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分析
我们分析了对从SCP-3662出来的项目的采访。尽管他们的经历彼此迥异,但也存在一些有趣的共同点。所有的项目都报告称看见了一只大鸟,通常呈橙色。他们中既有狂热的观鸟爱好者,也有生活在鸟类稀少地区的人。
我们尚不能辨别这只鸟确切来说是什么。然而,近期的项目报告它正变得更大,其中一名甚至报告遭受了它的攻击。我们仍在试图查明这意味着什么,采访仍在进行中。
——研究员C. Calvin
Michael中士用柔和的语气和D级对象交谈着。她刚刚离开SCP-3662进入另一个D级的身体,而他想要知道,SCP-3662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么,”Michael中士说,注意着不去提高自己的音量,“试着描述一下你在装置中的经历。”
“它就像一片漆黑、空荡荡的虚无,”年轻女子用更加轻柔的声音说,“有点像渡鸦的羽衣。你喜欢鸟吗,博士?”
“对,我喜欢鸟,”Michael中士说。他觉得她提起鸟的话题或许有些奇怪:她不是被鸟攻击了吗?至少,她在另一次采访中是这么说的。"这类异常很少遵循不变的规则。他决定忽略这点继续提问。
在采访结束后,Michael说了句再见,离开房间。在他离开的路上,他碰上了一位旧友,Marco博士。
“嘿,伙计,”Marco博士说,“采访得如何?”
“管它,”Michael中士回答,“现在,对不起,我得先告辞了。就像人们说的,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嘛!”
Marco博士咯咯一笑。“哦,你这家伙!”Marco博士是个狂热的观鸟爱好者,Michael中士喜欢拿这件事开玩笑。
Marco博士终于打卡下班回家找他的妻子去了,他向她说着他回家路上看到的有着蓝黑色条纹的鸟儿。Marco夫人在上床睡觉前都在假装对他的爱好感兴趣。第二天早上,Marco夫人和她的书友会碰面,大谈特谈鸟和《杀死一只知更鸟》中的象征意义。每个人都回家找自己的丈夫,说起某个和鸟有关的话题。
“女士,我的显示器出了些问题。”
“什么意思?”技术助理Marie走向研究助理的小隔间。如她所料,这个年轻人正刷着推特。她本该斥责他,但是这时她对此漠不关心。
“如你所见,”研究助理继续说道,“”我的显示器上有一块污渍。我想把它擦掉,但是它粘住了。我觉得它可能在电脑里面。”
Marie弯下腰看着显示器。一位网友拍了一张不怎么上镜的蓝知更鸟的照片。Marie向下滚动滚轮,污点依然粘在图片上。
Marie的神情从毫无兴趣转变为了担忧。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你好,站点指挥部吗?请你们封锁3号大厅的计算机中心26。我们这里有一个模因,我认为我们所有人都被暴露了。”
这就是Sam的生活。坐在码头上,闻着湖边的气味,和他最好的朋友George一起钓鱼。对他而言,不可能有比这更好的假期了。
“我们的生活真是幸福,对吧,George?”
“啊哈,我真喜欢这里的鸟。”George回答。
短暂的沉默过后,George1发表了另一句意见:“兄弟,我们几个钟头没见着鱼了。你觉得它们都上哪去了?”
“我真希望能用这钓竿钓上鸟儿,”George回答。
“所以说,今天鸟怎么啦?”Sam问道,“自从我们到这以后你就一直在说这个。”
“我还能说什么?我觉得我可能是只傻鸟吧。”
Sam笑出了声:“好吧,你要知道这笑话够冷的。”
“嘿,我也喜欢冷笑话呀。你知道的,鸟以群分嘛。”
Sam又咯咯地笑了,没有再说什么。他继续钓着鱼,但对头顶飞过的鸟群稍微多了几分注意。
虽然Frederick Hoygull博士是一只鸟,但他拥有博士学位以及SCP基金会的报酬优渥的工作。Hoygull不是他的真名,他的真名不能轻易说出口;他的一位同事有一次给他起了Hoygull这个名字,并就此保留下来。现在,Hoygull博士正坐在站点主管Browning对面,趾尖戳着色彩斑驳的地图。
“所有的红点,”Browning主管大声说道,“都是我们已知遭到感染的人。现在,如果特工们正确地实行了隔离,所有的点应该在这里。”Browing主管指着Wakeford镇周围一片特别密集的点,“然而,有个蠢货没有做好他的工作,而另一个蠢货把这个模因发到了互联网上,结果弄得我们整个他妈的国家都布满了点!”
“那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把美国隔离起来呢?”Hoygull将他的回答写在一张纸上代替出声回应。
“已经太迟了。我们已经收到了欧洲和中国的感染报告。这东西现在在网上了,我们没办法把它撤下来,至少不能单独撤下。所以我们需要把这件事传达给我们在其他国家的同行。这就是你的任务了。你知道你天生的免疫性吧?”
Hoygull博士点了点头。出于某种原因,SCP-3095-1无法感染或传播这种鸟模因。
“把信息送给它们。我不想因为这东西失去更多人员——更重要的是,我自己。”
“欢迎回到CNN。今天,我们有一些突发新闻。Michael?”
“谢谢,Cheryl。今天,《恶搞之家》中名为《我梦见了耶稣》的一集被从所有流媒体服务和电视节目单上下架。福克斯拒绝回应CNN有关此事件的任何问题。”
场景切到《我梦见了耶稣》。在这个场景中,主角Peter Griffin正在The Trashmen乐队的《'Surfin' Bird '》曲调中表演舞蹈。一名男性念着旁白。
“《我梦见了耶稣》一集中有Peter Griffin在60年代歌曲《'Surfin' Bird》伴奏下跳舞的场景,之后他遇见了耶稣基督,这让他成为名人。尚不明确福克斯是因为此集包含基督而被施压,或是有其他原因。不过,不知为何此事发生在该集播出后十年多才发生,而不是在更早的时候。”
“谢谢,Bill。你认为——”
此时,基金会人员侦测到节目中出现SCP-████,并劫持了播放设备以中断播送。超过130万人被怀疑受到感染。隔离措施正在执行中。
Gregory坐在扑克桌边,手里抓着几张牌。他有一副皇家同花顺要凑,所以他试图观察对手是否有对他这句游戏有所帮助之处。他看着Kens,Kens有着十分完美的扑克脸,因此难以捉摸。他把目光投向Frank,后者眼神呆滞,似乎要打瞌睡了。最后,他又把视线转向Donald,而他……看上去也快睡着了。
Gregory重新看向Kens,发现他的眼睛也正逐渐数去焦点。他站起身,他的朋友们死鱼般的眼神跟着他。他们把(并不怎么好的)手牌放在桌上,和他一样站起。然后他们开始发出刺耳的尖叫,邻里各处的人们也一齐发出尖叫。
Gregory本能地塞住了耳朵,脑内无数疑问奔涌而过。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这么做?我是听见了鸟叫声吗?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是在整我吗?为什么我不能变成鸟呢?他们是被催眠了吗?鸟们是谁?什……我怎样才能成为鸟?鸟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我不应该变成鸟?
Gregory感觉自己的眼睛失去了焦点。
“我是你们的机长。我们刚刚,呃,收到了政府的指令:不惜一切代价继续航行,努力寻找无人居住的土地着陆。现在,呃,我们不知道地面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他们要求我们,呃,待在天上,那就相当不妙了。现在,请在机上等候,我们将等待进一步指示。感谢乘坐西南航空,我们,呃,为造成的不便表示歉意。”
Sam用桃花心木餐桌堵住了门。他仍然能听见连续不断的尖叫声,那是他的朋友George以及其他约三十个人,他们已经开始在整个地区游荡。这是不是过度反应?也许吧。他们似乎并没有做出尖叫之外的事。Sam只需要戴上一副耳机挡住声音。
我想知道鸟儿们是否还好……
当Sam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他试图将这个想法丢到一旁,集中思考一些更重要的事。但它牢牢呆在那里,就像被螺栓固定在他脑海中一样。
嘿,他们的叫声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像鸟?
这时第二个念头固定在了他的脑海中。Sam想要摆脱它,但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思考外面的尖叫声是多么像海鸥的鸣叫。第三个念头接踵而至,它提出了人类是否就是折翼的鸟这个问题,然后是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最后Sam脑中只剩下了鸟。
Sam感觉自己的眼睛失去了焦点。
Browning坐在圆型会议桌边,与其他二十三个穿着制服的人对面。通常,应当由O5议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然而,鸟模因在他们的一次议会上得到了传播。由于O5们的缺席,站点主管全体执行委员会成为了基金会的最高权力机关。他们是指挥链中剩下的最后一批成功回避了模因的人。
“这个模因似乎被以某种方式修改了,因此它能够改变感染者的脑化学物质,”Frant主管指着图标讲道,“这就是导致此种行为的原因。现在,如果我们观察这张图表……”Frant点击了一个按钮,切换到下一张幻灯片,上面显示着另一个颜色相近的脑。“这是鸟的脑部。如果我们比较这两个脑,就会发现两者非常,非常地相似。我将以下理论提交你们审议:该模因正在将人类从精神层面转化为鸟类。现在……”Frant再次点击按钮,展示一张图片,图中是一条布满来自破窗的垃圾和玻璃的拥挤街道。“大部分人类似乎已被感染。幸存者要么躲在家中试图逃离所在的地区,要么在大肆抢掠。”
Browning主管擦着额头上的汗:“模因部在研制反制模因了吗?”
“恐怕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模因部了,”Frant主管回答,“除了我们之外,我们还有一百或两百名研究员和特工受我们指挥。他们中没有一个人受过任何的模因学训练。此时此刻,美国超过百分之七十五的人已经受到感染。现在想再找到任何能为我们工作的人都会非常困难。”
“那么鸟类部门如何?”Browning回答道。
“他们是我们剩余职员中的一半以上,似乎也是仅有的免疫鸟类模因的。他们为我们加倍排班工作,但是即使那样他们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寂静在会议室里蔓延,直到Moose主管发言了:“我们的计划是什么?”
“目前,我认为我们根本没有什么计划,”Bright主管说,一边捏着自己的鼻梁,“世界上超过一半的人都被感染了,我怀疑我们所做的什么事能有所帮助。我建议等待,在可靠的应急选项可用时再行动。”
“你是在说——”Browning主管开口了,旋即想起大声谈论它是禁忌,“它再次能够使用可能还要等一千年!”
桌边的所有人低下头,无比沮丧。没有什么可做的了。
Tim用砖块砸穿超市的窗户。警察忙于阻挡尖叫的人群,而很明显世界要完蛋了,所以Tim 向储存足够的物资,至少要够他在地下室里舒舒服服地生活到状况平息得足以让他搞到更多物资的时候。他穿过窗口,拿起一个手提箱开始干活,赶在其他人来抢之前拾取罐头食品、家用电器和武器。
Tim从货架上取下一袋向日葵籽。我想知道我能不能用这个喂鸟……他一边想,一边把它装进箱里。突然,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在考虑喂饱自己之前先想到了喂鸟。我讨厌鸟。他心想,想起了小时候有一次鸽子把大便拉在他头上。不知出于什么缘故,那段记忆现在想来几乎有些动人。
Tim猜测是世界末日搞乱了他的脑子,他迅速地把袋子塞进箱子里快步走开了。
Tim被他的大奖绊了一跤:一把猎枪,弹药、手册齐全。他捡起枪,心里想着他能如何不用它打鸟。
Tim再一次因为那个念头停了下来。我为什么不停地想鸟?因为它们很酷。Tim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一条鸟之所以酷的原因的清单。抵抗是徒劳的:每当他想反驳一条理由,他的脑袋里就会蹦出一条更好的理由论证他的错误。
Tim感觉自己开始发出像鸟一样的哇哇叫声,感到一只爪子将他推入脑海中很远很远的深处。
Frederick Hoygull博士,鸟类部门也即基金会剩余部分的领导,俯瞰着曾经是纽约市的地方。在原处,它看起来还没有多大的改变。但你一靠近,就能看到在大量的骚乱和抢掠中遗留下来的破烂的窗户、掀翻的垃圾桶和碎裂的路灯。接下来,当接近人们时,你会看见他们穿着肮脏的衣服在街上行走,只顾不停尖叫。
Hoygull坐在与暴乱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挨着他的两位助手:Linda Duck和James Crowl。
“这里不是应该更拥挤些吗?”Crowl问道。
“我认为他们在……迁徙,我找不到更好的词,”Hoygull回答,“我已经派出了几名侦察员尝试查清他们要去的地方。要说的话,看上去他们正在向西去,不论出于何种原因。”
“这可糟了,”Duck评论道。她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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