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守护者:幕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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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省公安厅,重案组办公室。覃主任站了起来,捶了捶自己因久坐而感到僵硬的腰。拿起茶杯,喝一口早已凉透的茶水,他透过窗户,看着地平线上初升的太阳。

这位屡破奇案的优秀警察觉得自己遇到了警察生涯中最大的难题。办公桌上散落着几沓材料。这些材料,他已经翻来覆去的研究过了无数遍,连哪一页有哪些标点都能背下来;报案人和死者家属也被自己翻来覆去问了无数遍,现场自己也不知走过了多少遍,但就是一丁点头绪都没有。要怪,也只能怪这个案件过于离奇。覃主任再次打开了那份材料。

报案时间是在早上的7点56分,报案人是一个回家乡省亲的大学生,尸体发现者是这个大学生和他的邻居,一位老实本分的农民。被发现时,尸体俯卧在地,左腿略微弯曲,右臂被压在身体下面。

尸体的身份早已被认出来,是独自回来处置祖宅的某公司经理老张。监控录像还原了他被害的全过程。案发前一天夜里十一点五十六分,老张离开了暂住的祖宅,走上村道,随后沿路向西边走去。随后,在接近村西头的丁字路口的时候,开始奔跑,最后在丁字路口处拐向南边,奔跑了二十余米后倒地。期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目标。法医的尸检报告更是让他胆颤心惊。死者死于外伤造成心包破裂导致的心跳骤停,在他的身体上发现了多处锐器伤,但是在伤口位置对应的衣物上没有任何痕迹。法医与痕检部门也确认了死者的体位没有发生过变动,更别提脱掉衣服了。至于先将死者刺伤再任由其奔跑等待其死亡的说法,法医更是予以坚决驳斥。

“要是正常人受这样的伤还能再跑出半米,我现在就把显示器吃下去。”专案组会议上,法医甚至做出了如上发言。

更加离奇的是,法医在死者的伤处检测出了铅离子和铜离子残留。同时在对死者尸体的化验中发现了天花病毒的存在。目前所有与尸体发生过接触的人都已经被隔离了起来。此外,引起覃主任注意的是一位村民反映的情况。这名村民声称,在村庄外围偶尔能听到打斗声和冷兵器碰撞声。曾有好事的年轻人试图去一探究竟,却总是无功而返。当然,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这条线索仅仅是给案件平添了一丝神秘感,除此以外毫无作用。覃主任坐起身来,揉了揉太阳穴。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了。覃主任赶紧站了起来。来者与自己一样身着警服。他的证件表明他是直属于公安部下辖部门的人员。胸口的名牌上的名字是——秦定山。

“这个事件由我们接手。”

来人并不打算客套,而是直接出示了命令。我记得我也没上报啊,覃主任如是想着。不过看来看去那个警官证也不像是假的。在给自己的上级打电话确认的来者的身份后,覃主任的态度立刻软了下来。

“请问你需要我们帮什么忙吗?”覃主任试探着问。

“把所有与这个案件相关的警员集合一下,我想了解一下情况。”


大会议室里,一道白光一闪,随后,一名身着警服的男子快步离开了会议室。楼道里,一名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枚弹壳。看到警服男走了出来,男子立刻迎了上去。

“记忆消除还算熟练啊,老秦,这次用的啥身份?”不错,这位警服男正是秦定山。他的准确职务是公安部异常事物调查组的组长。

“公安部五局1,别提了。我们异常组的没法跟你们一样每次出来都挂着一个名字。”被称为老秦的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白大褂男,接着说道,“上回出来是Kirov2叫的你,涉及生化的东西你来就算了,咋这个刑事侦查还是叫的你啊,E……额……”

“快别念了,Eule,念错多少次了。”Eule嫌弃的挥了挥手,“这次说是有天花的事,这种东西几百年都没出现过了,怕是生化武器,叫我过来协助一下。你上回那个叫阿伟的助手呢?”

“别提了,去调查一个具有狐狸特征的人形的时候死了,据说是过度兴奋导致的脑溢血,还把那个人形吓得不轻……”

“啊……阿伟又死了,真没人性……”

说话间,两人已经下到了一层停车场。文员Colorless站在那里等着二人。

“认识下,文员Colorless,堪称人形图书馆,”Eule搓了一下鼻子,“目前也算是我的病人之一吧。目前有什么打算?”

“回那个村子看一眼吧。我的人似乎有什么发现。”秦定山自顾自的拉开了车门坐进了副驾驶位,熟门熟路的样子让Eule直搓牙花子。Eule的手举了起来,思考了一下,又放了下去,拉开了后排的门,让Colorless坐进去,随后绕着车身走了半圈,拉开了驾驶位的门,坐了进去。

“成吧——我给你当一次司机罢。”


轿车在乡村的路上左拐右拐,最终停在了村委会边的空地上。三人停好了车,走入了村委会的大门。守在门口的警察带着三人进入了一间还算空旷的屋子。他们看见一位老人正在与村长争论着什么,两名警察正在旁边劝解着。看见三人走了进来,两名警察暂时停下,冲着三人敬礼。秦定山和Eule举手还礼。那两名警察对着仍在争论的两人说:

“你们两个别吵了,我们领导来了。”

“哎呀大领导,我跟你说啊,这个老糊涂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听说有人在调查这个事就一定要来汇报情况,你们赶紧说两句话把他劝回去吧。”

“谁是老糊涂啊,谁糊涂了!糊涂蛋能来rii……主动找政府吗?”老人激动地敲着拐杖。见状,秦定山赶紧迎了上去,安抚老人的情绪。

“你有什么要跟政府报告的,跟我说就可以了,我可以代表政府做主的。”秦定山坐在了老人的对面。

“我是宣统九年……按照你们年轻人的说法应该是一九一七年生人,我多少知道些年轻人不知道的东西。”闻言,秦定山和Eule对视一眼,从衣袋里摸出了笔记本和笔,垫在腿上,准备做记录。

“张娃子死的时候,是在一片空地旁边。你们应该很好奇为什么那片空地不让种庄稼,啥时候都不让种是吧。”看见两人点了点头,老人满意的捋了捋胡须,“这个是有传统的。这里啊,原来有一个,李姓家族。知道吧,建立唐朝那个李姓,这里的是他们的一个偏族,在这里住了莫约有千年。”

“后面啊,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不住了,奔着南方去了,房子什么的也没有收拾,就直接啊,找那些,逃荒的灾民,住在这里。走之前呢,跟那些灾民说了,说那个地方,是土地爷住的地方。每年去祭拜啊,就能保证风调雨顺,就能护着一方平安。但就是有一个,不能在那里种地,谁在那里种地,谁家倒霉。哪有在别人屋顶上种地的啊,你说是不是啊。”

“那肯定啊,这不是跟骑人头上拉屎一样恶心人嘛。”秦定山点了点头。

“就是啊,所以说啊,这些灾民呢,一是念着李家的恩,二呢也是那时候的人迷信,人说了这么干能保平安,那肯定要跟着做不是。所以啊,这些灾民呢就年年去那里祭拜。说来也巧,不管是旱年涝年灾年,我们这里都没遭过灾。咱这的人心也善,有遇到遭灾的人啊,也是能帮就帮,积德行善。别说是遭灾了,连被雷劈死的,也都没有。后面也就到民国二十八年,就是一九三九年,这儿来了鬼子,还有几个穿的跟个道士一样的。我后来听说是叫什么阴阳师啥的,来这来,跟那个空地上呆了半天,画符啥的。结果天空一声响雷,当场劈死了几个鬼子。眼看着都这样了,你说还敢有人出去吗,我胆子大,扒屋顶上偷偷看,看那个翻译官跟那里求着那帮鬼子走,都直接跟鬼子急眼了。后来听说啊,那帮鬼子隔天还想来,说是要把这个空地炸一遍。结果你猜咋招?在大路上被八路军截了。去帮着搬东西的人回来偷偷说啊,那鬼子的尸体,不像是被枪打的,像是被大刀砍的——大刀你知道吧,就关二爷的大刀。后来啊我们都传,说那帮鬼子惹到了土地爷,土地爷去天界告这么一状啊,这天王老爷就派了关公下凡,把那帮小鬼子全砍了。哦对了,独活了一个翻译官,被八路军发现的时候半埋在土里,晕着的。醒过来一问,那小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还以为自己跟着鬼子要来扫荡呢。我听八路军的赵政委说啊,这叫什么,失忆症,被吓着了才有的。我看啊,就这小子使坏,主动把鬼子往八路军那里带,完了往地上一趴,装死了。后面啊,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啊,就没人再敢动那块地的主意。后面啊,大发展啊,都没人动,就一直保留到现在。我要说的啊,就这么多了。”

秦定山合上本子,走到老人面前,与他握手,激动地说,“老先生啊,你可帮了我们大忙了啊。”

“应该的应该的。”老先生笑得合不拢嘴,在他的几位家人的搀扶下离开了。挥挥手,让村委会的人也先离开。当房间里只剩下基金会的人和异常调查组的人之后,秦定山收起了笑容。

“有什么头绪没?”他问Eule。

“有一点点。”Eule转着笔思考着,“建立唐朝的是陕西李姓,不是这里的,可能只是重姓了。离开时间应该是唐朝的时候,门阀士族树倒猢狲散的时候……Colorless,有什么头绪吗?”

“有的。异学会的记录里确实有提到过,在唐朝末期有一个与异常相关的氏族从这里迁徙到江西地区。只不过那个氏族是禾刀利姓不是李姓。”

“南方地区的氏族一般保留的比较完整,从族谱里大概也能分析个大概。至于后面那个故事……”

“这个是有据可查的,同期在附近发生的涉及到Ijamea人员伤亡的事件只有黄土岭伏击战,八路军在这一战中击杀了负责这一地区Ijamea事务的阿部规秀。”秦定山站了起来。

“Ijamea?”Eule抬起头。

“阴阳师,跑中国的涉及异常的地方,还在日军的护送下,肯定是Ijamea跑不了。收拾一下准备走吧。”

“去哪?”

“去江西。这是我们目前仅有的线索。”

“所以为什么我们也要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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