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计划书 2014-012:“树的肖像”

标题:树的肖像

所需材料:

  • 一次性注射器的针头(容量需5毫克,且至少准备5个,如有额外的我将不胜感激)
  • 皮质类固醇和肾上腺素(分别需要5mg,且每种都需要额外剂量)
  • 普通桌椅(各1张,我已拥有)
  • 纸张(至少需要1叠,我已拥有)
  • 图钉(我已拥有)
  • 艺术用具,包括素描铅笔、水彩画和丙烯颜料等(我已拥有)
  • 空气循环机(我已拥有)
  • 标准柯尔特1911手枪(装有1发实弹,我已备好,现正等待安全部门的批准)
  • Mary Powell,女,55岁(作为我的表演者,我已拥有)
  • 容积式时间扩张装置(可从任何基金会站点的时间部门取得)
  • 4.5米x 4.5米的隔离室,其附带的观察室已充分密封并配有一个大窗户(已完成特殊住宿申请,等待核准)
  • 阿得伯里巷的树(我已拥有)
  • 雾化的苯环利定(我已拥有)

概要:树的肖像是一个表演活动,参观者可以直接看到人类的思想及其对压力的反应。每个人都会聚集在指定的观察室,以确保没有人意外地受到表演的影响。人群聚集并就位时,我将介绍我自己和我的表演者,而他们将坐在另一个房间的桌子旁。待我朗诵完我的演讲稿,演出就正式开始。

在开始时,我将首先向观众展示我创作的一幅画:阿得伯里巷的树。看到这副画时,人群中的许多人会开始感到焦虑或沮丧,有些人甚至会感到不舒服,要求我把它收起来。当然,我征求这些回应是有意的。同样地,我也会把这幅画给表演者看,然后她会被指示重绘这幅画。为方便表演者,各种用品、工具和材料将整齐地摆放在表演者的桌子上。

当她开始她的工作,表演室内将开始慢慢的充满雾化的苯环利定,这将是由空气循环机循环完成的。这种物质会很快使表演者感觉自己与周围环境越来越分离。此外,这将使她被分配的任务越来越难以完成。

一旦表演者完成她的创作,她将被指示向我和观察室内的参观者展示她的画。作为演出的导演,她的成绩是否令人满意将由我来决定。如果我认为她的艺术是成功的,她将被允许离开表演室,而且我将取消剩余的表演,并撤回我提交的2014年世博会计划书。不过,如果我对她的作品内容不满意,表演者将被指示重新描绘这幅画。她之前的尝试将被遗弃并钉在表演室的墙上。

每一次失败,她都会被注射不同剂量的皮质类固醇和肾上腺素。此外,由于时间的限制,我决定在表演者的工作空间附近安装一个容积式时间扩张装置。它的目的有两个:通过减缓她周围的现实流逝来延长表演者体内药物的作用,同时也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创作出她想要的任意多的画作。

在我们的表演者多次试图重绘这幅画却失败之后,她可能开始进一步屈服于体内的皮质类固醇和肾上腺素的影响——以及雾化苯环利定。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一些参览者可能会开始理解她的努力在这种境地下是徒劳的。

在表演者面前的桌子上,将提供一把装有单发子弹的柯尔特1911手枪。在任何时候,她都可以用这把枪。

表演将达到高潮,并在枪响后结束。

含义:孤立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玩意儿。

所以它能如此有效地逮住我们也就不足为奇了。它总是能把无辜的人同他们的恐惧和焦虑联系在一起。每当我和我的朋友或同事讨论“孤立”这个话题时,许多人都会说,他们对那些有着与孤立斗争的复杂历史的人感到一丝悲伤或怜悯。

然而,对于那些比我们其他人更幸运的人来说,他们认为孤立是一种武器,可以用来对付弱者。

在我还是个孩子时,我经历过的唯一的感觉就是被孤立。你看,我生来就有天赋。一种能让别人通过我的艺术感受到我情感的能力。例如,每当我高兴或兴奋的时候,我的画都会使其他人同样高兴。同样地,每当我画出某种源于愤怒或恶意的东西时,那些注视着我造物的人也在那愤怒中公摊那份恼火。

我母亲是第一个发现这个能力的人,早在我意识到它的之前。她意识到了这个时,她就竭尽所能的把我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把我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我的天赋是用来满足她自己的欲望。

每天她都让我给他画点东西。当然,在我天真的时候,我总是遵从她的要求。一幅接一幅。很快,唯一能让我开心的就是卧室窗外的树木。它们长长的枝桠和飘逸的树叶在秋风中摇曳,我也想要在我的作品里再现那种美。每天我都想画出那些可爱的树,但即使是现在,我仍然觉得我永远不能完全做到。

我母亲从我的作品中找到了快乐和快感。无论是在卖我的画时,还是在用我的画得到满足时,Mary Powell都对她所抚养的孩子漠不关心。孩子痛苦地意识到,在那些肖像和他所拥有的神秘天赋背后,有一个尖叫着乞求自由的男孩。他希望他被从他卧室墙壁的锁链中解救出来,最终遇到一个可以真正依靠与交谈的人。

她拿走了他想要寻找的一切,只留下他一个孤独凄凉的,空壳。

现在好了。局面已经完全扭转。她无知,她从未想过我会回来。而我不会向她寻求某种忏悔。我母亲真可笑。她一定知道苹果不会落在离树很远的地方,对吧?

哦,但别以为我真的像我妈。毕竟,表演室的门是没锁的。我不是像她那样的老傻瓜。在表演的任何时候,只要她愿意,她就可以离开。这也意味着我将完全退出2014年世博会。我甚至还取消了所有参加未来展览的作品,而这只是为了证明我一点也不像我母亲,Mary Powell。

但是你不用担心她有可能中途离场而带来的骚动。毕竟,我和我母亲体内流着同样的血。她和我一样,认为自己是个完美主义者。我可以用我的每一根纤维向你保证——她不会离开的。妈的,为了画完她宁愿啥都不干,以后什么都不干了。

直到她画完树的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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