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哪个天才提出的乘卡车？站出来！”
“你想走着去？”
“当然不是。我是说乘直升机。飞过去，飞回来，而不是在曼哈顿堵上一个半点。”
Skipper叹了口气，他凝视着前方红灯组成的海洋。他们半个小时前就该到达总部，而他们也已经聊完了平时的闲话。“这次拿不到了。被Alpha队拿到了。”
“Alpha队？！他们拿那个干什么？”
“不确定。似乎是泽西城里的什么事。听指挥官的口气好像很紧急。”
“好吧……我们却在这里焦急而手足无措地堵在高峰时段的车流里——”
“够了，Rodent。”坐在Sludge乘客座上抱怨道。
Rodent交叉双臂向后倒去，不小心撕裂了座椅上的一块人造皮革。这辆车已经服役多年。它能跑得起来本身就算是个奇迹。
“你还是个新人，”Popeye补充道，“会习惯的。”但这是个谎言，对于MTF Pi-1来说这种情况并不少见——这也是在纽约活动导致的——但从未有人“习惯”过；你不过是学会了闭口不谈。即使是像他和Skipper的这种纽约本地人，在地狱般的城市街道上蠕动也同样乏味。不过抱怨不会让车流更快。它只会让旅途更久。
也就是说，这次比多数情况都要糟。
“原来计划几点到？”这是Gecko问的第五次了。他抽到了短棒，所以赢得了坐在货物旁边的殊誉，如果货物抽搐得太厉害，他就用一根小针扎几下。
Skipper瞥了一眼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
“又涨了。一小时四十七分钟。”
货厢中爆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好了，我有个主意：你觉得我们能不能下车去坐地铁？”Gecko插嘴道。
“好主意，别人看到你们四个人穿着防弹衣还带着个头上套着袋子的人肯定不会报警。”Rodent嘟囔道。
“这可是纽约啊，Rodent。你肯定不会相信我在地铁上见过什么，”Popeye回应道，“相信我，没人会在意的。”
“真的假的？见过什么？”
“我想想……我见过两起持刀伤人事件，一个穿着狗熊衣服的人，多到数不过来的瘾君子，三个西装革履拿着管风琴的——”
“等会，管风琴？”
“对，他们还有个能滑动的架子。他们就像别的东西一样把它推上了地铁——”
一阵令人不安的嘎吱声打断了Popeye。小队沉默了片刻，每位成员都在确定自己是不是，其实，已经死了。
Skipper的表情扭曲，“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
他回身一看，一辆黑色轿车的车头嵌进了货车尾部。
“我的天啊……大家还好吗？”
其他人给出了肯定的回答，Skipper将车停下。金属的摩擦声令特工们毛骨悚然。
“我的天啊……Sludge，跟总部通话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Skipper脱下马甲，将其扔向后座，恰好砸到的Rodent的胸口。“你们其他人，坐着别动。我要跟这个傻逼说道说道。”他打开门，跳下了车。
Sludge捡起脚底的无线电，“总部，这里是Bravo队。出了点小岔子。我们刚刚被一个小丑追尾了，现在车动不了。请指示……明白，地址是……”
小队回头看到Skipper正和一个穿着Patriots牌T恤衫，又矮又胖的人争吵。他一脸茫然；好像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水星转错了弯才来到地球。Skipper显然很激动。他似乎是出浑身解数才遏制住了当场把他勒死的欲望。
Rodent很不安，“警察要是来了恐怕会出大乱子吧？”
“他们不都是我们的人了吗？”Gecko说道。
“警长是。但警官不是，”Popeye说道，“假如其中一个特傲慢的家伙过来看到了我们的客人，而且还想搞点事。然后就会一传十，十传百，然后你就得把整个警察部门都给记忆删除了。这可不太好。”
最后，那个矮胖男人走了。Skipper冲到货车旁打开了门。
“怎样？他报警了吗？”
“没。他要走了，”Skipper指向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的那辆道奇Charger，“至于这个，”他指向了货车的后方，“看来我们得面对最坏的情况了。”
“那……现在怎么办？”
“Sludge，总部有回信吗？”
Sludge看向无线电，“有。我们得下车坐地铁。”
长时间的沉默。后面的一个声音喊道：“得了吧，我开玩笑的！”Rodent在祝贺他能通灵。
“我们得下车去最近的中转站停一会，他们会派人到布朗克斯区接我们。把装备都留下，他们之后会回收货车。”
“那包裹呢？”Popeye指向货物，它现在抽搐地很厉害。Gecko用针扎了扎它，于是它便安定了下来。
“没有别的选择。必须带着。”
“认真的？怎么带？”
“我想想……Gecko，把那边的应急袋拿来。”
货车后方有个大袋子，其中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补给品。Gecko庄重地把它越过座位递给Skipper，他便开始翻找起来。他拿出了一块防水布。
“用这个。Popeye，Rodent，你们俩拿着。”
两位特工面面厮觑，一致认为不要争辩，开始用防水布包裹货物。
Sludge转向Skipper。他平时坚毅的脸上流露出担忧。“你有把握吗？”
“当然。别人肯定会觉得我们在搬一捆木头之类的。”
其他人十分怀疑他们的包裹是否看起来像一捆木头，但也没有更好的注意。
车门打开了，特工们走到街上。Skipper向着最近的中转站走去，其他人也尽可能在不掉落包裹的情况下迅速跟上。Popeye和Rodent轮番搬运，尽力躲开旁观者看着他们搬一具尸体的目光。
“你觉得这件事之后他们会批准我离职吗？”Rodent问道。
“嗐，对于收容小队来说这活还算轻松的，”Popeye回应道，“在这里，你能体验到字面意思上的地狱。”
Rodent笑了，“真的？那也算是一大优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