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我根本无法看清自己的脆弱。后来,我才确信,当所有人都不再相信你,离你而去。你会发现,前往永恒的遗忘温柔乡,开始下一段生活,才是最温柔美好的 Bad End。
——抄录自《无名氏》
日期:6月6日
天气:晴朗(天气预报是这么说的,我一天都没出去)
今天真是……“独特”的一天,我都不知道用啥语句形容了。讲实话,如果我死了后,要把我的日记给那些在基金会生活的后人们传阅,我应该细细记下每一天发生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但是,这种东西,放在这个地方,或者说我现在暂时呆的这个部门,就是跟Tan90°一样,根本不存在的啊。为了守护人类,我们必须时时刻刻,把精力输出给自己的事业。我写这一页的时候翻了翻,wdnmd,真的嗷,距离上一次的日记,隔了整整一个月。我都服了。没办法啊,最近一直在那个奇术阵列里忙来忙去的。黑白颠倒,日进日出地,仔细调教那些跟蛇崽子一样细的符文结构。我的热情肯定给我的脑子和眼睛加了buff。那些复杂深奥,不带有一丝精简主义的线条和术式,被梳理的那叫一个干净。真的,身为基金会的员工,要把自身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一面,和自己平时的那些工作完美贴合,让自己的工作兴趣每时每刻,都要像煤炭和焦子一样蕴含着澎湃的能量。我感发誓,我的朋友,我现在干事情可是跟离子刀刃一样干净利索。希望大家都要像我一样。
(好了,正能量时间结束。下面的话,就别录入我的自传了,比较真实。)
早上,闹钟还是那样“有效”,而我也及时地在备忘录添加了“买个新闹钟”这项。早餐的时候,去晚了。餐厅里空空的,没啥人。最近,湿度调节得是不是有点高了,搞的自助区地培根都软了,一点也不像以前那样焦脆。不过我估计也可能是下面锅底的橄榄油泡的。然后,陈主厨也不知道去哪了,没人帮我回炉那软塌塌的肉条。我没卡,也进不去厨房。不过我刮了刮旁边的锅底,今天的煎蛋还是挺不错的。估计老陈在打鸡蛋的时候,加了融化好的牛油或者猪油,以此把蛋液变得更蓬松。可惜鸡蛋有点冷了,有些略微发硬。红黄相间的茄汁焗豆还剩了最后俩勺子,全给我擓走了。不补货的话,后面那些懒鬼和夜猫子就没得吃了。
中午和下午,我都泡在B20层的实验基站里,检查奇术阵列。那个项目其实已经快结了,上个月就开始进行收尾了。但是听说站点的系统出了点毛病,我还是重新计算了所有构成阵列的主柱体和其他分支的内翻角度和阵列启动的逻辑顺序。然后发现有个少脑子的混蛋把4号主柱体的D-9号序列的启动顺序级搞错了。这件破事差点把我右手的几根手指蒸发成了等离子态,吓得我一身冷汗。我估计是老王干的,但是我手头没有证据。这个本就不该出现的疏忽搞得我背后脊梁骨毛毛的,跟有人在背后放了3档电风扇似的。我可是这个大项目的负责人之一欸,我的组员这就像是给我的腰子捅刀,生锈了,带倒刺血槽的那种刀。我很严厉地训斥了在场的所有员工,还给参与人员发了语音邮件。我估计现在至少一半人都在骂我。
然后我一直做着检查,收尾工作,直到半夜。后来又签了几份奇术道具和炼金道具的挪用许可。我本来说,可以找个空挡,提前下班,搭4号电梯去站点外面转一转,拣点沙漠玉和化石,或者看看星星啥的,结果因为某个傻子的蠢事泡汤了。
算了,差不多就这样吧,明天我估计还得回去看看,不知道哪个愣头青给我弄点事儿出来。工作要带脑子,不然就把它打成浆糊,装个罐子拴在裤腰带上当装饰算了。和这些东西打交道,小心点才能活久一点。[一个鬼脸]
(晚餐又只能吃三明治了,错过餐点了……)
日期:6月8日
天气:雨,该死的雨
我昨天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又在实验基站里忙了整整一晚上。期间我不断调试,重启那个庞大的奇术稳定阵列。在那片稳定立场中我仿若忘记了时间。随着累积,我的肉体逐渐跟不上我的精神。也许因过度劳累,又或许和那个发光做响的机器有关,我间歇性地陷入了谵妄般的浅睡。我在梦世界的边缘上细微感觉到,自己时不时在梦呓中描述着稀奇古怪的东西。我的助手没有好意思叫醒我。他说我一直在用一种难以理解的奇异语调,在描述着什么。从我那破碎的发声中,可以依稀听出一些重复的词语,像什么“离开的身影”、“预示”、“难以忘记”之类的。等我完全清醒的时候,现场亮白的灯光下,也只有我一个人了。也许,我早已在冥冥之中预感到了什么,是你的离去吗?Pric。
你是不是死的不彻底,还想托梦给我?听说你走的很安详,真是个不省心的家伙。
今天,我也不想做什么表面功夫了。我今天心里,没有其他的,装的全是难过。自从懂事起,我就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乐观的人。我从来不计较太多得失,也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过分影响自己的状态。在我的脑子里,活得逍遥,活得悠哉,就是最好的事了。但是今天,在收到噩耗的那一瞬间,我才猛地意识到,突然失去身边那些亲密的人,哪怕对于是完全忠于工作的我自己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Pric走了,先行一步了。人是有感情的。两人之间,哪怕是短短几日的交谈往来,都很可能产生些难以磨灭的情谊,更何况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一场。在这个洁白地狱里生活的我们,很多时候都是干拉着一个单纯如雪的念头,就随意地把自己的生命交给那个高高在上,我们甚至根本不相信其存在的上帝。在这个过程中,许多在努力的人,在我的,我们的,眼前消亡逝去。那些顽强的火种在那些罹难前,就跟碎纸机前的A4纸一样脆弱,被拉伸、破碎。我真的,真的以为,我早已经看淡了这一切,哪怕是世界毁灭,我也不会眨一下眼。自大的我可以说是把生命当做了蚍蜉。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错得很彻底。
如果一个人经历过亲人的离开,那么这个人就会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天塌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晦暗,且不再重要。你能想象那种寂寞吗?那种哪怕身处在一群亲朋好友的中心,也能深切感受到的剧烈焦灼与寂寞。想想看,从今天开始,我再也无法和Pric讲话,再也不能见面了!在这个心如刀割的时刻,人是不需要也无法坚强的。我知道,有一天我能从这件事的阴影中走出,再次活在灿烂的阳光下,但那绝不是今天。我也知道,哪怕我从上个星期就如先知般遇见了这件惨烈悲剧的发生,又或者穿越回过去,急忙约见他,也根本无法从我鲜红的喉咙里挤出任何一个偏旁部首。但就算如此,我也想和他再见一面,尴尬地找个好酒馆坐下来,敞开心怀地饮酒交谈。
我和Pric相识许久了。在刚刚进入基金会的时候,我们去的同一家前台公司,位于广州的莱斯特实验室。他是崭露头角的新秀人物,而我当时已经是主管,他的顶头上司。嘿,他当初投的简历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二十几个国际大奖和十二个硕士以上的的学位证明。这些像天狼星一样闪闪发光的奖章可把我们这些高层管理和hr震惊到了。要知道,在那个时候,他才二十五岁,风华正茂,就已经获得如此成就。我第一次和他见面也是觉得相见恨晚。Pric的真正样子和我心理预先给他套上的“书呆子”刻板印象不同。他说话跳脱,性格乐观,尽管在不工作时会给我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心理负担”,但做起事来可谓干净利落。
Pric那奇高的工作效率让他如火箭般节节攀升,不到半年就已经能够和我平起平坐。以至于到后来,和我同一批次进入了A071站点,当上了高级研究员。不走运的是,后来,他去了其他部门,而我来到了奇术部门。我们之间交流的机会如沙漏的沙子一样,随着时间的嘀嗒越来越少。这是我的憾事。
呐,Pric,看看你一星期前送我的白色毡帽,还挂在床头旁的柳木衣撑子上呢。你这可恶的家伙,我喜欢的是鸭舌帽啊!你瞧送的是什么东西?不能给顶其他颜色的吗?你是想戴着它来参加你的华贵葬礼吗?!混账家伙!
[水干涸的痕迹]
[被打湿了的字迹]
日期:6月18日
天气:大概是多云
我今天参加了Pric的葬礼。在一场灰色的风暴中,看着那平滑典雅的大理石墓碑和红绿色的花圈,我心中所有的压抑才终于被水花冲刷干净。虽然觉得不快,但所有的悲伤还是随着骤雨狂风消散了。到最后,我也只剩一发叹息。逝去的人再怎么样也回不来了,多添懊悔,也只是像在曲终人散后不肯离场的小孩子撒娇一样,没有意思。看着前面,带着友人的遗志与羁绊前行,才是男子汉该做的事情。
我搭乘喷气飞机,带着一身劳累,半夜才回到站点,心神憔悴。日记就这么写吧,多了也没意思。听说系统修好了,我也要收拾收拾,准备再上班了。之前因为Pric的事,请了长假,工作都给落下了。
日期:6月20日
天气:天气预报说是晴天,我出去的时候下雨了
今天,我发现系统是不是不太对劲。算了我还是先从早餐开始说起吧。嘛,今天是意式早餐开头。我从5号窗口拿了一面烤得焦黄的Piadina,旁边还能取一些厚重浓郁的鹅肝松子酱和翠绿新鲜的紫甘蓝。Piadina上面是卷好的、肥瘦相间的伊比亚火腿和芝麻菜。我口味比较重,会额外加酱料,而且涂膜得比较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挑剔的味蕾在享受火腿的甘甜的同时,被半融化的丝滑鹅肝紧密包裹。若只是那薄如蝉翼的火腿切片,可不能让我咽下这脸大的粗粮饼。其次,今天的新主厨(老陈好像是请假了,没见到)往鹅肝里加入不只是松子碎和杏仁碎,还有一些青苹果汁。这可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我就知道A07的伙食从不会让人失望。要知道,一些的坚果的脂肪含量要比猪肉还高。往鹅肝和坚果碎中加入极少量熬过的果汁,丝丝的酸甜不单单是有效地中和油腻感,还能让人胃口大开。果汁量的把控也是妙到毫巅,丝毫不抢主体的成熟风味。
把饼子对折,一口下去,麦香充斥了整个口腔,紧随而来的是火腿融化出的油脂和微微带苦的芝麻菜。在唇齿和终于闭合的时候,一种厚实的坚果香伴着鹅油在口中像炸弹一样爆开,充斥了整个口腔。这细腻的口感和复合的风味让我十分满足。我记得我吃了一大半时,才发现手头的大饼根本没法完全满足空虚的胃。只好又去找隔壁(忘记几号窗)夹了点带罗勒和培根的橄榄油spaghetti。凉制的意大利面不会让人厌恶,也并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 刚刚好的是,能就着紫甘蓝,把胃填得撑满。
话题迁回来(我中午晚上又吃的吞拿鸡蛋三明治),站点刚修好的系统总让我感觉怪怪的。不是说慢不慢的问题,现在重新搞定的系统里,很多资料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一个下午都瘫坐在Washington Chair上,整理资料。我把最近基金会期刊里的奇术论文翻阅了一下。光是在我离开的这两个星期里,就有大概十五个奇术研究区的各式各样的理论成果被推翻、重构。原本我在自己要发表的奇术统筹应用学论文里,引用的一些发布时间比较近,观点和论据都符合最新的研究数据的文章,如今都被推翻了。这样子我又要花大量的时间去通过重复而枯燥的实验,来重新验证我的想法。在这个期间,我需要重新整理我的论点论据,以及填写新的器材的申请。。可是,就在我回看A07的项目记录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些问题:许多项目不见了,或者说变化了。我第一反应是站点系统混乱了。但是我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每个项目都有自己的负责人,这种变动不可能不被发现。我因震惊而僵硬的时候,周围的人还在进而有序的工作着。
我整个人都木了,这是什么情况?我第二反应是,我是不是被什么奇术或者项目影响了?我根据站点内部的心智影响后的协议守则去了医疗中心,花了一下午做了一堆项目,像什么松果体检测,脑波测定,多巴胺分泌检测之类的。明天会出结果,我得看看我脑子咋回事。看来天天泡在实验室里,不管怎么保护,都会对脑子产生影响。由此看来,我确实要申请一次公费旅游或者带薪长假,来给自己放松放松,才行啊。
趁着这个机会,我也要复习一下《发现自己出现问题应该怎么办》2这本册子,毕竟一切还是要按照站点协议和章程走的嘛。很久没和异常打交道,感觉曾经敏捷的大脑变得有点迟钝了, 对现在发生的事竟有些不知所措。我席地而坐在这些危险的东西中,显得有点安之若素了啊。人总说:“危险不可怕。失去危机感才是最可怕的。”这些老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啊。神经还是不由得因为反复刺激,变得有些麻木了。
算了,反正无论结果如何,都不是啥好事。估计,就这一次的事情,我就和我的基金会生涯说Bye Bye了。
日期:6月21日
天气:多云
上午,我的报告出来了,身体一切正常。而且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感觉不大对。我的身体状态一切正常,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被外界的异常影响到了。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问题,那出问题的难不成是这个世界?这个世上的确有一些绿型能做到大幅度现实修改,造成CK级情境的发生。假设我现在身处此种情况,那为何只有我没有受到影响?扭曲这个世界,对始作俑者又有什么好处?这些问题,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除此之外,我还不能排除自己被“异常”影响的可能性。日复一日,机械地和站点内的同事打招呼,像精密的齿轮一样盲目地工作,麻木的我竟然如此晚才发现异常的发生。
之后,我又仔细查看了现在所处世界层面的信息,并将其与我脑中原本的印象想对比,以此推断出扭曲发生的大致时间。如果我能找到这个时间特异点,我就能推测出很多东西,来回答上午的问题。在我的记忆中,SCP-CN-518是一个白大理石制的。能拉出十米刀光的匈牙利短剑剑柄。现在的这个编号下的Skip变成了一个能改变接触物体熵值的沙漏,而且还是Wondertainment博士旗下的产品。我的天!这是什么玩意?Wondertainment博士什么时候,也会生产毫无用处的垃圾了?无论是从描述上还是特殊收容措施的规划上,我都感觉其语体和其他的基金会文档格格不入。
这些事情,我短时间还无法整理出来。或许,站点的工作人员报备日记对我的调查有帮助。我还没有和站点内部的其他人员聊起此事,因为我目前手上还没有任何证据来证实我的种种猜想。想对于这些可笑的假设,我更希望是我脑子因为各种压力,出了问题。在基金会,因为工作繁重,而导致精神出现异常的人,偶尔也是会有的。因为我们谁也无法保证,自己明天会不会因为异常收容失效,而变成一滩发粘,并迅速腐烂成脓液的碎肉。
为了真相,也为了我自己,我得去看看最近一个月的,站点计数器的数据。首先我得从休谟指数查起。这些数据也有可能早已不再“真实”。但是,至少下午的我还是抱有一丝丝的侥幸心理的。我开着台灯,在我的办公室里,把头埋进了如山如海的数据表格中,徒劳地翻阅着,试图找到世界被扭曲的证据。但是,事实并没有糟糕到如我所愿,我什么也没有查到,除了Ecun的死讯。
SCP-CN-663项目,同SCP-CN-518一样,是被收容在A07站点的异常项目。但是它的描述,不再是我记忆中熟悉的模样了。但这些都不重要,不是吗?我已经对此不再惊讶了。让我难以接受的是,在这个项目的末尾,我看见了延伸文档的连接。我在写下这篇日记的时候都在后悔,后悔点开了那个该死的连接。在短短几分钟,我就被无痕迹地注入了模因免疫素,并窥视到了文章的内容。是Pric的站点日记的节选,内容,是他参加了Ecun的隆重葬礼。但我,就在几天前,还在Pric的葬礼上见到了憔悴的Ecun。
日期:不再TM的重要了!
这个世界疯了!或者说,我疯了!我问遍了周围的人,他们都说:“Ecun不在很久了,我们都很想念他。”我去到了Ecun的办公室,却没见到我想见到的人。我礼貌地敲开门,见到的却是一只躺在椅子上,盯着数个显示屏的肥猪。不管如何,他不可能比Ecun更适合那张椅子!我咬着牙说我找错人了,试图关上那扇沉重的气闭门。可该死的是,那只牲口竟然走上来,和我搭话。那三十分钟的谈话令我作呕,差点让我把早上吃的白粥和萝卜干,吐在他那长满青春痘的肥腻脸上。在那样的境地之下,我只能抱以虚假歉意地,以工作的名义来终止那如餐桌上用过的餐巾纸一样,没有意义的谈话。
我在3级会议厅的门口,截住了Rear和Root,并倾诉了我所遭遇的种种。他们都是Ecun和Pric的挚友,一定会设身处地地为我想办法。可是,他们却都笑着,说我是做了个噩梦,说我是被Pric离去所带来的压力冲垮了。我发誓。我曾试着用我这辈子最真诚的眼神去打动他们。可当我看见他们眼中那不带虚假的笑意时,我那进一步的阐述就被憋回了胃里,在胃酸的消化下,成了渣滓。我忍着泪,陪着笑,接受着安慰。慢慢的,他们也就在欢声笑语中散了。
我一路疾步,回到那,依然安静得可以听见针落地的宿舍区,然后就一直窝在自己的宿舍里。至少,在紧密的气密门后,家,还是没有变的。不管是冰冷的空气,还是温热的台灯,还是让我这个陌生人,感到熟悉。我在被这个世界排斥,我能感觉到。无论是天上那永恒的星光,还是手头不断变短的铅笔,都在嘲笑我的悲剧,干涩得像是一口枯井。我生气地把笔筒里的书写工具撒得到处都是,墨水溅了一地。不管污渍再怎么污染,那都不是我熟悉的世界了。
花了很久,我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我成了异常。因为我不被“日常”接受。既然如此,我就应该按异常的方式去解决我的困境,我还有办法。
日期:7月19日
天气:黑
哦,自从我从该死的基金会那儿逃出来,已经快一个月了!那群家伙可真是不顾情面,就算我单方面从组织脱离,也该派出该死的MTF-[模糊不清的字迹]来追杀我!哦?是为了我手头的资料吗?我告诉你们,不管如何,这些东西是属于我自己的劳动成果,我有自主处置权!我逃出来是为了我自己现在所追求的真相,而不是为了当什么傻[脏话]其他组织的肮脏间谍。从几天前因为我查阅Pric和Ecun死亡真相,被系统警告,并被授予记忆删除药剂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别人都是不靠谱的,我要自己找到答案。
而今天我就将召唤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们。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看看现在的我自己已经付出了多少?身上原本换好的洁白实验服,在逃亡中变得伤痕累累。身上的汗臭味使得臭水沟里的耗子都不想搭理我。就连贫民窟的小孩们,都用嫌弃的眼光看我。因为基金会可以追踪我的花费记录,我成天提心吊胆地待在这个贫民区的危房里,吃着别人扔掉的,发了馊的饭菜。刚刚在垃圾桶旁发现的一盒鸡蛋面,都粘得拉了丝。吸入一口,那米黄色的面条和绿色鸡蛋碎在口腔中散发着浓浓的,蛋白质腐烂的味道。那一种让人发疯的恶臭,一直不断地涌入嗓子眼。腐烂汤汁的口感粘稠到,让我想起嗓子发炎时,早上吐出的黄绿浓痰。除了已经固化到可以咬动,那种酸味也是独具一格。我一边吮吸着,一边听我胃呻吟,恶心极了。不过我的奇术材料要收集齐了,我可以很快可以靠过滤血液和控制分泌存活。
迫在眉睫的主要任务,是召唤那些家伙们,问清楚一切的一切。之后的事情,放到以后。
日期:7月30日
天气:糟糕透顶
为什么这里会有鬼灵的人?还好我及时注意到了住所周围气氛的变化。该死!现在我要面临两路追兵,我还可以跑!我不得不放弃我之前的住所,去到其他地方。我好不容易收集的材料,被糟蹋了一半,还好没有前功尽弃。我还可以去[模糊不清]
日期:8月8日
天气:
我可以召唤那些神明了!!!!!我真是[模糊不清]
日期:我的忌日
天气:漂亮的阴天 ;D
哈哈哈!!真相原来如此简单吗?!!你可真是个混蛋啊!你就这么随意地玩弄别人的感情?你现在好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们呢?你把我们怎么办!我就知道你这个狗娘养的没那么简单!你就这么干事的?你把我们当朋友了吗?你根本没必要承受那么多,你个混蛋!就算我们的世界危如累卵,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退一步说,你把Ecun接走了放我在地上,还怪我?怪我进那个这辈子都不想回去的鬼阵列?我告诉你,前往遗忘之地绝对不是最好的办法。你所作所为都只是在按照你的想法扭曲这个世界罢了!你能数清,自己间接抹消了多少个人的存在吗?我知道,我的视野没有你那么宽阔。但是就算是如此的我,只是个平常的基金会研究员的我,也能分辨什么是对与错。而你做的,绝对是错误的!至少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曾今的过去。既然你神通广大,为什么不自己去翻翻我那填满了过去的日记,看看曾今的你。我们在一起工作多久了?十五年了!我去你[大面积涂鸦]。你看看我现在残破不堪的身体,至少一半都是你的责任!现在我的屁股后面,还有两路追兵紧跟着。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逼成这个样子。我曾试想过现实和将来有多么多么残酷,也自以为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不管是被自己站点里的Keter级存在抹除,还是因为混沌分裂者的入侵被打成筛子,我都觉得是命之所归了。可你呢?自私地把命运改变成了如此令人发颤的可怖模样。你tm就是混蛋!
罢了,事情也都发展到如今情况了。除了发出一声声叹息,我还能做什么呢?按照你所说的,你也无法去改变更多了。那就请你也带走我吧,我也累了。就算你无动于衷,等待我的,也不过就是一发发像黑夜中的蜡烛一样平常的子弹,或者一次次如寒冰入火一样的严刑拷打。
短短3个月的地狱生活,让我对这个依然充满热情的世界倦怠了。我现在身上没有一点力气,长时间的糟糕饮食和混乱作息早已掏空了我破败不堪的身躯。光是在皎洁的月下躺着,任由如棉花糖般柔软的微风蹭过我的脚踝,都已经是一种折磨。随着风精灵的轻轻抚摸,我的下半身逐渐失去感知。仪式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个代价正在我的脆弱身段上应验。我差不多了,就这么衣衫不整,狼狈地给自己的一生画下句号了。你说,我们究竟有没有保护到这个世界?唉,md,真应该找个女朋友,死前都是个[笔迹戛然而止]
没过多久,一群乌鸦像从永恒银城中降临的黑翼天使般,紧紧包围住了Maki那支离破碎的遗体。这些神的孩子,温柔地带走了他那不灭的血肉与灵魂。等到白日降临,基金会全副武装的特种小队才寻到此处。他们除了一本小牛皮日记本,一支签字笔和一堆鸟类粪便以外,什么也没找到。慢慢地,这些人也逐渐忘记自己要寻找什么了。唯一的收获——地上拾起的笔记本,后来也被队长粗心地落在飞机上,没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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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文章在此:雷雨夜 希望大家也要去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