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姐,命运总比死亡好。”
那人调整了他那厚厚的、无框的双焦眼镜。但他咧嘴一笑似乎使她感到自在,尽管他们见面的情况很奇怪。
“这听起来太奇怪了。”她指着自己说。“但我想和Jason共度余生。”她很快把双手合拢在露台上。
“你们要喝点什么吗?一个侍者不耐烦地问。
“银针茶。”戴眼镜的人说道。
邵用中文向侍者解释,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好的,夫人。”
“邵小姐,我代表有权势的人。这个群体意味着一个像你这样的正常人甚至会不假思索地接受。相信我说的话,这对你来说是个极好的机会。”他再次微笑,从桌子对面把她的手握在手里。“你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同时,你也可以帮助保护人类的未来。”
齐邵紧张地笑了。
“向腹部集中加农炮!科幻的机器人声尖叫,她调整她的身体,以最佳瞄准她上方,巨大的,咆哮的七鳃鳗龙。
黑暗的浮岛正被成群的克隆龙撕碎。丧钟的外层叶子开始解体,因为他的毒素耗尽了他剩余的精神能量。毒素从他身上的孔穴中喷出来,形成猛烈的、扭曲的溪流,向克隆龙喷射,烧掉他们坚硬的外壳,显露出里面的虚无。
卲琦怒吼着走过科幻,留下一道黏糊糊的黑色闪光。科幻在追逐中向前倾,把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推进器上。就在她似乎触手可及的时候,齐邵绕了一个圆圈,直接跳向了丧钟。
“Urooj,让开!”
齐邵螺旋状的嘴从这座荒凉的岛屿上雾气缭绕的圆柱之间露出,从中露出一个又长又尖的附属物。丧钟转过身来,抬头一看,科幻小说从月亮的光环里向他扑来,瞬间感到胸口一阵剧痛。
“我想我不能那样对待Jason。”邵说,一边翻阅着玻璃后面那个人给她的材料。“你为什么总是躲在玻璃后面?为什么?”
“安全防范措施,你很快就会明白为什么需要这个屏障。”
“好吧,”她说着,翻了翻纸张。“'梦航征'1。你已经有八个人可以做这个了?这是幻想,魔法。”
“我们开始意识到这根本不是魔法。任何…愿意的实体都能做到。我个人对此非常兴奋。它对心理学和人类交流意义重大。不仅仅是人类。植物,动物。时代思潮。你注意到关于K-9部队的那一点了吗?那简直太棒了。”
“这听起来像个大骗局,但我绝望了。让我们继续。这是什么?”她拿起那本灰暗的小册子,把一张黑白插图摁在璃上。它看起来像蜻蜓,只是它的脸上有一张圆形的嘴。
博士开始轻轻地笑起来。“我们的艺术家可以有点创意。这是一幅关于噩梦生物的推测图。当然,它们可以看起来像任何东西,它们反映了一个人的希望和恐惧。”
邵沉思地看着厚窗格后博士的侧影。在某一瞬间她能捕捉到他眼镜片后的闪光。
齐邵慢慢地摘下了丧钟的花瓣,把它们分别放在神庙内部中空凹陷处摆设的罐子里。“他爱我,他不爱我。有意思吗?“是的。”她直白地说,从高得不可思议的架子上嗡嗡地走下来。
丧钟语无伦次,他早就失去了集中注意力的能力,现在看来唯一真实的事情就是痛苦。他四周都是厚厚的棕色树叶。蹦蹦跳跳的秀槃人用塑料耙子照顾他们。在他的紧张不安中,丧钟认为这些是他不感兴趣的部分。
“你和Glass先生在一起吗?你为什么在这里?”她平静地问,摘下根植在丧钟头骨上的白色鳞茎。幸运的是,溢出的汁液很快在他的眼睛周围结晶成了清澈的琥珀色。“我想你是来打扰我的。我认为你是他有趣游戏的一部分。”
“疯婊子!”
齐邵把头歪向那朵小花,嘴脸上流露出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克制愉悦的表情。她发出碎齿轮磨肉的声音。她温柔地把一只胳膊上的毛茸茸的茎枝到他的茎根部。
“我不是。你是。我不介意。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滚开,去死吧!”
齐邵摇了摇头。“我很有耐心。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回答这个问题。我想你和Glass先生在一起,你想操纵我。对吗?”
“Glass是谁?”
“那个从玻璃后面跟你说话的人。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我是属于团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齐邵挠头。“那是幼稚的谎言,很容易识破。你不是很有经验,”邵顺时针扭动他的茎,然后逆时针扭动,用她的小指尖保持动作的精确。“你是一个完整的、有形的个体,有着个体的恐惧。”
“不用客气,你现在就不用害怕了。”她很温柔地把指甲凑在一起,拔下他的雄蕊,扔在地上。
“一天以前,我们在螺旋状的采石场里迷失了方向。”
每天晚上,邵女士睡觉时,医生的声音就会充斥她的房间。一个非常轻微的电脉冲会穿过床架如果齐邵没有按照程序睡觉。每次,医生会重复他的咒语。每天晚上,他都带着病态的迷恋观察着屏幕上出现的尖峰和圆环。
齐邵坐了起来,摘下了眼罩。“医生?是你吗?”
“是的。这是状态处理程序的一部分。啊,材料中概述的思维训练。”
“我以为学习睡觉是个谎言。我感觉自己看了一场演出。”
“这是个谎言。邵小姐,请您现在就回去睡觉,不然就不起作用了。”
“好吧。对不起。”
那只圆胖的鼻涕虫卷起了巨大座位下的脚。远处坐着齐邵。数十万嗡嗡和唧唧喳喳的秀槃人淹没了餐厅的拱门,形成了充满爬来爬去生物的窗户。月光从他们的身体间逃逸,使房间从昏暗变成漆黑。
“谢谢你抽空来面试,小姐!”鼻涕虫高兴地喷着粘液。
“我是个失败者。”她用牙签从牙齿里抽出一点生菜,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还有这些可爱的花饰。”蛞蝓人举起一顶白色球茎的王冠,用看不见的四肢把装饰物戴在头上。
“我自己做的。它应该挺适合你。这没什么。再告诉我一次,你叫什么名字?”
这种生物拍打自己的身体好几下,导致橙色液体像垂下的溪流般逸出。“Lordite Whitewater四世,博士,先生(尊称),自由意识,当然。”
“你是一个‘执事’。这是我们的思维第一次见面时我获取到的信息。这似乎很普遍。”
“哦,当然。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我会很高兴的。”
齐邵点了点头。
“你可以杀死大约五十万个俄尼里伊,他们会很高兴的。”他接着说,认真地摇晃着。
“这很有趣。我还不知道有存在这样的观点。即便如此,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我有什么动机。”
“好吧,可以说,就在一天前,我们在螺旋状采石场里迷失了方向,等等。”
邵停顿了一下,眼睛茫然地盯着窗户里的月亮。
“所以你会这么做?”
秀槃人齐声唧唧喳喳。他们的身体开始涌进房间,铺上地毯,使神庙里充满了柔和的月光。
鼻涕虫咯咯地笑着,从稀薄的空气中造出一根管子,把它塞进身上的一个大孔。“很好!我要回去向我的同胞们传话!“它沿着留下的粘液痕迹滚走了。就在它到达地面时,遭到了几个秀槃人的伏击,它们用门牙快速地将它分尸,就像早餐吃葡萄柚一样。“哦,快乐的一天!“它尖叫着。
齐邵哼了一声,头撞在天花板上。“好吧,是的。”她低声嘟哝着,从嘴里流出一道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