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下午正逐渐转变为凉爽而平和的六月傍晚。松树们如它们数十年不变的那般笔直挺立着,阴影遮住了那一轮落日撒下的橘色余光。鸟儿歌唱,昆虫哼鸣。
这是夏天,一切都好。
两只麻雀落在了一棵灌木上。一只对另一只鸣叫,另一只便也鸣叫着回应它。这对话持续了一段时间,谈论着关于麻雀事物的近期状态:种子,雌性麻雀,以及多重关联的连续统一模型的三位一体矩阵里的量子力学理论影响。
麻雀们倾向于进行一些非常令人兴奋的对话,即使它们经常因为一个谈话者的心不在焉不得不重复很长的段落。
麻雀们的叽喳作响又延续了一段时间。
在远处传来了一个声响。起初只是嗡鸣声,随后是呜呜的声音,接下来是几个人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当一只麻雀为另一只愚蠢地引用鸣叫神的多样伟大信仰的谬论而要攻击它时,那灌木炸开了。一辆高尔夫球车,饰有黄色和红色的旗子,从枝干和松树的针叶中射出而后滑翔了一阵子,尽管那短暂一瞬的飞行远比怀特兄弟想象的更加辉煌。它重重地撞击在地上,向前向后摇晃直至近乎翻倒,其上的三位乘客被甩地乱晃着,在极度紧张之中仅仅能保持不掉下来。这三人正大声尖叫着,他们包括1)一个约莫12岁的男孩,带着一顶蓝白的帽子穿着一件马甲。2)一个同样年龄的女孩,戴着牙套穿着淡紫色的毛衣。3)一个30岁上下的男人,有着相当令人记忆深刻的鬓角和左脸颊上的一道伤疤。
在他们之后,有什么东西扯开灌木的噪声以及一种以“我要掏出你的肠子,扯下你的胳膊,把它们做成双节棍,然后用它们把你们揍死。”的语气的怒吼。
那尖叫声,现在已经减弱了一些以给那些尖叫者一些喘息的时间,在他们飞快地越过肩头看上一眼时又恢复了原来的响度。
哦,嘿你们好。
现在,你们大概在疑惑为什么一个成年人正为了生命抓住一辆随意地被一对尖叫着的孩子开着穿过树林的高尔夫球车。这很好,你们应该思考这个。
你们大概也在想我们正在逃离什么,但我待会儿在提那个。
所以,嗯。我的名字叫Greg Wallacher,我为基金会工作。33号站点场地调查员,重力泉分部。
我大概要从头开始讲这件“盛大”的“好”事。
瞧,重力泉Gravity Falls只是诸多会发生稀奇古怪的事的稀奇古怪的小镇之一。总体而言古怪的发生在我们预料之前,有些时候并非如此,或是像在重力泉这样没人再能确定究竟会怎样。
我们在这儿过着相当普通的生活。多数时候我们和当地帮派维持着良好的关系,同时关注着那些飞碟群,但仍有一些我们已经获取的诡异的烂玩意儿仍旧需要官方分类编号。我们依然在通过与其他一些都市长期潜入工作(我有一个朋友在几年前参与过Carbondale的暴风粪的清理工作)试图搞清楚这个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个相当不错的计策。
这镇上的大部分都在各种层面上收到基金会的薪水。我觉得人数大概是常驻人口的60%。总体而言,绝大部分人对此并不知情。只有一些特工(我上次数的是23人),少部分知道这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人,剩下的就是那些只知道发生古怪事件时打给谁但不问问题的人。
可爱的小镇,说真的,如果你仔细去看看的话,我会举双手反对。
那么接下来说说这个故事。大概在一周前,Stan跟我说他的孙子和孙女1将要在暑假前来拜访,顺便在神秘小屋打打下手。
我告诉他这是个坏主意(你愿意让12岁的熊孩子在机构入口正上方的建筑物里乱窜么?我可不赞同。),基于他们会在大肆使用烧烤酱试图与多头熊共舞的时候跳入我们的比拉人鱼坦克。
他回应道他们已经在来的车上了,而我要去处理一下这事。他就喜欢这么做事。(而且鉴于他在这儿算我的上级,我的选择余地很小。)原则上,新人招募程序允许这样,而且他已经有了Corduroy特工和Jésus特工(他到底有没有姓?似乎没人知道)照看神秘小屋,所以我最终停止了抱怨。
所以事情就这样正常地进行了几天。掩饰工作,真实工作。没有收容突破,所以孩子们一定没管闲事。接着Stan在凌晨4点打电话给我说他的孙子找到了那些书的其中一本。第三本。
现在这事有些闹大了。我们现在有第一本书,还有第六本书的几页,而那些东西几乎是我们现在拥有的收容程序的全部基础。
然而我们杰出的Stanford Pines特工就任由他留着那本书。他把整本书复印了下来,但他就让那孩子留着原件。
现在,就如你所想的那样,我在某些方面对此事十分愤怒。事实上,我被这事完全激怒了。所以我做了件有些蠢的事。我包了一包记忆消除药(amnestics)(我每次都不得不抓自己。总是想说记忆消除药。我直到大概一年前才知道有一个官方限制用量。),然后去了神秘小屋。给他们来个漂亮的记忆消除然后拿走书。孩子们拥有书是个巨大的安全漏洞,你能猜到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
所以当天下午我去了小屋。(早上累坏了。水怪有些狂躁。)正准备去做一个耶和华见证人的演说2,穿上我的制服拿好小册子,一切准备就绪。
标准程序。
标准程序不包括被一只羊阻截,被一个十二岁小女孩识破伪装,被称为牙仙,被一堆摆放在极不方便地方的台球跘倒,失去意识地倒下,然后被一个叫Dipper的小孩质问,他正确地猜到我隶属于一个叫SCP的秘密(对)政府(不对)组织(大体正确)。(因为某人打算用花哨的缩写掩盖组织的事。)
诚实地说,我为用管道胶布足够使我在20分钟内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这个方案感到十分挫败。这彻头彻尾是一个羞辱的经历。我的捕手们去干别的事了,一些关于去树林里调查以找到我的同谋的事(哦,如果他们仅仅知道在房子底下是什么。)。所以他们把我关进了衣柜。
我自然是逃出来了。我一跑出去,瞧!你看那,那对双胞胎正开着一辆高尔夫球车,被两打相当愤怒的SCP-1000追逐着。这状况使我困惑。
用他们青涩的驾驶技艺,他们成功地接近了我(虽然开得离我如此接近都可以称得上专业车手的水准了),然后用了我没法回忆起来如何做到的一系列杂技般的策略,我最后上了那辆撞进林子里的高尔夫球车。
然后就是这样。在一辆小孩开的高尔夫球车里,很明显我彻底疯了,大声尖叫,被一群愤怒的大脚怪们(这是复述形式对吧?)追逐着。
嗯。
这就是这里的生活。
Carbonbale的依旧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