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与艾蒿 第三部分

《结点》上章
葱与艾蒿 第二部分

路人们站在一旁,看着他们飞奔而过。一些人皱着眉头,一些人……举止怪异……

克洛伊终于意识到,异变自从树出现起就开始了。

一辆车撞在一户人家的墙上,横在二人面前。里面的人咆哮着,扑倒在门上,直至门不小心弹开。在其他地方,狂犬病也开始蔓延。但这一次,疯人比上一次多出不少。

人们被扑倒,被撕咬,尖叫不绝。一些疯人把目光转向克洛伊一行人。

“笛安?”艾莉动都没动,问道。“你能和上次一样把它们打倒吗?”

“悬,”他也一动不动。

“要帮忙吗?”狐也自鸣得意地说。

艾莉盯着渐渐逼近的疯人,顿了一下,不情愿地点点头。

狐也一闪,面前的袭击者便被绳索栓死在原地。

“嘿!”狐也有点不高兴。

原来艾莉对她咧嘴一笑。

但茶姬突然被一名退休老人背后突袭。它们正从四面八方层层围来……

期南掏出绳索,准备施法,但他不得不半途连连后退。他都没有多少空间来突击。同时,狐也也不得不把这个愤怒的老女人从她同伴身旁拖走。

“妈的,奇术啊!”艾莉赶紧喊道,抽出平底锅。

“你为啥不出手啊?”克洛伊在笛安的臂弯下都快被闷死了,挣扎着,问道。

“我喝醉了,克洛伊,施出来会出乱子的,”回答如此简洁明了。

狐也没法使用艾莉会的奇术,还不得不一面处理更多的感染者,一面还要保自身的安全。结果,她脱离了大部队,被人潮推得原来越远,最后靠在一个撞在建筑物墙上的街头小吃摊上。

笛安看到一面胖子过来,立即松开克洛伊,狠狠撞在那人身上。

但胖子没被撞倒,却卡入一个摊位内。罐子和玻璃瓶飞来飞去。

一个孩子一直缠着克洛伊,让她不得不步步后退。

她乱抓一把,结果揪到了草一样的东西。

袭击者压在她的身上,准备咬掉她的鼻子。艾莉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不过,她手中好歹还有平底锅,她抄起来就是对袭击者们一顿猛砸。

几个少年落在她面前。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克洛伊双臂交叉,护在胸前。

也就是说,她想出手了。

她无意间打中他的脸。

男孩一惊,这倒不是因为脸上挨了一掌,而是因为随着克洛伊一掌而塞到他嘴里的绿玩意。他嚼了嚼。

“我在这干嘛啊?”他满脸困惑,问道,但很快他也不得不尖叫着打退几个向他袭来的人。不过克洛伊躲过一劫。

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脑中除了“逃跑”之外,别的什么都没了,也因此往往导致由恐慌引起的大规模踩踏事故。不过,此时克洛伊的情况洽洽相反。她当然也想跑,但她的大脑灰质细胞却极速运转着,绞尽脑汁去杀出重围。

所以,在她分析了此刻发生的事后,脑中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吃那绿色的玩意就对了!”

她身后乱七八糟,两个不锈钢锅里面的东西混在一起。克洛伊尽可能抓出她想要的东西,塞入正欲咬断刚刚苏醒的少年脖子的那人嘴中嘴里。

起作用了。那人突然松开了他的猎物,满脸疑惑。这次成功后,她立刻冲到胡乱挥舞着平底锅,和三个袭击者打得你死我活的艾莉身旁。和其余几人相比,她的大脑高级功能运转还算良好。而不像他们这样要乱挥平底锅才能保持距离。在这三人后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大抵是被掉下来的花盆砸晕了。

他们趴在地上,两眼死死地盯着艾莉,克洛伊便偷偷靠近那几人中的唯一一名女性,一把塞进她喉咙里。

艾莉也发现了,于是快速改变她的战术,分散开另两人的注意力,让克洛伊一并让他们恢复理智。

“葱与艾蒿,”艾莉看了看克洛伊手中的东西后,问道。“你怎么想出这法子的?”

“纯纯意外,”它简短地回答。

克洛伊的躯体渐渐扭曲、变形……

“我们再找点这绿色的东西,还要帮另外几人。”

期南已经被压在地上,几乎是拼了命地想要击倒一群疯子。克洛伊和艾莉学着之前的样子,先把第一批治愈人员藏好,再趁着混乱把蔬菜混合物塞入另外几人口中。

期南盯着眼前的一切,几乎不敢相信。

“怎么——”

“抓几把葱与艾蒿,我们还要救你的瑞内珂女士呢1。”

克洛伊所言的“救”仅仅是相对来说。狐也站在受伤的茶姬旁,周围瘫倒着一堆感染者,都已气息奄奄。一些人身上有枪伤,血不停的滴在地上,想必这是狐也手中的那把造型怪异的手枪干的。那枪好似一战中用的枪械模型,弹夹是在枪膛上面装的。更奇怪的是,死者身上的弹孔周围有烧焦的痕迹……

妖狐则呲着牙,一言不发,怒目圆睁,但凡再有疯子靠近他们,后果仅有死亡与毁灭。没几个围攻者敢前进半步。一名年轻女子准备从她身后抱住她突击,但一碰到她狐也的身影便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尔后又在其余几名攻击者身后闪现,她的队友则仍被这幻象搞得晕头转向。疯女子在挨了狐也一顿打之后灰溜溜地离开了。另外几人则不敢靠近从那怪异的手枪里射出的激光半分。

艾莉趁此机会,用她的妙招将一行人尽悉恢复。但是,包围全另一侧的的众人中有人发现了她,立即将目标转移到这名金发女子身上。他们在狐也面前好似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向艾莉跑去。

接着就撞在了突然出现的电线杆上。

每一个疯人都安定下来,呆滞地咀嚼着嘴里的东西……艾莉很快就学会了狐也层用过的奇术招式。

她们二人面面相觑。

“又不意味着我们就是朋友,”狐也快要气炸了。

“反正也不建议做朋友,”它闷闷不乐地说。“而且笛安在哪?”

一个体态臃肿的韩国男子掉在她身后的斑马线上,站起身来,张口就要咬住艾莉,但克洛伊眼疾手快,往他嘴里塞了一大把蔬菜。

笛安衣衫凌乱,从混乱中走出,脚跺得格外响。他太狼狈了,就好像是块只能吸各种食物的吸铁石一样。

“真好啊,你们心里还能有我,”他干巴巴地说。

好吧,仅指他语言给人的感觉干,毕竟他浑身上下酱汁与油漉漉滴落。

此时,狐也环顾四周:市民们都已回复理智,互相交谈着,照顾伤者,但情绪仍有些失控。

“有人能解释一下发生什么了吗?”

“很明显,这种疯病能用葱与艾蒿治愈,”期南解释说。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疯病,”艾莉略加思索,说道。“只要你把这些菜咽下去,就可以恢复正常。这不是药理上的治愈,而是一个要满足的条件。大抵是诅咒。期南,你们知道多少关于用葱和艾蒿就能让人恢复理智的案例?”

“什么都想不到,”奇术师回答道。“但这让我想起来一个古老的韩国故事——檀君诞生。他的父亲是桓雄,桓雄曾让一只母虎和一只母熊每天就吃葱与艾蒿,好让她们得到人身。不过最后只有母熊成功。最后,她变成了一名人类女子,嫁与桓雄。”

“呃呃,是蒜,不是葱啦,”茶姬纠正道。

“不,是葱,”期南坚持。“这故事发生在公元前2333年,而蒜是公元元年左右的时候从中国传过来的。”

“行吧,但我只听过蒜版的,”灵媒说。

“嗯,但根本上都差不多,”艾莉赞同。

“虎纹条,”克洛伊喃喃道,压根没听他们再吵啥。“这和树上的那些布条有关系吗?”

“你觉得树内封印的是那只母虎?”狐也问。“我觉得有可能。相比她对人类恨之入骨。或也正因此她被封印起来。她一定是想让一切的人与兽都与她同化。”

“但为什么被放逐者之图书馆对此一无所知呢?”艾莉问。“我是指,这也没多么可——”

大地再次震颤。

艾莉叹了口气。

“在这只小猫挣脱束缚之前,我还想看封印更新是个什么光景呢。那现在……”

一栋建筑门前,结点之门刹那打开。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们抄近道吧。”

“那是——”茶姬问,但艾莉打断了她的问话。

“对的,我们现在就到树下,你们穿越结点时不要轻举妄动,懂吗?”


神坛树下,一个越来越黑的阴影突然出现,先是期南踏了出来,然后是面色苍白的茶姬。接着是在结点的影响下,又焕然一新的笛安,克洛伊依偎在他肩上,最后是狐也与艾莉。

艾莉从水滤镜片边缘扫了一眼,果然此地浓雾弥漫。

“茶姬,有大碍吗?”狐也问。

灵媒急忙点头,但她如纸的肌肤却不这样认为。

“得赶紧了,”期南看着高树上几近烧尽的布条,如是说。

笛安把克洛伊放下来,但她都没有什么感觉。她一直都盯着那棵树看,毕竟在近处,这树简直大得吓人,干云蔽日。仿佛一座金山屹立在他们面前。

树根盘虬间,期南开始做法,克洛伊在这方面知识贫乏,只好将其比作太极。一种不太健康、局促不安的太极。

法术起了效果。全息影像出现在他们面前。犹如一朵白色曼陀罗盛开,花瓣间散落着克洛伊不用翻译机就毫无意义的符号。诸如“土”、“水”、“印”、“虎”……

“这是什么,期南?”狐也问道。

“等等,这不对啊,”奇术师说道。“我只——”

大地震动。由于神坛树位震中,每一个人都被震倒了。

“啊啊!”艾莉脸朝着地摔下。“我一定是喝多了。我在地上,来个人搭把手……”

现在她可算察觉到了,”笛安打趣道,撑起身子。

克洛伊则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就要攥住她了。那东西充满仇恨,就要复仇。

但那物又缩了回来,仿佛克洛伊是块烧红的铁。

是矩吗?

她看看艾莉,十分困惑,很明显艾莉也经历了和她一样的事。

最后,震动平息下来。她可算松了一口气

然而,在她身后,不知什么生物正在恶狠狠地咆哮。

克洛伊还没来得及转身,笛安眼疾手快,一下子捉了过来。那东西被他一手拽住,可怜巴巴地呜咽。

她斗胆看了一眼,才发现笛安一手拽住了茶姬的衣领,高高地提起来。她踢他的腿,抓他的胳膊,但他对此毫不在意。

“期南,稳住!”她听到狐也大喊。

狐妖夹住期南的头,而期南则拼了命要咬她。

“它也取走了他们吗,”艾莉问道。

让克洛伊恼火的是,她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恐惧,而只是科研上的好奇……

“嗯,克洛伊和我还完完整整地在这里,狐也也是……很明显,不管那东西是什么,它只能影响韩国人类。唔……”

“你的那探索的热情当然很好,值得尊重,但我们当前可谓燃眉之急!”狐也怒斥道。“时间要不够了!除了期南,我们还有谁——”

“好吧,我也读的懂,”艾莉打断狐也,开始研究起全息图像来。

“唔……唔……糟了……”

克洛伊讨厌听到艾莉说“糟了……”

“什么,怎么了?”狐也赶忙问。

“额,很明显,这封印是用了一个神的牺牲才换来的……”艾莉解释道,“很明显,我们还要一个新神来献祭……这个封印大概就是桓雄用祂自己换来的。等等,这就怪了……那为啥这老虎只把自己的能力作用在韩国人身上呢……”

“哇啊——”狐也被吓了一跳,打断了艾莉的思索。“那咱们从哪找个愿意牺牲自我的神来啊?!”

艾莉早已为此绞尽脑汁。

“唔,倘若不想让这只老虎跳出她自己的维度,换做是你,你该怎么做……”

但是,狐也却灵光一现。

“干脆把她送到另一个……”

艾莉看着她,五分困惑,五分恼怒。

“就差一秒……”


“你确定没搞错吧?”狐也问。

她与艾莉站在一片绿色的草原上。

“大概没错,”艾莉答道。“封印无法超出算法,即便破除其亦是如此。所幸,期南已经找到了算法的运作方式。不过,我们第一步还是要到这里。”

她取出挂在裤子上的收音机。

“笛安?外界观测情况?”

“封条就要烧没了。无明显现象。”

狐也看着他们面前的黑色裂隙,心提到了嗓子眼,心中乱想起来。


随着最后一带封印烧尽,树根从大地中崩出。同时,大地震袭来,那些没吃过葱与艾蒿的人们都失了智,成为彻彻底底的野兽,扑向仅剩的几名正常人。那生物正缓缓从树下走出,步态优美,不过,她到没注意到这一点。她可算自由了,终于摆脱了这个可恶的神了。终于——

她走在神坛树树下的土地上,登时,她的视觉溃散了,仿佛有人往水中丢石子。世界化为绿色草原,近处站着两名女子。

“不该是只虎娘吗?”金头发的那人挑起眉毛。


基金会雾津市分部站点——Site-64-K中早已一片哗然。几秒钟间,几乎所有的人员都陷入癫狂。而后众人又瞬间恢复理智。不必说,无论是站点内,还是这座港城中,混乱来之又去。


一位身高将近四米,身着金丝彩绣传统朝鲜长袍的女子站在艾莉和狐也面前。她的头发用发簪扎起,凡人只要看一眼她就丧失了思考能力,除非你叫做艾莉,而且在四维空间还能头脑清醒思考问题的话。她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是疑惑,看着二人。

艾莉与狐也也是满目疑惑。

因为这名女子的头顶,竖着的却是两只熊耳朵。

“如果闹来闹去是搁这玩放置play,那桓雄可真够变态的……”艾莉随口说了一句,又瞟了一眼她的耳朵,努力不笑出声来。

“什么啊?”熊娘嗔怪道。“这是哪里?”

“额,待会再告你,”狐也说,努力地憋着笑。“你能……你能和我们解释一下这是咋回事吗?我们还以为会是……会是位虎女。”

狐也大概是想掩盖住笑意,吸了口烟,这名兽娘哼了一声。

“那只母虎……她被我那该死的丈夫剥了皮,好把我囚禁起来。”

“是虎被利用了……”狐也重复这,气氛突然严肃起来。

“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被放逐者之图书馆对此一无所知,”艾莉突然想到。“桓雄可不能告诉世人他把自己妻子囚禁起来。那你又能怎么……?哦……”

艾莉扭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我想,终究还是自家的草最青吧,嗯?你试着恢复自己原本的兽态,而至今,你们一直都还可以控制韩国人,你的变形也会一并让他们堕为野兽……雾津所发生的那些事,足以让你的耳朵变回去了……哦,狐也,她现在一定蛮尴尬的罢!

这两名女子又笑了起来。

熊愤怒地跺了跺脚。地面几处被震裂开来。裂隙在草原上蔓延,至狐也脚边。狐也赶忙稳住身子,却发现她根本就没有跌倒的风险——艾莉一直在用法力护着她……

“别聊得没完没了,我到底在哪!让我出去!”

“对不起,”狐也拉下帽子,顽皮一笑。“你也要体谅一下我们,朝鲜半岛的安定重于你的幸福。”

她又细了一口香烟,吐出烟雾。

眼看这名身材魁梧的女子就要冲向妖狐。

但,她突然就被抬离地面,在半空挣扎不止,双脚再没有接触草地一下。

狐也有点困惑,转身看向艾莉。

“你干的吗?但我再没有透露任何奇术让你窃用了。”

“正是,”艾莉答道。“这是我的世界,结点之中,我即是神。”

为了证明,她从她鼻子下抽出一朵紫丁香。

“比如,让你看看零重力的世界。”

熊娘突然砸回地上,努力地喘着粗气,好像就要被勒死。她挣扎着,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再来点超重。”

“别杀了她!”狐也斥道。“我们还不知道如果轻易杀死她,会对朝鲜造成什么影响。”

艾莉让重力恢复常态。瞬间,这熊便向艾莉愤怒地扑去。艾莉微微腾空,给了她轻飘飘的一拳,却直接将她打翻在地,又从侧面袭来。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拳打脚踢什么的。”艾莉说道。“不过倘若只是小打小闹的话……”

熊瘫倒在地,气喘吁吁。

“你们——你们到底在盘算什么?”

艾莉装出一脸严肃的样子。一个立方钢铁囚笼围着熊女构架起来。

“事实是,为了整个朝鲜半岛,我们没办法就这么让你胡作非为。而我们又没法不顾一切地把你赶走。所以我只好先保你安全,等我想到最优解后再来处理你。”

熊女瞪大了眼睛。

你根本没有这能——

她与时间一并凝固。

“之前啊,倘若每次有人这么和我说话,我就能拿到一角钱的话,那我每天一桶一桶地狂饮醇酒都不是问题……你还好吧,克洛伊?”

克洛伊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看着这一幕。她嘴巴大张,恐怕要两只手帮忙才能合上下巴了。

艾莉拔出酒瓶。


狐也邀请艾莉一行人和她们一起共进晚餐,庆祝平安度过一场危机。外面,神坛树的根若隐若现,就要再度消失入雾气中。笛安把茶姬与期南绑在一起,等到剩下几人吃得让狐也都不敢买单了,二人意识才恢复正常。唯一好的一点就是笛安和往常一样什么也没吃。

“不过啊,别让她待长了,”艾莉一边吃烤肉一边说道。“我当然同意留下那熊,但我的结点也不是垃圾站。而且,我也不同意让一个神明待在里面太久会发生什么事。”

茶姬在一旁大快朵颐。

“要我说,那桓雄也真挺心狠手辣的,”克洛伊试着转移话题,“我是说,他都献祭了一只虎女,而且都没人发现诶……”

狐也插起一块鸡肉,咯咯笑起来。

“不过嘛,我们也可以认为那老虎是自愿牺牲的,值得尊敬呐。”

“为啥啊?”

狐也打开手机,塞到克洛伊手中,荧幕上显示的正是韩国的国兽……


“当你深入了解后,就会发现他们人真的很好……”期南说。结点在他们面前闭合。

“真遗憾,没能套到她的电话号码,”狐也填了一句。“好吧,我们下周六还要约的再喝一杯,大概下次运气会好一点……”

“你还想和那个怪物扯上关系?!”茶姬满声愤怒。

她的同伴满腹疑惑,看着她。

“现在你发话了,茶姬,你怎么了!自从你进入结点后就——”

茶姬做了一个手势,狐也噤声不语。

“我明白,狐也,你看不到我看到的!”

妖狐的眉毛皱了起来。

“你看到了什么?结点中有什么?”

茶姬静下心来。她好不容易才逼着自己说出来那几个字:

“亡者。无数亡者的灵魂在其中游荡。赎罪者虽然可以用自然律法使死灵远离她,好让自己寻得一刹的喘息,但是已逝之人的怨恨依然存在。它们笼罩着整个纬度,犹如毒气。我虽然早已读过她的所作所为,但是当这一切血淋淋地呈现在面前时……”

“不管怎样,它救了我们,”期南反驳道……

“但这不意味着我们还要继续和她联系下去。期南,”茶姬驳斥道。“她就是个怪物!”

狐也又想起被放逐者之图书馆内的那些学者们曾和她说过的话。蛇之手确实知道不少难以言明的危险之物,但是艾莉,据说,就连最黑暗的神见了她都要敛三分锐气……

《结点》下章
局外过客 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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