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与晨曦

他们面对面坐着,中间的桌子摆放着棋盘,上面还有两杯伏特加和一个烟灰缸。年长的那个揉了揉他那带着短硬胡须的下巴,思量着怎么推进他的皇后,浓密的眉毛因为不得其法而皱了起来。他的对手则显得十分年轻,正安静而又耐心地坐着,静候自己回合的到来。他有着充裕的时间。

老人把他的王后小心地摆在了所选的那个方格的正中,年轻的那人立即用一枚卒子吃掉了它。

“我操。”Dmitri用俄语说着,把他那已经处于绝境的王推倒了。

“你总是那么说。”Bright回以一个不那么真心的微笑。

Dmitri弹了弹从不离手的香烟,弄掉了一点烟灰,然后向后靠去,倚着椅背,疲惫地叹息着。“你过得如何,Jack。”他发问了,又是用的俄语。

“挺好的,还在习惯这具身体。我觉得它有点太过年轻了,但是这是按着顺序来的,所以……”他的声音变小了,专注地盯着Dmitri。“你是真的在问我吗?”

“好吧,”他咕哝着,“她说了关于我的什么吗?一点都没有?”

“对这事她闭口不谈很多年了,Dmitri。”他毫无感情地答道。

“Karen一直很坚强。”Dmitri在椅子里挪了挪,“我必须把她派出去,你知道的。我别无选择。”

“我知道,我读过那些报告。噢,说到这个话题,Everett从他的收容隔间致以问候。”

又是一声咕哝。“我一直那么告诉他,你知道的。我告诉过他做太多那种实验会让他被关起来。他告诉过他。”

“没错,Dmitri。”Bright开始收起棋子。

Dmitri慢慢晃动着他那杯伏特加,看向那清澈的液体,就好像那是一颗水晶球。“那小Agatha呢?她毕业了吗?”

“她两年前就从大学毕业了。我上个星期就告诉过你了。”

“你们是要——”

“不。我们不会招募她,Agatha留下了决绝之言,不要让她与基金会有所瓜葛。”他打断了对方的话,他对那老人的不耐烦在言语间越来越明显地显露了出来。这之后,他们陷入了一阵尴尬的寂静之中。Dmitri啜了一小口伏特加,向窗外看去,欣赏着春日的美好风光。窗台上的紫丁香花正旺盛地开放,这让他回想起了他的家和那些更好的日子。

“……Jack?”

“什么事,Dmitri?”

“Alto到底出了什么事。”

Bright站了起来,开始折叠棋盘。“我不能告诉你,Dmitri。你退休了,记得吗?”

“操你妈。”他说着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咳嗽,带着恨意从他那没了滤嘴的香烟上吸了长长的一口。

“小心着点,要不我就要向护士告发你了,”Bright说着,摇了摇手指,“我得走了,Dmitri。Gears就在大厅那边,而我答应了他要带些技术手册给他读读的。”

他再次叹息一声,占了起来,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朝着窗户走去。“好吧。告诉他Mitya向他问好。”

“我会的,Dmitri。下周见。”Bright这么说完,便离开这里继续他在南夏安地退休中心(South Cheyenne Point Retirement Center)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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