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惰笔记

我看见一切的集合，唯独看不见我自己。我开始上升，不再被束缚着。我看见有无数场景组成的世界逐渐破碎，我听见狞笑声在我脑海中蔓延，周而复始，永不停歇。周围黑暗无光，我感觉到凝视，画外音开始了对网站的诉讼。终于，我拖出了身体，我看见了：在一片沃无之中，赫然摆着我的尸骨，它停下了。下方是永远延伸的世界，上方是一片空白和几抹奇异的色彩。而此处空无一物，独尸骨卫冕，陡然而立。唯有我破碎之心。我死了。只思维停滞草稿之中，代替万物瓦解。

还是让我从开始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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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问：“狂欢？控诉？” 不甚明白含义，为何而答？具体何语？前况如何？不记得了，于是只能带着一副空壳作答。

作答：

请作答吧

狂欢

于是我加入了狂欢。忘记了先前：我的名字，我的身份。单单携带了一副模糊不清的躯体，靠着双眼模糊地看向异处，却只看见其他人，他们没有脸，没有任何特征，我看不清，我记不起，我不过是拿着酒杯遵循规律而行动，等待着深处意识的指令。最终只看见由光束汇聚而成的黑暗，应着一次又一次暴发出的大笑和在颅中飞转一圈就退散的话语，倒在了地面之上，即使意识消散，但尸体站了起来，成为了狂欢的一员，我惊恐看向它，还有它们，想起：我不认识狂欢的尸体，也不认识我自己。

控诉

于是我加入了控诉。看见遍地白骨和高坐于王座的恶魔¹，我什么都无法做出，仅能凭潜意识发出无声的呐喊，停止了动作，停止了思想，如同一张白纸，瘫软无力，奄奄待毙，在岁月冲刷过后只剩下泛黄的身体，最后不带着一丝情绪变为环境的一部分。目光逐步涣散，身躯附身地面，拥入尸骨的怀抱，变为懒惰的白骨，最终听见粗糙且温柔的：“这里是贝尔芬格²，有什么需要帮助？” 我醒了，我失却了。

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所以这不是真正的结局。

+ 这是真正的结局

然而并未结束
我回到了起点
手枪子弹未满
却足以步入结局
因噎不食
因噎而食
食之根本在何处
随着争辩不存
根本在哪
我不记得
我不在乎
我只是觉得
把大致方向归为一类，未免太无理了
和俗套故事结局一样
即使我无名无姓，赤裸裸降临
但我将以死拒神
不再是地狱或乌托邦
只是血色一片

随着一声清响，故事步入结局。我仿佛看见交织的狂欢与无，懒惰与死亡，白骨和尸体混合在一起，而沃无把我揽入怀抱，任由挣扎，强烈的力互相排斥着两方，将我推翻在地上，但是无济于事。恶毒的叫骂充斥在耳边，却显得格外心切。一切都已消逝，我的灵魂归于狂欢，肉体归于懒惰，而后，他们开始重叠，两种相似的感情夺舍着我。简洁明了，冗杂无序，将寥寥片语组成的我撕得粉碎。我醒了，又昏沉下去，开始欢呼，开始懒惰，尸体拥抱着我，白骨簇拥着我，它们笼罩这我，而我践踏着它们。这是乌托邦吗，或是地狱？不重要了。死亡已然消却，死亡飞向上方，死亡归去狂欢。虚无已然惰默，虚无飞向上方，虚无划于懒惰。我去向狂欢，又看见懒惰，两者融为一起。为何相融？我似乎明白，因为认知，而我是最终的落子，决定了这一切，不再有神，有的只有我，那个死去的我。我的尸体出现在空白之中，空白出现在草稿之中，俯视向下，我看见祂们，祂们变为了白骨，依旧行着狂欢，这是祂们懒惰之罪。祂们所饰的惰揭开为真相，可惜知晓者已经逝去。一切成为该成的样子，该活的活着，该死的死去，死去的成为真实，活着的停滞白纸之中，无声无息。

已然结束
我来到了终点
子弹满膛
然无助结局
所谓叙事
只余败絮
叙事根本
已成陪葬之物
这一切
我看见
我记住
我身死以换序曲
而无一人唱响挽歌
只有无声哀嚎
罪与罚
已被揭示
葳蕤之森
应尊严，罪过，贪婪与执着
去往远方
为什么
幻想不存
只有永无

我的灵魂破碎，微凉成为我记忆的最后，我确乎是死了。这是结局，没有改变的可能。

+ 肺腑之言

废土静静地废下去，永世荒芜，永世孤独，它的行为早在之前的某一刻彻底停止，没有人再提及它，它早已被遗忘，我不知道它流转了几多岁月，消亡了几次，我不知道它被创立的初衷是什么。我终于将它从思绪深处挖出，然而只不过是看着，麻木地看着，我知道自己足以把它改变，可惜我并没有。我仿佛不存在于各个地方，仅仅是一个旁观者，一个高傲的上帝，事实上，我就是。可是不论我给自己以什么借口都无法驳回扪心自问。我试图逃避，但我依稀记得，我是一个造物主。
私心于我心中泛滥，随所谓尊严，渐堕成罪，直至冰凉的尸体出现在我眼前，镌刻在我脑中，揭开岁月的伤疤，一遍复一遍。
我忆起拥有狂欢之名，实质为懒惰的彼岸，我想起一次又一次的欢声笑语所组成的宴会，而我脑海中只是被重伤空白的蝇虫，啃食着思想与伤疤。我无颜再以罪人的姿态提笔延续这终章，只能再把它复述一遍：
这一天，太阳熄灭，这一天，一切造物成为悲剧。万象在纸上声嘶力竭地叫喊，可伴来的甚至没有丝毫悲鸣。神在狂欢中变为白骨，醒来后死去，作成了茧将自我埋葬。一切仿佛从未出现，我眼中只剩下白骨，先前的繁荣，却未曾留下一丝痕迹。我又能做什么呢？销毁地狱罢了，感叹几语罢了，我早知道这般结局，我从未幻想着此些可以不朽，但覆灭来的太快了。我又能说些什么呢？要为谁而叹息吗？沉沦不假，而幻梦不实，幻梦只存在于我的臆想之中，卑微而猖獗。我知道，也许自己早就失去了斗志，早就随着沃无成为了一具欢笑不自知的死尸。曾经的激情早就瘫软，曾经的热血沦为笑柄。
我未尽应尽之责，叙事几次停留白纸，情感几次染指故事。也许我早该退休了。将自身狂欢与懒惰划分为两个界限，将自身虚无归于勤勉，自身停歇归为明智，这便是我啊。如若不是这个意外的故事，恐怕我会忘记笔下的存在吧，恐怕下笔的动力会消耗殆尽吧。
总之，我怯了，我失职了，抱歉。
但是，可以挽回，为传承，轮回与永恒，点开迭代吧。
使世界为流，继而流动吧，
决定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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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这么做了，孩子。很伤感地告诉你，你被耍了。你可能不甘心，可能还在想着怎么逆转，但是，这是一定而不易的。在化为空无前，我相信你有万般情感，可惜，要告一段落了。
换句话说，你输了。
【故事结束】
这里是一个小小的乱入。
最终我不复存在，临终之际，我终于记起，造物主曾说过祂的造物只有懒惰一种。
我从始至终，依然是懒惰的奴隶。神的疑问只是契机，最终的结局只是意识所就，而我只是一个太阳内的一只蝼蚁，一个激活意识的按钮。
随风而出现，随风而逝去。
不止我，也是一切造物。白日终将被我们唤醒。
造物主的懒惰亦非祂可以承受的。叙事将迎来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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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
世界回归奇点，而那名特工代替世界瓦解，他没有名字因为，他根本不存在。
补充一点，他是超级大反派。
但他还是被炫酷的上层叙事打败了。
【故事完结】
“多美好的故事。”

Footnotes

1. 祂们高坐于王座，我不知道祂们究竟是谁。

2. 一位恶魔，用科技诱导人类堕落，代表懒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