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主在创造世界之后,发现了人类灵魂之污浊。”
“于是主启示众生,应时时反省自己的过错,对伟大的主倾诉,因为主可以排解一切。”
“主聆听着人类的罪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纵然如主般宏伟的神力,也难以忍受终日的肮脏在耳边萦绕。”
“于是主降下神谕,命主之信徒相互倾诉。又作一书,由信徒们记载下最深重的罪恶,以警示后来者。“
“书由主最为虔诚的信徒掌管,他是主选定的代言人。”
“…”
“之后呢?”夜莺正襟危坐,但好似听故事一般,问面前的主管鱼骨。
“没有了,特遣队找到的只有这小半张纸。”鱼骨耸耸肩,表示他已尽力。
“所以就是这么点东西引发了群众暴乱?上万人在街上哭着喊着要赎罪?” 夜莺身边的助手Tralse一脸不可置信,“那我们怎么没被影响?”
夜莺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看Tralse:“我们接种过疫苗。”
鱼骨抓起手中泛黄的羊皮纸,把它递给夜莺:“我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你调查。” 夜莺皱了皱眉,看来自己又得去一次图书馆了。
“对,我要找这本书。”
在古老的图书馆里,哪怕是走动都会带来一阵吱吱嘎嘎声。夜莺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羊皮纸递给高大的图书管理员,然后跟在祂背后。祂全身都笼罩在漆黑的袍子里,不仔细辨认就很难在同样漆黑的图书馆里找到。
一阵响动声。图书管理员戳破了无数个蜘蛛网,在昏暗的灯下翻找着残缺不全的书本。良久,翻出一本皱巴巴的小书,递给了夜莺:“图书馆也只有残本了,姑且把这借给你,记得来还书。”
夜莺接过那本小书。说是书,其实只有几页,前面的部分和夜莺手里羊皮纸的末尾恰好接上,后面则又少了几段。
她把书揣好,在图书管理员的幽深注视下离开了图书馆。
“代言人接受着来自四方的忏悔,无穷的罪孽如雪花般飞来。”
“他自认为自己的意志难以动摇,对主的虔诚促使着他记录下一桩桩人世间的罪恶。”
“但是在记录的同时,总有污浊之物妄图侵入他的心灵。代言人发现了这件事,开始和邪念相抗争。”
“他几乎失败了。”
“在他即将堕落进地狱之时,他记起自己从未忏悔过自己的罪恶。”
“于是他为了战胜邪念,用了最大的错误以弥补他其他的罪孽。”
“他撕下主所赐予之书的残页,用颤抖的笔写下自己的七项罪恶,然后进行了忏悔。”
“代言人希望,他的罪孽从此脱离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从此得到救赎,他可以继续为主奉献。”
“但就在他撕毁书本的那一刻,主便感知到了他的亵渎,于是主收回了书,只剩下代言人所撕下的残页留在人世。”
“代言人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可饶恕,但一切为时已晚。”
“他将残页分作八份,七份记录自己的罪恶,一份写下自己的经历。”
“他渴求自己的罪被永远尘封,于是他走遍世界,将七张残页埋在世界的各个极点。”
“最后一份残页,则被他奉献至被放逐者之图书馆,以时刻苦修,鞭打自己的心灵,他情愿被放逐。”
“残页可以封印罪责以漫长的岁月,但万物终有尽头。”
“阅读这份残页的人,我以罪人的身份恳求你,弥补我曾犯下的错,将被封印的罪孽永远去除。”
“主曾经的代言人,Zikmess,留书。”
夜莺合上手里的小书,平静地看着面前的鱼骨,耸耸肩膀:“看来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不是么?我去把这些东西装进柜子里,然后给它编个号,事情就结束了吧?你不会真的打算去找这书里记的东西吧?”
鱼骨复杂地看看她,摇了摇头:“你去图书馆的时候,我桌子上出现了张纸条,不知道是谁写的。我起初不知道什么意思,但现在似乎明白了。”他说着,把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夜莺。
夜莺接过了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
色欲之罪,被葬于世界之极巅的脚下。
她抬起头,字正腔圆的地骂了一句:“操。”
鱼骨问:“你能猜出来极巅是哪吗?”
夜莺恶狠狠地回答:“喜马拉雅山。”
鱼骨摊摊手:“那就快去。”
夜莺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