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P-6028

项目编号:項目編號:6028
等级等級1
收容等级:收容等級:
euclid
次要等级:次要等級:
none
扰动等级:擾動等級:
vlam
风险等级:風險等級:
待观察

araucaria_trees

十五世纪,中国书画家沈周描绘SCP-6028的绘画作品。需注意画中结伴而行的两名旅客,及右方类似南洋杉的树木剪影。

特殊收容措施:由于其影响的随机性,SCP-6028目前被视作未收容。基金会历史部将要求任何对SCP-6028进行描述的媒体提供副本,假定其为一处非异常的自然栖居地,并向公众传播。

描述:SCP-6028为一片温带针叶林,其位置与存在皆不确定。所有证实SCP-6028存在的数据均以史料(多具备神话性质)方式呈现,或将其描述为一地点,或对其前往、进入与离开的行程进行详细叙述。对SCP-6028的描述贯穿了整段历史记载的始终。

所有描述中,SCP-6028始终具备如下性质:

  • 坐落于山谷地带。
  • 冠层以针叶树为主,一般为雪松或松树。由于此二类名称为许多植物所兼备,故通常无法确定明确树种。
  • 高度丰富的物种。大部分物种呈现在林下植被或作为动物群落,而上层植被则较为单一。描述中未记载任何非当地所有的动物;然而,对植被的描述更为奇特,可能包含明显异常,或不可能的表征(例如,林木高度大于130米;与附近任何光合作用物分离的无颜色的实例,因此缺乏碳水化合物来源;或具有足够树冠密度和树冠宽度的树木,其重量将超过木材的最大可能抗压强度。)
  • 远离作者居住地,需要连日兼程(运输方式不论)方可到达并进行游历。通常,SCP-6028被描述为漫长旅途中的一隅。这表明,原作者无法在第一时间将之与普通行程相区分。
  • 任何前往或穿行的一方皆由两人组成。这两名旅客的年龄、性别与职业均不确定。

尚未知晓SCP-6028的进入方式是否有赖个人行为,抑或完全随机。

SCP-6028相关描述的原件或译本示例如下。如需完整证据目录,请与历史部联系。


附录6028-1:2018年6月18日,基金会特工袁白被发现失踪,据其搭档任玲报告,其当时正在中国,新疆省,霍尔果斯市执行例行资产调查。随后对该地区展开了搜查,并未发现任何相关踪迹、或其失踪的任何可能原因。然而二十五天后,袁特工联系上了位于中国,新疆省,博乐市的基金会分部,并请求返回。她谢绝亲口谈论此次事件,但向基金会提供了自己的随身相机。事件期间的视频记录抄件如下:

录像分析:SCP-6028
日期:18/06/2018至约13/07/2018
笔记:本抄件已删去无关谈话与重复部分。完整版本可按要求提供。


第一天
袁特工打开了随身相机,和任特工并排站在一条砾石路边缘,一辆汽车停放在身旁。在她前方,矗立着一扇防止车辆闯入的大门。

袁特工:哈,真是一群乡民,不是吗。

任特工点头,两人沿道路向前。周围是半干旱的环境,以尘土和杂草为主。然而,随着他们继续前行,地势逐渐降低,植被中开始出现耐旱灌木。他们在行走过程中谈论着人工智能发展对政治的潜在影响,推测这个话题始于旅途之中。

道路的左旁分出一条土路,两人停下了。

袁特工:这会儿,我估计这条路跟主干道的一个转弯是接通的。我往里面走一小段路——你要不要四处转转,看下是不是这样的?

任特工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转弯的地方。

任特工:行,我去检查检查。要是超过了一百米,我就回来。

袁特工:听起来不错。

沿着土路,袁特工走进了灌木丛中。土路并没有在一百米之内与大道相连;然而袁特工并未折返,而是沿着小路继续前进。地势越变越陡,周围的气压也越来越小。也许是坡度原因,这里这里似乎比路旁更容易获得水源。同时植被也更加茂盛,灌木间的空隙中开始填进草本植物。

收音机噼啪作响,任特工的声音响起。

任特工:白?白,一小时前你就应该来找我了。要是你不回应,我会认为你是无法这样做,然后以失踪上报。

袁特工忽略了这条讯息,收音机也未收到更多信号。经过大约两个半小时的步行后,植被中开始出现小树和灌丛,代表者林地和森林之间的过渡带。自从与任特工分开后,她始终未发一言。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环境更加潮湿,植被也越来越茂密。可能由于光照有限,林下植被在达到最大覆盖面积后开始缩小。树木高度和种类有所增加,可识别的树属包括:Larix(落叶松),Pinus(红松),Cedrus(雪松),Cupressus(柏树),以及Ficus(无花果树)。此时,冠层高度和组成类似于东亚和太平洋温带雨林8。森林的基层和下层植被主要为大型蕨类和草类。

夜幕降临时,袁特工停下脚步,在一棵针叶树底部用落叶和有机碎屑搭建了一个窝。她安顿下来,似是睡着了。


第二天

袁特工在破晓稍迟后起身,继续前一天的行程。大约一小时后,她所走的小路开始逐渐消失。不过,稀薄的下层植被并未妨碍她的行动。

晌午时分,地平面的一道光亮在袁特工的左侧一闪而过。

袁特工:喂?有人在吗?

她抽出随身武器调查光亮的来源,发现它来自一大型榕树扶壁根间的一道裂缝。在这处凹陷中,放置着一块质地疏松、未经染色的布料;一个矩形框架,以鹿或麋鹿的角制成;以及一只浅铜色金属碗。袁特工将它们一一拿起并进行检查,然而没有迹象表明何人放置了它们,也没有迹象表明它们的用途。

袁特工似乎考虑了几分钟,随后用鹿角架和布料做成一只简易的背包,将碗放了进去。她起身继续前行,直到夜幕降临,随后她再次搭建了一个类似前一晚的窝,并在里面睡下了。


第三天

袁特工花了大约四小时来找回、检查和丢弃掉在森林地面上的南洋杉锥形果实。起初,她逐一检查每个果实;然而大约30分钟后,她运用了一种技巧:将大量锥果堆成一堆,接着坐下来,一同检查它们。她最终以未知标准选择了其中一个,放进了包里。


第四天

森林基层植被已从草木为主变为以石松和蕨类为主。林下植被除了小针叶树和阔叶灌木外,还包括种子蕨类和苏铁类。根据一天中太阳的相对位置,袁特工一直在向东行进。与前三天相比,她的速度有所下降,大部分时间都在检查沿途的各种植物群、有机碎屑、水体和岩沚。

squamellaria

袁特工在一未确认树种的树皮上发现的一种附生植物,该树种的阔叶与羽状叶脉表明其为双子叶植物。由于迄今未观察到食草类动物的存在,其表皮棘刺的作用尚不明确。

第十二天

森林开始向外延伸,进入一处宽阔的谷地,可以看见山谷中树木的冠层。从新生树木的剪影来看,它们中的大部分都属于沙栎科,尽管其中大多种类只在南半球生长。

现在地形更加清晰,且具有明显的喀斯特地貌,树木间分散着大块钙质岩层和岩褶。袁特工向左边看去,可见一条由喀斯特喷泉形成的溪流。

袁特工:啊,我应该这样吗?

她振作精神,开始沿溪流往山下走去。


第十四天

袁特工从树冠短暂地往外看,观察到一处明显的白云石崖面,以及她一直所跟随的河流底部。许多洞穴和平行裂缝遍布岩面,其中两处涌出细小的泉水,形成了瀑布。袁特工下到河边,接着过河。她沿着岩屑坡上行,一直走到悬崖的底部,随后开始选择路线。地面很滑,迫使她放慢了脚步。

最后,她设法爬上了沿崖面水平延伸的浅层岩壁。一条大型裂缝横贯岩架,切入悬崖之中;袁特工检查入口后进入,发现了一个铺着鹅卵石的小型洞穴,存在人居痕迹:入口附近有一烧灼痕迹,顺着墙面有几处指状凹槽,同时,烧痕附近还放着一只小陶罐。

袁特工从陶罐里取出一幅卷轴,展开来,露出了大约一页以古诺夫哥罗德方言写就的文字。卷轴的材质似乎是一种经过剥落、抛光和平整的针叶幼树树皮,上面便刻有这些文字。

手稿文本如下:

吾主,请您指引我,因我为儿女而担心。时至今日,我一直在想:我已在野外呆了九天,而今应该回到他们身边,为他们烤面包和炖肉,安抚他们的悲伤。

他们理应感到悲伤。自从我在树林里迷失方向,战争的谣言就越来越近了。从我祖母的时代起,我们的王子之间从未有过如此的不信任。从我祖母的年月以来,我们波亚尔的奴隶们从未遭遇这样突然的征借武器和增税,以至于我们的粮仓空空如也。

而如今我想起了她,不知她是否也有同样的感觉。是否她总为自己的孩子,我的母亲和叔辈们牵肠挂肚。她的祈祷满怀这样的心愿:即使他们无法茁壮成长,也要身体健全;即使他们无法端正圣洁,也要心悟神解。

即使王子答应媾和,那种和平会是我所认同的吗?我怎能知道他不会将我们的土地和森林卖给耶姆人呢?我怎能知道他们不会逼我们进贡,不会使他们的主砍去我们的树木,买走我们的牲畜,使我们穷困潦倒呢?

可是,如果这些事情发生了,我的儿女们将会更需要我。正如祖母也更需要她的家人一样。所以,如果我回到他们身边,我便无法改变王子的想法,但我还可以祈祷。我能够不顾战争的阴影而为他们纺纱,因为他们需要穿衣;我能够忘却自己的恐惧去照料山羊,因为他们需要奶和肉。

当我的手还很稚嫩时,我的祖母曾给我看过这些。她就是这样熬过青春岁月的吗?必然是如此。

我听见了,主,还有您的意旨。我会继续前行。也许家园是陌生的,但我从未停下寻找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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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特工在凋叶中观察到的一种生物发光植物,分类不明。

第十七天

袁特工沿一根粗枝(直径约2m)表面前行,视频画面底部可以看到她赤裸的双足。枝干侧面被蕨类、苔藓、真菌及多叶附生植物所覆盖。尽管摄像机呈俯瞰,但地面被一层厚厚的雾气所掩盖,间或有树冠从中伸出。可听见她的笑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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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特工在柏树树皮上观察到的一种生物,物种分类未知。

第二十四天

这里涝情严重,袁特工的步行速度不得不大幅下降。她在由近端根块与固结有机物,或裸露石灰岩组成的小型“岛屿”之间穿行。林下植被似乎仅由20cm内高的苔藓植物。冠层植被皆具木质树类和鳞质树类,直径约达15m;偶尔,也能看到大型的黑白塔状建筑,然而袁特工从未接近它们一步。

在此前这些天里,袁特工均在日落前稍早便停止了前行(自袁特工进入以来,注意到SCP-6028的白昼长度一直在小幅度减少,连续日落之间的时间目前约为二十一个半小时)。然而这一次她并未停下脚步,让天色从黄昏全然进入了黑夜。


第二十五天

反馈画面在大约20分钟内逐渐明亮起来。袁特工跪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水面上。海岸呈沙质,许多深色,蘑菇状的突出物延伸到浅滩。她用双手捧着第二天得到的那只碗,碗中半盛着一种黑色的不透明液体。

袁特工:当夜幕降临时,我们正在这些庞大的臂弯中蜷缩入睡。(笑)我说,是“我们”二人,在这个我始终孤身一人的时刻。是本我和其他我从未想过的部分,是我仍然疑虑和担忧的部分。人类自我和动物自我从我的意识中分离,但在那时,他们二者面向彼此,随后我说——狐火正四处燃烧,落如浓雾之下,聚于树干之上,然后我说——“宛如一座城市。”我如此说道。

是亦如此。忽然间,街灯亮起,高塔耸立,街道人头攒动,车水马龙——但此界仍是一片森林。那笼罩人们的高塔实为水杉,那摊位上的食物实为菌实。森林即城市,城市亦森林。

我们未曾设想过,对吗?我们总说“这是天然野生的,那是人为建造的”,两者老死不相往来,却忘记了我们也是它们的造物之一。这是与生俱来的,就像鸟儿天生便会飞行。虽然我们说技术会毁了我们,社会也会毁了我们,但它们却不会。它们为何要这样做?人性使然,我们都希望孩子们能生活在一个更舒适的世界中。没有界限。自然和人为之间没有战争。[笑]从来没有。它过去是我们,将来也会是我们——我们的每一代人,都完美地适应了父母的世界。我们进化,只是为了更进一步的进化。

袁特工:所以我就在这里。在这片本无海洋的地方,我找到了海洋。但我将它带在身边,从原始海洋的第一滴水开始装进这只碗,放进我的心房。这是一条由生命、错误和失误组成的完整链条的终点。世界早在二叠纪和奥陶纪就几乎毁灭了,但这还不够。[笑]我所担心的——是对技术难以形容的依赖吗?仿佛我们的祖先从不依赖锄头,也不依赖暗礁上的海百合一样;仿佛此前的时间是神圣的,而此后的时间则是卑贱的一样。

划清这种界限是多么傲慢,羞于人之常事是多么不必。

袁特工:所以我会回来——建宇和我一直想要孩子。我会生下他们,只是因为一个祖先和一种病毒。它们将会长大,学会我从未设想的东西,那会让我感到害怕。他们将进入一个充满新奇技术的未来,而我无法预知——他们的下一代,以及再下一代同样无法预知。——我担心这太放纵,太不自然了。但正如我的祖母担心我,她的祖母担心她一样,循环往复,不自然之何有?

袁特工将碗举起,贴近了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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