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开始>
视频显示了Kells博士的办公室。天色已黑,仅有他桌上和附近一书橱上的两盏小台灯在提供光线;房间因此十分昏暗。Kells博士正在他的书桌上撰写报告。
19秒后,一名SCP-4989-A个体(下文称之为4989-A1)突然出现在Kells博士桌前。它面朝Kells博士站立,后者惊而抬头。
Kells博士:什——啊。我还在想你们的人什么时候出现呢。
4989-A1未回应。
Kells博士:我在想你们已经派人盯着你那宝贝Site 89看了。我在想你们给它建造的时代里上上下下都塞满了间谍。但,对你来说不幸的是,我现在就可以让整件事情都结束。那仪器对我们来说没那么重要。
4989-A1未回应。
Kells博士:你要是想对我做什么的话,那就快点。要知道我没那么多时间。不过没了我的话,就没有Site 89和仪器来给你们摆弄了。
4989-A1:噢,会有的,Simon。
4989-A1按下了它颈侧的某一点,其制服立刻开始折叠并离开身体。当它完全脱离时,一人形身影从中显现,与Kells博士样貌完全一致。Kells博士猛然惊起,神情震恐。
Kells博士:什——这什么——你怎么——
4989-A1:其实非常简单。介意我坐下吗?
4989-A1坐在了Kells博士桌前的一把扶手椅上。
4989-A1:明天,你临时项目主管的工作就会结束。你会成为O5-4,然后你会飞到Site 01那去宣誓就职。你会在那里发现O5议会掌握了某些先进技术,让他们延年益寿。可以长生不老,永葆青春。起初你对此有道德顾虑,当然了,但最后你会去做的。这终究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4989-A1点亮一根香烟,开始抽烟。Kells博士缓慢地重新坐下。
4989-A1:岁月流逝,而你会成绩斐然。极为优秀。你最终将成为议会中最重要的成员。然后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死于某些毫无意义的行动或者别的什么,如同苍蝇那样坠落,而后新成员又毫无素养,只配成为碌碌之辈,于是你最终将成为唯一一个。唯一拥有权力的人。唯一的——
Kells博士:管理员。你是管理员。
4989-A1:确实。而你也是——或者说,你将会是。这一职位在今天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空着,但战争时需要有独裁者。结束之后,我会去某处退休的。也许是克罗齐耶岛——我们都一直喜欢那里的寒冷。但在那之前,我要赢得这场战争。
Kells博士:红色沙阿。他是——
4989-A1:不要说出他的名字。请别。提醒这世界他是什么、我们又做了什么,这毫无益处。重要的是大敌已经临门了,其势汹汹。
Kells博士: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把人掳走?
4989-A1:因为我需要为大墙提供肉身,而肉身用完了。我被困在遥远的西伯利亚北境,在Site 89,而没人能帮助我们。军团盘踞陆地,叛徒占领天空,冰雪覆满海洋。无人能进出Site 89,而仅存的少数人也各有问题要处理,在千里之外。我需要人手。我需要肉身。
Kells博士:这……这丧尽天良。
4989-A1:噢,毫无疑问。但你在这待的太久,久到终于不再有这类事情的原则。我们带走他们,我们为他们的头脑中放入东西,使他们战斗、理解,然后我们把他们放到那堵墙上去战斗,为大炮提供人力,然后死去。这正是你的伟大项目的结果。我们尽可能地带走基金会的人,或者带走ORIA的人给我们南方的朋友们,但一次性太多变化会使体系震撼,所以我们得在时间上稍稍延伸。至少,我们会带走能拿枪的人。你还好吗?你看起来有些脸色发白。
Kells博士:你能改变时间。你可以阻止所有这——
4989-A1:不,对不起,我真的不能。你记得上次我们不慎搞砸时间线后发生何事。在那场疏忽后你花费了数十年来恢复职业生涯。而且,不会有用的。时间线能够修补自身;我们所给予的最大伤害不过是差点搅浑罗马陨落和搞乱晚期玛雅,但它们本来也完蛋了。你也无法得到合适的人手,你看。训练这帮蠢货实在是太——
Kells博士:闭嘴。就……给我闭嘴。让我思考。
4989-A1:慢慢想吧。我不着急。说到底,我能在时间中旅行。
数分钟的沉默。4989-A1持续吸烟。
Kells博士:你。我竟成为了你。
4989-A1:别表现得那么惊——
Kells博士:噢,闭嘴吧,你个牛哄哄的——听着,你他妈到底要我做什么?要是一切都如此不可抗拒,为什么我做的事就能够改变什么?这都是做什么?
4989-A1:(小声地)我知道改变事物的因素,因为我记得我是你的时候。
数秒钟的沉默。
Kells博士:什么?
4989-A1:我记得坐在你现在的座位上。我记得——嗯,我印象不太深,我想我这会的有些东西似乎是不同的,但我记得自己坐在那里,义愤填膺地与不可违逆之事相争辩。而未来的那个我改变了我的看法。我叫停了对Site 89的取消工作,我坐上了议会的宝座,我做了必然之事。因为它确实是必然之事。
Kells博士:偷——偷走过去的人——
4989-A1:我跟你说了,我需要肉身。但你们谁也不需要他们,无论是深陷你们那原始的部落自相残杀,还是收容逆模因与雕像的小小出逃。你以为那些缠扰你们清醒时的思绪的概念梦魇或是印度蛇神能活到那时吗?沙阿才是万物,在我们的头脑中,我们空洞的心灵中。他无可阻挡,除非以丢向他的肉身阻挡,除非以这份绝望阻挡。
Kells博士:你不懂。
4989-A1:我懂。我见过他。
数秒钟的沉默。
Kells博士:你——见过——
4989-A1:在这场战争的第十五年,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战争的早期是纯粹的屠杀。我正率领我们的军队大举攻打他们在阿尔泰山的据点。我们以为,在连年挫败之后,我们终于取得这场战役的些许进展。他的军队撤退了,那天我们赢了……然后他来了。
我看到了他,Simon。我看到了他是何物。我看见了一切的盛怒、嚎叫,满是憎恶的狂怒倾泻向人类曾经所作所为。像是凝视着相啸魔,又更加空无。那时,我明白了许久以前曾告诉自己的话。我们溃散奔逃,意志在疯狂的边缘,于是我发誓我们决不会失败。我们决不会倒下。我们必将胜利。那天我明白了世界的真相,它的毫无意义、毫无希望,像我们尖叫着紧抓着生命时鳗鱼黑色的眼睛。我不会那样的。此战必胜。
Kells博士:你肯定还试过其他做法。比如说——
4989-A1:你所建议的一切都已被尝试过。被我,或者其他人,或者帝国的人,或者香港那帮假装是GOC的傻逼们——尝试过。别无他法,只能是墙。权利、仁慈、伦理、忍让——那都是和平时期的玩意。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躯体。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人肉。这就是战争,只要我们中有人能活着站着踩在沙阿的最后一名信徒身上,我就不在乎发生了什么。
4989-A1将烟熄灭并起身,站在Kells博士的书桌旁。
4989-A1:你必须向Site 89下达启动的指令。你必须继续允许我们带走你的士兵。我们会小心的。我们会保证不造成什么致命危害。而且你们总是可以招募更多,你们有着全世界的人力。
此后是片刻的沉默。
Kells博士:我、我不能这么做。这不——我不——
4989-A1:你在发出与我多年以前一模一样的叨叨了。而我知道我做了什么,Simon Kells。我知道我是谁。而我也知道你会做什么:你一直会做的事,每一次每个稍有不同的迭代都会发生这场对话。
4989-A1起身走开。Kells博士保持沉默。
4989-A1:回头再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4989-A1忽然消失。Kells博士一人独处,盯着窗外的雪。数分钟后,他按下书桌下侧的一个按钮并关闭了摄像头。
<记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