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
—她混亂了。
她看見過母親被黑色的怪物們撕碎身體,看過她生前最後穿的一件黃色大掛—本該是白色的—如何變成血污的紅色。以及那本母親一直珍惜的封面畫著圓與三個向內的箭頭的書如何被拆開,然後蹂躪,踐踏。
她見過父親與兄長自責挫敗的神情,聽過他們夜裡強忍不發出聲音的嗚咽;但也見過他們臉上彷彿由絕望中誕生希望的狂喜,以及兄長帶著這份狂喜點燃了母親蒐集的所有書籍而後咬舌自盡的場景,還有父親帶著這份狂喜對著自己膨脹而來的陽具。
她親眼看見與殺母的仇敵外型相似卻有著白色皮毛的怪物們把已經壓在她身上的父親抽走,用帶著青綠色鱗片的觸手把他擊昏。隨後又緩緩地向她伸出了觸手,發出了她曾經聽過最溫柔的聲音:「請跟我們走。」
她被帶到一個外觀是扭曲的海螺形的屋子裡,內部有著各式各樣的雕刻與繪畫作品,其中她還看見無數扭曲的宛若字符的符號,但她從未見過這種文字。此外,在屋內較大的牆壁上繪有巨大的人形,僅管乍看之下毫無異樣,卻在注視了幾十秒後開始讓人感到不安,難以言喻的,可能是那輕微與真正人類偏差的五官刺激了恐怖谷效應的作祟也不一定。
隨後一批怪物走上前,其中還有不少端著鐵盤子,盤子上都是她未曾見過的東西,但視覺與嗅覺聯繫著本能直接告訴了她,那是食物。
「歡迎妳,女人,妳是我們老鼠的坐上嘉賓。」
然後她從走上前來的怪物的盤子裡拿了一片餅乾。她從未吃過那樣的食物,瘋狂的食慾幾乎快要吞噬了她,直到怪物們說出下一句話:「請與我性交。」
隨即,她明白嘔吐物的味道其實是不會差太多的。
而幾日後,當那些怪物們依然送上食物而沒有碰她一根汗毛,當她終於發現那些食物裡從來沒有下毒。
—她只剩下混亂與混沌兩條路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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