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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条目内容包含自杀行为、自杀念头与自伤行为的描写,阅读所致风险请自行承担。
“尽管发生了这一切,我也并不坚强。”
他继续艰辛地在纸上写下那句话。Kassidy的视线扫过他左侧紧挨着他、正在床上安睡着的妻子,Rosa。他抬手支起头,继续审视笔记本。
从孩提时代起,他就一直被某物困扰着。他无法避免,但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为了一个负担,压在那些真正在乎他的人的身上。请帖被遗留在桌上,或在信箱里。无论他需要的是什么,所有人都只读不回。好友、亲朋、Rosa……现在不过是割袍断义,破釜沉舟罢了。对他来说,一切似乎都失败了。都从裂缝中溜走,一去不回了。并不是说他努力地孤立自己,只是逐步发生了这些事。
“Rosa,我很抱歉……”
他被告知的可成为、将成为、应成为的一切都是谎言。亲切、友善、多才、勤奋、冒险,他根本不是这样。一切都是他为其他人编织的谎言。他知道有些事他根本无法做到。即便在这之前,他也一直都在那些“信”中挣扎。他再次开始思考。他想要为Rosa将这一切变得有意义。
当他小声哭泣时,泪水从他的面庞上流下。他实在是不希望吵醒他的妻子。她绝对不能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她一直都那么有同情心。一直都在那里等待着Kassidy。在失眠的夜晚与他一同保持清醒,亦或是在他无缘无故地痛哭无法自己时拥抱他。她会感觉被背叛,似乎他不再爱她了,好像这是她的错一样。
信口胡言。Kassidy会为Rosa做任何事,而且他衷心希望她能知道这件事。尽管他不确定她在这之后是否也会如此。
“Rosamary,你是知道的,我会为你冲过火焰。我会带你穿过地狱,走遍七海。在我们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我再也不愿度过没有你的日子。”
不。Kassidy从笔记本上把那张纸撕下,投入了垃圾箱。没什么能让他所做的事情变得简单。甚至就连他失败,Rosa都不会原谅他。Kassidy摇了摇头。如果就此消失、不留踪迹,是否会更好些?如果他这么做的话,Rosa或许能够更快前行。
没什么能让这对Rosa更好,Kassidy也知道。他知道Rosa爱着他,比世界上任何人都爱。说句公道话,Rosa就是Kassidy生命中的光芒。他和这名女性一同度过了整整九年,这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即便是那也不足以阻止他,他知道他行动后Rosa的PTSD就会再次猛烈地发作。这理应已经说服了他,那个想法使他害怕。
泪珠沾湿了纸页,洇入层层纸张。Kassidy看了看时间。凌晨4:32。他又将视线收回,投在了他睡梦中的妻子。她赭色的发丝在月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光芒。她总是那么美丽,即便是在睡梦中。尽管发生了这一切,Kassidy也如此地爱着他的妻子。
不,不。Kassidy在拖延。
“Rosa,我爱你。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光——”
Kassidy能够写下的语言总是要么听起来愚蠢且低俗,要么就是在他的结婚誓言领域里太过深入。他叹了口气,用铅笔点了点下巴。他的每次呼吸都过度使用了他的身体。他的腹部给他一种不适感,胸中剧烈疼痛。对Kassidy来说,这可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一些微小的想法滑入了他的思维中。Rosa并不爱他,她只是觉得自己有义务与他共处。他们之间的关系仅仅建立在义务上,而不是爱。尖利而苦涩的爆声在他的胸膛中响起。那不是真的,他开始对自己说的事情全都不是真的。他必须相信那不是。
除非它是……
不得不这么做。简短,悦耳,以及能使她坚持下去的一束可能的光。也许他只是去深夜慢跑迷了路,或去了商店还没回来。
他生活里的每件事都十分惊人。他的人际关系很完美,他的工作很稳定,甚至连提拔都能够考虑了。所以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Kassidy不想要伤害任何人,然而他还是在推开其他人。这一切都融在了冷漠之中,就仿佛他所做的一切对任何人都不重要一样。他感觉他的身体就要垮掉了,几乎就如这不是他的身体一样,他变成了一个旁观者,看着别的什么人作为他做事。
他叹了口气,哭泣更加猛烈了些。他已经停止了药物治疗,如果什么效果都不起,那为什么还要费心这么做呢?
他将纸条用吻封起,轻轻走出了他的卧室。他的身体由于他的选择所导致的精神压力而颤抖,但最终坚持了下来。
没有了他,Rosa会更好。他知道当他连续睡眠很长时间、小憩一阵但直到早晨才醒来、亦或是那些不眠之夜里,她会有多担心。就算是Rosa爱着他,但成为他的负担也不公平。而且由于Rosa不再被先前每晚恒定的噩梦烦扰,她现在需要睡眠,而且Kassidy也无法叫醒他。
Kassidy轻轻走进客厅打开抽屉,那里面装着他所藏匿的剪刀。一瞬间,他紧紧盯着它,随后视线在他赤裸但伤痕遍布的手臂与那把剪刀间扫视。如果他无论如何都会死的话,那就没有价值了。他将银白刀刃掷过房间。他感到腹部有些不适,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向后拽他。他仅仅是忽视了这种感觉,打开了公寓的门。
在他走下楼梯、步入停车场时,冷风击打着他的身体。环境很黑,但他的视力仍然很好,足够让他找到他的车。混凝土给他未穿鞋的双足的感受就如针刺,但他只是享受着其中的痛苦。他深呼吸,随后给车开锁,坐了进去。泪水仍然自他的脸上滴下,他又发出痛苦的尖叫。尖叫伤到了他的喉咙,并在车库中回响。唯一的恢复是逐渐消失的尖叫的回声。
疲惫的双目注视着车库门,心脏重重跳动,响声充斥着他的双耳与胸膛。这肾上腺素吓到了他,但他在这之前已经体验过,并把它排开了。对他来说,这什么都不算。Kassidy视野变成了管状。不论是遮蔽视野的泪水、抑或是Rosa对他的思念、再或是他受到的伤害,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唯一重要的是Kassidy已经成功。
他知道他本可以在堕落前抓住自己,他知道一切本可以变得更好,他也知道本可以避免这些事的发生。所有这些事,都是由于Kassidy放任自我毁灭茁壮成长。毕竟,这就是他所擅长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