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SKP细菌学家,武装党卫军中校医学博士Dr. Hammerschmidt的研究日记片段。这些片段部分来自官方文件记录,部分来自个人日记。部分文件从SKP销毁的档案中恢复。
1944年2月3日
党卫军全国领袖亲自把我调到了SKP,党卫军底下一个研究超常的部门。我一直觉得这种东西都是蒙人的,不过他把我的调动当对SKP的个人监察用的,所以我就有机会一直观察各种项目的情况了。这儿有几个相当惊人的研究已被证明可以在战争里发挥决定性的作用。工厂里头研发的报复武器虽然很出色,但是发自肺腑地说,这里造的武器才是真正的奇迹武器。
马上他就给我派了个任务,一个因为避雷针小组把元首搞发火了研究不下去了的任务。希姆莱先生倒是觉得这工作最为重要,要是我这个项目能先搞好的话,他是可以说动元首的。我调到SKP来完全是因为元首就像希姆莱先生说的那样把它当个“噱头”,并不相信它的成果,这也说明他并不真的很在乎SKP。
我的任务是开发出一种不会对我们的部队造成危害的可控生物武器。它们还没必要用于杀伤,只需要用于瓦解敌军的规模和士气就行了。考虑到德国敌人能筹措起来的人群规模,他觉得投入杀伤性生物武器太没法控制了。我也这么看。一下死几十万的高度传染性疾病会对我们的部队也造成危害,多半还会让整个疫区在好几年内变得完全无法利用。但是一种可怕到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武器比起杀伤敌人来说,就赢得战争而言更有效率一些。
1944年2月5日
我跟自己吵了起来。元首轻视生物武器,因而雷暴小组就只能去干防御措施的事。我自己也清楚,如果我们这样能对可能的进攻操作的认知迈出一步的话,党卫军全国领袖也会觉得正当的,但那都是后话。现在这就是直接违反元首指令,也是违反日内瓦公约的。并不是说这场战争里的谁都会在意这个公约,只是老时候那些骑士战争又消失到哪儿去了,才会堕落成不择手段的打斗呢?世界大战一定会给我们带来教训。
我确定那些英国佬、美国佬还有老毛子到为生物武器工作,到他们被安排到这儿来可能也就是个时间问题。不过比起刚开始开发就开始,我们已经够不错了。
我的装备在这儿是头等。我真的很惊讶于SKP虽然目前财政情况不好,还是给我预备了一间完全装备最新科技的实验室。本站点的绝对大小——而且我听说这不是SKP唯一的一个站点——说明了SKP事实上可以支配的资源比起元首认为的来说要多得多。
1944年2月8日
我越来越搞不清楚SKP的地位了。官方来说它是党卫军的一部分。这里穿党卫军制服,用党卫军军衔。但是它整个结构是一个独立的组织。我在这个站点里连一个不驻留在本站的人都没见过。所有开到这儿来的卡车都是站点的司机开的。
城里的其他党卫军人员还有盖世太保把这儿当做党卫军的一个特别秘密分支,不多管我们。有人告诉过我们一个关于本站点的详细故事以供我们去城里的时候讲。但是这个故事大部分都是在讲这里的一切多么多么秘密。
所有东西都在泄密后变得发臭,而我就是其中的一部分。我没有国家领袖希姆莱真正完全对元首公开的印象。甚至他更愿意在条条框框之内跟元首对着干。但是他为了啥呢?就好像当时罗姆和冲锋队那样发起一场叛乱?元首不再有判断能力了吗?其他人又是不是还和他一条心呢?我同意国家领袖的看法,也就是我们需要生物武器,但是如果我能了解SKP——或是更精确来说,整个党卫队——的工作背景的话,我会感到很宽心的。另一方面来说,考虑到目前的这项研究,我完全不愿意去想象党卫军藏着掖着什么其他秘密计划。
1944年2月13日
今天我请到了设备主管和站点主管Schön。他明显注意到了我对SKP工作合法性的疑问。但他仅仅表示了理解,我们一起进行了一场公开对话。现在的SKP实际上很大程度上并不合法。首先,经费可从其他项目借调,一部分来自并不存在或不再存在的项目上面,或者来自占领区被没收的钱款;其次,设备由强制劳工建造,而强制劳工一般是由用于人体实验的T级人员充当,还有一些研究项目和国际法相关领域相关。
人体实验。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在人类身上试验生物武器,但是不管道不道德,这一步骤都没法少。而且对这场该死的战争里的人来说,道德比起以前的来,一般也没啥用。主管跟我解释说,和元首的观点相反,SKP的工作会在战场上发挥出决定性作用。和通常的生物武器比起来,化学武器缺点更多,用处更小。报复武器则由于资源不足,或许也就宣传能用,并没有什么军事价值。原子弹的研究才刚刚起步。我们会输掉战争。在美国佬加入对我们的战争后,这只是时间问题。SKP会忙于可能平衡资源不足的项目。那些远远超出现有技术水平的武器和装甲的话,我们的敌人是没有办法再赶上这个代差的。我也不熟可以抹去整个城区且没有原子弹后果的炸弹以及其他的东西。而且虽说我才开始这个生物武器计划,但这种生物武器已经被党卫军国家领袖起名叫做“雷暴”了。
他至少给我解释清楚了,对我的生命来说,我当前的工作最为重要。所有我先前的工作与这个任务相比都微不足道。我将昼夜为此奔忙,以尽可能快地做出成绩!
1944年2月28日
我弄出来了一个我觉得希望很大的粗略计划。“雷暴”的主要焦点并不是致敌人于死地(那只是副作用),而是让敌人害怕并士气低落。在一片营地上方播撒就可以使得恐惧、惊吓以及争执扩散开来。因而就要注意两个因素,武器本身和施放方式。
首先这武器本身就得有让人害怕的效果。还得是明显的症状,最好是气味很难闻而且很痛苦的那种,可以引起像什么疖子啊,红疹啊,坏死啊还有一般的疼痛性疹子之类的。它传染性也别太高,不然对我方部队也会带来危害。如果并不是所有人都感染了,但是没人知道谁感染了谁没感染的话,效果会更好。这种病最开始的时候还应该没有症状。我更愿意最大限度降低感染率。雷暴是降低士气用的,不是杀伤用的。20%的感染率就足够引起足够的恐惧了。可能更低都行。
第二个因素就是施放这种武器的方式了。我认为这种武器需要用飞机、大口径炮弹或是由潜伏者施放,但不能利用装甲部队或是步兵施放。至于载体介质的话,某种可吸入且不会立刻渗入或蒸发的物质会比较适合。我们需要的物质需可黏附在任何地方,且最好不容易除去,以便于借此沾湿所有东西,进而让整个营地都具有传染性。敌军将会不得不废弃其阵地,且同时会持续冒着在撤退途中点漏具传染性物品的风险。比如衣服上、补给上、武器及装备上等。病原体应该能在载体物质中存活若干天,但最迟到一周之后就一定要死亡掉。为了让敌军也确定其沾染上了雷暴,载体物质至少在黏附后就得颜色鲜艳。我得请求主管给我调过来一个化学家来开发某种类似物质。
1944年3月12日
“雷暴”工程开发进展顺利。我在研究其他工程时和好几位党卫军细菌学家接触过,决定用金黄色葡萄球菌了。不过还需要一些研究工作才能实现或者消除一些特征。比如说传染方式必须得改。而且对杀菌剂的抗性也必须提高。此外我还想把这种病原体调整成只会导致皮肤疾病的样子。
我觉得可以混合少量产气荚膜梭菌。虽然它本来几乎到处都能存在,但是那种凝胶状载体物质可以保护其不被氧化,从而在凝胶完全氧化之后让它得以更容易地渗透进手指上及面部的伤口里面。
这两种病原体的症状都是使得感染者痛苦地破相并最终可以致死。就我自己来说头一种就够了,但是党卫军全国领袖要求有致死性的发展走向。我必须得弄出来一个抗青霉素的金黄色葡萄球菌毒株。
1944年3月16日
党卫军国家领袖通告要监督一个SKP-███的实验。那个被视为是目前SKP最有希望的工程,元首自己打算安排一个监督者。所以这件事非常关键,同事们都很紧张。
有几个同事报告了一种异常的蛋白质,可以导致大脑退化和行为改变,还存有一些样品。这挺不平常的,不过研究员和研究组之间没有竞争,倒不如说是自由交流。大概是这样,因为这里本来就没人可以在这个机构之外得到对其工作的承认。这就导致这儿的工作环境非常愉快。经常有不同领域的专家在这儿因共同的理念会面,以探求他们的项目的解决方案。不存在什么因为太奇怪而讲不出来的主意,也不存在太不切实际的主意。事实上这个蛋白质的主意最早还是来自一个同事的玩笑话,说如果感染者去攻击健康人的话,预期的接触感染会变得更加可怕。这效应当然很有趣,而且还能进一步加深恐惧,不过我想创造的是用来打击士气的武器,而不是怪物。我没法再听同事们讲这方面的笑话了。如果希姆莱听到这个了,他肯定要给雷暴安插这么一出的,但这对我来说还是太遥远了。
1944年3月██日
我不知道我该说啥了。SKP-███实验灾难性失败。死了四个人,伤了很多人,包括元首派来的监督者。国家领袖他自己也受了轻伤。那位监督者是一名元首护卫队来的武装党卫军中校,据说建议元首把SKP解散掉。希姆莱情绪已经崩了。站点主管Schön和往常一样下命令,不过不确定性导致他情绪很低落。
1944年4月3日
事情越来越完蛋。元首撤销了所有的官方SKP资金。他据说已经跟国家领袖说如果国家领袖想继续搞他的“噱头”,就自己付钱。Staf Schön讲了一场话,说SKP要缩编了,得从五个站点里放弃掉三个。没有成功希望的项目得中止掉并归档,人员调往其他项目或者其他党卫军部门。
不过“雷暴”计划倒是在希姆莱的命令下继续进行,我补贴到了其他站点调过来的人员、新的资金还有装备。此外我还得到了目前已进行过的病原体相关研究的审阅权。我害怕“雷暴”在SKP-███失败后成为了SKP新的示范计划。我无法真正应对这些额外的压力。
1944年4月10日
目前我已经完成了对现有信息和设备的整理工作以及对我的研究小组的重组工作。我觉得可能会很容易的就是调整金黄色葡萄球菌以限制其感染后的皮肤症状。我一点儿也不明白它是怎么运转的,不过我又写了一份报告弄来了一台可以操作微生物性状的机器。这台机器是1940年在巴黎发现的一间生物武器实验室里发现的,然后一直被Kliewe部拿来研究炭疽和鼠疫病原体,直到他们两年前解散。这台机器在手,我至少可以做出来几个有意向的性状。
1944年4月15日
我们成功找到了一种如果我们要调整金黄色葡萄球菌使其除了只会侵害皮肤出现症状之外就不会出现症状而且会死掉就必须使用的方法。我很惊讶于将这台机器投入使用后就变得这么容易。我们现在就开始了T级人员试验以确定具体的修改。
我一想到我们正打算做的事情就恶心。不管前线的士兵是被手榴弹还是被雷暴撕碎我都无所谓,前线很遥远。不过这些都是布莱特瑙集中营来的平民。我的天哪,这场战争把我们变得是有多残暴啊?我自己去了那里去拍一张未来T级人员的照片。那里的情况令人震惊。大部分俘虏都营养不良,还生着病。睡房里的安置情况以及不佳的卫生情况促进了疾病的传播。我需要类似于前线士兵之类的T级人员。未来T级人员普遍的不良营养状况通过施放一种相当单调的食物(类似在战场上普遍的那种)获得了改善,睡房也好好地清洗过了。此外这些未来T级人员也获得了更多的空间、依天气情况来说更适合的衣服以及对这些进行冲洗、偶尔还可用肥皂进行清洗的自由。基本就类似于我们站点里未来T级人员的住处一样。如果我们有更多的位置的话,我打算把他们全部带走的。鉴于他们之中大部分都会恐怖地死在我们手上,这想法也是真的蠢。我自我安慰说不会全部都被选中的,而且他们可能会被调到别的地方去,那里可能能活下来呢。
1944年4月18日
进行人体实验对我来说真是难得要命。开发出一种能在遥远的前线上杀敌的武器对我来说还是相当遥远的。但是这儿唯一能将我的双手与与那些受害者们分开的,就只有一扇防弹玻璃窗。我研究组里所有人看起来都对此感觉不好。我们每天就隔离状态下的感染者境况会进行三次讨论,在这些讨论中没人讲笑话,也没人发表愚蠢的意见。所有意见都很沉闷。即使是站点副主管Reitlinger中校来监督我们的进展如何的时候,也完全没用,尤其在他没两句话就要隐隐威胁一句的情况下。我觉得再继续下去的话,我就必须得和主管说一说这事了。他对我们组的工作热情造成了干扰。我们是医生和化学家,不是军人。大部分人之所以在党卫军,是因为这里需要他们的工作,而不是因为他们在看到人们病魔缠身时会很高兴。
1944年4月28日
把病原体调整到皮肤上的实验成功了,不过已经搭进去了26条人命。我问过自己,我能否忘掉他们扭曲身躯的模样,能否忘掉他们痛苦的声音。梦中他们扭曲的面容折磨着我。我最后完成这个实验的时候使用的人员越来越少。这是我的项目,我的任务,我的苦恼。
我们接下来的会进行青霉素抗性的实验。单独病原体培养起步,后续再用犯人。
我今天在众人面前和Reitlinger中校争起来了。紧接着我就给主管报告了,他虽然很生气,但是最后还是表示理解,并放弃再往我们这儿派监督者了。但这样我就必须得每周做两次报告。
1944年4月30日
他们死掉了。Hilde和Gustav已经在3月22号被英军的炸弹所杀害。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消息拖了一个月才到我这儿。大概是站点主管帮我压下来了。但这一点用都没有。他们死掉了。而我什么也做不了,除了研制将其他的儿子们从他们的父亲身边夺走的凶器以外。希姆莱觉得这很有必要,那它就很有必要吧。
1944年5月7日
我们成功用那台机器调出来了青霉素抗性。为了确认这个性质,我们便开始用T级人员做实验。T级人员的质量越来越差。大部分都已经生了病或者营养不良。我已经和主管打过报告了,让他确保集中营的居民们得按照我要求的好好照料,要不然我就只能再找别的T级人员来源了。
现在我和我的组员们看起来已经习惯了人体实验。我们大家遇到的问题越来越少,而且在实验和会议的时候也开始有人讲讽刺笑话了。我不知道这种情况我该感到开心还是担心。
1944年5月16日
这种对青霉素的抗性显然也导致了对我们常用的洗涤剂的抗性。幸亏我们所有的器具都是酒精熏蒸消毒的,这样就不会导致从隔离区出来的污染传播。载体物质也已经试验完全,和雷暴一样。这种细菌突变到我手下的几个人已经把它叫做Staphylococcus fulgor了。希姆莱会很喜欢这个名字的,虽然这事实上并不对。
我们计划先在实验地区用没有菌株的载体物质做空投实验,然后做关于细菌在载体物质内生存能力的实验,再做关于预计接触感染效应的延伸实验。
T级人员的情况越来越撑不住了。如果我们没法找到更好的T级人员来源,我就没法再做实际实验。我给主管打过报告了,要么我自己去问希姆莱要新来源,要么就要求布莱特瑙集中营加强居民的营养状况。
1944年5月23日
载体物质的实验成功了。我们在为本实验建的一处希特勒青年团营地上空进行了空投,结果这种物质在多次洗涤后仍然可以在衣服和设备上面检测出来。那种亮黄色同样也达到了预期效果,特别是在没有事先通知希特勒青年团成员这次实验的情况下。在空投后几分钟内这种物质就变得透明且无法辨认出来了。同样雨中空投也不会导致效果变差。在实验室中,只有在零度以下,这种物质才会变稠,黏性下降。
细菌在载体物质内生存能力的实验也成功了,细菌在释放后并未存活过一个星期,那时候载体物质就氧化掉了,导致细菌没有了营养物质,进而死亡。
我们开始用不同情况下的载体物质做接触感染效果的实验。主管告知说发现了一个状态更好的T级人员来源。
1944年5月25日
战俘。主管带来了IX-A号战俘营的战俘。我们看到的大部分都是因为叛变被关到这里来的意大利人。此外还有几个比利时人、荷兰人、南斯拉夫人和英国人。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去想,最后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该希望这些人里面一个英国人都没有呢,还是全部都是英国人。我没法用眼睛去看他们,一看到他们的制服,我的心就痛碎了,因为就是像他们一样的人,带走了我的Hilde和我的Gustav。
1944年6月3日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其他战俘的痛苦还会给我带来轻微恶心的时候,一看到英国战俘的痛苦我心里就会发笑。我变得这么残酷了吗,和Reitlinger一样?我疯了吗?还是仅仅只是在扮演一个角色?这些实验一成功,雷暴就能用了。
1944年6月8日
Schön今天召开了一次全站大会,宣布敌人前天在诺曼底展开了数十万规模的登陆行动。希姆莱最近会过来参观,希望能看到成果。我们如果工作迅速的话,就能将数百吨的雷暴投入使用,从而将这次入侵扼杀在萌芽状态,把那群人赶回海里去!
我又回想起产气荚膜梭菌混合那个点子。为了研究这两种病原体之间的相互作用,我用一把锤子在一个剩下的英国人身上打出来好几处肌肉组织淤伤,然后让A型产气荚膜梭菌和“Staphylococcus fulgor”将其感染了。
1944年6月10日
那个英国人翘辫子了,大概是因为产气荚膜梭菌感染产生的毒素诱发休克。基本所有我们预估的感染处都形成了气性坏疽,但没有出现任何葡萄球菌感染症状。培育一个固定的潜伏期可能并不算舍本逐末。
我突然意识到,当这个英国人身上长出第一块气性坏疽后,我就在一遍又一遍观察他受苦。只有他的痛苦可以缓解我的痛苦。也许我已经到了得去精神病院的地步了,不过目前我还在开发武器。我得请求希姆莱优先给我带英国空军士兵过来。
1944年6月11日
国家领袖的参观进展很成功。他很满意我们的进展,不过认为元首目前并不会同意将其投入使用。我给他讲了讲那种能导致行为改变的蛋白质的点子,他就指示研究如何能整合这种蛋白质,不过我们先得做更多在现实情况下的战俘身上进行的研究与实验。因而我们目前先生产20吨载液,这样工厂就可以开发出播散用炸弹了。此外确定雷暴生产的可能性。整合那种蛋白质反倒是次要的。
我得到了如我需要的那么多英国人,我不该做得太过火的,毕竟官方来说,我们还是要遵守日内瓦公约的。
1944年6月20日
20吨载液已经生产完了,现在就只需要等了。据说大概一两个月能用的原型机就能做出来了。我们的化学家一直在操心生产程序的优化,我们也开始大规模生产病原体的实验。此外我还收到了送来的关于那种蛋白质的文献资料。
1944年6月25日
根据文献说,那种蛋白质会导致脑部突变与攻击性持续增强。我完全捉摸不透它到底是怎么运转的,文献作者也是。不过攻击性的增强完全可以作为进一步扩散恐惧与感染的效应被利用,比如在士兵转向他们的同志或者在近战中被传染时。我打算开始对这种蛋白质进行研究。
先前一次反馈说用于液态化学武器的炸弹原型机已经好了,再做一些改动就可以装备上雷暴了。我们大概预计一到两周之后就拿到最早一批造出来的原型机了。
1944年7月4日
我们拿到了三台炸弹原型机。实验计划如下,强迫英国战俘建造一座包括带武器假人在内的典型营地,对其谎称这用于一队希特勒少年团的参观,而且其会获得诸如典型英国风味食物、热水洗浴、香烟及一杯啤酒等奖励。然后等待一段时间,等到其相当放松后,空投雷暴。整个地区都需要用多道篱笆广泛围起。两周后再获取雷暴目标的遗体以检视反复暴露后的作用。
若有幸存者,我将以活体解剖的方式对其进行研究,以找出对雷暴可能的免疫性。
1944年7月18日
实验成功了!最开始那个地方真的有一队希特勒青年团参观。他们被告知他们几天之后就会回访那些希特勒青年团和德国少女联盟成员。不过第二天,雷暴就空投到他们头上了。当然由于当时在场的人没法躲到篱笆下面防飞机,对他们展开观察完全不切实际,不过在空中可以看到,向他们飞去的炸弹已经引起了骚乱。那种炸弹装备有耶利哥喇叭,能发出一种大部分英国人都熟悉的声音,这使得效果更好了。在定时点火之前,炸弹离地还有大概100米的时候,营地里就已经爆发了恐慌。看到飞机以及单纯的汽笛尖叫就足够让他们知道他们即将受到空袭。雷暴在炸弹里面分布并不均匀,以后还得再改进。他们先是看到了那种黄色的液体,然后认定为化学武器并采取了相应的预防措施,不过紧接着并没有出现直接效应,根据谈话记录,这些英国人就明白过来这是一次化学武器或是其反应的预实验。
几天之后,皮肤上开始出现最早一批症状。随着这些症状出现得越来越多,英国人才明白试验在他们身上的是生物武器。各人反应差异非常之大,从因绝望而冷漠到试图将患者与健康人分开并且进行了某种程度上的检疫。一旦某几个受试人员出现症状,有一些人就会隔离入其他地区。两名受试人员因试图逃跑而被枪杀。此外,还有试图杀死感染者以将其从痛苦中解脱出来或是自杀的。不管怎样,雷暴至少是完成使命了的。幸存者们一部分彼此之间保持着一定距离,另一部分在原营地外又凑合了一个营地,他们在其中非常小心地在尸体之间移动。100人中41人成为了雷暴和突发暴力的受害者。我们还是等了几天,到他们再次聚众打架时,空投下第二颗炸弹,以试验他们的反应。
1944年7月21日
有人试图对元首展开刺杀。幸运的是他只收了轻伤,而全国领袖当时正好不在场。他预计会来检视下一次炸弹空投。他真的希望能展示点什么给元首看。不过那东西必须实验透了。
1944年7月25日
国家领袖到了,我们进行了第二次炸弹空投。幸存的59人一看到飞机就爆发了恐慌并在整个场地分散开来。他们一定有加思考然后策划出来应对这个事件的计划。炸弹在高空爆炸,播撒到了整个场地。幸亏这些炸弹非常准。
那些显然沾染到那种物质的人聚集在原地然后堆垛着他们死掉的同志们。看起来他们想一起度过最后的时光,而他们那些假定未受感染的同志彼此之间保持着距离,并未受到伤害,仅有几个人去到第二处营地以取回仓储物资。
1944年7月26日
晚上,大部分假定感染者自发聚在了一起,他们用我们根据指令提供的汽油、木材以及帆布之类的东西自焚了。本来打算今天走的希姆莱被把敌军弄得自杀的念头弄得很激动。当然,场上的情况就不同了,场上他们处在一个绝望的情景里面。场上他们最开始尝试用青霉素以及其他措施治疗。他宣称实验成功,并将实验场地用白磷弹烧毁以消毒。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进一步攻坚批量生产以及试验该种蛋白质。
1944年8月2日
最近我们一再听到东线崩溃以及英美在西线进一步推进的报告。站点主管Schön把这些报告全部确认了。希姆莱极可能在入秋之前就会需要加上那种蛋白质的雷暴。这一点也不实际。他尽管可以不加蛋白质地用,不过他就得面对元首出于使用同盟国生物武器的担心对其的禁令了。英国佬除了使用生物武器轰炸我们城市的平民以外,没有什么能做了。我有已经尽可能多地用那种蛋白质感染犯人了。大部分都是单独的,有一些是成组的,包括哪些没能被感染的。我希望我们能尽快成功以能做出结果。
1944年9月1日
蛋白质实验比预期持续得更久。SKP的财政情况已经崩溃,另一个站点也关闭了,那边的人员要么被解雇,要么就被调了过来。我的研究组也裁了员。此外,要进行通用实验的话,我只能得到集中营居民以及布尔什维克战俘了。
蛋白质确实如描述那般作用。感染者在大约41-45小时之后就会自发出现敌对行为并对运动物体、噪音和光表现出攻击性。这一阶段前很短一段时间内,他们会出现语言易怒性,不过在一两个小时内,他们就会变得暴力,可造成集体牢房里面的致命性斗殴,并对家具表现出暴力。国家领袖很兴奋。
感染者在约12小时后便只残存不完全的运动本能了,理智完全退化。他们最后甚至会开始互相食用尸体或者食用自己以消除自己的饥饿。五天内他们就会因为晚期大脑衰退、饥渴或因未处理的伤口引发的败血症而面临死亡。
尸检显示,在敌对行为出现之前约4-8小时,其垂体便会开始分泌一种激素。我们打算试验将其作为Staphylococcus fulgor的引子使用。
1944年9月28日
我们成功地对Staphylococcus fulgor进行了改造,以让其初始不显示出症状,直到在接触到那种激素之后,就会在短时间内侵袭皮肤并开始产生A型或B型表皮脱落毒素,以导致Ritter氏病、皮肤坏死、疥疮、痈疮及其他症状的广泛爆发。现在就该测试混合病原体的效力以及载体物质的稳定性了。我希望我们最后能在入冬之前再度完成实验。
1944年10月23日
实验进展不错。患者大部分都先表现出葡萄球菌感染症状,再落入暴怒之中。皮肤病的痛苦导致其显现出更强的攻击性。载体物质也被证实很适合。另一个该种激素带来的效应及感染者汗液化学成分的改变,导致其互相之间态度会显著友好一些。我有些好奇这种蛋白质可能是为什么目的开发出来的。
我请求希姆莱再允许一次实地测试,不过我们拿不到英国战俘了,所以我只能在毛子和集中营居民之间挑。我决定选老毛子。现在选谁对我来说都一样。老毛子和集中营犯人反正情况都一样差。杀多少英国佬我的Hilde和Gustav都回不来。我希望这场战争快点结束掉,怎么结束随便。这样我就终于可以结束这一切了。我再也不想让谁受苦,也再也不想杀掉谁了。
1944年11月8日
虽然大部分实地测试的T级人员都羸弱不堪,还生着病,我们进展还是很成功。老毛子们和英国佬一样被强迫修建了一处营地,不过没有希特勒青年团来。他们也有一部分都在炸弹下来的时候表现出了惊慌,其他人却由于糟糕的情况而根本没有意识到。炸弹的播散调整的好得多,播散得更均匀了。第二天中午,第一批金黄色葡萄球菌症状就爆发了,当然没有造成惊慌。这些可怜的生物究竟是遭受过什么恐惧,才能在被液体袭击之后爆发皮肤病时仍然表现得无动于衷呢?
最先开始进入攻击性阶段时,引起了一场骚动以及大恐慌。我们并没有给他们留任何工具箱,不过那里贮藏有几把上了膛的手枪。不仅感染者开始互相攻击,未感染者也开始了。由于数量大,未感染者成功将攻击者杀死或使其失去战斗力。不过症状接连爆发,而且到了夜里,感染者便不那么容易认出来了,于是在营地里爆发了另一次战斗,而到了清晨,所有有皮肤病症状的人看起来都被杀害了。他们的态度如此持续到下一天。到了第五天,实验被燃烧弹所中止。大部分死者都是尚未出现症状的T级人员。
我认为雷暴可以投入使用了。我将会报告希姆莱,并完成相关文件的整理。
1944年11月15日
希姆莱显然已经向元首暗示了雷暴的存在,随后他再次明确表示了对任何类型生物武器的反感。据说他还在得知希姆莱还在秘密推行SKP后非常生气。希姆莱命令保护研究成果以及样品,暂时不进行进一步研究,要么就直接以武器级数量生产。我们也只好将样品封存并以清除掉我们活动的踪迹以度过这段时间。如果这场战争我们真的失败了,那么也没人能够确定我们在这儿做了些什么。而且这里所有的超常都不能落入美国的超常组织,SCP基金会的手中。
1944年12月24日
今天是平安夜。第一个我不和家人一起度过的平安夜。一想到他们的死,我的心就碎了。
也不存在有谁必须要失去亲人或者朋友。为什么呢?为了血与土?为了一个乌托邦。有些人在食堂里用笑脸隐藏他们的苦痛。其他人则借酒浇愁或是在长达数小时的时间中久久地凝望他们手枪的枪管。
如果你端的角度是对的,那么你就可以看到枪管中的子弹。我的枪管口某个地方有一处擦伤。
如果能够再度看见他们的话,我愿意付出一切。但是这是正确的那条路吗?我什么都不信,我不信天堂,不信地狱。所以我哪儿都没法看到他们。永远不可能。
1945年1月30日
元首命令解散SKP。希姆莱目前命令我们把所有进行中的项目搁置并封存数据,不过我不相信我们还能再度恢复其中的任何一个了。
1945年2月8日
他显然让步了。希姆莱已经于周二命令,从2月12日起,所有记录、超常以及T级人员均需销毁。不过今天发生了件稀奇事。Staf Schön吩咐我将所有研究机构的数据记录,包括笔记,以及各开发阶段的雷暴样品收集并交付给Dr. Kühne。我想起Kühne是在研究一个维度超常。我不懂他会想要文件做什么。不过把它们都给他也无所谓了。我们现在啥别的都没法做。他们也不会解雇我们,所以有几个人在帮助销毁文件,其他人呢,包括我在内,都在等美国佬。
我不会接受Schön的建议去接受记忆清除,这样如果美国佬把我带上法庭,我至少还能知道为什么。
1945年4月1日
美国佬已经推进到了卡塞尔。Schön命令我们穿上便装或者国防军服装。我们并不是士兵。我们得投降。据我听说,超常与文件的销毁并不顺利,因为基本没人干这事。让他们拿到的话,对我来说也是一样。
接下来的结果并不完全清楚。美军接受SKP投降后,并未实施报复或拘捕,数天后该站点被转入SCP基金会名下。站点主管Schön在数周前便背着希姆莱与SCP基金会进行了接触,并商定了对SKP的和平接管。其在销毁前尽可能在不引起员工怀疑的情况下保存了超常与文件,因而SKP成员得以免受同盟国起诉。
Dr. Hammerschmidt接受了针对其失去家人心理的心理治疗以及选择性记忆清除以清除对其暴行的回忆,随后其被吸纳入基金会。站点主管Schön未能得到同盟国当局的保护,因防止信息泄露而被处决。最后提及的Dr. Kühne与其研究SCP-028-DE的小组里其他11名员工一起在站点医院被发现,完全失忆,最后被安乐死。
从U-3378-DE截取的文件中可以看到SCP-188-DE作为异常由SCP-028-DE-C带来。那里在SKP-███成功后,雷暴的开发陷入停滞,且那里的Dr. Hammerschmidt亲属在轰炸中幸存下来。
U-3378-DE中的SCP-188-DE并未改变,但却被大量生产并在1951年2月首次在击溃澳大利亚抵抗军时使用,当然是作为对大城市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同年晚些时候其被使用在对抗美军的过程中,并为U-3378-DE内第三帝国最后的胜利做出了很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