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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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自非亭午夜分……





2000年 云南 Site-CN-108

呼啸着降落的卡莫夫直升机打开了舱门。四名荷枪实弹的MTF队员跃下机舱,在两侧警戒。最后走下的女人像是穿越了一般,蓝色绣花旗袍,手中圆扇不断扇动,雕花金钗插在发髻上。若不是眼角的鱼尾纹与白发显示出她的衰老,这女士便好似从荧幕中走出的上海女人。

这是O5-CN-09“蛇”十天内来访问的第四个设施。之前的来访更多是为了寻求支持,那时气候凉爽宜人,蚊子也不似现在这般上下翻飞。

她深深吸气,让山间的空气流入她的肺部。从五十多年以前,她作为一个小姑娘时被带走,这样不沾俗世的空气只有在梦里出现过。

“项目进展?”

“很顺利。”当她和设施108的首席研究员走进伪装成宗庙的出入口时,对方说,“一期远行已经投入测试,我们正在针对缺点进行改进。预计几个月之后就能投入测试。”

“太慢了。局势正在动荡。”“蛇”说,他们这时走进过度区,接受扫描和消毒,“我们需要更多武装。”

研究员很为难。

“这……这件事大家情绪都不高。毕竟您也知道……”

“我知道。但若是成功了,这些作战个体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伤亡。暂时的牺牲是必要的,熊研究员。”

他们走进站点,在天坑顶端投下的阳光中走向科学技术部门。


“是,了解了。”徐琰挂断电话。

“刑侦处一个小组正在过来。这地方估计没法住人了。”他看了眼还在燃烧的老房子,消防队员正用高压水枪灭火,“又得归结成煤气爆炸。”

周源显得有些伤感。

“Well,习惯了。只是不知道老邻居有没有在家里,不过这个点都去跳广场舞了。希望没人。”

“你要是不嫌弃,回鼓浪屿住几天?有些老朋友挺想你。”

“那感情好。对了,明天有任务,对吧?”

“是。希望探险家的。加上一些研究员。”

“算我一个。”


“Dois?”马厩的门被推开了,里面那匹蓝色有马忽地站了起来。

“哦,早啊,主管。”

“这个人。”Griffin将那叠人事资料推过去,“是不是和你工作过?”

“我看下啊……是啊,老骆驼。一起干过,性格不合分开了。大家都说他像驴,犟得很哪。”马儿不安地用蹄子刨地,“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嫌疑对象而已。谈谈?”

“好吧……谈谈。”


十小时后,Site-CN-34顶层,停机坪。

“一分钟!”坐在直升机机舱里的张伯风大吼,"Ice,你身后是谁?”

“研究员。”银冰萎身钻进机舱,把下面一个穿着连帽外套的人拉进来,“带上耳机。不然一会就聋了。”

“嗨,叫我夜莺就行。”她说,语气带着同龄人所没有的老成。腰间的枪套上插着一把勃朗宁大口径手枪。

“后面的跟上!”张伯风对还在停机坪上的研究员喊。她显然是不适应在直升机螺旋桨卷起的气流中带着一个沉重的箱子前行。张伯风伸手拉她,啪嗒一声,她怀中的书掉了下来。

“抱歉,女士,时间紧。”张伯风弯腰正要捡,却看见封面上用龙飞凤舞的字体写着“简单易懂的逆模因识别指南。”

“原来是Phate女士,欢迎登机。”

结果被接过书的Phate狠狠拍了一下。

“什么女士!我才二十多!”她气鼓鼓地说。张伯风叫了一声,揉着自己的脑袋。Phate抱起书本,坐在两名全副武装的MTF队员中间。

直20螺旋桨的声音陡增,产生的反作用力让它缓缓由地面上升。张伯风带上耳机,注视着高楼在舷窗的视野中逐渐缩小,直至露出它常年不为人知的全貌。而另一侧,Site-CN-19特遣队“渔歌互答”的“浩沙”号大型多用途船只正沿着黄浦江入海口缓缓前行。两架分别来自流动站和34站的直升机投下快速移动的阴影,朝着壮美的海上落日飞去。

“彗星-2,正在前往目标地点。”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这样的景色在这里屡见不鲜。茂密的树林绵延无际,空气中混杂着苔藓和泥土的清香,好似紫纱一般朦朦胧胧。在这西南边境茂密的雨林中,枝头的鸟儿呼啦啦拍打翅膀,匆匆逃离。

“击毙。”

李华扶住要倒下的尸体,将托藏进一旁的灌木丛中。MR27拖拽着他的肩膀,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HQ,我们到达了‘天坑’,发现大量混分士兵,完毕。”

“收到1-1,狙击组已就位。原有计划不变,完毕。”

“1-1明白。”

或许是收到了线报,这支前往云南深山寻找863工程设施的战术小组基本由退役军人组成。连队伍中的两名研究员——NicolasL和W Anytime都是特意挑选的——两人都经过军事训练。只不过身材有些瘦弱的小WA有些吃力。

领队纪梵希以独特的目光扫视四周。三分钟前出现的混沌分裂者士兵让这位前“蛟龙”队员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机警。其他几位军队精英立刻上去卡了敌人的脖子。

拨开树丛,呈现在众人眼前的便是一处天坑。贴附在悬崖上的电梯领队打量了一下四周,依稀可见树丛中一些晃动的物体。

“他们在四周都布了岗哨。”NicolasL放下望远镜。

“狙击组,狙击组,解决掉324方向的岗哨。两人。”

“收到,正在前往。”

随行的精确射手吴泽听说这次狙击组带队的是黄鸭,差点没气的跳脚。可以理解,要是那家伙拿着一把68式就过来乱打一气……

好吧别考虑这个了。至少还有人得解决。

NicolasL透过望远镜的目镜,看到视野中那两个正在抽烟的士兵向后栽进了灌木丛。电梯旁的士兵立刻被吸引了过去。等到距离足够进的时候,吴泽扣下CS/LR4的扳机,那位好奇宝宝就和同伴一起同床共枕。

“第一组,找个有利于向下进行掩护射击的地方。第二组向东南方向移动,解决掉岗哨后在电梯那里回合。第三组,我们从西面突击。狙击组,我们十点到一点方向的人交给你们,听口令。第一组,移动。”

三人起身,拨开树丛前进。这立刻引起了对面士兵的注意。

“打。”

两声被压抑的枪响,望远镜视野里的士兵倒了下去。令NicolasL和小WA惊讶的是,这枪声似乎是从他们正后方发出来的。

第一火力组趁着这当儿,干掉了东侧最后一队岗哨。

“第二组,行动。”

第二组的队员都是侦查连退役老兵,动静自然小的多。开枪的时间几乎与狙击组相当。

“两位,我们走。”纪梵希把步枪甩到背后,抽出匕首。


泡茶,研墨,蘸笔。

这些事,“蛇”已经轻车熟路。比起几十年前在上海卖艺的日子,现在她大可不必做这些事,与其说习惯,不如说是一种仪式。她将大楷按上宣纸,酣畅淋漓地拉出一横。

一旁站着的是她的曾孙女。她简直是她的翻版。高挑的眉毛和矫好的面目,和她的曾祖母一样带着上海女人独有的风韵。

门铃响了。

“帮我开门,好吗?”

曾孙女点点头。她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懂得处理问题。

“蛇”将笔搁在砚台上。老实说,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大概也猜到了站在自己书房外的人是谁。整个议会只有那么一个,她的学生,她的挚友,她的敌人——

“该走了。”那人平静地说。

——内务部最高领导者,“龙”

“蛇”露出一个悲哀的笑容。

“下课了。”她说,转过身面对那个刚毅的男人,“我们走吧。”

“您穿多点,外边冷。”

“不必了。”“蛇”走出房门,迈开八十岁老人家的步伐,谢绝了“龙”的搀扶,缓缓的,一步一个脚印走下楼梯,仿佛在度过一条时间组成的河。

真贴心,他们还开了一辆她喜欢的迈巴赫来接她。


晚间七点三十分,上海以东,海平面一下三百二十米,基金会设施。

Phate钻过倒塌的金属储物柜之间的空隙。这个储物柜早已锈迹斑斑,上面布满了咖啡色的物质,像是血迹。

“该死……”她喃喃地说,伸手把夜莺拉了起来。手电筒的光柱无力地射向走廊另一端,不安地晃动着。

一旁的银冰皱起眉头,左手的手炮已经发出了幽蓝色的火苗。运动传感器标出了至十五个目标。

“希望你们两个小姑娘通过枪械考核了。”他说,“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

“最好是。”张伯风敲了敲自己的MR27,弹鼓在手电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特遣队的小伙子们!”

几名MTF整齐的枪械上膛声从队伍里传来。

“Let's Rock!”

嘀嗒,嘀嗒,嘀嗒。


木头碎裂的响声。身穿高领黑色毛衣,带着墨镜的男人举枪走进屋内,小心地跨过一根绊线,蹲下身把它剪断。

“走了。”他看了眼房间,说。

“该死。没有什么剩下的吗,老刘?”陈洛在通讯里问。

刘纹云让两名特工进屋,嘱咐他们多加小心。这俩新人做事格外小心,生怕有个万一。

“嗯。”刘纹云查看着客厅,“好吧,有碗方便面。你总不能告诉我这都能查?等下……朴朴的袋子。”

通讯那头传来一声满足的叹息:“也许 可以查到——”

哐当一声,刘纹云抬起头,抽出手枪,快步走到发出响动的卧室,透过门的缝隙,他看到一缕血红正在地上蔓延开来。

“有人受伤。”他说,示意那个有些不知所措的新人后退,然后踹开房门,一个鬼魅般的黑影冲上来。

刘纹云没有反应。他赶到自己的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年久失修的墙皮纷纷扬扬落下。接着两只手卡住了他的喉咙,他在朦胧的视野中看到那个黑色的人形异常——

砰的一声枪响,他感到卡着脖子的力量减小了,便抽出军用匕首插进对方脑门——


“砰!”

第一只怪物在地上四仰八叉地挣扎着。这简直是蜘蛛和螃蟹的混合体,八只眼睛在甲壳上不断转动着。

“攻击眼睛!”银冰喊,等离子炮的温度之高,已经令人难以忍受。即便是他左右开弓,从走廊涌进来的怪物仍旧越来越多。他们毛茸茸的腿晃得人眼花缭乱,钳子的咔哒声令人窒息。小队成员除了两位女生,身上或多或少均已负伤。枪口的火焰照亮了整个走廊。

燃烧手雷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炸出的火焰点燃了周围的易燃物。接着又是一颗——

“狙击手!走廊尽头那一只!似乎一直没有动!优先干掉它!”张伯风大喊,暗自庆幸今天带的全是燃烧手雷。手中雷明顿全自动霰弹枪的护木已经变得十分烫手。他躲过一只螃蟹,用枪口抵住甲壳开火,蓝血喷溅了出来。

射手Lucas举起他的M18A2,在数挺步枪的轰鸣声中扣下扳机,大口径弹药轻而易举地击穿了那玩意的甲壳,三次射击,那玩意便和同类一般,挥动着双腿从走廊顶端掉了下来,狠狠砸在下方一只螃蟹身上,发出一声脆响。与此同时,所有的怪物都停了下来。

“停火。”MTF队长赵德兴举起手,用脚踹了下身边的甲壳动物,“凉了。”

一阵嘶嘶声让所有人的警戒程度瞬间拉满,脚下的异常逐渐幻化成颗粒翻飞,宛如雨后朝阳一般的灯光从原先头顶的黑暗中射下,驱散了周围黑暗的幕布。眼前的景物飞快变化着——

“幻觉?这就是他们在海底搞的东西?”

“有些是真的。比如那只螃蟹。”Phate指出。


“Reload!”NicolasL喊,李华改变了自己的射击方向,为他提供掩护。档案室里弹流横飞,W Anytime艰难地在地上爬行着,看着自己终端的进度条一点点增加。

“还要多久,小子?”吴泽喊。

“立刻!”

“手雷!”

纪梵希冲上前,抓起那玩意扔回在门口射击的士兵那里。轰隆一声巨响,整个设施都在颤抖。子弹击在金属档案柜上叮当作响,气温高的令人害怕。

“看上去所有人都被吸引过来了!”

“这是好事!瑞哲,起爆!”

爆破手陈瑞哲压下自己的起爆器,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爆炸随即震慑了在场的每一个人。W Anytime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盯着队长。他忽然明白了刚刚去研究区采集资料时,纪梵希蹲下身干了什么。

“你把藤蔓放出来了?”W Anytime难以置信。纪梵希没有回答,一个短点射击倒了一个火焰喷射器使用者。

“还有多久?”陈瑞哲问。他在小WA指出的逃生通道被封死的入口布置线性炸药。

“好了!”

“卧倒!”

火光,又一次爆炸。1


“咳!”刘纹云双脚着地,一拳直冲对方面门。对方踉跄接招,脑袋上的创口没有鲜血。

搞什么鬼?

刘纹云一个左勾拳干在对方脸上,就像打破了一张黑色的面具一般,一张胡子拉碴的脸显现出来。

“救我!”他喊。刘纹云一愣,那张脸再次被黑色物质淹没。于是他下压对方脑门来了个膝撞。异常挣扎着后退,倒在地上。刘纹云熟练地给他带上镣铐。

“别开火!”他制止新人,“HQ,这里需要负压隔离车,立刻!”


五小时后,Mobile-Site-CN。

全系会议室里挤满了人。大部分是参与案件调查的研究员和特工。只有两个主管:木狼和Griffin。

“蛇被带走了。”陈洛对身边的Eule说说,“内务部的人透的风。”

“出这么大事,要是她能全身而退就见鬼了。”Eule瘫在沙发上,看着莉莉清嗓子,会场安静下来。

“昨天晚间,我们的几只联合小组对数个疑似863计划的废弃设施进行了调查。结果是惊人的。议会成员在我们不知晓的情况下,利用来自敌对GOI的奇术师进行实验,以制造杀伤性武器。

“863计划的善后工作将会在一个月内展开。范围涉及所有在863计划中受到伤害或殉职的成员及其家属。在座的各位现在需要签订保密协议。”

“如果不呢?”徐琰问。

“我想你知道下场是什么。”莉莉冷冷地说,“请各位使用电子签名,谢谢。”

全息窗口多了起来,一时间没人讲话。

“好的,谢谢。Eule,介绍一下昨天的情况。”

Eule勉强振作精神。

“昨天我们拘捕了一名嫌疑人,经确认是3月27日晚上我们对X17仓库突袭时的潜逃人员,DNA比对结果。他身上附着有大量黑色物质,经比对与本案首要异常A12一致。”

“现在人怎么样,能接受审讯吗?”

“恐怕不能。他有很严重的枪伤,我们的人出于自卫开了火。现在正在特殊病房接受治疗。A12已经侵入他的机体,我们不确定是否能减缓这一效应。目前来看,估计活不过下周。具体化验报告已经上传到文件夹了,诸位可以看看。”

窗口又多了几个。

“好的。82站有没有收获?”

木狼清嗓子,揉了下自己因结膜炎红肿的眼睛,这令他留下一道泪水。

“过去的一周,我们用获得的异常材料做了实验。结果发现这家伙只会对奇术有强烈的反应。正常的枪械攻击还是有效的,但当附近存在发动的奇术阵列时,A12会开始产生一些变化。”

“这些变化是分子层面的。”Picsell Dois插嘴,“我们的观测也有类似的结果,这个类似振幅器的结构加强了EVE粒子的运动,使其变得更加危险和不受控制。”

“我们的建议还是一样。禁止奇术师接触该异常,使用常规武器。”

“好的,谢谢。接下来我来说吧。”Griffin点头,“嫌疑人对基金会的行为方式非常了解,不论是上海方面车队的行进路线,还是事后我们处置尸体的方式。这让我们不禁怀疑这是否是内部作案。因此我和几位同事整理了部分资料,讨论了潜在嫌疑人。目前有以下几位有重大嫌疑:”

“第一位:骆则刚。原863计划成员,现状态MIA。奇术师,统合奇术研究中心毕业,有很高的天赋。在863计划解散后的一次行动中失踪。当时的定论是跌落瀑布,但尸体没有找到。

照片上的男人很文静,穿着白色的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中端着一杯红色的葡萄酒。从时间戳来看,这是二十多年以前的照片。

“二十年……足够改变一个人了。”徐琰梦游似地说。

“第二位:钱以恒。863计划成员,POI-73849,现在叛逃至混分,我们怀疑他参与了事件的谋划。

照片上的人有些放荡不羁,一头卷发张扬地散开,眼神透露出一股桀骜之气。这种人是怎么被招进来的?

“第三位,汤雨荫。原863计划高级研究员。”

徐琰听到这个名字猛地抬起头。该死。照片上的女人几乎和她女儿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睛,充满着哀伤。这种哀伤是无言的,好似伴奏一般绵绵不绝——怎么会是她?

但这说不通……为什么……如果云岚母亲是他们的一分子,那为什么还会有人过来杀她?

满脑子的思绪让徐琰完全忽略了接下来的话。他只记得Griffin念完了所有的名字,发给每个人一分存档,之后就宣布散会了。徐琰几乎是梦游着走出会议室的。

刺耳的警铃声突然充斥了整个设施。而这不仅仅只在Site-CN-19发生。

“又怎么了?”徐琰骂街。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恍若死亡的悲歌。


“所以,时至今日,您仍认为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或许吧,我不确定。”“蛇”盯着木桌另一端的“猴”,“你要是活到我这么大年纪,学会不质疑自己的选择的。”

“或许你可以帮助我们发表声明,平息这一切。”

“蛇”发出一阵苦笑:“告诉我,这个建议是谁出的?'牛'吗?”

“猴”没有回答。

“我不讨厌你,孩子。至少你正大光明。像那种背后捅一刀的,才是令人发指的。”

“蛇”沉默了几分钟。两人无言地面对面坐着。

“有烟吗?”

“您好像不抽烟。”

“在上海的时候有过。”

“猴”探身递过去一支软包中华和打火机。“蛇”熟练地点燃,吸了一口,仰头看着烟雾缓缓上升。

“我控制不了他们。如果这些人的确和863计划有关。”“蛇”沉默了片刻,“你不可能叫一个吸烟者扑灭森林大火。”

她停了下来。

“我做的事情,是你们都想做的。只是良心过不去罢了。”

沉默。

警报响了。

“也好,我们休息一会吧。天哪,这么晚了……”



下一章 巴东三峡巫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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