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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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来自Site-CN-██的员工,我生病了。

准确地来说,是感染了。

在一年前,我们的站点曾经有过一次收容失效,突破收容的是一模因型异常,在突破了收容后,大肆感染,直接导致了部分区域的沦陷和瘫痪。不仅我们站点,邻近的几个站点其实则遭到了感染。

这种模因被命名为ETA-9。很糟糕的是,这种异常不仅传播性强,而且对生物有生理上的伤害。所以当时大批的收容专家和职员都因它去世,好在我工作的区域并没有非常危险,周遭感染的人数也是少之又少,而异常也在一定时间后稳定了下来,重新被收容,只是一定有一些模因残留,哪怕性质并没有非常强烈。站点内的一切一切都在恢复生机,尽可能地恢复着元气。

我倒是无所谓,毕竟生活嘛。我追求的只是继续工作,保障身体,能不感染则不感染,模因就交给他们吧。

不过,就在局面稳定后,也就是在1个月前,站点恢复重灾区与其余区域的通道了,而其余区域(包括我所处的区域)也恢复了人流的自由流动,就在一次工作中途,我感到身体不适,正在敲打键盘的手酸软无力————也许已经持续一会了,但当我发觉抬头都有些吃力时,身上各处的不适才逐渐被我察觉。

起初,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着凉之类的小病,所以请了假,回到宿舍打算休整一天。直到那天晚上,我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后来听室友小秦说我在那段时间胡言乱语了将近一个小时,像说梦话似的。他便觉得放心不下,请了医务处的专家帮我检查。

早上醒来时,我依然躺在我的床上,却被一阵钻心的头痛“袭击”了,不由得发出一声呻吟。这时我听到了小秦熟悉的声音:“你醒了?”

他告诉我,我已经被确认感染了ETA-9。不过症状很弱,并且在时间的消磨下,它本身也变得比较弱了,尽管如此,要想康复只能静养。

“是吗……”我长舒一口气,打开了手机,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其他朋友们,包括其他站的人,其他站点的人也多少知道点ETA-9的消息。一时间,手机响个不停,每位朋友都第一时间给我送来了关怀,并祝我早日康复。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小秦。

“我的话,我不打算出去了,你都这样了我估计也快被感染了,而且现在不放开了嘛,外面肯定有一堆行走的模因。”他顿了顿,“所以我还是留下来照顾你好了。我先去请个假先。”

关门声响起,寝室里沉寂下来。我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

……

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中午了。头痛是一点儿都没有缓解,我甚至还视线模糊。

翻了个身,拿起手机刷了刷,想问问其他人怎么样了。

“咯吱————” “你醒啦?我刚给你带了饭回来。”

小秦一边说着,脱下了外套,一边把塑料袋放在了桌子上,整理起了内务。“不光是你,听说隔壁单位小谢也被感染了,刚躺下呢。”

“噢,是吗。”我盯着手机上的电子屏,不少朋友都在网络上晒着血拼、聚餐的生活,今天甚至站点里还有人开了派对。看样子,大伙还是更喜欢没有隔离的生活呢。

“来吃饭吧?”小秦问我。

“不了,我还不饿。可以帮我拿瓶水吗?”

“感染了也要吃饭的啊,资料里都写了,体力保持的越充盈越有概率康复。”

“好吧好吧。”我拗不过他,只得下床吃了点午饭。

晚上也不过如此,我继续静养,小秦则用他的笔记本电脑在独自办公。

就这样过了两天,我们都没怎么出过门,除了拿饭,但是感染人数倒是有增无减,眨眼间,就有几个与我关系不错的好友也被感染了,他们虽然症状和我有些不相类似,但是依然是可恶的ETA-9。

一时间,我的症状也没有大幅度的好转或恶化,每日只有休息和饮食,当然了,还有祈祷。隔壁站点的朋友手机上偷偷告诉我,实际上他们也有感染案例,但是比我们要好些,感染的人数不多,但是还未彻底放开,有些人还在隔离中。

终于啊,在我的不懈的静养下,三天后我的症状好多了,这可是喜讯一件。但是就在这时,小秦却倒下了。和我的感觉一样,他也是头疼欲裂,全身无力,经过站点上级教给我们的一种自检手段后,确认了他也成为了ETA-9的感染者。

也就在这三天,我们站点内感染人数激增,感染过的我深知ETA-9在生理上会造成人的强烈不适,所以我打算为小秦去医务处或站点商店购买一些模因抵抗剂,这些药剂应该多少会有些帮助。同时我也打算囤积一点,以备未来的不时之需。

没想到,待的我赶到时,得到的确是抵抗剂售空的消息。就在这两天,不断有人来大批购买抵抗剂,抵抗剂早已售空了,彻底断货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我打算就如此先回寝室再思量怎么办,却在出门时遇到了我久违的好友老谢,老谢是个大块头,但这个时候他却满面通红睡眼迷离。“嘿,老谢!”我朝他打了个招呼。

“哟……”

“你也被感染了吗?”我关切地询问。

他似乎没有听清似的,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悠悠地回答我:“是,是啊。可难受了。”

“真是遗憾,抵抗剂已经卖光了。”

“…啊?怎么会卖光了,我还没买到呢。”

“害,没办法,大伙都怕得很。祝你好运吧。”

说罢,我便匆匆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周围的人们似乎都死气沉沉的,和平时的气氛完全不同。最后回头望了眼老谢,他也是缓缓悠悠转过身准备离开。

“嗡————”我的手机在口袋里响了,是隔壁站点的朋友史曦给我打来的电话。

“喂,史曦?”

“哈咯————听说你们那边情况很糟糕啊。”

“是啊,ETA-9的感染性太强了,而且现在大家都不注意防护了。”

“上级也什么都没做吗?”

“没错,刚还去了店里,里面一点模因抵抗剂都没了,全卖光了,一点儿不剩。”

“卖光了?我们这里还有好多,而且听说还有很多库存呢。”

“啊?他们说这玩意断货了都。”

说话间,我到了宿舍门口,我用脸颊和肩膀夹住了手机腾出手打开了门。

“这样吧,我正好手头上有多余的,我再帮你买点维水1,听说头痛喝这个很有效。”

“真的?太好了!谢谢史曦!!”

“没关系,用不着谢我。我还有事情,先挂啦。”

“OK,拜拜~”

我满心欢喜地摇醒了小秦:“醒醒老兄!我帮你从隔壁站搞到了点抵抗剂和其他好东西,要不了多久就会到啦!到时候咱就有救啦!”

“噢…好。现在还有什么其他最新消息吗…?”

“没什么消息了。感染人数应该还在变多吧。这样下去,迟早都得感染。”

“上级没做什么吗?”

“没啊,不放开了吗?总不能再给你关回去罢。”

“那他的呢?我不是说这个。”

“那我就不知道了。”

“好吧……”

“你还是不舒服嘛?”

“是啊,先睡了。”

“噢……”

……

又过去了几天,我们单位收到了线上开会的消息。

我打开了线上会议软件,加入了会议。

“嘿bro,听说了吗,有几个倒霉的挂了。”

我看向坐在床上的小秦,他正举着手机读着资讯。

“有我们认识的人出事吗?”

“还没看到。”

“OKOK.”

会议接通了,打开摄像头的组长也显得精神不佳,会议的人数也有较多缺席,估计都躺床上呢。

此时的我更加庆幸我已经被感染过了,自身产生了一定的抗体,也就不需要抵抗剂了。

会议末尾,组长说,会议是上级的要求,希望大家今天开始重新投入工作状态,而等那些感染者康复后还会再开一次会,因为他们本次缺席了。

我翻了个白眼,给电脑猛地合上了。

“哦对了,你说的那个抵抗剂什么时候到啊?”

“哦!说的也是,我都快忘了!有空我去查一下,他前几天是说发出来了。”

……

“您好,我想要查询一下我的快递。”

“好的,请在这里登记一下姓名。”

已经过去了几天了,想必不该到也到了吧。

在我和查询员核对完信息后,留了我的电话号码,说还没有我的快递,让我先回去等候通知。

刚到寝室,史曦便拨通了我的号码。

“伙计,东西收到了吗?”

“还没,刚还去查了,东西没到。”

“怎么会没到呢?都这么久了,咱们离得也不远啊。”

“算了算了,再等等看吧,他说还没到咯。”

“好吧好吧,祝你好运。”

“嗯。”

挂了电话,我注意到了一条未读信息,滑动开来,是站点发的。

您的快递已被扣留!根据本站新规,禁止接受外站快递,故您的快递将被依规则处理!感谢配合!刚刚

这便是我刚看到这条消息时的内心感受:?

无奈之下,我也只能认清这个事实。

也罢,就这样吧。

我能怎么样呢?

……

外面的情况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除了感染者就是痊愈者,但是感染者人数依然暴涨。

也没有人做些什么,也没有人为有些人做些什么。

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多久?

还将会有多少人被感染?

被感染者到底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也不会知道。

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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