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大门。是夜,是寒夜,是时已晚。但我有约在先,不得不留宿于此。
我敲打着门环。屋内的灯亮着,走路时的吱呀声也清晰可闻。我祈祷着,希望这一切都如Alfred所说。最终,门锁被猛地叩开,一名困惑的Obermeyer贵族站在我面前。
我挥挥手,示意他不用发问:“Ma'bad ibn Omar。Helios人。我依据《四类冬日协议》,正式向第九教皇的使节提出庇护。”
Obermeyer眨了眨眼,微微一笑,把我拥入怀中:“难以相信,我还能见到另一个战壕中的幸存者。请跟我来。”
他的屋子虽说小了些,但很精致;屋内的林林总总体现出这是一名家道中落,却依然很有品味,教养甚佳的人。这儿似乎是他的故乡。书本排列得当,但放入时显得十分仓促;让人厌烦的风水学来源于他烦躁不安的心情。他高举灯笼,带我走过昏暗的走廊,带我掠过烛光餐厅,带我来到一扇门前。Obermeyer打开了锁,向我微笑着示意,让我先进。
瞬间,我胡乱地挥舞着四肢,摔在了地上。十英尺的垂直距离让这房间中的一切都隐匿在了黑暗之中。我已被树篱所包围——不,这是个树篱迷宫。我抬头看向Obermeyer,他也望向了我,黑色的眼珠深邃而充满怜悯。
“Ma'bad al-Juhani相信人类的意志完全取决于自我,但Ibn Omar却跟随大众的观念。要我说,你们两个之中,后者更不错些:我们确实主宰自己的意志,但我们的选择早已为人所知,为人所写。当我闭上双眼,我的眼前只有一个最终的目标——Mekhane。如果你是我们忠诚的追随者,你一定能找到那条通往终极目标的路。反之,你将迎来另一个结局。”
他的笑意充斥在话语间:“如果你失败了,你的选择也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他在我无休无止的咒骂声中关上了门,光线也被一同关在了门外。
我花了几分钟试图爬上墙,又花了几分钟尝试穿过树墙,最终我决定放弃这些尝试。我一定能通过这场测试。
在改变几次方向,做了些无谓的尝试,转了几次埃舍尔式的弯以后,我来到了一片八角形的空地,中心处涌动着喷泉。星星在上方闪烁着,好似战壕上的点点星光。我想起了Johns,那个看到Mekhane的壮丽时惊声尖叫的小伙子。我希望我没有他那样的坚强,也没有他那样坚定的信仰。他现在似乎活得很快乐。
我从其中一条小径出发,但目之所及只有一口井正无止境地自我折叠。接下来是四类冬日,它不断地放送着我朋友的尖叫。一堆昏暗的灯塔,一百张堆在海滩上的纸,以及一名男子,他正从一方白雪覆盖的壁炉中向我注目。
那条路才是对的?我选了其中一条,却发现自己又一次来到了十字路口,每条路也都连接着一种真相。雪或是被打倒,或是被征服;Mekhane或是崩塌,或是成神。我不知道这种种未来是来自哪些宇宙。我也不知道,是迷宫为它们而建,还是它们因迷宫而现。
我抬头仰望,星星没有告诉我答案。曾依靠“Avicenna的透镜”与“北欧王子的蓝色玻璃”看到世界之外无限领域的我,说到底,也只是个人类罢了。夜空依旧保留着它那古老的神秘与恐惧。我脚下的是路嘛?还是说,它们只是画中的一部分?
我的漫游还在继续,我该何去何从,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