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nna

玛娜

玛娜拥有力量
使天赐人以食物
使天赐人以美酒
玛娜将赋予天赐以有形
使天赐以人权威
使天赐以人尊严
赐予人在那遥远过去降临的甘露
我们是玛娜

Manna.

谁是玛娜?


在一个黑暗,充斥着灰尘与腐烂气味的小房间里,有一个小男孩

这个小男孩感到饥饿。他时常感到饥饿,所以他的饥饿感时常被他对于逃出生天的渴望覆盖着。然而,这种饥饿感让人除了感受到燃烧着的胃以外无法思考任何事情,挥发着他的理智以及他仅剩的精力直到原先为人的地方只剩下一只动物,接着摧残着这可怜的动物直到——

但是,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玛娜看见了从天边撒下的光芒。玛娜带走了它们并将它们带到了地面上,带到了那些孩子们能够使用它们以照耀自己探险的道路的地方。

玛娜看见了高树上的果子,那些距离孩子们太高,太远的果实。于是玛娜跳了起来,赤裸着双足爬上了树干并在抵抗着阻碍他的黑衣人时投下了树上的果实。

玛娜看见了从山上奔流而下的河流,一泻千里,曲折婉转。那清澈的河水来自世界上最高的山峰,但只有触及峰顶的人才能带走着泉水并分享给他人并活下去。于是玛娜独自攀上了险峰,并带回了一碗水——只穿着几片用于抵御寒冷的野兽的皮毛。

玛娜比那些被击败的,站立在一旁耻辱的阴影中坚信着信任,定罪与记忆的狱卒更加富有智慧,力量与勇气。玛娜在四天四夜的努力后登上了险峰,精疲力尽地,将他的碗扎入冰冷的水中,扎入那死去的神灵无尽的眼泪中。

接下来,由于自己的精疲力竭与饥饿,他知道自己比世界上任何人都需要喝下这水,他将这辛苦得来的圣水一饮而尽。


什么是玛娜?


一个女人为这个家庭带来了一个孩子。她已经被迫出生,被迫结婚,被迫为生计发愁;她从没有要求成为第一个,从没有希望成为第二个,也不被宽恕成为最后一个。但活着并给予她孩子新的生命是她作为一个母亲自己做出的唯一一个决定。

玛娜就在那天出生了,那个能将这片荒芜的土地变成崭新的,富有的,能够让人类的子孙生存繁衍的沃土的玛娜就在这天降生于这个世界上。

正当玛娜长大时,他的母亲逐渐老去,枯萎,很快便死去了,死得比任何认识她的人都早,因为她的慷慨与和蔼,对那些伤害过她的人的善良与热心,她过早地消逝了。玛娜,在他们的怒火中宽恕着他们,与那些伤害过他的母亲的人交流了一天两夜,最终他们看见了自己所作所为的错误之处。

玛娜的父亲则过上了他自己的生活。玛娜的祖父们承诺跟随玛娜并带领孩子们跟随他母亲的道路。孩子们每天晚上都会嚎啕大哭,但他们每个小时都会开怀大笑,用以铭记她,玛娜的母亲,那个为孩子们带来幸福生活的救世主的母亲。


什么是玛娜?


玛娜最终触碰到了死亡的大门,在他完成了伟大的任务,得到了更为伟大的成功之后。他年岁已大,饱经沧桑。他的伟大被流传在永恒的幻灭之城中,他的智慧被刻印在了每一级疑惑之阶上,他的勇气被人们的记忆与困扰升华。其实,他只是一个人类罢了。

他是警惕的。

接下来,他的孩子们,他的孙子们与他们所有人的孩子们来到了他面前说到:“啊,是您,是那个引导着我们的人。拜托了,请告诉我们我们能为您做什么,为您,我们第一个也是最伟大的恩人,在您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天。”

然后玛娜,这个人,这个人类,这个人们的恩人,看见他的孩子们尽自己所能帮助了别人。然而这就是玛娜需要的。于是他告诉他的孩子们,他的孙子们与他们所有的孩子们,为了他们短暂的一生,他告诉了他们何为慷慨,何为同情,何为团结。

后来,他们死去了,他们继承着玛娜的精神,他们被埋葬在沃土之下,他们的骨头养育了那些抚养了孩子们的丰硕果园。


什么玛娜?


随着时间的流逝,孩子们成长着,变化着。

有很多人开始记恨玛娜,因为他们看见玛娜将他们遗弃在了永远不会给予他们任何东西,甚至不会分享给他们它的果实的一个黑暗,冷漠的世界里。他们称玛娜为背叛者与说谎者。为了填补他们内心的空缺,他们学会了憎恨。

有很多人开始记恨玛娜,因为他们看见玛娜将他们遗弃在了永远不会理解他们甚至爱他们的一个灰暗,污秽的世界里。他们称玛娜为愚者与骗子。为了忽略他们内心的空缺,他们学会了怀疑。

有很多人开始记恨玛娜,因为他们看见玛娜将他们遗弃在一个只有当他们死去或死亡前来寻找他们时才会记住他们的一个空虚,荒芜的世界里。他们背弃了玛娜,并逐渐忘记了他们。为了填补他们内心的空缺,他们学会了胆怯。

但是任有一部分人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的恩人。他们保存了他的碗,保护着它,并称它为玛娜。它是人类社会的起始,是丰收的象征,是忍受灾难的结束。即使它曾一度被偷走,被藏匿起来,人们依旧铭记着它。


但是,什么是玛娜?


那是对孩子说话的最佳时间。

是那个饥饿的,失神的孩子。

“你还好吗?孩子?”

那是一个矮且壮实,有着一头乱发,以一种男孩从未见过的方式移动着的女人。她向他伸出了手:“和我们一起走吧,孩子!”

这个孩子已经处在了死亡的边缘,所以他抓住了她的手…


玛娜到底是什么


…那个孩子已经成为了一个学会信任的青少年。那个女人也已成为了他的朋友,他的老师,如今他也成为了一个希望在一片固化的,黑暗的荒地中凭空出现的果园中帮忙的实习生。

他咬了一口水果,想着它甜蜜的味道,它的果肉挤出一种酸味的汁液,征服了他的舌头,他眯着眼微笑了。然后,在某一秒内,他看着与他同行的劳动者们,明白了他已经不仅仅是相信他们,而是他将会同他们一起走向这篇土地,这个星球的终结。

他们已不仅仅是家庭。他们是平等的。他们比亲属还亲。

他转身看向了那群藏身在篱笆后面,可怜的,饥饿的难民们,那些正被给予食物,正被给予种子,水,以及土地的难民们。他们同样是亲人,同样是他的子民。他们知道他们能够相信这群劳动者们,因为他们已经取得了他们的信任。

男孩想,所以劳动者们应该在其他地方干活,因为难道他们不是全人类吗?他们不正是那些在地球上漫游并且慷慨地发放水果的好人,慷慨的弟兄吗?

他看着手上那个被吃了一半的水果,笑了“嗨,伙计们!有谁想要半个橘子吗!”


玛娜会是什么?


…这个孩子已经是一个学会了坚守信念的成年人。 他很坚强,他很勇敢,他知道每天都要勇敢地面对无尽的饥饿,疾病和仇恨。

他用绷带覆盖住了一个闭合的伤口;他又快速地专业地清理了另一个伤口,用绷带包裹住它;接着他又清理了另一个伤口,他迅速地取出其中腐坏的血肉,木头,金属与岩石的碎片,并将伤口合上

然后他抬起眼睛,看见下一个伤口正在缓缓地吐出血液,直到再下一个伤口中流出的液体流过它。

老人盯着死去的女人。这是他生命中第一次,不为一个失去的生命而感到愤怒,而感到沮丧,或是悲痛。

他感到了纯粹的绝望。


玛娜是…


…他死去了。

Opal瞥了一眼尸体。她抬起头,脸上浮现出微笑。

“你们知道,我在他加入的那一天遇见了他。三十年前。当时我只是一个新人。我和他们一样无辜,同他一样。我知道当他与我们同行是他将会度过一个该死的困难时期,但值得庆幸是……他活下来了!”

眼泪顺着她微笑的脸庞流下。

“他将他的信任给予了我。他把全部力量都给予了我们受益者。他继续前进,前进,前进。他从未停止过,”她几乎在同一时间笑着抽泣,“ - 他从未停止过爱生活和爱我们,他的家人,他永远不会放弃我们,包括任何人。他从来没有发现这是一种牺牲,一种负重或一种具有伤害性的东西。”

她抬起了她的眼睛,没有停止哭泣,也没有停止微笑,并直直地盯着他们。

“他和我们一样。”

他们都在静默的理解中点头了。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都是不完美的,但他们都是相似的。Opal点了点头并默默地取出了那只碗,用水晶般澄澈的水将它盛满。

“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让我们来给予那他所渴望的生活吧。”

于是那些孩子们,那些没有去学习仇恨,那些背弃了怀疑,那些不会遗忘始终的孩子们,用树叶与种子覆盖了他的身体,他们在他的身体上洒下肥沃的土壤直到一个坟冢与简易的墓碑被架设。接着,Opal洒下了那碗水。

他们中的一些人哭了; 那些最年轻的人流下了眼泪。他们中的一些看起来陷入了遥远的沉思,一两个人变得沉默,迷失在他们对逝者的回忆中。一些人祈祷着,为逝者祈祷着他们一生中所学过的所能祈祷的东西。

大部分人微笑着。他们认识他。

但是,Opal继续拥抱,爱抚和亲吻他们的脸颊,低声安慰着哭泣的人,在涕泗横流中微笑。 她知道真相。 不是教派,法律或愿景的真相。也不是疯女人,狂热分子或自我强加的信仰的真相。在十几种不同的方式中,有十几种不同的心率,他们的心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他们都在无声地追忆着玛娜,那个善良的人。

“该出发了,孩子们!”Opal呼喊着,“我们该离开尼日尔了,索马里需要我们!”


那些死去的人就是玛娜,

那些深埋于三尺之下的人,

那些汲取着那条死去之神留下的河水与逝去者的血肉与骨头,萌芽重回如今这个青葱世界的人。

但我们永远不应忘记玛娜,不应忘记他曾为我们付出了什么。

因为玛娜同我们一样爱着别人

因为玛娜同我们有着一样的梦想

因为我们都是相似的

因为玛娜曾帮助着我们。

所以这份帮助如何才能传递到每一个他亲爱的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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