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嘿,老板,早上好啊。”秦敬淳从兜里掏出手机,和路边摊的老板照常寒暄了一句,“煎饼果子,加两个鸡蛋,不要葱。”
“好嘞。”年过六旬的老板娴熟地摊开煎饼,面糊在滋滋声中慢慢凝固,脸上一副慈祥的微笑,“小秦啊,你们局周末也上班啊。”
秦敬淳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现在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安全部异常十九局上班,进了北京总部的一个异常应对小组。自从SCP基金会将势力收缩至英美之后,第十九局就成为了中国乃至东亚地区的异常社群的老大。
“诶呀,真是感谢你们这些人,我们老百姓才能安安稳稳地生活,不用怕什么牛鬼蛇神出来害人了。”老人把煎饼翻了个面,刷上一层酱料。
“啊哈哈,没什么,这是我们的职责嘛。哦,多放点酱。”
“哈哈,知道了,你一个南方小伙子口味还挺重。”
当秦敬淳站在办公室门口,把煎饼果子咬出清脆的声音时,门从里面打开了,不偏不倚地撞到了秦敬淳手里的煎饼果子。
“秦敬淳来了没……诶你在这儿啊。”推开门的人推了推眼镜,看着在地上抢救煎饼果子的秦敬淳,松了口气。
“中关村大街附近的康德计数器有反应了,根据休谟指数的波动很有可能是有绿型出没。”先前的眼镜男拉着秦敬淳走到电脑前面,指出了波动的具体位置,“但是我们没有发现附近有登记过的绿型或者蓝型。”
“那有什么难的,直接把那边的林逸呈现实压制阵列开了不就完了?”秦敬淳皱了皱眉头,“话说上头什么时候给我们弄个大一点的显示屏,就像交警那种,超大的。”
“他妈的连人民群众都搞不定还要求上级。你自己想想吧,原来那边有个小区的居民,不知道信了哪个傻逼玩意的谣言,说压制阵列会他妈的致癌,就跑到我们门口来抗议,最后市政府的家伙竟然妥协了,我看也就国民民主党的怂包能干出这种事来。”
“啥玩意儿?正好是那块地方?”秦敬淳听完眼镜男的连珠炮发泄,惊讶地把地图放大再放大,确认了之后,脸色才逐渐严肃起来。
“要是是平常还好,今天正好是非洲哪个穷旮旯的领导人来访,柳国席还得陪这家伙去参观清华大学,正好要过这条路。”眼镜男拿起手边的水杯,抿了一口不明饮料,以缓解刚刚暴躁之后喉咙的干渴感,“所以,我们认为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活动。”
“走走走,全部都走,去那里看看,要是出事了那可救不回来了。”秦敬淳撑着椅子站起来,飞身跑出了办公室,眼镜男也赶忙招呼起办公室里的人,跟着秦敬淳跑出去。
“出租车!”秦敬淳跑到大街上,挥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向司机说明地址后,就拉着几个人一起蹿了上去。
“他奶奶的上头什么时候给我们配辆车。”秦敬淳嘟囔着系上安全带,“还要挨过早高峰,气人。”
“你说是什么人去那里搞事情?他想弄第二次世界大战吗?”眼镜男扒拉着车座,把头凑到前面,“这回我们可有理由在那里安压制阵列了,不然就指控他们危害国家安全。”
“你们说啥?又是瞎嚷嚷你们的那个什么压制阵会影响人体的吗?诶呀要我说……”出租车司机听到两人的对话,开始了标准的北京出租车司机对话模式。
“好嘞,谢谢师傅。”眼镜男付完钱,跨出车门,拍了拍站在人行道上的秦敬淳的后背,“老秦,你拿你的便携计数器出来,赶紧把那家伙找出来完事。”
“我觉得不用找了。”
“嗯,为什么?”眼镜男不解,眼见秦敬淳抬起手,朝一个方向指了过去,眼镜男顺着秦敬淳的手指看过去,一推眼镜,那场景令他倒吸一口凉气。
那本来是一幅平常的画面,一个人坐在花坛边的椅子上,两眼望天,像是在休息。
如果那个人不是秦敬淳的话。
秦敬淳拿着一大堆资料走进审讯室,把它们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所以,先交代你的身份。”秦敬淳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自己,开始进行他作为审讯者的工作流程。
“秦敬淳,男,28岁,SCP基金会外勤特工。”秦敬淳看着一堆文件后面的自己,老老实实地交代出了自己的身份,“对同行……对自己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笑了笑。
“SCP基金会……你说说,你是怎么来到我们的这个时间线的?”秦敬淳沉思了一小会,问向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我他妈的怎么知道。”另一个世界来的秦敬淳叹了口气,“当时,站点遭遇了收容失效,我准备掩护研究员撤离到安全区,然后……然后不知道是屋顶还是天花板,就塌下来了……醒来我就在这里。”
“妈的屋顶和天花板有毛线的区别。”秦敬淳小声地嘀咕。
“你能告诉我,你们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吗?”被拷住的秦敬淳突然发问。
秦敬淳犹豫了,他打开了耳机,经过五分多钟,请求得到同意的通知才正式下达。他从材料中拿出世界地图和一本初中生用的《世界历史》,丢给了面前的自己。“有什么不明白可以问。”
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秦敬淳才再一次听见自己的声音。
“基金会怎么样了。”特工秦敬淳满头大汗,尽管房间里开着空调,20℃。
“那帮家伙啊,怂恿英德那一家人停战,害得法国惨遭全境,法国复国以后又发生共产主义革命,最后那群法共的高层带着德共啦,意共啦,还有其他的共产党,在国际会议上把基金会全都抖了出来。”应对人员秦敬淳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眼前的自己的脸色越来越差。
“然后异常的存在也被揭发了出来,然后SCP基金会怂了,反正在共产主义国家都待不下去了,就退到了英国和美洲。然后为了管理异常事务,每个国家都成立了自己的异常应对机构。”
“那你们呢,我说这个机构。”
“第十九局的前身是中华异学会,基金会在中国的势力随着中国共产党以及联合政府的成立也被清算了出去,后面在国民党和民盟的帮助下,异学会改组为人民共和国的正式机构,由国家安全部直辖。”
“等等,什么国民党?”
“国民党是建国的早期政党,现在已经和民盟合并成国民民主党了。”
特工秦敬淳陷入了沉思,许久,他向应对人员秦敬淳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抓我?”
“我们发现那里的休谟指数有异常波动,反应很像现实扭曲者,我们就过去了。”
特工秦敬淳本来就白的脸色更白了,他努力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我遇上的收容失效……就是现实扭曲者收容失效……”
审讯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眼镜男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秦敬淳喊道:“老秦!不……不好啦,车队炸了……柳国席重伤……那个绿型……”
“那个绿型怎么了?”两个秦敬淳的声音同时发出。
“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