球场。场上有许多版本的你自己,显得杂乱无章,不,是人满为患。有的人躺在草坪上,眺望着青黑的虚空;有的人像胎儿般聚在一起哭泣着,有的人则对彼此施展着暴力。你跨过散落一地的空瓶、烟蒂和针头,横穿整个体育场。

你被纯粹的恐惧和茫然压倒了。你知道这不是正常的你该有的行为,事实上,你从未想象过自己会变成这种状态。“发生什么了?”你问最近的一个Lloyd。

“你自己说过的。我们想要不经历死亡就消失。我们想要快乐起来。基金会给了我们这次机会——我们一定会去做的。看,”Lloyd指向被华贵的红色和金黄的光束照亮的天际,“快开始了。”

你推开其他的自己,跑过你的那些发了疯的版本想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你冲过体育场、灰蒙蒙的景观和那些狂喜的人们。你在自己的隔间中寻求庇护,在黑暗中试图宽慰自己。随着一阵锈铁的摩擦声,大门在你身后上了锁,保护着不情不愿的你远离其他的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居民们即将迎来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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