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
“…接着,十五分钟后,攻击小队突破并攻入,” Bullfrog说出结语。“完了。”
“就没了?” 穿蓝色毛衫的女人问道。
这个高壮的男人盯着他手中的那杯咖啡,沉默许久。
“特工,”那女人说道。“我想要你和你的小队明天早上回到这里再进行一次汇报。直到那之前,我会把你从可行动名单上移除。”
“如果您觉得有必要的话。”
“我觉得有。还有,特工?”
“是?”
女人叹了口气。“尽量休息一下吧。”
Bullfrog在汇报结束后直接开车回到他的公寓家中,他把他的工具包跨在一边肩膀上,疲惫地走上了楼梯。他打开门,走了进去,却发现自己被烛光环绕着。空气中弥漫着香水的芳香,柔和的爵士乐将其轻轻散发开来。
一名美丽,娇小的红发女性正坐在长沙发上。Fox朝他咧嘴笑了笑,将双臂伸过头顶。“嗨哎,大家伙!”她嬉笑道,漫步而来,接着一下抓住了他的领带。“我要放上一周的假,所以就想到可以过来给你一个惊喜!”
她向上探去并温柔地亲吻了他。
Bullfrog感到一阵恶心。他把她推开,冲进洗手间,然后在马桶里吐了。
“…对不起,” 他之后说道,在Fox熄了所有蜡烛,开了灯,穿上了一些更适时的衣服以后。
“道歉接受,”攻击小队的队长说道,“只要你先和我讲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破事。Bull。”
“我不想聊这个,” Bullfrog坚持道。 “是工作相关的。安保许可等级之类那些。按需知情原则。”
“Bull,”Fox严肃地说道。“是我呀。Kate。我的安保等级和你同级。再加上我花了整整十二个小时从爱尔兰飞过来,更不用提为了今晚我还特意修刮了一番…我觉得我怎么也有一点知情需要吧。”
“Kate…”
“再说了,Jerry… 你看起来有很严重的诉说需要,” Fox说道,拿起她的茶杯轻抿一口。“那就说说吧。”
一段很长的沉默过去,Bullfrog再次开口了。“你知道我刚从外勤回来,对吧?”
“昨天,嗯。某个市中心的任务?我没听到细节,但前台那人告诉我说你们小队遭到重创了。这也是为什么我想到你会需要点什么来打起精神。”
“对。市中心,” Bullfrog喃喃道。 “高级酒店。地方挺奢华。我们在PALISADE截获了一个宾馆看门拨的奇怪911电话后就被集结了。他们把我们紧急召回,给我们套上隔离服,然后就把我们送进去了。第一件发生的事就是有这么一个老胖子挥着一把太阳伞冲我袭来…”
“哎呦我操!”Bullfrog喊道。同时老人拿着那沉重的游泳池具朝他扑来。“冷静点!我们是好人啊!”
“给我他妈的滚远点,你这共匪混蛋!” 牙都掉光了的老头尖叫道。他不断地疯狂挥舞着那柄太阳伞,他那干瘪的屌也随着每一次挥击轻微地来回摇晃。“你绝不可能把我活着逮走的,伊万!”
“Skunkboy,扑倒他!”Bullfrog大喊道。
“去你的!你自己上啊!我才不要碰这货!”
Kitten冷静地朝赤裸着的老男人走了过去,一只手抓住伞,然后随意地往前一伸,劲猛一拳,击中了他的下巴。
“天呐,Kitten!你那样可能会杀了他的!”
Kitten朝下看向倒在她手臂上的无意识赤裸老男人,号了下他的脉搏,接着耸了耸肩。“他还活着。”
“猜猜刚才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Skunkboy问到。
“也许他在宾果游戏厅度过了糟糕的一晚。” Bullfrog打趣道。
小队在找到主宴厅的时候停止了说笑。
“Bullfrog?”
“啊?”
“这里是地狱么?”
“如果不是的话,那这基本也是我们所能见过的中最为接近的了。”Bullfrog摆了个鬼脸。他趴了下去,用手指合上那名躺在宴会厅地板上的裸体男人的双眼。此人体表皮肤的每一寸都被剥开,用尖铅笔扎在地毯上。一条被切断的阴茎和两个睾丸被放在他头的一侧。而额头中心的枪伤在小队进入前并未出现在那: Bullfrog在意识到这个男人还没死的瞬间就那样做了(以及将男人被切断的生殖器从他嘴中取出)。
“Skunkboy,毒素分析?”
“从我这看来什么也没有。”年轻男人把采样棒在半空中甩了甩,接着研究了下他屏幕前的读数。“没有精神药物。大量的肾上腺素,血,屎,尿,唾液…我们现在看着的就这些。”
Bullfrog抬起头看向会客室的其余地方。这整个地方堆满了他们:数百个,甚至上千个,男人,女儿和儿童,穿着色彩鲜艳的度假装束,生色尽消。这里,一个年轻男人抓着一个年轻金发女人的喉咙并扼死了她,随后被另一个拿着瑞士军刀的女人从背后刺死,那个女人倒在地上生机全无地凝视着,仿佛已忘却了一切,她的双眼因死亡而黯然失色,她裙子的下摆沾满了屎和尿。那里,一个四十岁女人一拳打在了一个灰发男人的脸上接着把酒吧搅拌机砸进他的脑袋。再往那里,一个少年缩坐在房间的角落里,他的断手正放在腿上。
“那么,如果不是毒素…Spider,奇术分析?”
“十分趋近于降调,强度大约在一百灵… 色调蓝宝石,织法紧密,” Spider报告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了这么多人,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大家都注意点。以防最后发现这事和认知或模因扯上关系。”
“没有异议。Kitten?你一直挺安静的,” Bullfrog说道。
“…要我说我们现在就出去然后把这地方给烧了。” Kitten简短地说道。她低头看向一名蜷缩在角落的年轻人,他的胳膊和腿都被炸没了。她检查了下他的脉搏,然后随意地,冷漠地,将一枚子弹送进他的脑袋。“这是唯一保险的方法。”
“这么干或许还会好些。任何程度的蒸汽清洁也没法把这地毯给弄干净咯。” Skunkboy指出。“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看待尸体气味的。” 他把重心下压到湿漉漉的地毯上。它在他脚下被挤压出声。
“那么有两票投给把楼烧了。Spider?你意见如何?”
“等一下。” Spider说道。 她注视进她的电脑屏幕,重重咽了一口,同时她摆弄着她的显示器。“Bull?我这额…我这收到大量 VERITAS读数出现在顶楼套房,” 她说道。 “看起来可能有一大帮的平民或人质藏在那里。”
“好的。那咱们去营救他们吧。” Bullfrog说道。 “找个地方覆盖下权限,好让我们进入那个套房。”
“嘿,Bull?” Skunkboy在电梯攀升时问道。
“嗯?”
“这地方是不是很招日本游客?”
“嘿你他么得怎么回事,种族歧视啊?跟Spider道歉。”
“靠,对不起,Spider,不是这意思。这只是…额,这地方每年这段时间都会有很多日本游客过来,对不对?”
“应该是吧,客人名单上的确有很多姓田中和金的,对。”
“但是宴会厅死的有至少有一半以上都不是,是吧?” Skunkboy点出。“其实,我记得他们绝大多数都是白人或者黑人或者西班牙裔。这是不是有点奇怪?”
Bullfrog揉着下巴又皱了皱眉,思考着。他隔离服的加固手套和他的面甲罩摩擦出一阵金属叮当声。“Spider?”
“在?”
“再给我看看ARAD读数。”
Spider把平板电脑递给她的队长,那位队长则把他的把头撇过去一小会,接着看向屏幕上的颜色图案和线条。突然,Bullfrog骂了一句,把平板电脑跌在地上,然后用大拇指摁开了他的通讯电路。
“中心,这里是火花塞!” 他几乎吼进了他的麦克风。“我们将转换成任意开火状态同时正在攻向那个套房!Case Bixby,我重复,Case Bixby!”
“操!” Skunkboy喊道。他颤抖着将一发子弹放进他DMR的膛室中。“他妈了个逼的!”
“哦天哪,” Spider嘀咕道。她开始在她的战术背带上摸索起来。
随着一声愉快的 叮! 响起, 电梯门缓缓打开了…
照明弹在头顶炸开,直硬的白光照亮了整个丛林。看到穿着他们那些黑睡衣的越鬼们爬过线网,Jeremiah感到他的肚子中传来一阵寒冷坚实的扭结。
“CARTER!” 他的中尉大叫道。“把那个六零式开起来!”
他摸索着他机枪的拉机柄,好不容易才把这个武器装填好。他把自己抬至壕沟边缘,接着开了火,叫吼声中满是恐怖和愤怒。随着那武器将炙热的黄铜和钢铁泼洒进周围的赤色丛林泥中,膛口炎点亮了整个夜晚,
他看得到越鬼们一个个倒下,他看得到他们一个个死掉,他想这幅景象下大笑出声。“来点,你们这帮傻逼斜眼鬼!” 他尖叫着。“都给我尝尝吧,你们这群傻逼越鬼杂种!”
他看到第二轮照明弹射起,他看到他的中尉从战壕下起身,他的手枪举过头顶,灰胡子的脸上被愤怒扭曲着。“冲过去!” 中尉尖叫着。“我们把他们打溃了!干掉他们!把弹壳打进他们!杀了这帮狗逼!”
Jeremiah抬起步来,因胜利而尖叫着,同时腰射机枪不断地开着火。他能看到他的陆战队兄弟也从战壕后起身,把这群狗逼VC像割草一般劈开。随着机枪栓往后一撞,弹链打光了:他把他的武器交给副手然后从腰带上抽出了把.45。他朝逃亡的人群中射击着,黑衣杂种,怒火自他心中燃起。他们怎敢!他们怎么敢把Carter妈妈的小儿子从他家里拖出来,抓进这个发臭的该死丛林?他们凭什么?
其中一个越鬼朝他尖叫着。他往他的胸口开了两枪,接着手枪因空膛而自动锁回了。他看得到两个自己人压着那个该死的斜缝眼,他想过是否要给手枪换弹,但这会耗掉太多时间了。他拿起枪柄直接砸在了那个狗逼的脸上,把他的傻屌稻草帽从他脸上打飞出去,并且惊讶地发现那个斜眼头居然是个女孩。该死的婊子。卖逼的VC贱货。
他想起了可怜的Hawkins。好孩子。刚满18。为了过十八岁生日叫了个妓。妓女带了枚手雷进他们干过的那个坦克里,然后把它留下了。炸得整个载具里面全他妈是他的五脏六腑。多尼玛好个孩子啊。不错个人,大家伙里没一个不喜欢他的,结果就这么死在了他妈西贡街的中间,就因为想第一次给他的屌过趟水。真他妈逼的浪费,操他妈逼的越鬼婊子。他要为了他干掉这个婊子,他要为Hawkin而这么做。
他感觉得到其他的越鬼试着来拉开他。他挣甩开他们然后继续一拳拳打在这该死的婊子的脸上。他吼叫着,他看得到瘀伤浮现起来…然后她把什么东西挥到了他的脸上,然后他看得到那是某种兔脚串着链子…
然后Bullfrog发现他自己正躺在套房的地上,同时手里扼着Spider的喉咙。她的脸上满是血和瘀痕,而她的左手则抓着那只她总是戴在脖子上的兔子脚,
然后Bullfrog喊得更大声了。
接着一声突如其来的叫喊,使他转了过去并看到Kitten正抓着一个脸上涂着迷彩的灰发男人,冷漠地,有条不紊的地,猛烈地把他的脑袋来回撞向花岗岩台面。愤怒如同面具一般挂在她的脸上,随着那个男人的头被她砸成肉浆。
Bullfrog沉默地看向这个浸满鲜血的房间,看向支离破碎,血腥不堪的男人们和女人们和小孩们堆积在地毯上,看向墙上的弹孔和碎痕遍布的玻璃,看向他残碎,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队友,接着看向他武器的空匮弹夹。
对他来说,现在有一个不错的主意,那就是直接离开。
于是他便这样做了。这花了四名大汉一起才把他从房间里架出去。
“…天哪,” Fox轻声说道。她的茶已经凉了,她坐在早餐角边上,看着Bullfrog讲述他的故事。
“是啊,” 大个男人说道。 他苦涩的笑了笑。 “我的小队现在他妈的乱成一团。Spider在医院里,两边脸骨全碎,还有一堆被锤掉了的牙。很幸运她还活着。Kitten就…当机了。只是把那人一遍一遍地砸向台面。到最后那人脑袋一点没剩下。他们不得不把给她镇静住。Skunkboy可能是唯一一个经历了这些后还好的人,至少在他试着一拳打到我脸上前我都还这么想的。”
“Lance给了你一拳?”
“还把我臭骂一顿。” Bullfrog承认道。“变着法地把我他妈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我差点把他们全给害死了,而且重点是,他说得对。”
“Bull…”
“不。别打断我,Kate。我他妈搞砸了。” 大个子把拳头砸进自己张开的掌心。“目标是特定人种。表示造成一切的什么东西是通过人种来筛选的。这意味着有人搞鬼。主使者具有自我意识,而不是某种自动效应。然后再说说那个 VERITAS 规律图。”
“Bull…”
“我就应该在上那个该死的电梯之前就检查下那个规律图。”Bullfrog连着说道。“Spider是个菜鸟。阅读VERITAS签像这种事她没有像我一样的经验…没有像Beagle以前的经验!她加入小队的时间才堪堪一年!她不知道该怎么辨别出一个意念操控者。如果我知道楼上有一个,我们绝不会踏上那个傻逼电梯!”
“Jerry…”
“而接下来!” Bullfrog喊叫道。“我,这个纯傻逼,决定突破进那个狗日的房间,伙同四个评估人员!当我意识到我们正在走进一个意念操控者的老巢时,我就应该把他妈的电梯给停了:砸了紧急停止,取消行动,然后送攻击… 但我没有!我偏要突破!然后我就把我们四个全送了进去,变成了那个该死的疯子的玩物!”
听着Bullfrog狂躁的讲述,Fox只是紧紧地抓着杯子。“你知道最他妈操蛋的是什么吗?” 大个子总结道。“比这还操蛋的的…那个变态混蛋利用我去杀我自己的队友?在最后,最操蛋的是,是他妈的那个菜鸟把我们全给救了!假如她没有去拿她的护符…假如她没能把破解我和他人身上的效应,我们就会自相残杀直到变成和宴会厅里那些不幸的混蛋一样!我的天啊!”
Bullfrog瘫坐到沙发上,把脸整个埋入手中,烦躁的吼了一声,接着低沉地哭了出来。
Fox坐到一旁并用她的胳膊搂在他的肩膀上。高大的男人蹙缩着…接着安定下来,把他的头依靠在她的胸口。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终于开始可以平稳地呼吸了。
“Jerry?”
“嗯?”
“还记得阿拉斯加行动后你跟我说的么?”
“那和这不一样。”
“它俩完全一样,Jer,”Fox说道。“而我现在要告诉你你当时和我说过的同样的话。”
“你现在被搞魔怔了,” Fox接着说道。“而理所当然的,一段时间之内你都会处于现在这种魔怔的状态。像这样的破事从来都不会转瞬即逝。一小部分甚至会永远留下。但那些生硬,的棱角…它们终将会被磨平。我们会帮你做到的。等到最后…它便无法再那么深地割伤你。它还是会造成疼痛…但你将足以接受它。”
Bullfrog沉默地点了点头,同时用手摩擦着他的前额,盯着眼前的一片空无。但他的肩膀并没有那么紧硬了,而他的眼睛也没有那么恐惧了。至少,这起了点作用。
“你应该睡一会,”Fox说道。“如果以我对联盟的了解,他们肯定会希望你能精精神神地且尽早地开始治疗。”
“早上八点,” Bullfrog承认道。“全日治疗外加和全队汇报。”
“好了,” Fox说道 。“准备好上床了吗?”
“…没有。但我可以试试。”
尸检
对象在事件后出现睡眠问题,且报告称数次噩梦和对事件的回想。持续治疗已有效缓解这些症状,但
Angela Schowalter盯了屏幕好一会,她的手指轻轻点着键盘,直到她终于打出了下一条句子。
对象在事件后出现睡眠问题,且报告称数次噩梦和对事件的回想。持续治疗已有效缓解这些症状,但对象仍保持在合格线以下。我的建议是该特工不应和其他小队成员一同恢复行动直到其精神康复出现进展。
Angela依靠向她的椅子然后又看了屏幕很久,直到她删掉刚刚写下的话,而是加上了:
对象在事件后出现睡眠问题,且报告称数次噩梦和对事件的回想。持续治疗已有效缓解这些症状,但对象仍保持在合格线以下。我的建议是该特工应接受记忆编辑治疗。
她用双手揉了揉额头,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拿起了她那杯水,喝了一大口。
对象在事件后出现睡眠问题,且报告称数次噩梦和对事件的回想。持续治疗已有效缓解这些症状,但对象仍保持在合格线以下。考虑到对象是将其小队糅合在一起的成员,我的建议是,直到彻底恢复前,将本小队解散并将所属成员分散至其他小队。
“彻底恢复。” 听起来好像既简单又爽快。仿佛在说这种事真有可能发生一样。
对象在事件后出现睡眠问题,且报告称数次噩梦和对事件的回想。持续治疗已有效缓解这些症状,但对象仍保持在合格线以下。为了使小队恢复到完全状态,我申请对全队进行记忆编辑治疗的许可。
Angela又摇了摇头。我需要更多数据。我没办法根据我现有的这些就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 对象在事件后出现睡眠问题,且报告称数次噩梦和对事件的回想。持续治疗已有效缓解这些症状,但对象仍保持在合格线以下。需要进一步评估。
Angela二度检查了一遍表单,用她的大拇指签好字,接着点击了“上传”按钮。她的屏幕在下一瞬间呈现出了一个复杂的分型图案,看起来就像在在海底摇曳的旋转棕榈叶。她的视线穿过那个认知危害并挑出四位验证码,输入进相对应的文本框,接着点击了“确认”。
她关掉了她的电脑,拿起了她的玻璃水杯,然后准备好上床睡觉了。
“Fox特工?”
“就是我。”
Angela把手伸向这个微小的红发女人。“Angela Schowalter。”
“很高兴认识你,” Fox说道。 她的握手强硬而坚实。“你说你想来看看现场,是吧?”
“我觉得这可能会起到些帮助,” Schowalter说道。 “或者只是我病态的好奇心在作怪吧。”
“唉,那你还真是幸运。他们准备明天开始安装炸药。之后就不允许平民出现在现场了。
“那,现在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我们现在已经开始接收到自发性心理表象。这整个地方就是处巨型ARAD循环。我们都试过三种不同的驱魔术了,但那东西已经完全浸入了这建筑的框架。我们必须给它一块一块的拆掉并净化。虽说他们老板也不是很介意:毕竟没人会想住进一个近期全体顾客都被恐怖分子劫持过的宾馆。”
“所以说心智准备放上这么个掩盖故事?”
“这已经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好的了,在么短的时间内。”红发女子递给Angela一套隔离套装,帮她套上加固全身隔离服和面罩。“故事上的漏洞比瑞士奶酪上的洞还大,但愿它最后会变成本地的都市传说吧。”
“但愿如此。” Angela表示同意。“哦对了,特工,我这里有写你被列为是Bullfrog特工的承认情人,但我没收到你的往复文件。它们是还在途中吗?”
Fox在检查Angela面具上的一个封口时停顿住了。“没,” 她简促地说道。“而且他这么做之前应该先和我碰一下。看来这小子得找个时间和我好好谈谈了。”
“所以你和Bullfrog特工并不是亲密的关系?”
“亲密是肯定的。”Fox说道,紧了紧Angela的面罩。“他长得不丑,一有机会我不介意干他几发。他能按…额,他之前能…在床上正好按到我所有的钮。我们有空就会聊聊天。我认为我们算是朋友。但情人?”
Angela只是注视了这个红发女人好一会。
Fox笑出了声,摇了摇头。“对哈,我刚刚直接把它给定义出来了,是不是?等回家后我会写份文件过去的。”
“请写一份。” Angela说道,接着开始死板地复述起有关于内部关系的演讲:“联盟不禁止特工之间的亲密关系,只要其不干涉指挥链…”
“…但你需要我们公开出来,以避免可能的冲突。嗯呐,我都知道。可能我没太把这当回事吧。毕竟又不是好像我要和他结婚之类的。我们只是朋友。”
“我们还是以后有功夫再谈谈agape对eros,storge和filia之间的区别吧,” Angela说道,“但是多次性接触加主动寻求联系确实符合情人的定义。即便如此,你仍应和他谈谈。也许在我的办公室里。没有规定说你在把某人列为情人前必须先和他们确认下…但是没能做到这一点意味着较为严重的信任破裂问题。”
“是呀,”Fox说道。“最近的事情稍微有点多。”
“在不在意谈一下?”
“完事后吧,边喝咖啡边聊,” Fox说道。“现在么,我得先带你过一遍现场。这些衣服里面的气源可不会一直供应下去。”
“初次接触发生于这个宴会厅内,” Fox说道。 “他们在这初步分析了的毒素和奇术读数。在和受影响个体进行多次接触后,撤回到了电梯大厅然后前往了顶层套房。”
宏大的会客厅铺设着聚光灯和延长电缆,以一种鲜明的白光照亮着整个地方、上百个小型白色标签点缀在地上,墙上,和家具上,每一个上面都有一小段手写的笔记和一张小照片,展示着这里原本放着着什么。Angela俯下身,端详起其中一个。
牙齿碎片加血迹,有待DNA分析。
“我操他妈的,”她轻声说道。
“你这句算说对了,” Fox哼了一下。透过她那弯曲玻璃的面罩,她的双眼坚实而愤怒。
“有多少伤亡?”
“接近五百个,四分之一是自己造成的。人们在清醒过来之后,意识到他们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崩溃了。全都他妈乱做一团。”
“特工…”
“你看,医…”
“先让我说完,请,” Angela打断道。“我理解黑色幽默。但你并不需要忍着不和我说。”
Fox转了过去并看向墙上的深棕色斑块。下面有几个同样颜色的手掌印,同样的偏红棕色,以及很长一段从那斑块一直延伸到地上的痕迹。
“他还笑了,你知道吗。当他们第一次看到这场景时。这场景对他们来说仿佛很可笑。他甚至还讲了几个段子。”
“我读过通讯记录了。我知道。”
“他到现在还对此感到愧疚。我是说,他可是步入了一场大型意识强奸现场,而他却讲了几个关于某个精神失常老头的段子。”
“这算正常反应。幽默是一种防卫机制。”
“大概吧。只是这事让我想到…” Fox将双手紧握在背后,看向会客厅的穹顶。“都说这些绿型家伙们…他们最危险的时候是他们不再把人当人的时候,对么?但我们不是也在做同样的事么?靠讲段子来挺过任务和把人们变成这样,两者之间有区别吗?”
“程度不同,第一。在胳膊上拍打一下闹着玩和在下巴上遭受一拳相差甚远。下巴上遭到的这一拳也可以代表不同的事情,假如出拳的是陪练,配偶,或者一名敌军士兵。“
“也许吧。” Fox又深吸一口气,放松了肩膀,她的表情又恢复到像往常那种略带戏谑的面具了。“准备好去看看顶楼套房了吗?”
“如果那是我们下一个要去的地方,当然。”
Angela看着这名小个红发女子假装将一杆突击步枪平举于肩膀,以战术姿态猫着腰。
“Bull在上楼感到有点古怪。在离门开还有大约十秒的时候,他通话说要求突破,” Fox解释道。“他和Skunkboy是最先准备好武器的。Kitten也很快准备好。唯一一个没有准备好武器的是Spider。她拿出了她的幸运兔脚作为代替。”
“那个意识护盾?”
“更像是一种保护性物神吧,我也不太懂它是起效的。她可以多告诉你些。”
Angela沉默着点了点头,同时电梯门开了。套房中同样布满了延长电缆,光源,和一点点的编号白卡片,每一张都昭示着一小点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恐怖。
“场景时这样的:Bixby在这里,吧台前面。他把酒店里剩余的亚裔全都在这里整齐地排成数行。他已经杀死了其中两名了,用一把珍珠母手柄的M1911: 他在越南战争时期带着的同一把。我们推测他当时在重新推演某个…他之前经历过的事件。结果彻底疯了…重温过去的经历并且更改了他受害者的感知来保持一致。
Fox指着那个满是弹痕的墙,然后走回到电梯入口处。
“小队在出电梯时就受到了心理影响。Bixby看到他们,进行了一次情景转换,” 她说道。 “Skunkboy和Kitten?他们躲在这儿和这个掩体后面,”她说道,指向房间中心的一组被翻倒的扶手椅。” Bullfrog带着这把SAW匐到地上。而Spider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们认为她当时正在对抗那个强制效应吧。根据他们的OCULUS装置,他们维持了60秒这种状态。”
“Bullfrog是最先开始动的,自最初接触70秒以后,他架起他的枪然后开始对人群扫射。我们认为第一轮他至少干掉了其中六人。几秒后,OCULUS记录到他开始叫喊,我复述下,“ ‘来点,你们这帮傻逼斜眼鬼,都给我尝尝吧,你们这群傻逼越鬼杂种!’ ”
她躺到地毯上,然后站起并转换成一个半跪着的姿势,装作平举着一把武器。
“Bullfrog继续开火。Bixby对他呐喊道,‘冲过去,我们把他们打溃了!干掉他们!把弹壳打进他们!杀了这帮狗逼!’ Bullfrog按他说的执行,起身到跪姿并开火,然后切换到站姿并朝目标们推进。我们认为剩余的所有平民死于这个时点。”
“Kitten和Skunkboy此时在做什么?” Schowalter问道。
“我没说吗?好像真没有。Kitten此时已经变得像患了紧张症一样:她还没完全陷入幻觉,我猜她没符合情景里相应的身份: Bixby的潜意识还没找到符合她的角色。Skunkboy…他正在以扶手椅作为支撑,枪枪精准爆头。他占了四次击杀,直到Spider打破了幻觉并用兔子脚对他祛了除。”
Fox模拟从电梯中走出并用一个物体敲点某人,然后转向站在对面的另一位看不见的人,也敲了他们一下。“她把Skunkboy和Kitten都释放了出来。他们三人都看到Bullfrog在那发疯。他们试着阻止他。捅了马蜂窝了。”
“Bixby把Spider视为严重威胁…既是因为她解锁了Skunkboy和Kitten,又是因为她是亚洲人。正符合身份特征。Bullfrog对Spider胸口连开两枪: 被护甲抵住了,但她因胸骨骨裂而倒了下去。Skunkboy和Kitten扑了上去:他把他们甩掉然后一把扼住Spider。Bullfrog转向Spider然后严重地打伤了她。
Fox的脸扭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与此同时呢,Kitten急中生智并冲向Bixby。他尝试干预Skunkboy,但Kitten在此发生前便先是一拳糊在了他脸上。那疼痛把剩余的幻觉破坏了… 这也使Bullfrog可以看到下一幕将要发生什么。那便是,Kitten把那个狗娘养的的脑袋砸开了瓢。嗷耶!”
Angela忍不住轻笑一声。
“你想再知道点什么更棒的吗,医生?” Fox问道,露齿笑着。“过来看看这个。”她领着Angela走到房间后面的吧台旁,两个高大的照明灯具排列在破裂的花岗石台面一边。“我们在给房间做VERITAS扫描时发现了这个。看,事实表明,某些Bixbies,特别是精神类的,在经历感情创伤时?他们的意识会分裂…”
她翻了下开关,使整个吧台沐浴在一股恶心的绿色光芒下。
那是一名高大,练得筋肉紮结的女人把一个老男人的后脑勺砸进花岗岩台面的幽灵影像。Angela看着,这段场景重播了一遍又一遍:老男人挥舞着一把古老手枪,喊叫着发号施令。一个拳头迅猛地直打在了他的下颚上。老人伸起手摸向他淤青的脸,沉默而惊骇地尖叫着。紧接着一名高大,肌肉健实的女人抓住了他的头发,跟着送出一记冲劲十足的头槌,把他磕得眼冒金星。在接下来几秒钟里,Kitten把这个人拖到了吧台前,然后帅气地,冷漠地,暴力地且有条不紊地,把它一遍一遍又一遍地砸向台面。
“我可以一直看上好几个小时,” Fox承认道。 “好好…看看呀。”
“这确实是很…惊艳了,” Angela承认道。
“难道不是吗?” Fox笑了。“你知道这最棒的那部分是什么吗?他们说这个的一部分…这个的一部分是Bixby自身意识的一小丁点… 他自己的视角…困在了一个永无止境的轮回当中。一遍又一遍地重新体验着这段惨痛经历。我都有点想要他们别把这个东西拆掉净化了。能知道这王八蛋有那么一小丁点将被永远不断地开着瓢,我晚上都可以睡得更香了。”
“我将要问你一系列问题,” Angela在下楼时的电梯中说道。“我将要求并需要你尽最大可能保证诚实。”
“当然可以。我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Fox说道。
Angela以点头作为回应,接着开始闭目养神。“他是否有困难入睡?”
“有时候,” Fox承认道。“最近他可以连续一晚不醒来了。但,他还会做噩梦。”
“你怎么知道的?”
“他会胡乱挥舞,发出呻吟声。有时候会使我一晚上都醒着。”
“你被他弄醒的晚上都会做些什么?”Angela问道。
“一般我都会走到他家阳台上,读本书或者一些卷宗。有这时间不妨干点活。”
Angela又点了点头。“你自愿帮助调查和净化现场,”她说道。“你在这些方面是否有过培训?”
“我在转到攻击前干过几年评估。而且大多数时间我就是帮忙充个人手。装装包,标标签,照照相。”
“你的小队在你的缺离时运作的如何?”
“我们正在为下一次训练周期做准备。没啥大事。Jackal在帮我做准备和处理文件。他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他知道该做些什么。” Fox点了点头接着深呼吸了一下。“其实吧,我一直在想要申请延长我的暂离。”
“哦?”
“对,” Fox说道。 “家里面没什么大事,而且Bull正需要我的帮助。”
“我知道了。下一个问题。你知道什么叫‘幸存者内疚’吗?”
“当然知道。那是说当你挺过了某件其他人没能挺过事情,因此感觉好像你做错了什么一样。精神医师跟我讲过了,在一次执行地很差劲,导致我损失了几名小队成员的任务之后。
“我知道了,”Angela说道。“最后一个问题,Fox特工,你是否有再体验过这种创伤性经历:周末去探访亲密朋友和爱人时,却发现他们最近遭受了心理,精神和物理性侵犯?”
对象在事件后出现睡眠问题,且报告称数次噩梦和对事件的回想。持续治疗已有效缓解这些症状,但对象仍保持在预计合格线以下。我的建议是让评估小队 735“火花塞”,包括特工 43856518/735 “Bullfrog”,在被允许恢复服役前继续精神性康复治疗,为期三十(30)日。
于此日由负责人签字,Dr. Angela Schowalter,人力资源处,神秘部门。
Angela用她的指纹在表格上签好字,通过了“脑锁” 验证码的认证,然后把报告发给了她上面的人。她依靠向椅子背后,又稍微喝了口咖啡,接着点击了她电脑屏幕上的“新建报告”按钮。
对象: 特工 42921102/1102, “Fox”
事业服务简历: 对象是一名在物理部门长期服役的老兵,曾多次执勤评估和攻击任务。对象多次因执勤期间的英勇表现而授勋。人事评估记录她是战火下行事冷静,战斗中十分勇敢。
接触历史摘要: 与对象的初次接触发生于对象的承认情人(此人于最近在执勤时经历了创伤性事件)透露出对对象的精神和情感状态感到担忧之后。初步接触是为了确定承认情人的担忧是否准确,还是说这是一次情感转移的尝试。
对象被告知在其承认情人的创伤事件的地方与负责人见面。对象表现出受到极强的影响,包括过剩的向创伤事件的始作俑者复仇的欲望。对象也表示难以入睡(提及她在多处地点一夜未眠),以及不愿意回到其最早得知事件的客厅(尽管灯光条件昏暗,仍坚持选择坐在阳台阅读)。对象承认有幸存者内疚,并将当前事件和数年前的事件建立联系(见附录 A:负责人对先前事件的报告)
治疗建议: 对象基本保持稳定,但仍处于预计合格线以下。已与对象的副手进行联系,并安排延长最短一周,最长三十(30)天的休假时间。对象将和承认情人一同进行精神康复治疗。负责人个人认为对象的加入将会相互性的有益于她和她的承认情人的治疗。
于此日由负责人签字,Dr. Angela Schowalter,人力资源处,神秘部门。
阳光
Kitten睁开了双眼,空洞地望着住所的天花板,数着隔音板上有多少个黑点。当她数到第32个时,她坐到床沿然后将双臂举过头顶抻了抻。
她看到桌子上放着的第一个东西便是她的笔记本电脑。她敲击了下空格键,屏幕亮起并露出了几个字“先读我”, 用巨大的100号字体写在黑色屏幕的中心。
哦。那件事又发生了。
她查看了电脑日历上的日期,和她认知里最后一次睡觉的时间进行对照。
差了两周。
她伸过手然后点了点屏幕。一段停顿过去后,视频开始播放了。
屏幕上,她看到自己正坐在桌子前。她面前有一杯水和两片蓝药片,她手里拿着一张纸。
电脑里的Kitten清了清喉咙,看向手中的纸条,然后朗读起来。
“我,特工 Tabitha St. Matthews,编号 43857765 杠 735,在此选择接受记忆编辑治疗。我已被完全告知此治疗可能存在的风险和危险。 我在此声明我是以个人自由意愿接受此治疗且没有任何其他组织过分强迫我这样做。 ”
她看到自己把两片药都服用了,就这那杯水把药咽了下去,然后伸手关闭了录像。
Kitten叹了口气。算上这次,差不多已经得有,二十次了吧? 这对我脑子肯定没好处。
她关闭了视频文件,然后打开了一个标记叫“任务报告”的文件夹,开始查找起那些令她决定不再想记住的都是什么东西。
探视时间
“嘿,姑娘,”Skunkboy说道,脸上挂着宽大的笑容,走进了房间。“你看起来更漂亮了。”
Spider翻了个白眼,然后朝这个又高又帅的男人丢了一个枕头过去。他哈哈一笑,把枕头在半空中抓住,然后夹在了胳膊下面。“说真的,医生们做得真不错。”
“太不错了。我的颧骨从来就没这么棱角分明过。而且我脸也比以前更肉了,”Spider叹道。
“嘿,既然都已经能把你的整台车拼回原样了,那为何不再往上升点配置和造型呢?加点身体修饰之类的活?”他把枕头放回他朋友的脑袋下并绕着她的肩膀轻轻抱了一下。“所以,医生们还有多久才肯把你放出来?”
“他们说我明天就能回家了,其实。然后我还需要去找口腔医生,把我的植入物放进去。” 她拉下她的下半嘴唇,露出了牙龈部缺少着三颗牙齿。
“啊哟。这…有点恶心。”
“他们把剩下的那些拔出来时比这还恶心。” Spider承认到。“我可是整整一周都只能靠插管进食呢。”
随着房间陷入尴尬的沉默,Skunkboy在内心里给了自己一脚。哦耶,跟她再讲讲那个打得她下巴和脸骨全碎了的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傻逼。
“… 他怎么样?” Spider问道。
“Bullfrog?这问题有点麻烦,” Skunkboy语气不善。“他应该问你这个。”
“他还没来过呢。而且,那又不是他的错。他当时没法控制住自己。”
“听起来就好像是在说一个虐待型男友—”
“虐待型男友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被一个疯子给他么的精控了,” Spider冷淡地打断道。“还有,如果你再以这种方式谈论Bullfrog的话,我们就别聊了。”
“对不起,”Skunkboy说道。他坐到她的床边,把床单抚平。“只是对…男的打女孩这种事有些个…问题。”
“这是因为你是一名绅士啊,”Spider说道。
“… 没多少称得上是位绅士,” Skunkboy笑道,显得有些自鸣得意。“我是说 ,我刚才确实有往你病号服里看过,小痦子长得挺可爱的,顺便提一句。”
一段尴尬的沉默再度降临到房间当中。“嘿,Skunkboy?”
“嗯?”
“有件事你需要知道…”
“你是变性人?”
“你知道了?”
“严格来说,只有小队队长才应该知道你的密封文件。但当Bullfrog读完以后,他把我和Kitten带了过去然后我们把那段一起给过了一遍。他想确定你不会麻烦到我们。”
“噢。” Spider说道。她把毯子紧紧抱在胸前。“你是怎么决定的?”
Skunkboy耸了耸肩。“决个屁,你是你。你能把活干了,我们不在乎。”
“啊。” Spider笑出了声,在床上向后倚去,望向天花板。“你想知道点奇葩的事么?当Bullfrog冲我来了的时候,我以为我死定了。我真得以为我要没命了,可我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是……‘操,我还是个处啊。’”
“靠,真的?”
“我在被分配到火花塞之前刚刚完成性别重置,” Spider解释道。 “而在那之后我就一直忙着,也没时间找对象。”
“好嘛,我们至少还有一个月时间都会处于休勤状态,把脑子和身体都修整修整,” Skunkboy指出。“你可有大把时间来搞上一发呢。”
“… 刚才那算邀请吗?”
“啥?啊不不不不!”
“噫,那还真谢谢了。” Spider翻了个白眼。
“什么?哦,靠,抱歉。我不是这么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 你不和你的队友做。规定就是如此。如果你做过了,坏事就会发生,而联盟严查那些这么做过的人。但是并没有针对跨队或者跨部门关系的实际规定。只要你公开承认它们。”
“这听起来有点…开倒车啊。”
“这只是联盟做事的方式而已。” Skunkboy把毯子上另一个褶皱抚平。“我们都是人嘛。是人就肯定喜欢打炮。捂起来会导致比公开还大的问题。但队友干队友… 甚至会造成更大的问题。所以你愿意和谁干就和谁干。只要让神秘知道下还有别干你队友就行了。”
“… 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以一种奇怪的方式。”
“以联盟的方式。” Skunkboy笑了,牙齿露了出来。“所以,小姐姐。想找人约一发么?我想我肯定能找到一个体贴,健康的小哥哥来带你嗨上一整晚不带歇的…”
他这一次没能躲过Spider砸在他脸上的枕头。
这个时间点,行动基地这一区域的人通常没有很多。Skunkboy深吸了一口气,拉直他衣服绿色的衣领,接着在听到脚步声从转角处传来时,站起身。
随着他的小队队长从走廊的另一边走了过来,他点头示意。“Bull。”
“Skunkboy。” 高大男人的眼神坚硬如岩,下巴牢定着。“女孩们到了吗?”
“到了,她们在里面等着呢。不过,我想先和你私下谈谈。”
“哦。” Bullfrog眯起了眼睛。
Skunkboy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对不起我打了你一拳。”
“Skunkboy…”
“停,让我讲完。那不是你的错。那个混蛋钻到你脑子里面了。如果当时你是自己的话,你不会伤害我们任何一个。靠,如果不是你认出我们正在走进一个意念扭曲者的老巢的话,我们肯定全得交代在那。是你把我们的命捡回来了。”
Bullfrog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于是Skunkboy再次深吸一口气,接道。“你看。我已经跟你踏入过了地狱。而且我会继续跟着你走下地狱,只要是你领我到那的。因为我知道你能把我们带出来… 只要你还能站起来,还有一口气,我知道你不会放弃我们。我当时怕疯了。到现在我也没有任何理由来拧下你的脑袋。所以,嗯,对不起。”
对此,Bullfrog沉默地点了点头。Skunkboy叹道。“那,我先…进去了。”
“给我一分钟,” Bullfrog说道。“我需要先做些事情。”
Skunkboy点头并转身走进了会议室。他身后的门关上时发出轻微的金属咔响。
Bullfrog先在走廊站了片刻,然后走向了公告板。透过自己的反射,他稍微整了整衣领,抚平了一缕凌乱的头发。
然后他转过身,跟着他的队友,走进了房间。
疤痕
她忍不住地来回用舌头划过她的新牙。就算已经过了这么多周,口腔植入物始终让她感到有些不自然。
她眼中镜子里那位Spider看起来挺好的,她决定到。黑色的服饰不错地衬出她的身材,而她面部整形手术时留下的疤痕也很快都恢复了,期间通过了一些魔法协助。她时而也不介意用自身的能力来为自己谋些私利。
她拿起了她的钱包然后检查了这第三遍,确认她的钥匙,手机,兔子脚,袖珍手枪还没有自上次检查的二十分钟内从她包里神奇地消失。
然而,当门铃忽然响起时,她好悬没把手里的包掉在地上。她用最后一会功夫给自己平复了下精神,又在镜子里最后检查了自己一遍,弄平服饰上的一道褶皱,深呼吸了一下,打开了门。
他就站在门前,和他的照片上一样的帅,同样有棱有角的下颚,同样闪烁的双眸,和同样引起她注意的友善微笑。“嗨,” 男人说道。“你就是Spider吧?”。
“今晚叫我Ara就好。” 她说道,礼貌地伸出一只手。“这样能减少些关注”
“Ara。很棒。我一般都用Flintlock。” 他轻稳地和她握了握手。“那么,我想你就叫我Flint吧?”
“Flint挺好的。” Spider说道。“听起来有点像个漫画书里的角色。”
“那你就直接叫我超人吧,这样我就可以把你甩飞了,”Flint笑道,然后呻了下,揉起了脖子后面,“对不起,刚刚那个很差。”
“对,是很差,” Spider说道。“而且就因为这个,你得把晚餐钱付了。”
“你的攻击真是迅狠呐。” Flint呻吟着,紧紧抓住他的胸口。“我该如何才能再拾这已失去的荣誉?”
房间后方当时有一对年轻夫妻。他们和她的母亲和父亲长得有一点相像。她在Bullfrog开火时尖叫着而父亲则倒在了地上,紧紧按着他胸口处不断扩散着的鲜红伤口。母亲和儿子也在片刻后倒下,子弹筛开她的尸体,洞穿了她的血肉,穿进她年幼儿子的身体…
“… 就额…把晚餐结了就可以了,” Spider说道。她尴尬地笑了笑,但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稳住自己,希望她的约会对象能把这归结于颤抖。
“所以,你是做什么的?” 等待前菜上桌时,Flint问到。
“我?唔嗯…我是评估的。” Spider说道。她瞥了一眼其他食客,然后冒昧地加了点。“评估形势,给上头的建议些行动方案。。。 之类的事情。”
“喔,我明白了。我额…我在PR,” Flint回道。“大都是些媒体工作。”
“我明白了,” Spider说道。“你知道市中心的那起事件吗,大概一个月前的那个?”
“知道啊… 搞得我好一顿和媒体解释。你做的吗?”
“… 一部分。 我在处理这个任务的小队中,”她说道。
Flint佩服地点了点头,他的双手交叉放在面前的桌布上。“那个…很不好弄” Flint小心地说道。“有很多…唔…副影响需要对付。”
“我们并没被准确告知会碰上些什么。” Spider指出。她稍微喝了口冰水:冷感使她的口腔植入物疼了一下。“但我们见机应变并处理得很好,我认为。”
“我不是在贬低你们。那个确实是个很难处理的情况,嗯。Bixby先生有时可以把人搞得蛋疼。”
“他确实可以。” 她承认道。
接着,服务员来了,并为他们奉上了各自的食物。她在看到她餐盘上的牛排时感到了一阵绝对的喜悦。精致而细嫩的T骨牛排。这是在她住院以来吃到的第一份不错的牛排。
“哇哦。你确定你可以把这全干掉?” Flint问到。
“我确定,” Spider说道。“我已经盼着这一刻好几周了。” 她切入了鲜嫩的肉,粉红的汁绽了出来,并与奶油玉米混在一起。
随着她感到拳头再次重重击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视线模糊了。有什么东西自她口中破碎,掉落到地上。是一颗牙齿,自根部断裂,被她的混着鲜血的唾沫裹着…
随着胆汁上涌,Spider紧咽了一下。她巩固着做了次深呼吸,举起手来传唤服务员。
“您好,女士?” 年轻小伙问道。
“… 能否把这个做成全熟再拿回给我?”
“… 女士先前要的是一分熟的,她没有吗?” 服务生问道,有些担忧。
“我要了,” Spider说道。“但我想我现在改主意了。”
晚餐后,他们在沙滩上散了会儿步。太阳自海的另一边落下。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打好东西回了家,除了少数几个硬核冲浪者仍在骑浪。
“所以,你平时都有什么兴趣爱好?” Flint问道。
“我?我通常会读读书。或者打些电脑游戏。或看看电影。或者试验些传统魔法,”她说道。
“没多少对传统方法的需求了,” Flint说道。“几乎现在所有人都在用UT了。”
“出勤时我很少用,但它研究起来很有意思,” Spider解释道。 “古老的仪式有一种现代进程通常会缺少的诗意。”
“哦?”
“嗯。打个比方…有很多古时候的“好运”配饰都是源自会破坏EVE流的元素。马蹄铁,作为例子:从前铁是种罕见的商品,而亚铁金属都对EVE流向有着减弱的影响。或者兔子脚。”她把兔脚从提包里拿出来然后给他展示了下。“兔子是多产的繁殖者。他们偏向升调,气场方面。但你在黑月下的一个坟场里杀掉一只,这样来把气场向降调平衡一些。”
“我明白了,” Flint说道,他伸出手然后用一个指尖轻触这个配饰。“但,对于兔子来说可不是那么幸运了。”
“这才是进程的开始而已。第二步是将一个用来打破魔法进程的扰乱咒语充进它里面。” 她把兔子脚放回提包中并仔细地拍了拍以确保它固定到位。“其实吧,你把它充进一个项坠里,作用也一样好。不过我喜欢兔子脚的象征意义。”
“所以,你喜欢传统对么?”
“… 有点吧,” Spider说道。“我感觉就是喜欢以前方法的作风。”
她又伸手进提包然后碰了下兔子脚。她的指尖压在一撮乱蓬蓬的皮毛上。
她感到一股激寒自脊椎底一路钻上来。
她们在看了电影后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并且在交谈着,时不时大笑几声。Spider倚在他的胳膊上,并对此感觉不错。
“这绝对是这几年我看过的最蠢的电影了,” Flint说道。“怎么会有人想看这种鬼东西?”
“嘿,明明是你选出来的…而且你还让我把票钱给付了呢。”
“让你?是你坚持要给钱的。来把晚餐钱的人情还了,记得吗?”
“如果我知道这个电影能有这么烂,我就会让你买了。”
Flint大声笑了起来,然后用胳膊挽住她,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尝试性的轻挤。Spider在接触时感到她的心温热了一些。
嗯。我跟这个可以的。
他们走到楼梯边上,然后在公寓楼的门道口停住。
Flint清了清喉咙然后尴尬地笑了笑。“好了,看来我们到了呢。”
“是呀,” Spider说道。“看来我们到了。”
她期待地站在他面前,开心地看着他深呼吸并放松了他的肩膀。他向前倾身,闭着眼睛,同时她抬起了脸,也闭上了她的眼睛。
她感到他的手触摸到了她的脸,将一丝头发撩到她眼睛后面。他的指尖掠过了一个月前她颊骨碎裂过的地方。
她退缩了。
她感到他后拉了些。
“我很抱歉,” 她紧促地说道,“我只是…”
“不,不,这没事的,” Flint说道。“我不想让你觉得有压力。”
“不是这个,这只是…我有这么几个…大概算是问题吧。仍在解决当中。”
“哦,” Flint说道。“你能和我说说吗”
Spider摇了摇头然后叹到。“如果你不知情的话,我想我不能和你说。”
“噢,” Flint说道。他把脚拖了回来然后叹到。“我知道了。”
Spider点头并吞咽得很厉害。她的手指紧紧地抓住衣服的下摆。
“… 那,我想我就回家吧。” Flint说道,尽可能豪爽地笑了笑。“感谢你给了我美好的一晚。Ara。”
“谢谢,Flint。对此我很抱歉。”
“别这么,” Flint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评估的人都会经历些什么…我无法想象出来。但是额…我知道当一场约会开始变得不对时,我宁愿…不强行发生些什么,你知道的。除非你现在特别想让我来?”
Spider想了片刻,然后深深地叹息了下,没有回复。
“我也是这么想的,” Flint说道。他向前倾身并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
“如果你任何时候想再约会一次?给我打个电话,” 他说道。
她把手提包往沙发上一丢,脱下了服饰和性感内衣,把它们扔进衣篮里。她翻了她抽屉一会儿,找到了她最老,最舒适的那套睡衣,然后把那套穿上了。
探索频道正在放现代鲁滨逊的重播。她坐到沙发上,裹着一个温暖的毛毯,然后看着这个秃顶加拿大男人在野外求生了几小时。
当清晨的霞光透过百叶窗窥进来时,她终于再也无法抵住困意了。她稍微睡了几个小时,接着闹铃响起,告知她起床的时间到了。
总的来说,这一晚还是很美好的。
“破坏锤。”
Fox被尖叫声弄醒。她麻利平稳地从沙发上翻下身并舀起咖啡桌上的手枪,动作一气呵成,扫描起门口的威胁。随着她的视野确认安全,她意识到尖叫声来自于卧室。
坏了。
她把手枪别在短裤的腰带上并走进了卧室。Bullfrog正在睡梦中挣扎呻嘶,床单于他周围卷皱扭曲着。他朝什么东西大声吼叫,手臂在他面前的半空中胡乱挥着。
Fox小心翼翼地把手枪放在地面上然后,缓慢地一步一步,走到了床边。小心地没有碰到他,她俯下身凑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个词。
“Jeremiah。”
他的眼睛“唰”地一下睁开,同时突如其来地释放出了最后一点嘶喊。他的手如链锤一般,重重甩在她的脸上。
“妈了个逼的!” Fox叫道。她用手捂住脸并向后跃开。
“… 噢。” Bullfrog小声道。他从床上翻了下来,他的脸上挂着懊悔,然后向她伸出手,但在最后一分钟时拿了回来。
“我没事,” Fox急促的说道。“你刚才在睡梦里刮了我一下。我靠得太近了。我…”
她的心在看到他脸上表情的那一刻碎了。
“我没事,” 她再次向他保证道,接着,为确保他真的明白了,她同他一起爬到被子下面并紧紧地楼住了他。
他花了好久才再次进入睡眠,而当他进入后,他开始颤抖悚栗起来。他的肩膀摇动着,无声的泪水留了下来,同时她用胳膊紧紧抱住他的腰,拒绝让他离开。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才终于平静了下来,睡着了。
在他的呼吸平稳下来后,她从床上爬了出去,捡起地上的手枪。她走回客厅,把自己裹在毯子里,盯着墙壁看了很久,很久的时间。
季度审查
“701 '果冻豆?'”
“状态正常。”
“722 '瓶盖?'”
“状态正常。”
“735 '火花塞?'”
“离线。”
“真的?” D.C. al Fine 问道。 “发生了什么?”
“精神损伤。意念操控者遭遇。非自愿性蓝对蓝 ,蓝对绿。 神秘部门建议离线30日以用于心理复健,” 人力资源的主管说道。
“哎唷,” 外勤行动理事小声喃喃道。“希望他们能挺过来。”
“他们很强的。Bullfrog是个坚韧不拔的领导者,他会带着他们度过这关的,” al Fine说道。
她翻了一页。“742 '杰里科'。”
“状态正常,” 人力资源的主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