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现端倪的疑云

那是甜美的噩梦。

深红色的天空响着闷雷,墨绿色的树枝伴着无声的狂风轻微地摇曳着。类似爪痕的图案代替了教堂顶圣洁的白色十字架,漆黑的教堂彩窗前站着一位裸体的女性。那熟悉的脊柱和腰线,果冻鱼一下子就从她的背影认出她是谁。女人似乎察觉到了果冻鱼的到来,缓缓地转过身,闪耀着墨绿色光芒的双眼流露出开心的神色。

“冻鱼。”

基金会用来约束她现实扭曲能力的蜻蜓发簪在她活泼地向着果冻鱼走来的同时逐渐粉碎,碧绿的碎片违反重力的向上飘去,那些碎片在空中只是被风轻轻一刮便变成粉末,基金会最强大的现实稳定装置之一的蜻玉发簪就这么消亡了。

安德鲁斯并没有太在乎发簪的事情,她的秀发柔顺的滑过白皙的肩膀散落下来,那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和往日一模一样,但果冻鱼却敏感的察觉到异样。不管面前的女人和她有多相似,这双墨绿眸子的拥有者,已然不是希瓦娜安德鲁斯了。

他动不了,只能看着女人一点点的走近自己。身边墨绿色的树枝不再顺着狂风摇动,而是有生命一般的向前延展。目标不是果冻鱼,而是面前的安德鲁斯女士。那些树枝暧昧的绕过她的腰间,缠住她的乳房,钻过她的下体,一层接着一层缠绕成新妇的婚纱,皇后般的她在漆黑的教堂前更显妖娆,但又更加的危险。

绯红天际闪出的闷雷照亮了夜空中无数血红的瞳孔,它们的视线全部聚焦在安德鲁斯的身上,远处的云端也逐渐构建出无数手掌的模样,在天际的那端暧昧地抚摸着安德鲁斯的轮廓。缠绕住安德鲁斯的树枝末端有七枝,像傀儡的玩具线一样牵动着安德鲁斯走近果冻鱼,同时又好像安德鲁斯身后终于长出了破壳而出的翅膀。

她太近了,就像果冻鱼和安德鲁斯第一次做爱的那晚一样,她自己主动褪下了所有的衣物,悄悄地骑在果冻鱼的身上,闪着墨绿色光茫的瞳孔直直的盯着黑色的瞳孔,越来越近。

然后将她的那部分融入其中。

“要我。”


果冻鱼再次睁开眼睛,又是噩梦。但此次醒来不再在肖恩女士那环境宜人的花店里,而是在通往乔治州亚特兰大精神医院的夜间巴士上。尽管他可以用基金会特工的那一套伪装联邦探员的方式接近目标人物,但是由于此次任务的特殊性,他还是决定最低限度的减少暴露程度,再说越过一家正常精神病院的安保系统对果冻鱼来说就像花园散步一样简单。

重新检查了一下轻装上阵的行李,A型海洋生物特工战术小包,别在小包旁边的匕首,小腿上绑着的PSS消音手枪。看了看手表,还有大约五个小时才到偏远的精神病院。果冻鱼想要再次得到一些睡眠,但想起之前的噩梦却怎么都睡不着。

基金会特工比起正常人更加敏感,多年的工作经验让果冻鱼对自己的梦境有一种特别的分辨能力。有一些噩梦,就比如他去找肖恩寻求心理疏导的那种,尽管醒来冷汗直流,睡眠质量也得不到保证,但果冻鱼知道那是绝对正常的噩梦。可是刚才的噩梦……果冻鱼醒来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梦境中的细节也完完整整的保留在脑中,以他的经验来说,这应该是受到了某种异常影响所造成的一种映射现实的梦境。

果冻鱼将手伸进战术小包中拿出一颗圆球状的针管,这是一枚标配的血液测量仪器。使用者将其放置动脉处抽血,血液会储存在中央圆形的玻璃球中,与其内部事先已经放置的各种药粉进行交互反应,之后会根据血液变化的颜色分辨使用者是否受到某种异常或者毒物的影响。

休谟异常污染轻微……EVE粒子污染零……血液毒性检测全部通过,最终玻璃屏幕上闪动的色盲实验也通过了。这证明果冻鱼现阶段没有被任何异常所影响,至于休谟指数的异常也是在正常偏差之内,不予以考虑。果冻鱼暗自放下心来,启动了玻璃球内部的蒸馏系统,破坏了血液的DNA组织以及整个玻璃球的系统后精准的把它通过窗户丢到了巴士刚刚经过的垃圾桶里。

任务过程中,果冻鱼从未被任何无关的事情干扰过,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那梦里天空中无数绯红的低语,以及安德鲁斯那闪耀着墨绿色光芒的双瞳。


亚特兰大精神病院并不是很有名的医院,但是位处于阿迪朗达克山脉深处,远离市郊平时鲜有人迹,对于狂躁病患者以及重度抑郁症患者来说是一个可以静养的好去处。为了降低压抑的气氛,在千禧年前后这里就拆除了四周压抑的高墙,而是选择在周围的森林里建立防御网,也多亏近年来医疗事故频繁减少,病院方面降低了安保需求,这也给了果冻鱼一丝可趁之机。

巡逻了一遍的护工在走廊边伸了个懒腰,小心翼翼地把晚饭的便当盒放在栏杆上,回身去拿茶壶。但好像天公不作美,栏杆上的饭盒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整个翻到了楼下的走廊上。护工小声咒骂一下,最后一次环视了一下这个楼层的走廊,确认没有异常后匆匆忙忙下去找清洗工具整理走廊了,而此时隐蔽在隐身迷彩之下的果冻鱼正站在目标人物的病房外,将弹弓收回包裹中,为保谨慎的他确认护工开始在一楼进行清洁之后才开始行动。

果冻鱼从战术小包里拿出一个短柄的扫描器,尖端插在了钥匙孔内部。此时的扫描器自动扫描了锁孔内部结构并且自动匹配了最佳的钥匙模板,数据自动上传到扫描器内部的液体凝胶里,不过三秒,一个崭新的钥匙就形成了,果冻鱼迅速开锁闪进了病房里。

提米警探的病房是单间,除了一些基础的设备以外本应该空无一物,但本是简陋桌子上面摆满了来自家人和同事的祝福以及果篮,房间窗户的周围还精心的装点了安神的薰衣草,看来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警员。果冻鱼默默地看了看那张明显是孩子字迹的卡片,走到垃圾桶边小心地翻找起来。

他在寻找带有警探体液的物质,但这个精神病院的护工都很尽责,睡觉前都会倾倒病房内的垃圾桶。果冻鱼只好拿出一根棉棒,小心地在熟睡的警探鼻腔里提取了些许液体,随即放在了一个试管里倒入试剂。这个测试是在检测目标是否接受过喷雾式记忆删除药剂,如果试剂和体液起了反应变成黑色,就说明提米警探的确接受过记忆删除。试剂没有几秒就有了结果,果冻鱼看着完全变成黑色的试剂皱起了眉头。

普通的猎奇凶杀案并不会让基金会为一个普通警探进行记忆删除,想要知道原因,果冻鱼就有必要撤销基金会曾经在这个人身上实施的记忆删除程序。既然是喷雾式记忆删除,那么很可能删除等级并不是很高。果冻鱼从小包里拿出一个C级记忆删除喷雾器,将它头朝下倒立起来的同时逆时针转动喷管使其缩回喷雾器内。与其同时,喷雾器的底端呈现出漏斗状态,一切就绪。

果冻鱼拿着变形后的喷雾器靠近提米,漏斗对着他鼻腔的同时抽出后面的喷管。此时,一小股黑色的烟雾慢慢的从提米的鼻腔里抽出回到喷雾器内,这些便是喷雾式记忆删除药水中很重要的组合部分—影响脑电波的纳米机器人。似乎感觉到某种不适的提米慢慢皱起了眉头,熟睡的他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果冻鱼迅速把喷雾器收回包内,将一枚基金会标配的吐真镇定剂打入刚刚清醒的提米体内。

因为镇定剂的原因,提米没有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可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在意识到自己躺在被窝里并且身边站着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时,这个一米八几的警员大汉却奇怪的大气都不敢喘,他努力的试图将整个躯体全部缩在自认为安全的被窝里,但当他意识到自己成年人硕大的身体是没有办法全部缩进去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无助地抽泣起来,但又害怕什么一般不敢大声哭喊。

“提米警探,请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询问,等您回答完我的问题我就离开,您也会完全忘记今天的事情好吗?”

对方却没有任何回应,依旧用被子害怕地蒙住自己的脑袋。果冻鱼早就看过提米的个人资料和病历,对记忆删除程序撤销后,目标病情会加重的可能性也有一丝觉悟。Legion主管当初交代给他任务的时候说过,知情者只能限制在果冻鱼所信任的最低限度内的人员,此次事件与心理学相关。其他的心理咨询师果冻鱼都不是很信任,只有一个人……果冻鱼犹豫了一下,随后拿起私人手机,拨通了前段时间一直默记却没有打出去的号码。

“……”

“……是我,希瓦娜,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嗯,我知道了,我立刻就过去。”

她的回答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而在下一秒窗前的月光下,那个熟悉的蜻蜓发簪便忽闪忽闪地出现在他面前,来者还在慌慌张张的绑着头发,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立刻清楚了为什么果冻鱼会找自己帮忙。

“好久不见了,冻鱼。”


SCP基金会中国分部Area-CN-42有一位很神奇的心理咨询师。

作为最早一批成为中国基金会心理咨询师的她,无论资质,能力甚至是相貌都是现存咨询师内极高的。或许有人不知道肖恩,有人不知道Sear,但没有人不知道希瓦娜安德鲁斯的名字,可这却不是因为她是多么的有人气,而且恰恰相反,只有很少的人会问津她的心理咨询室。不过这个也不奇怪,没有人愿意让一位现实扭曲者走入自己内心的深处。

一个相位移动类的弎级现实扭曲者为什么能够存在于基金会内部担任职员?这个疑问在基金会内部流传了很久,有人理论分析说是基金会需要一个活体绿型,有人则猜测是她修改了所有人的现实,但无论如何是何种理由,希瓦娜安德鲁斯的的确确以心理咨询师的身份就职于基金会并在努力的工作着,而现在,她就站在果冻鱼面前。

有些昏暗的房间里,床上的提米还在瑟瑟发抖,果冻鱼和安德鲁斯两个人相对无言。

私人角度上来说,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一个是处决现实扭曲者的特工,一个是自身是现实扭曲者的职员,这样身份矛盾的两个人还上过床,但还有更尴尬的事情……毕竟是任务期间,这个尴尬的状态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果冻鱼便用小声的咳嗽声打破了僵局。

“我想要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些情报,你觉得可能吗?”

安德鲁斯盘地而坐,接过果冻鱼递过去的提米相关文件后表情越来越凝重。

“……他在之前就因为心因性过度呼吸症候群接受过相关的心理治疗,但比较严重的是在那之后受到了严重的物理和精神的双重刺激,颅内肿块压迫了海马旁回……”

安德鲁斯担忧的看了看那边还躲在被窝里发抖的提米,把自己的白大褂脱了下来盖在提米的被子没办法盖全的部分,隔着被子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在提米的脑袋位置,一边抚摸着一边轻唱起了资料里记载,提米母亲经常唱给他的儿歌。没过多久提米发抖的身躯逐渐平静,慢慢的回到熟睡状态。

“这应该是儿时人格替换类型的解离性人格障碍,要严重于PDST和过激状态下的自我防护。对他来说,现在的心智和五岁无疑。”

“但我需要的是他四十五岁时候的记忆……”

安德鲁斯的神情沉重了起来,但马上就一扫阴霾的表情从随身挎包里开始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一个连着各种电线针管的黑色小盒子就从安德鲁斯的包里被拎了出来。

“你知道我现在在中科院的心理研究所继续攻读异常人形心理学吧,这个机构下的一个子项目就是专门研究如何从被异常影响的正常人脑中提取信息的。”

安德鲁斯一边将电极和针管安置在提米身上一边对着果冻鱼解释。在提米身上的电线都被安置好后,安德鲁斯拿出一个连接着那个黑色盒子的插满电线的皮帽子,对着仪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是忘记了什么似的从背包里翻找出了一颗黑色的小球。

果冻鱼知道那个是什么,那是专门针对收容声音类异常项目所开发出的收容道具。还没等果冻鱼询问为什么安德鲁斯要使用它之前,后者就将它抛向空中。黑色小球在空中无声的炸开,像水一样的流态物质笼罩住了安德鲁斯和提米。在设计上为了收容方便,透过透明的流质层还是能够看到彼此,但是无论罩内响起多大的声响都会被流态防音罩吸收。

刚开始,果冻鱼以为安德鲁斯之所以开启防音罩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仪器会造成过大的噪音导致无关人员的介入。但随着时间的发展,果冻鱼却觉得越来越不对劲。戴上仪器的安德鲁斯像是突然晕厥一样的倒在了面前的床上,一动不动的持续了数分钟后突然又整个人弹起靠在了椅背上。那是一个十分悚人的姿势,安德鲁斯整个人绷紧了全部肌肉,背脊呈一条直线直挺挺地贴在椅背上。泪水,口水和鼻水肆意的从不受控制的器官里流出,她的嘴巴大张着却传不出任何声音。

果冻鱼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用到防音措施了,作为特工的那一面告诫他应该以任务为重,私人的那一面告诉他应该相信安德鲁斯的判断,但当安德鲁斯紧绷颤抖的躯体不断从嘴中咳出鲜血时,果冻鱼立刻暗自咒骂一声上前,试图用手拨开水帘一般的流质防音罩,结果自然是一点用都没有。他毫不犹豫地抽出了自己的黑色匕首向着流质防音层割去,匕首在接触到防音罩后立刻自适应的变化了刀锋的材质,看似光滑的流质罩面立刻裂出一道口子。

人类想象不到的惨叫声从防音层的缝隙中涌了出来,随即响起的是整个精神病院的警报声。果冻鱼踹飞身后的一把椅子,后者精准的抵在了病院房门的门把手上。他急忙上前抱住还在尖叫的安德鲁斯,但当他手触摸到她脑袋上仪器的同时,一幅惨不忍睹的画面顺着电流同步到了他的脑海中。


此时的果冻鱼仿佛是进入了提米的脑中,透过他的瞳孔果冻鱼看到了一个空荡荡的房间,昏暗的房中央隐隐约约跪坐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子,他的怀中似乎抱着什么东西,但是因为光线太昏暗了所以看不清楚,可是能很肯定一点,那是一个人,或者是像是人的什么东西。

提米当然不知道那是基金会的白大褂。

那是什么?他在干什么?为什么空气中充满了血液的腥臭和粪便的恶臭?为什么房间里回荡着咀嚼和吞咽声?

又是一个片段,一个成年男人对着男孩怒吼着扬起手掌,爸爸……我不想再吃了……

又回到了昏暗的房间,那个抱着什么的男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抬起了头,他看向了提米,那一瞬间,提米也看到了。

他看到了两个人变成一个人的瞬间。

他逃不出那个房间,整个地面变成了一颗红色的眼球。它的表面突然开始沸腾,冒出一颗颗气泡般的小眼球,它们在大眼球的表面昙花一现的冒出,在他反应过来前破裂,又碎成无数的小眼球。此时一些充满眼球的液体溅到他的左手,他试图擦干那些液体却怎么擦都擦不掉,而他的左手也像是被感染一样,液体在皮肤上继续掀起一阵一阵的眼球热浪。

根本没有疼痛感,但感染的速度很快,左手,左臂,左胸,躯干。啊,他很快就站不住了。他能看到自己小小的躯体沸腾出无数的眼球,而所有的眼球


所有的眼球都在看着他。
所有的眼球都在看着他。所有的眼球都在看着他。
所有的眼球都在看着他。所有的眼球都在看着他。所有的眼球都在看着他。
所有的眼球都在看着他。所有的眼球都在看着他。所有的眼球都在看着他。所有的眼球都在看着他。
所有的眼球都在看着他。
特工果冻鱼 我找到你了 希瓦娜小姐 所有的眼球都在看着他。
所有的眼球都在看着他。所有的眼球都在看着他。所有的眼球都在看着他。所有的眼球都在看着他。
所有的眼球都在看着他。所有的眼球都在看着他。所有的眼球都在看着他。
所有的眼球都在看着他。所有的眼球都在看着他。
所有的眼球都在看着他。

好大一颗红色的眼球……

爸爸,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吃了……

疯狂在此时突然中断,尖叫声和不断撞门的声音在果冻鱼耳边立刻重新响了起来,但是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股温柔的力道就将他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现实关键词:果冻鱼特工与希瓦娜安德鲁斯身处亚特兰大精神病院,提米汤姆斯进入癫狂状态,警报被触发,自身多器官衰竭,理智数值(san)急剧降低

现实扭曲产物:果冻鱼特工与希瓦娜安德鲁斯身处曼哈顿762街道3巷公寓十八楼,603房门前,提米汤姆斯恢复平静,警报未被触发,恢复健康,恢复理智

那是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他眼前的所有场景在一瞬间模糊后又一瞬间清晰,随即是一个很香又很温暖的东西重重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这已经不是果冻鱼第一次见识这种能力了,但这倒是第一次没有被这种能力所袭击。他看了看四周,似乎是身处在一个昏暗公寓的走廊里,自己身后的公寓门牌写着603号房间。果冻鱼看了看正累得倒在自己怀里喘着粗气,但似乎没有什么大碍的安德鲁斯,一股放心感瞬间让他整个人也瘫在了走廊的过道墙壁上。

“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商量就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因为除了这个办法,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啊……你也是,作为特工主动破坏了任务线索,要是我没在他脑海里找到这个住址一切不就白费了?”

“先别斗嘴……先就……就这样一会儿吧……”

果冻鱼知道他刚才到现在的表现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外勤特工,甚至不如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但他不在乎,可能是感性还占领着他的大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只想就这么抱着安德鲁斯坐在这里……

好吧,或许换个地方,不是这里。可以是自己寝室里,能看到瀑布的悬崖边,能看到星空的草地上或者某个有火炉的酒店床上,总之要是个能躺下休息或者做点什么的地方。但是当月光慢慢的洒在他和安德鲁斯身上的时候,他又傻傻地觉得这里也凑合着OK。

这就是另一个他再次见到安德鲁斯尴尬的原因,他和她不单单只是肉体的关系。

果冻鱼紧紧的把安德鲁斯抱在怀里,后者也慢慢的搂住果冻鱼的腰,把头安心的埋在果冻鱼的怀里。果冻鱼不会读心,可他很明确地知道安德鲁斯也很想就这么下去,后者还是很敬业的阐述了一些得到的情报。

“提米警探是个很可怜的人,他生活在一个军人家庭,为了培养健硕的身体,他的父亲从小逼迫他吃一些高蛋白的食物。即便是他实在吃不下去,他父亲也会强迫他吃下所有的食物,即使是用暴力强塞……吃对我们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可他来说是很深的心理阴影……”

果冻鱼想起提米脑中那个扬起手想要殴打男孩的凶恶男人,到底是什么父亲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但他又想起了在刚才占据很大一部分的回忆片段——一个昏暗的房间里,一个穿着基金会白大褂的男人抱着什么坐在房中央。那里充斥着腥臭的气味,提米作为一个警察想去查看,结果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东西引发了之后的疯狂。

吃对提米来说是最恐怖的噩梦,理性的记忆中断在他看到了什么那里,他只记得自己看到了两个人变成一个人的瞬间。

是什么事情能把吃和两人变成一人联系起来?是什么事情让提米只是看到便陷入了疯狂?

果冻鱼虽然有些毛骨悚然的猜想,可他没有把它们说出来让安德鲁斯害怕。他还是抱着她,但这毕竟是在任务中,所以当理性逐渐战胜感性后,那无声的温存便自然而然地结束了。果冻鱼沿着603门框细心的检查,他发现门框附近有胶带的痕迹,这种痕迹一般是美国警方用来封锁现场时留下的。

这个地址是提米脑海里最后一次接到出警报告时的地址,也就是说一切的答案可能就在这扇门的后面。果冻鱼舒了一口气,转身看向乖巧地站在身后的安德鲁斯,他是绝对不能让她跟着一起进去的。

“我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吧。”

“别傻了,我们现在在美国,除了把我拐进酒店里你还能送我去哪里啊。”安德鲁斯也知道果冻鱼担心她,打趣一般的开着玩笑。果冻鱼还想说什么,但安德鲁斯先一步按住了他的嘴唇。

“我知道,我们俩的事……很复杂。但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能够在一起慢慢的解决它。你要进到这个房间里,我不知道那里有多危险,但我不想你立flag什么的。你有什么话,我要你回来的时候亲口和我说。”

随即她吻住他,就在嘴唇相接的下一个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果冻鱼摇摇头,将最后一丝感性甩出脑外。

检查装备,子弹上膛,万能钥匙打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眼前的黑暗即将迎来又一个陌生人。

一个准备就绪的基金会收容&处决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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