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我说,这似乎是个惊悚故事或者之类的东西,而我应该把它分享给大家。我觉得这确实挺吓人,但这只是发生的一件怪事。没有被诅咒的阴魂或者黑暗中的追猎者之类的。所以如果你感到不满意,也请不要哭。
首先,交代一下背景故事。
我30多岁,已婚,与我的丈夫和两个孩子住在一起。他在政府干活,而现在常常在家工作。我一直是一个全职主妇,直到大约三年前,我丈夫的工作发生了变化,于是突然之间,除了照顾孩子,我也有了更多的选择。一个能让我在我既喜欢又接受过培训的领域工作的机会出现了,于是所以我便欣然接受了。唯一的缺点是,去工作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但我们觉得这种取舍还算可以接受。能走出家门很好,还能有额外的收入更是好上加好。请原谅我的含糊其辞,但我宁愿谨慎行事,也不愿说错话而导致某人被解雇。对不起。
现在,重点在于我的车。我们住在一个小镇边缘的一所老旧的大农舍中。四周树木环绕,所以在我的车上或屋子周围常常能看到些动物。狐狸、鹿、浣熊,甚至是熊,有一次还来了只巨大的鹭,这些是最常见的。而现在,我在上班的路上得开车穿过镇子,一般是去加油和买午餐,因为我又把那该死的午饭忘在家里,而且马上就要迟到了。出了城后,我得开一段路去另一个更小的镇子。那儿简直只能算是路边上一个宽阔点的地方。很久以前,那里曾有个锯木厂,但现在主营的却是薪资贷款和冰毒。大约再往前走10-15分钟后就到了我的工作地方的独立办公楼。
在这两个城镇之间,有三条主要的路可供我选择。首先是一条干线公路,一路直行,但总是堵得要命。这个地方散布着很多湖泊和工业区,所以交通主动脉堵起来感觉就像得了花粉症一样。虽然运气好的时候很通畅,但这通常是一场赌博。第二个选择是一条蜿蜒在城镇和树林边缘的小路,一直通往那个冰毒小镇的附近。有点绕远儿,但胜在不是很繁忙,不仅很好走,而且这条路在一年中的某些时候真的很漂亮。而第三种选择则是“猫抓路”。
我搞不懂为什么要管这条愚蠢的路叫“猫抓”,大概是因为它和猫抓痕一样窄吧。它起于我们的城镇,在大约半途的时候蜿蜒着进入树林,擦过冰毒镇的边缘,然后在通向我工作的地方。这条路有时候有两条车道,但大部分路段只有一条,而且又窄,铺得还不平。不过,如果你知道它,而且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那么便可以省下一段车程。但这条路也简直吓死个人。第一段路还不算那么糟糕,但环绕第二段路的森林繁杂又茂密。在夏天的时候,树枝和叶子连成了一个幽暗的隧道,而在冬天里,在白雪和黑色的树木的明暗对比之下,看起来像是某种移动的东西一般。不过,对于那些想挤出20分钟时间的人来说,这些还可以接受。
我那时正下班回家。现在正当深秋,天色不早了,但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我之所以走猫抓路主要是因为我累坏了,只想像个疯子一样游闲地唱点小曲儿。我正沿着那片树林边缘的那条又长又窄的直道往前走,突然看见路边有一块亮橙色的东西。建筑并不少见,所以我便在心里忽略了它,以为他是一个防撞桶或路障之类的东西。我当时正在唱小红莓乐队的《Zombie》,突然意识到那个橙色的玩意儿在动。
那是一个穿着脏牛仔裤的瘦高黑人的亮橙色的外套。我尴尬极了,赶忙闭上了嘴。当我开车经过的时候,稍稍弓着腰,把视线转向其他地方。尽管所有的车窗都关上了,但我知道这种情感是没法避免的。我想他可能是个修路工人,又或者是个猎人,穿的衣服是那种亮晶晶的、半反光的橙色。然后我意识到它鼓鼓囊囊的,就像人们穿的那种又大又蓬松的派克大衣。那人戴着兜帽,而且与我同向而行,所以我看不见他的脸。他相当高,看起来也脏兮兮的。我驶过他的身旁,他没有反应,只是摆动胳膊继续走着。我不再理会他,嘟囔了一句,然后继续唱歌。
正如我说的,这片区域有冰毒问题,所以时不时地看到精神失常的瘾君子出没也不是前所未闻。天色渐晚,气温很冷,但再说一遍,冰毒,宝贝。他的举动似乎是在梦游一般,所以我便认定这和毒品有关。但转念一想还是很怪。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思索这件事,大约是我意识到我没能看到他的脸这件事让我很烦恼。我回家后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丈夫,他尽力接受了我的想法。他喜欢惊悚诡异的东西,但总是试着装出怀疑的样子。他让我远离那里几天,以防万一。我们都懂,那家伙可能有朋友埋伏在那之类的,谁知道呢。我同意了,然后我们就上床睡觉了。
我丈夫睡得像死人一样,而我又时常听不到闹钟响。所以只好再上猫抓路。
我车速飞快,但我向警官发誓,我绝对没超速,虽然确实可能比我应该开的速度快了一点儿。说实话,我几乎没法集中注意力,即使那个穿橙色背心的家伙跳到我的车前盖上,我也很可能会无视掉他。而我注意到那辆卡车的唯一原因是它几乎把整条路都堵上了。
那是一辆在荒凉偏僻的小镇周围随处可见的、早该报废的破车。它可能是……绿色的?大概吧。它就停在那儿,占据了这条单行路的三分之二。我看到一个人探出身子,挥舞着手臂,我想他是想给我打信号。然后我看到一旁光秃秃的树上有几个人做着手势,我猜他们在朝着我大喊。但我放着音乐,什么也听不清楚。当我看到两人都拿着来复枪时,我有点紧张,但话说回来,这个情况并不很奇怪。他们可能是猎人,盗猎者,或者诸如此类的家伙。卡车里的那个人注意到了我,慢悠悠地给我挪出了路,我飞快地开了过去,低声咒骂了一句。直到我工作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曾在同一个位置,见到过那个橙色蓬松外套男。
过了几天,我几乎已经忘了这件事,而且一直没去猫抓路。我之前一直走的是主干道,但没过多久,我就遇上了一场大暴雨。几乎整整一天它都在轰鸣咆哮,直到深夜才逐渐减弱。最后,我只能延迟回家,而当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时,却又有人告诉我不要上高速公路,因为发生了事故,所有东西都堵了好几英里。我呻吟着,一边往车里走,一边琢磨着该怎么回家。天空中乌云密布,天气预报说很快又要暴风雨了。不知什么原因,我开着车直奔猫抓路。我想我只是决定走最快的路回家,不管情况如何。当我穿过树林和转弯处时,我完全忘记了那个穿着蓬松外套的家伙。
我知道肯定有办法能解释我看到的东西,但我不清楚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或至少是我认为我看到了什么。精神紧张的人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或者我可能只是打了个盹,又或者只是有人在附近鬼混。但老实说……这事儿把我吓得魂不守舍,而且比看起来更加难以解释。
有点儿扯远了。
当时天已经全黑了,路上湿漉漉的,风也只能偶尔吹起树叶。这次我肯定没超速,而且我也累的唱不动歌了。当我再次看到那个蓬松橙衣人时,我盯着他,然后驾车朝他驶去。它还是和以前一样,又脏又破的裤子,亮橙色的外套,戴着兜帽,两只手茫然地在身体两侧摆动。他走在马路边的碎石路上,看上去并非蹒跚踉跄,只是姿势很奇怪、僵硬,像是后背受伤了之类的。他很高,大概有五六英尺左右吧。他的手又长又脏,带着流浪汉会有的那种灰白色。我稍微挪到路的另一边,给他留出了一些空间,然后盯着他,想要看看他长什么样。我不认为我在期待什么,大概就是那种让你一时兴起停下看看事故现场的冲动。当我开始从旁边经过时,他的头朝着我的方向稍稍转了过来。
他的脸怪得吓人。
我不知道是因为吸毒、受伤,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但他脸上一直带着巨大的笑容——我说的是“巨大”。嘴角几乎咧到颧骨,皱纹堆到耳边,嘴里挤满了又大又平的白牙。虽然没有一个是直的,但也并未腐烂或损坏,就像有人在嘴里塞了几把惨白色的多米诺骨牌。他的鼻子很小,几乎被那拉长的惨白大嘴唇挤没了。那笑容绽得大到简直能囫囵吞下一整个哈密瓜。他的皮肤黝黑,但却苍白暗淡,像是脏兮兮、病怏怏的。而因为他戴着兜帽,所以我看不见他的头发。
他的眼睛是黑色的。我指的是那种纯粹的黑,黑得我甚至不确定他是否有眼球。在那参差不齐的巨大微笑上方只有黯淡、空洞的黑色。
我惊叫一声,一脚踩向油门。我从后视镜里看着他,而他也在看着我。当我经过时,他的头慢慢地转了过来……然后突然从脖子底部向后一折,压在他的外套上。
如果你曾经吹过什么人形的东西(哈哈),当你放气的时候会发生一件事。整个东西都瘫软下来,然后头部往后倒下,但却依然膨胀着。脑袋撞在塌下来的身体上,但头部和脖子却依然充满没有漏气,就像是台灯倒在蓬松的枕头上一样。这家伙的头就是这样的。他的脖子还是挺得笔直,那可怕的微笑依然僵在脸上,而全身后仰着歪向一边,好像他的右肩有点漏气,导致头也倒了下来。这听起来可能很扯,但确实把我吓坏了,因为我不知道在不破坏骨头或者更过分的情况下,到底该怎么做出这种动作。
这一切就发生在……大概一两秒钟之内,然后他就突然冲到了一边。不像是主动跳过去,而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猛拽进了树林。我看到他的胳膊和腿就像是个被扔过房间的布娃娃一样,在空中飞舞了半秒钟,然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疯了似的把车开回家,然后把所有门窗都锁得严严实实的。
这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在那以后我只去过两次猫抓路。上一次,也就是最后一次,我又看了到那辆小货车,这次它和另外两辆一起停在路边。我根本没有仔细去看,也没有减速,而自那以后我就一直躲着那里。我不知道有什么故事或都市传说提到过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任何的新闻报道过。我丈夫说这事儿怪的让人毛骨悚然,我应该把它分享出去,而我便照如此做了。我在路上看到一个奇怪的、脸很诡异的病态流浪汉,然后我吓得开车走了。
非常感谢你读到这里。我早警告过你,你肯定不会对此满意的。我丈夫认为这可能是某种超自然的伏击客或者诱饵之类的,但他也认为他以前看见过一次大脚怪,所以你怎么想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