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闭上嘴!Everett,”男人含糊不清的说。他的眼中闪动着光泽,那光泽是醉酒的朦胧还有在完美的平衡了酒精与罪恶之后得到的终极真理的混合物。“我知道他们一直在和你交流……你一直在问个不停。你现在就是那个该死的听着基金会忏悔的神父,并且……你是什么——是的,我一直知道——我们也告诉你我们做了什么……好,这看起来很合适,不是吗?狂热者们告诉一个反社会者他们做过些什么。”
“你知道我们总有一天会为此杀掉你,不是吗?”他问道。然后他点了点头。“你当然知道……”
“然后,让我从六号是个该死的骗子开始说起。工厂并不是第一个SCP。然后三号提出来的东西?那只是一条充满狗屎的破路而已。我们‘制造’了它们……”他大喊道,随后发出了短促而又刺耳的嘲笑声。“每个人都想知道一号究竟是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他再次大笑“我会让九号来做……她会做的很公正……”
“不……不,我将会告诉你一部分真相。一些可怕的,糟糕的真相。Everett,当我说完以后,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我们能容忍你还活着坐在这儿。为什么你能适应得那么好,你这爱使用手段的王八蛋。你看,我们宁可‘喜欢’你,Everett。”
“是的,你该担心一下了。”
1931年七月,我握了希特勒的手。希特勒·阿道夫·撒旦(Hitler. Adolf. Satan),欧洲那个大刽子手。当时,他还是一个新兴的政治家,脑子里全是如何再次振兴欧洲的好方法。《我的奋斗》或许是我们所创作的历史中最好的那部分吧。我握着他的手,朝他微笑,并赞美他的努力。
两天之后,我往他第三第四条脊椎骨之间注入了一点吗啡,用一根在西藏的一间修道院中发现的绳子绑住他的脖子,一小时之后,我知道了所有他知道的东西。然后我扭断了他的脖子,并巧妙的化了一下装,没人能发现我与他的区别。
那真的很容易,Everett。只要稍微的用心模仿一下,伪装成别人真的不算什么。你曾想过为什么Bowe将军那么轻易的就辞职了吗?为什么奥萨玛·本·拉登被埋葬于海中?要做到那样并不难,Everett。我们当中的一些人甚至很享受那么干……至于原因的话,八号可以告诉你……但是……那不重要,孩子。他迟早会过来和你谈谈的。当然,他会是我们当中最后一个和你聊天的人。
不扯了。是的,我在那之后成为了阿道夫.希特勒。使你感到惊奇了?你已经看过文件了。既然你已经大概知道我做了什么了,这还能使你如此震惊吗?我们对那小女孩子宫所做的事比这糟糕多了。噢,你问对小女孩做了什么?那个是十二号的主意……当然,这注意很不错。
现在,我猜你正在考虑原因。为什么我变成了一个骗子?为什么我会发疯?其中的原因并不牵强,Everett。我问你,为什么基金会得做所有事?
收容,孩子。收容。
要达成目的并不容易,好在欧洲人一直都很憎恶犹太人。西班牙人将他们驱赶出国家,意大利人迫害他们……甚至是英国人。想想为什么乔叟1要写那篇一个小男孩被犹太人切碎并被从扔进井中的故事。是因为那化脓,起泡了的肮脏的仇恨,Everett。憎恶就潜藏在他们平和优雅的外表之下……要勾起他们猛烈的憎恶太容易了2
你看,那时候我们并不像现在那么富裕。那时我们拥有的项目不到现在的三分之一,并且那时我们已经发现的项目……说真的,那时候要从那些东西手里保护人类得花费大量的人命与金钱。我们得尽可能的保持隐秘,并谨慎行事。直到四十年代我们才拥有了记忆删除的手段,所以……退一万步说这也不能算是容易事。
但是,是的……犹太人的威胁,闪族人的阴谋。所有的这一切都得我们来处理。至少,得处理这些事中最坏的部分。其中有个问题,Everett,你必须理解。一个非常恼人的问题。
一种病毒。在面对它时我们第一次真正遇到麻烦。听着,我们之前见到过别的病毒。但是没有一种和这种一样,那么棘手。它只感染希伯来人。尤其是那些忠实遵守信仰的犹太人。这些小个子的,卷发的虔诚信徒成为了疾病的传播者。
这的确糟糕透了。病毒把骨髓当作培养液来繁殖,并通过血液散播开来。它消耗着宿主的器官,肌肉,组织……并使宿主变胖。宿主吃得越多,情况越糟糕。他们越来越胖,直到……他们死亡。
想象一下,Everett。想象着你正坐在餐桌前,陪着你那十六岁,胖胖的可爱女儿共享晚餐,她心不在焉的读着手上的书。随后,你注意到一件事。你闻到一股淡淡的焦味。你看向餐桌,想知道你妻子烧的哪到菜传出了焦味,随后你发现那些美味的晚餐是烤鱼或是一道炖菜,不会传出焦味。当你继续寻找焦味的来源时,你瞥到了你的女儿,她瞳孔涣散,皮肤轻轻的翻卷剥落,就像慢慢被烧焦的白纸一样。焦味进入到了你的胃,然后……她突然着起火来,她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尖叫,她的嘴唇烧焦了,露出了白色的牙齿,随后是骨头,随后是……
抱歉,我不应该说那么多。但是这真的……很糟糕,我向你保证。
但是只有犹太人,并且不知道原因。
我开始隔离他们。我进行的第一个尝试是利用犹太社区管理他们。我试着将他们与别人隔离,并尽可能的保证他们的安全,但是……
他们的确会怨恨我。
他们试图逃避隔离,藏起来或是从社区中逃出来。但是因为那个疾病的显著特征……他们不会被认错。我们开始从人群中把他们跳出来,并以此保护那些为受感染的人……但是这没用,Everett。这当然不会起效。因为我们并不知道这病毒是怎么传播的。我们没能够完全了解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东西,但是……
我寻找并雇佣了一些更聪明的人。他们之中有的充满同情心,而另一些是疯子。但是我需要他们所有人,你知道的。
犹太社区不起作用。于是……我在那之后建立了集中营,Everett。我们拆散他们,拆散他们的家庭,当我们还能那么做的时候。那是一种仁慈,你知道的……在午夜时惊醒,看到躺在你身边的妻子化作一团火……
你能理解吗,Everett?我们焚烧那些早已自燃过的尸体。我们……我们切开他们的身体,寻找病因,寻找一切能停止疾病传播的方法。我们使他们挨饿……我们让他们饿到皮包骨头,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具骷髅……但是不知何故,他们仍会变胖……仍旧会着起来……
我们……至少我们足够幸运,因为这只发生在犹太人身上,至少一开始只发生在他们身上……但是随后,噩梦来了。吉普赛人。他们之中的一些人着起火来,就当他们正在舞台上跳舞时。观众们鼓掌欢呼,你知道……观众们以为那也是表演的一部分。但是那时人群中正好有一名我们的高级职员,他知道的发生了什么。
随后,是那些同性恋。他们是下一个受感染人群。我们不知道原因。再后来,病毒开始传播到普通市民之中,毫无特点的普通市民。儿子,妻……女儿……金发人种,小女孩……病毒传播的毫无规律。
什么?你问蒙古人种?那是对人类有好处的人种,Everett。我相信你也会赞成的,孩子。
我们摆脱了大部分的病毒。并收容有一些样本,但是时不时的会有人感染上病毒。当然,我们仍旧不知道那些人被感染的原因。但是每当收到报告,我们冲向现场,销毁证据,并清理现场……
毫无疑问,幸存下来的犹太人有足够的能力保证我们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他们也的确那么做了。噢,Everett,别那么看我……这只是个小小的玩笑。那些重要的人员当然不会死。Mengele逃跑了,而且我自杀了……
可怜的,可怜的蒙格列。那疾病死死缠住了他……你知道,他认为可以从那对双胞胎中找到答案。他活生生解剖了那对双胞胎,而不是像你那样,Everett。他找到了不同之处。随后他为了得到更多实验体,在南美建立了繁殖场。他死的时候独自一人,蜷缩在桌子上,死之前他仍在寻找治疗方法。
我们试图补偿那些犹太人。确保他们都能回到自己的故乡,给他们足够的武器来保护自己。而现在,他们比以前更强大!世界上的一个实力派,虽然四周都是他们的敌人,但是他们能确保自己不会被打败。
你知道……或许这些德国人是对的,Everett。或许Darwin的确知道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那很令人着迷吧?这是不是让你那冰冷的,颤抖的双手中多了一点点温暖?你让我想起了他,你知道是谁。蒙格列。也许是因为你们俩那美好的,天使般的眼中都有相似的热情。你是一个好人,Everett……一个愿意听老糊涂闲聊的好人。
嗯?战争?当然,那只是收容的另一不可或缺的部分……奥地利和波兰有太多的犹太人。感染传播得太快。我们在俄罗斯做得更好。或许有组织的大屠杀会很有效……但是在那时,我们组织得更好,德国是一个集权国家,并且那时我们幸运的正好有一个已经控制了那个国家的朋友。然后我们最终使每一件事都恢复了原状……
最后甚至包括冷战……以防所有的地狱都挣脱缰绳。这的确发生过一两次。但是我们使它恢复原状,一直努力使它恢复原状……
是的,孩子。你看,你并没有比我更坏。也没比五号更坏。并且显然是一个比二号好得多的人。
哈!我看到微笑了,Everett。你脸上一闪即逝的微笑。你现在的感觉恰到好处,不是吗?一旦罪恶感减少了,你就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你说呢?那是我用来最低限度警醒自己的话语。我们所做的事何其糟糕,孩子。何其可怕,糟糕的事。
男人突然沉默下来,盯着地面甚至没有听到另一个人走到他背后的脚步声。在他转身并看到那个站在身后的红发男子之前,男子搭在他肩上的手吓了他一跳。红发男子眼中的友善与关心有些多过头了,但此时这些友善与关心的确使那个坐在椅子上的醉汉稍稍安心了一点。
“我们的所作所为何其糟糕……”他又喃喃自语到,随后脸上出现了一丝微笑“但那是为了别的更好的东西,不是吗?通常,至少……”他大笑起来,站起来并靠在红发男人身上。过了一会,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上嘴唇,手指在嘴唇上方滑了滑。“真糟糕……”
他随后转过身,看着坐在椅子上那面无人色的博士。“糟糕但又很棒,Everett。如此糟糕……但又如此精彩美妙。”
当他再次大笑起来时,那笑声听不出苦笑的意味,听不出醉酒的模糊,甚至听不出一丝喜悦。但是这笑声听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他蹒跚着走出门,那个红发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男人脸上那沉稳的,令人安心的表情渐渐褪去。
他转过头,看了那个年轻人一会。“有什么可以喝的吗?Everett。我们需要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