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墙 I

现在是柏林的八月,他们正将城市撕为两半。建筑,还能是什么,柏林墙——也许你听说过?到现在,1961年已经变成真正的2020年了。

站在Site 29入口前的街上,我能听到风中夹杂着的呻吟与抱怨声。那居住在苏联士兵用砖垒起来的房屋里的人们发出愤怒的声音。在拖拽那脾气暴躁的倒刺铁丝网到达正确位置时,它们刮擦着混凝土发出尖叫。今早,只有路牌将东西两面分开。但现在,那变成了一百公里长的铁丝;而明天,将会是一个团的莫斯科警卫。下周,他们将为那熟悉的双列混凝土而破土动工。德国人不认为肯尼迪会容许这件事发生。他们错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离开柏林时的故事。

当穿着制服的孩子们做着粗重体力活时,专业人员们坐在城市的每个酒吧里,小声互相交流。他们还记得48年的封锁——查理检查站的坦克,俄国喷气机掠过同盟国机场。这次的策略不一样——你站在你那边,我站在我这边。挑衅要少得多。稳定要多得多。有新事物。这城市总有新事物,你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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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基金会早在1945年设置第一个办事处时就能有点先见之明的话,这些地缘政治噱头都不算什么问题。如果我们能保持对杜鲁门的优秀监视,再多关注一下莫斯科的话,我们也许就能在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扎营。就目前情况来看,我们和柏林的其他人一样,有着同样的问题——我们都踩在其他人的脚尖上。同盟国、苏维埃、基金会——没人开枪的唯一原因是我们没有拿到枪的余地。

我们在这个城市里有两方面势力,第29驻军收容单元以及MTF Sigma六。Sigma六,名义上的机动排,和“Teufelsberg”——魔鬼山——里的CIA间谍同住。这座城市带出了某些浮夸的倾向——魔鬼山只是一座山,Sigma也只是几名总部的员工。第29——我供职的机构——的地点深入苏联区域,离波茨坦的宫殿仅有一箭之遥,就位于我们几个在红色情报机构里供职的朋友的眼皮子底下。

想想也是,我们跟那些为想摧毁我们的政府工作的特工挤在一起这件事很奇怪,但这也有一种逻辑。在能够抓紧太多奇怪事物或还没有准备好抓紧的时候,NATO和华约组织会忍受我们的行为的。

这所导致的政策前后矛盾——Site 19在52年被推倒,然而这也使我们能在Perimunda再呆六年。拥有四重监管权的柏林代表了一种特殊现象——没有人会把这城市的超科学战利品交由他人保管,而我们的存在为所有人减轻了一些压力。我们是缓冲区,缓解了紧张。然而现在,俄国人开始围堵同盟国的飞地,CIA也逐渐焦躁不安,是时候离开了。

那使得东欧阵营爆发了十几次流血冲突的交战规则十分简单。我们之前经常互相射击,但这有一个坏习性,就是会经常把那些畜生放出来,而最后,我们完全停止了枪战。现在,当俄国人与美国人问起时,我们只会离开。基金会人员可以自由离开——只要他们不带任何东西的话。没有人会喜欢那种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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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这些,在Site 29站点主管递给我一个公文包并告诉我离开——这座城市与这个国家——时,我仅仅是有点惊讶。听任镇子冒着可能引发战争的燥热(就是这样,因为一些异常)风险,但感谢赫鲁晓夫,我们看来再也不用担心这种事会发生了。

我在波茨坦内,距离法国分部里安全的泰格尔机场有30公里又四个国家。是个观光的好时机。

东德总理瓦尔特·乌布利希在他那晚的演讲过程中摆出一副勇敢的表情。“没有人打算建一堵墙,”他说。真他妈的是啊,没有人会这么做。

现在你已经了解了我心中那座城市的情况了。下次,我会给你讲述我在离开时都带出了什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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