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鲜红的玫瑰不合时宜的摆在墓碑前,男人重新直起腰,看着远处将垂的夕阳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何时开始的,异常们逐渐走向了末路。雕像不再移动,蜥蜴不再危险,唯一令人苦恼的便是没了那免费的披萨。这种现象从美国本部开始传递到各个分部,在基金会的众人都以为异常已逝时,命运又给他们开了一个致命的玩笑。
有一天,本部的Clef出事了,据说所有拍到他正脸的照片都逐渐显露出他的真面目,随即好像哈利波特中的活动照片一般,他礼貌的向着所有人脱帽致敬,随即烟消云散。
这个现象在扩散。日本分部的食堂里也不再有会讲话的炸鸡块,操场里也没有大声喧哗的篮球。韩国分部也不会再人心惶惶的害怕屏幕上会出现一只蜘蛛。
它终于来到了神州大陆。
神父在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时突然僵住了,他的机械身躯仿如隔世般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和熟悉的香水味。只一丝浅笑,他小心翼翼的打开身边许久未碰的抽屉,从中拿出有些发黄的辞职信,大笔一挥,随即轻松地向着办公室门外走去。
据说他当时微笑的看向门的那一边,本来眼眶中慢慢流出的机油变成了清澈无比的泪水,微笑中带着幸福,而泪水中有一丝苦涩。
他直直的穿过那扇门,从此再无人知晓他的去处。
Pishop终于在中国分部露脸了,她告诉人事部的人说她在收到内定后一直在跟着基金会给的地图走,但是就是找不到报道的地点。爽朗的笑容中透露着自信,也隐隐地透露着她身后的墙壁。
旗杆上的第一特工也终于下地了,他大吼着要HD请他吃饭,喧喧嚷嚷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有些人说他又被一记升龙拳打飞回了旗杆上,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再也没变过的空旗杆,所有人心里还真有些空空的。
接着就是鹦鹉螺,素素,自由,Dr See,知识以及基金会中国分部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
男人看了看自己的手,透过它已经能看到墓园里精心修整过的石栈道了。他和上述的几个人不同,他只是一个基金会里谁都不认识的小人物。虽然有人说能作为基金会职员就一定不平凡,但他却可以说是这里面最平凡正常的那类人。
在正常的年龄加入基金会,正常的年龄认识了她,正常的年龄失去了自己的双亲和妻女,随即在这正常的年龄却要以最不正常的方式死去……
有人说这种消失现象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异常现象,有人说这是世界在重新修正着过去的错误。但对他而言都无所谓,自己要消失了,去陪父母妻儿和死去的战友,仅此而已。
身后传来喘息声和拐杖的敲击声,男人转过身,看到女人正慢慢的向自己身边走来。
现实扭曲者可以通过扭曲现实来保持自己容颜不老,但她现在却失去了这种能力。对女人来说这可能正是致命的打击,但她却毫不在意。
他和她都老了,但两人胸前的玉坠和发簪上的蜻蜓却依旧清澈透明。
“你有没有想过消失以后会去哪里?”他搀扶住一已经支撑不住的她。
“哪里都好,只要有你。”
相视一笑,两个基金会最底层的职员在夕阳沉寂下相依着消失了。一名基金会在墓园的内应人员掏出通讯器本能地想要报告这一异常现象,但打开它之后却僵硬的停顿了一下,随即苏醒一般的摇了摇脑袋,看着手中的铁块,疑惑地把它塞回了抽屉里。
“这是个什么?”
通讯器也在黑暗的抽屉里消失了,就好像一开始就没存在过一般。
…………
………
……
…
“起来摸鱼啦!!!二货!!起来摸鱼啦!!!二货!!”
干!!什么鬼玩意!!!
果冻鱼被闹钟吵醒,果然突然从东京飞到加州还是倒不过时差。他紧张的看了看眼前亮着的屏幕,还好,刚刚写的文稿还在。
他是一个接力小说网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写手,不像网站上的大佬随手一篇就是30+的评分,他的最高纪录也只有28,还时常被各种大佬说教。
颤抖的加上评分模组,心慌慌的加了标签,随即就是祈祷着不要一下子就变成负数……啊!忘记加父页面和“生”链接了。
忙完这一切,他急匆匆的换好衣服跑出酒店。还好,起的不算特别晚。
他跑过一家枪店,里面手持猎枪的男人在洋洋自得的吹嘘着自己的商品。
他跑过一道暗巷,慈爱的神父正贴心的给蜷缩在那里的乞丐治伤,一个孩子靠着他安详的睡着觉。
他跑过一间餐馆,里面有一群人似乎在开着party,有一个看上去就很欠揍的男人举起了他的丢人猫,结果被一个看上去很博学的眼镜男一拳打飞,小猫跳着跳着趴在了面包的脑袋上。
他终于没迟到,金门大桥上的她在等着他。
时间到,太阳从海平线上升起,柔和的光线划过海面,洒满大桥的每一处角落,最后停留在她微笑的面庞之上。
“你来了,鱼”
“啊,我来了……”
相视一笑,今天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