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接受

我以为我见识过世间万物,然而击垮我的却是一只该死的布偶。

我是据点19号的主管。1我以为在我30多年的工作年限内,见识过的那些突破极限的暴力已经彻底钝化了我的感官。有人窃走了SCP-447-1,把它藏进停尸房。我不得不打开毫无戒心的初级研究员的胸膛以访问加密数据盘,因为有人决定让一个keter项目的紧急情况应对流程“变得先锋一点”。在一场豪赌中,我们无效化了SCP-2317-K,在它醒来之前在它的头骨上钻了个洞,把足有一船毒液倒进去。

就算在那时,我们仍在寻找出路。欲肉教派召唤出了一个他们以为是大术士亚恩的活物,然而……我他妈怎么知道,有人在他们那拗口难读的咒语中漏读了一处注音标记吧。几千年的时光使我的记忆一团模糊,记不真切了。不管怎样,当时SCP-37238,项目等级Apollyon,将会在2329年12月3日上午11:34的一个毫秒之内,把我们统统抹去。

至少我们提前五年左右收到了警报。全体人类都能看见低轨道上的那团血肉,他们都很清楚,当它降临时他们会面临什么。世界中央政府也使得我们在走向毁灭的过渡期变得从容了一些。“全然接受”一词总是时不时地飘荡在无线电波中。

和平降临了整整五年。我们抛掉金钱,让陌生人睡在家里的床上。那是无政府主义者的噩梦。当我们都要搬进同一片墓地的时候,你会惊讶于彻底的陌生人之间竟然可以如此友好。

12月2日。我坐在据点19号站内放核弹头的房间里,打开一瓶冰冻饮品,在手提电脑上看起了节目。

芝麻街。播出360年之后,在世界末日的前一天,终于迎来了系列的最终集。我知道他们有时会搞一些沉重的话题——我想到的有铅中毒和Hooper先生之死,还有远在2148年的涉及辐射尘的那一集。但至少所有的这些“特别播出”集,都有一点儿希望在里面。一份会有好事发生的承诺,只要我们翘首以待。

这一集的名字叫“说再见。”

“Elmo听播新闻的人说,整个世界都要远去了,就在明天。你害怕吗?……Elmo也很害怕。”

我扔下我的啤酒。

我合上我的手提电脑。

我走进我的办公室。

我尖叫。

我花了五个小时遍历基金会档案库,绝大部分档案都在末日前一周解密了,只为在离去之前,满足我们所有人的好奇心。一定还有某种出路,哪怕其他所有人都放弃了。就在距离XK还有最后4个小时的时候,我找到了它。

SCP-3319。“莲花”。它是全球超自然联盟的一项旧工程,目前仍在加拿大的发射基地内,自从他们因“脑卒中”行动而解散之后,基金会接管了它。

如果世界因外星威胁而燃起大火,SCP-3319可以发射到轨道中,如同某种花朵一样张开全部的“快子位移板”,将地球转移到遥远的蟹状星云某处的类日恒星旁。

然而事到如今,我们却让这东西孤坐于冰雪之中,全因我们与我们的厄运达成了这份荒谬的和平。好吧,还有一点,它的功能几乎无法保证——诊断测试给出了30%的概率能到达目标恒星,还有70%的概率会导致计划之外的一场跨越维度的噼里啪啦,又或者是其它什么会导致全体地球生命一路数据删除到已编辑的幺蛾子。

30%总比0%好。

倒计时2小时,我找到了发射代码。

倒计时1小时,我破解了发射控制程序。

距离XK只剩39分钟,在MTF Nu-7撞开我位于巴尔的摩的公寓房门的同时,我发射了莲花。

我期待的是一颗属于别人的太阳。结果我们自己变成了别人天空中的一颗月亮

……以及猴子的食物。老天爷,我从未想过我还能开第一次丰收战争的玩笑,不过时间确实可以治愈一切伤口——在戈比尼克这里,时间是我们最好的武器。

我想说的是:在戈比尼克,你所被赋予的,你接受不起。那不过是通向大步者的食道抑或象王的肉之欢宴的最快路径。

也许我们是死了。也许莲花把我们带到了我们要去的地方。不过经此一途,我们得以保全我们的星球,我们的军队,我们的科技——还有我们身上的衣服,谢天谢地。有了这些,我们有机会重建。有机会拒绝接受。

当我们来到往生之地,那里没有天堂和地狱,于是我们建造起它们。那里没有天使,于是我们训练出他们。那里没有神祇,于是我们雇了一位——荣耀归于汝,Jalakåra。(在高层中间,he甚至允许你以小写字母作称呼!)

现如今,第三颗月亮已经被熔炼成原料,而我们是你能接触到的与神谕最相近的东西。

你被注视着。你被保护着。不管你特么的有多挫,你都被爱着。

- Girard Niang总统,☽☽☽倡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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