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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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降生时,父亲从护士手中抱起她。男人的脸对着她,从欢喜缓缓变成凝固。

“你叫ice,意为你是像雪一样纯粹的小姑娘。”

当她回想起脑海里的记忆最深处时,父亲对着自己说了这句话。

记忆中的那位父亲,总是身着白衣,拿着各种金属器材。透过那面液晶屏幕,父亲会贴近给她一个吻,然后微笑着走出面前的房门。

关于父亲,ice了解的很多。那是一个身高有一米九的男人(才没有呢!),长相英俊,戴黑框眼镜梳三七分头,显得文绉绉的。书架上总会堆着厚厚的深奥的书,然而实际上他并不会看。在办公室里总会受到女同事的关注,然而他的心永远只在ice那里。

关于童年,ice最为深刻的印象是与父亲在屋前的草地上玩追逐的游戏,她记得在草地上有个坑,父亲与她好奇的探头去看,竟然跑出一只鼹鼠,吓得她打了个滚。

关于生活,ice记得父亲每天工作的很早,在她睡醒后经常不见父亲的踪影。但每次很晚回来后又会和她深刻地检讨自己,于是ice也不好对他生气。父亲喜欢音乐,在工作回来后总是戴着耳机,眼神凝滞的听着一首曲子。他们经常搬家,可能因为这个原因父亲才显得劳累过度,但在每次吃饭时他仍然会用他那大嗓门给ice讲一天的故事,在下一天依然神采飞扬的出门工作。

关于朋友,父亲就是ice最好的朋友,朋友的定义父亲经常劝ice多出去走走找点朋友,可ice却说,“如果哪天我找了很多朋友不理你了怎么办呢?所以我不能找朋友的。”父亲显得很无奈。

ice的回忆到此为止。实际上到现在,她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父亲了。

父亲的消失仿佛从某时一瞬突然发生。

那天父亲显得面色苍白,临行前手里的机械工具微微发颤。颤动的嘴唇似乎想对ice说什么,但他还是转身离开了。

从此再无父亲的踪迹,那天下午ice跑出了家门找了很远,从花园里的小径一直快到城市边缘,从下午的夕阳一直到深夜的璀璨星空。城里的人们都休息了,可ice还是在寻找,直到她承认父亲再也无法回来,她坐在地上默默流泪。

“ice,你这孩子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家去。”

清晨的蓝色天空下,邻居们在家门外面找到了昏倒的ice。

“你爸会回来的啊,傻姑娘,他临走时和我们说是要出远门,很久都回不来的。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我们怎么和你父亲交代。”

ice从此开始一个人生活,关于父亲会回来的消息,她一直深信不疑。重复对父亲的回忆是ice一天必不可少的工作,时常她会想象,父亲可能正坐着一辆飞机焦虑的在回家的路上。在书上ice读到过一篇离家十年的女儿的故事,这提醒了ice,万一哪天父亲晚上回来忘带钥匙了呢?于是她也学着每晚给他留到门,结果被邻居不知怎么的发现骂了一小时。

时常要怀着希望,这是ice一直有的品质。父亲留下的银行卡上总是有用不完的钱,这也是她相信父亲还在的依据。如今ice已经从六岁的小女孩长成一个十八岁的青春少女了,她的爸爸会骄傲的。

但是父亲还是没回来,这也给ice每天快乐的生活带来唯一的遗憾。

令ice没想到的是,某天有一个人突然寄来了信件想与她会面,并声称带来了父亲的口信。

尽管邻居们知道后表示不要轻信,坚决反对ice去见那个陌生男人,但按耐不住思念,ice偷偷的在晚上溜了出去。

快步跑到公园,ice见到了久侯在那的男人。

“您好,您是来信的那位吗?我是ice,您好?”

男人戴着黑色的口罩,一只手握着信封,另外一只手总是搭在上衣口袋内。他站的位置刚好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看不清面容。

“你是ice?”

“是,请问我父亲的信可以给我吗?”

“我需要确认下。”

“你是【过滤】的女儿,ice,对吗?你出生时带有一些疾病,嗯…”

“是,但是现在治好了。啊,您肯定认得我父亲,不然您不会知道这些,我爸爸他怎么样了?”ice急切的问道。

“是,你父亲过得还不错,现在我需要你回答个问题,然后你就能拿到信封了,这是,呃,必要流程。你父亲相信只有你知道。”

“请说吧。”

男子对着手上像手表一样的东西输了些什么。

“ice.aic,告诉我CI终端操作台管理员登入名,就是那个人被称为什么?”

“父亲”

ice的喉咙里突然钻出一句不带感情的机械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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