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失败的恶作剧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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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onymous 09/21/13 (Wed) 14:16:02 #101840


我现在正在科罗拉多州的一处汽车旅馆里用我不久前在当地跳蚤市场里淘来的一台上网本写这个,因为它的键盘有些问题,所以请忽略其中一部分拼写错误。

这一切开始于1997年,新泽西州。那时我还是个荷尔蒙旺盛,整天想着摇滚乐和热辣女孩丰乳肥臀的愚蠢青年,业余时间(包括逃课)基本上不是在和我的一帮狐朋狗友厮混就是到附近的酒吧钓漂亮妹子。

那时正值学校放暑假,本来就恨透了学校的我自然是每天都和几个混得最好的哥们泡酒馆或者开着鸡仔的新车到处兜风―鸡仔是我的一个哥们,因为他爹是靠开养鸡场发家的(据说镇上唯一一座图书馆就是他爹出钱建的)而他本人长得又瘦又小,就像个刚出壳的小鸡仔,所以我们都叫他鸡仔。

Anonymous 09/21/13 (Wed) 14:28:46 #101840


我所在的那个小镇是个总人口不到5000人的小镇,全镇除了唯一一家位于镇子东北方名叫“老牛查理”的酒馆外,你即使把地皮都掀了也找不出第二个―的确曾经有人尝试在镇上建第二个酒馆,但因为镇长的百般阻挠只好作罢。镇长是个每周末都会在早上七点准时去教堂做礼拜的清教徒,但说实话除了他长得像个喜欢操小男孩的牧师以外我完全不能把他和清教徒联系到一起。总之,在蠢驴镇长的混蛋统治下,没有任何人能在我们镇上开第二间酒馆―虽然我相信镇长肯定也很想关停“老牛查理”,但我估计如果他真敢这么做全镇的男人都会日他屁眼。

然而,就是这么唯一一间酒馆,在暑假刚开始没多久就因为不知道那个狗娘养的随便扔的烟头或是什么东西给烧了个精光。所幸那场大火发生在深夜很晚的时候,所以那时酒馆除了酒馆老板以外没什么人,除了酒馆老板受了点烫伤以外没别的什么人受伤。虽然损失惨重,但酒馆老板向我们保证酒馆不久后会在原址上重建。当时我们几个都几乎肯定就是蠢驴镇长搞得鬼,想要狠狠恶整他一顿,但后来因为那件事故,我们再也无暇顾及蠢驴镇长和复仇计划了。

自从“老牛查理”被烧后,据说镇上的家庭暴力事件增多了不少,尤其是夫妻之间。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有人在镇子南面的一片平原上用几根木头搭了一个小棚子,将其作为酒馆的替代品,人们于是纷纷从家里带酒过去喝。不过这对我们这群毛头小子就没那么友好了:一来酒馆被烧后镇上的漂亮女孩都转为去朋友家开女生派对了,新地方只有一群喝得烂醉的大老爷们;二来那地方也没人卖那种很对我们胃口的甘蔗酒,都是些粗老爷们自己酿的劣质酒。虽然我们能靠鸡仔的车到处逛,不过距离我们镇子最近的有酒馆的镇子也要开四个小时的车才能到。因此,那时我们几个没地方可去的小年轻就像软了的那活一样无精打采。

如果那时我们任何一个人能够说服我们去找点其他更安全的乐子(比如一起打任天堂游戏什么的),也许我和朋友们的人生就会是另一个走向,然而现实没有如果。

Anonymous 09/21/13 (Wed) 15:01:17 #101840


在酒馆被烧以后的第五天,也是暑假的第十四天―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的晚上,猴子(我另一个朋友的外号)不知从哪搞到了一整套的“鬼脸杀手”道具服,甚至还带有一把未开刃的道具刀―如果有人不知道的话,“鬼脸杀手”是一部讲小镇青少年杀人狂的恐怖电影中杀手的著名形象―并提议我们深夜去扮鬼吓唬人。我们几个看到猴子的提议十分兴奋,于是我,猴子,鸡仔在商量了一通后马上找借口出门搭上鸡仔的车―那时候鸡仔车里放的音乐是Beastie Boys的《Sabotage》―打算去镇子东边的小森林准备我们的吓人计划。

说是森林,其实那只是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但也足够在我们趴下时掩护我们。这片“森林”离一条高速公路很近,任何从外面进入小镇上的人都必须走这条路,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选择在这里埋伏。待到鸡仔把车停到一处高大的石头后面后,我们开始着手制定吓人计划。我们当时的计划是这样的:我扮演一个假装需要搭便车的路人,用来吸引任何路过的司机下车并尽可能拖延时间。身手敏捷的猴子穿上道具服扮演鬼脸杀手,趁我在吸引司机注意力时从后方悄悄接近吓他个措手不及,在这之后猴子会挥舞着道具刀追赶他一会,随后在目标跑远后绕一圈回到小树林与我们会合。而体型矮小的鸡仔则负责放哨,避免我们被附近的条子发现。因为来镇子上的人大都是其他地区的人,所以我也不用担心会被他们认出来。

如果那时附近的警察能够发现并制止我们,也许我们顶多被关几天局子,而不是如今这种糟糕得多的情况。在一切准备妥当以后,我们开始了我们的吓人计划。我站在马路边伸出手,向每个路过的车辆比手势,假装成一名需要搭车的路人。不过令我们大失所望的是,大部分的车辆都完全无视了我,直接在我面前高速驶过,其中一辆车的主人甚至还对我比了中指,这让我们的兴致很受打击,再加上盛夏的蚊子仿佛发疯一样追着我们咬,于是我们决定如果下一辆车还是不上钩的话我们就散伙回家。

然而有时就是那么巧合,一辆黑色的1980年款的雪佛兰科尔维特―我记得相当清楚―在我面前停了下来。驾车的是一位须发斑白差不多60-70多岁的老头子。他用一口浓厚的爱尔兰腔调问我是否需要什么帮助。在向他说了一通预先准备好的谎话后,他同意让我搭个便车。我走向车门,假装用力拉扯,装出一副车门怎么拉也拉不开的假象。那老人见状,便打开车门走下车查看情况。完美,我心想,接下来就看猴子的表演了。果然,在他疑惑为什么我刚刚没能打开车门时,早已在他背后等待多时的猴子怪叫一声,朝老人扑了过来。

然而,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猴子这一突然惊吓,让老人直接一个趔趄摔到了马路中央。而在不远处,一辆运载货物的卡车正急速驶来。我和猴子面对这种景象完全吓得身体僵直,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人瘫倒在地,卡车的大灯将老人的全身照得像雪一样白,我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

一声仿佛一袋牛奶掉到地上后碎裂的闷响与震耳欲聋的刹车声同时响起,随后是一阵热乎乎的汽车废气迎面扑来,其中夹杂着浓烈的铁锈味与橡胶燃烧的臭味。我慢慢睁开了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道长长的黑红色拖痕,其中夹杂着轮胎摩擦形成的黑印。随后是沾满了不明粉色块状物的,巨大的卡车轮胎,似乎还有一些长长的淡粉色东西绕进了卡车的底盘。然后是一滩完全辨别不出样貌的,血肉模糊还带有一些白色毛发的东西,就像是把一个带骨牛排连着骨头剁碎后形成的东西。那坨东西正中央恰好有一只眼球,而那只眼球正直勾勾地望着我们。我和猴子几乎是同时吐了出来,我因为身着夏天的短裤T恤衫所以呕吐物只是沾了一点点到了鞋上,至于猴子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的整套鬼脸杀手道具服上几乎全是他的呕吐物。我和猴子都没有顾虑呕吐物的事,在卡车司机打开车门前马上逃进了小树林。

刚进入小树林猴子就和闻声赶来的鸡仔撞了个满怀,于是鸡仔身上也“挂了彩”。但我和猴子很默契地没有多说一句话,拉着鸡仔就跑回了我们停车的石头后面。鸡仔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不停向我们询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我和猴子只是不断朝他大声吼叫让他快上车。

Anonymous 09/21/13 (Wed) 15:19:11 #101840


等到我们回到鸡仔家时,我们才从极度焦虑中稍稍恢复过来,向鸡仔解释了刚刚发生的一切。鸡仔听完事情经过后吓得几乎晕倒并连忙问我怎么办。经过讨论,我们决定互相作证编造不在场证明。由于唯一一个看到我长相的目击者已经死了,而我们也在那名卡车司机下车前及时逃走,所以我们认定应该没有任何证据会指控我们有嫌疑。在讨论完如何编造证词后,我们在鸡仔家的后院立下了血誓,发誓之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这个秘密―是,我知道我如今打破了血誓,但对于两个死人和一个将死之人而言,血誓什么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在这之后,猴子就在后院烧掉了那一身道具服,连带那把道具刀,把灰尘收集起来倒进了马桶。

在这之后我们在提心吊胆地状态下度过了难熬的几天,然而无论在镇上的报纸还是邻居们口耳谈资中,没有任何人提到那一晚发生的车祸事件。若不是我和猴子是亲历者,我们也许也会认为这不过是一场梦。然而,一个星期过去了,那天晚上的事仿佛真的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我和猴子对此都十分难以致信,于是我们再次约上鸡仔,打算回到事发现场看一看那里的情况。

Anonymous 09/21/13 (Wed) 15:24:06 #101840


在鸡仔的车上我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有鸡仔在默默地开车,时不时担心地回头望向我们。鸡仔那一路上没有放任何音乐。

终于,我们到达了我们之前停车的那块巨石后面。鸡仔像那天晚上一样将车停在那里,我们下车走向那晚事发的公路。

最先注意到不对的是眼神最敏锐的猴子,他大叫一声让我们看向他指的地方。我和鸡仔顺着他指的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马路中央,卡车和黑色雪佛兰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铺满整个马路的一片猩红。那猩红蠕动扭曲着,仿佛有生命一般―或者更确切地说―那就是一滩铺满一大片马路的蠕动血肉。那血肉有一部分甚至蔓延到了我们曾经藏身的灌木丛中,其中像绦虫一般的血红色不明物攀附到了灌木丛的枝桠上,仿佛一株猩红的葡萄藤。更令我恐怖的是,那些被这种东西攀附上的植物树叶全部变得枯黄干燥,仿佛是被抽干了一样。我这一次抑制住了我胃里的翻腾,但是没能抑制住我的嘴,我吓得惨叫了一声。

那“生物”(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很显然听到了我这边传来的响声,那猩红突然伸出了无数条绦虫一般的触须沿地面急速朝我们蠕动了过来。我吓得瘫坐在地上,正如那位老人当时被猴子吓到时一样。在被鸡仔和缓过来的猴子拉回车上前,我清楚的看到,在那蠕动的猩红之间,那只眼球还在死死地盯着我们。

Anonymous 09/21/13 (Wed) 15:33:52 #101840


惊魂未定的我们回到鸡仔家的车库后,决定马上将此事告知镇上的警察,宁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你知道的,比起被这种生物抓住,是个头脑正常的人都会觉得坐牢变得友好得多。然而,在我们用颤抖的声音告知警察局镇东边的高速公路上出了车祸以后(我们还不至于蠢到认为警察会相信我们实话实说的内容),我们暂时松了一口气。无论那是什么东西,警察们总会用枪击,火焰喷射器或者其他什么厉害玩意解决掉它的。

然而,如果事情真的那么顺利,我就不会在这写这些东西了。没过多久,我们就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要求我们对报假警的事情负责。我和鸡仔,猴子面面相觑,我看到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恐,我相信我的表情也和他们一样。

警察狠狠训诫了我们几个,并告诉我们镇东边的高速路上没有任何事故发生,其中一个警察甚至援引联邦法律威胁要因为报假警而起诉我们。然而,当我们迈出警局大门后,我发现,警局旁警车的车轮上,沾满了蠕动的猩红。

Anonymous 09/21/13 (Wed) 15:48:19 #101840


那年暑假过后,鸡仔全家就搬到了宾州,我和猴子则因为严重的后创伤应激综合征而无限期休学,住进了隔壁镇子的一家疗养院。

又过了差不多一年,我终于在调理下慢慢恢复了正常,但猴子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听护理的护士说,他每天晚上都会突然醒来大叫“放开我”,“对不起”之类的话,并且伴随着幻觉和不明原因的高烧。当我询问有关他的幻觉的具体内容时,护士有些不耐烦的回答说大多数都是和“蠕动的肉”有关,随后就转而忙其他事情了。在我出院后不到三个月,我听到了猴子的死讯,官方公开的死因是用一把削尖的牙刷刺破颈动脉失血过多自杀身亡,但据说现场没能找到一滴血液。

在得知猴子的死后,我就立即决定收拾行李逃离那座小镇,越远越好。由于我没能完成高中的学业,我在逃亡期间做了无数脏活累活,穷困潦倒。但每当我打算在一座城市定居下来以后,那团蠕动的血肉总会在某一时刻出现在我所在的那个城市的一个角落,慢慢地,不可阻挡地生长着,扩张着。

Anonymous 09/21/13 (Wed) 15:56:07 #101840


而就在去年,我得知了鸡仔的死讯。他在宾州死于一场车祸,据目击者与监控录像显示,他在试图横穿马路时被一辆疾驰而过的卡车撞上,当场毙命,尸体几乎完全卷入车底,死状极其凄惨。而在这之后,在一直纠缠着我的那团血肉中,出现了两只眼睛,那只新增的眼睛有着和鸡仔一样的湛蓝瞳孔。

我不知道距离那东西把我周围的一切化为血肉地狱还有多久,但我会在那一刻来临之际打开我车子的后备箱,拿出我专为这一刻准备的手枪,吞下那颗早在1997年夏天就命中注定的子弹,彻底结束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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