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SCP-6765
特殊收容措施:SCP-6765收容于其被发现的原始地点。关于SCP-6765的信息仅限自完范计划研究团队取得专门权限的人员知晓。东喀什米尔前沿行动基地(EKFOS)已于SCP-6765的主厅内建成。仅研究人员可访问整座SCP-6765。仅限自完范计划主任处取得权限的个人访问SCP-6765设施最深处的房间。
由于SCP-6765处于偏远地区,迄今为止没有必要实行更多收容措施。尽管如此,任何经过SCP-6765入口周围4km 隔离区的个人将被装作当地中华人民共和国军官的特工逮捕并审问。经确认并非在寻找SCP-6765的人员将被记忆删除并送往位于阿里行政区日土县的人民解放军哨岗。
监督者指示:以下为O5-1办公室根据完范计划组织条款发布的一则收容指令。其内容限完范计划高层领导人查看。
Lancaster主管:
我想以个人名义给你写封信,就你们团队编写SCP-6666报告取得的飞速进展向你表示祝贺。既然现在我有机会读这份文件,还有Bishop博士出的报告了,我就准备在这参考一下你的建议。
以后呢,SCP-2254、SCP-4812和SCP-4840都会归你来管。我还在跟MTF Ξ-9做工作,好把SCP-2932也转到完范名下来。RAISA已经接到指示更新档案库来反映这一变动,并且确保妥善处理好所有相关安保事项了。有些权限要撤掉,我们得给那些不再干这一行的人发放记忆删除剂,不过据我预期,到这季度结束我们就能把事情都收拾干净了。
毫无疑问,到现在你肯定注意到了,有某些相关组织一直在十分密切地跟踪我们的行动。我们的假情报团队已经在努力减缓他们的进展了,但是我们有理由相信,可能有些人在暗中主动给我们的工作添乱。将来你可以期待在完范管理范围之内一切地点看到更多的安保军力。
你写完SCP-6765的报告,就知会我一下。我们可以讨论讨论之后要做些什么。
继续加油吧。
Calvin Lucien
O5-1
RAISA文件维护备忘:由于SCP-6765“遗产”事件,该文档中大量关于实体及地点的描述已失效。更多信息请参阅附录6765.10。
描述:SCP-6765为位于新疆省和田行政区阿克赛钦湖下方的一座源于大洪水时期前的建筑复合体,以及其中所含数个异常实体和物件之组合编号。据估计该复合体体积超过552,000m3,由三个主要区域构成:
- 大厅:可由一小型洞穴网络进入, 其入口处位于阿克赛钦湖内一处突起上。大厅为SCP-6765最上部的区域,自从SCP-6765下部区域被封锁以来的多年间,其原本内容物已基本清空。现在认为在SCP-6765复合体停放于目前位置之前,大厅曾是一座尖塔的顶点。据信该厅原为更大建筑物的顶层。
- 王座室:从中央厅堂沿一系列楼梯下行,在一扇先前封闭的门后便是王座室。该房间约有27m宽,49m长,上有一11m高的穹顶,室内容纳有SCP-6765-A、SCP-6765-B、SCP-6765-C和SCP-6765-D(合适情况下)。室内未占用的空间几乎均不可通行;大块地板已随时间流逝而塌陷,露出下方的储液库。
- 储液库:储液库由SCP-6765复合体剩余空间的很大一部分——确切来说,是位于王座室下方的整个大部分建筑结构——组成。储液库因其在SCP-6765中的主要功能而得名;储液库充盈着大量人类血液。并不知晓储液库的完整尺寸,但根据粗略估计以及从SCP-6765-D处获得的信息,储液库内含逾790,000,000升血液1。这些血液作为SCP-6765-A的一种功能而存在,经由一组72条向下伸入储液库的独立管道在其中循环。
SCP-6765的王座室内有四个不同异常实体:
SCP-6765-A为一台复杂的大型伪生物机械,位于王座室中央。SCP-6765-A是SCP-6765的“王座”,由一张刻有繁复图案的高背石椅构成。SCP-6765-A中嵌有九根无法弯曲的金属管,每根末端均为一只长长的银色注射器。管道以一定方式安置,使其在未使用时可被推走,并当有对象坐在SCP-6765-A上时回到原位。
九只注射器以特定方式置于SCP-6765-A周围,以插入人体的九个不同部位,与SCP-6765-B的情况一致:
- 一只插入颈总动脉,
- 一只插入总动脉,
- 两只插入桡动脉(左右两边),
- 一只插入腹壁下动脉,
- 两只插入股动脉(左右两边),
- 一只插入上腔静脉,
- 一只插入下腔静脉。
据信该机制目的为完全规避坐在SCP-6765上个体的心脏,且使得SCP-6765-A自身能从储液库抽取血液并推动其流过对象全身。
SCP-6765-A位于王座室中央一座孤立平台上,仅可由一道狭窄走廊抵达其背后。 该平台坐落于六根向下延伸至储液库的巨大柱子上,其正下方为一大型机械构造,形似一颗具有五个心室的风格化心脏。该机械主要由加硬的铁棍间衬锻造的金及铜质薄片制成,构造出心脏的隔膜与跳动的表面。
该机械的工作方式为,将坐在SCP-6765-A上个体的血液经腔静脉抽出,并以自储液库中抽取、经由积存处流入上述对象全身各处动脉的血液取代之。其也起到在血液被送入泵送装置前滤去其中污染物的作用。目前尚未完全理解SCP-6765-A达成其设计目的的确切机械与奇术方式。
SCP-6765-B为一极度消瘦但仍存活的人形实体,坐在SCP-6765-A上。对SCP-6765-B进行的放射成像确认SCP-6765-A的确完全规避了实体的心脏,并仍在将血液泵经其身体。虽然SCP-6765-B确实会偶尔进行短浅的呼吸,其剩余生物机能大多已停止运作。SCP-6765-B不再摄取食物或水分,导致其消化系统完全萎缩,包括食道、胃部、小肠、大肠、直肠及肛门。
尽管其多种生理过程已完全崩溃,SCP-6765-B被认为具有几乎完全处于工作中的神经系统。对SCP-6765-B大脑进行的扫描并未显示有异常活动,并已确认虽然SCP-6765-B对外界刺激无法完全做出反应,但这是因为SCP-6765-B处于睡眠中,而非神经系统衰竭的征兆。
SCP-6765-C为一名SCP-1000——一群在寻获文本中被称为“夜之子”的实体——个体。SCP-6765-C双眼呈黄绿色,身高约3.7m,体重337kg,从头到脚覆有厚重的深色毛发。SCP-6765-C不具敌意,并展现出高级认知特征。SCP-6765-C自称“沙威Javert”,虽然其无法直接讲话,与SCP-6765-C的交流可通过美国手语2,或由已入睡或者处于接近睡眠状态者来进行3。在此种状态下,SCP-6765-C能够以个体偏好的语言与其交流,虽然参与者承认交流更多是由感官输入而非口头对话来处理。
在基金会研究人员到来之前,SCP-6765-C居住于SCP-6765大厅内,其在此搭建了一件小厨房、梳洗区,并用从过路的旅行队处取得的许多废弃衣物、毛毯、枕头及未经处理的布匹拼出了一张床垫。除此之外,SCP-6765-C持有数部收音机,其中大多已无法工作,但有几部使用寿命远超了生产商的预期值,似乎是由于SCP-6765-C的修补。此后SCP-6765-C将住所转移至王座室的东南角,其在此继续进行维护SCP-6765-A的每日仪式,并看护SCP-6765-B及SCP-6765-D。

SCP-6765-D。
SCP-6765-D为一隐约呈人形的实体,处于一种变形受阻的状态中。 SCP-6765-D的身体由两种不同成分组成——一团较大的体块,据信为预期中的变形后形态,以及一较小的人类躯体,为变形前形态。较大体块包含一畸形躯干,上有六只扭曲变形的手臂、两条松软无力、似乎已瘫痪的腿,和一个没有口、耳、鼻的头,脸上有六只眼睛,按每排三只堆成两竖排;较小的身体包含一位约30-40岁人类男性受到严重改造的身体,长有灰发和一只蓝色眼睛,右眼全无踪迹。SCP-6765-D的完整身高约10.1m,估计较大体块中的小身体身高要远小于此值。
SCP-6765-D的较小身体与较大体块在躯干上部以下列方式部分融合:
- SCP-6765-D的人类身体在背部与较大身体结合,与变形后形态的胸膛相连,位于其颈部下方不远处。SCP-6765-D人类部分的胸膛无法辨认,已嵌入较大体块的胸部左侧。
- SCP-6765-D人类部分的腿部隐匿在较大体块中,但可以在其脊柱基部、远离人类身体处找到双腿,如同一条退化的尾部一般合并在一起。
- SCP-6765-D人类部分的右臂完全包在较大体块中。
- SCP-6765-D人类部分的左臂露出在外,功能完好。
- SCP-6765-D人类部分的头部融入了较大体块的颈部,虽然这对SCP-6765-D人头转动的幅度略有限制,但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影响SCP-6765-D更接近人类的一面。SCP-6765-D头上除了后脑勺之外各处均长有头发,头部于后脑勺处与变形后形态的颈部融合。
- SCP-6765-D仍完全可使用其六只变形后的手臂,以及剩余的人类手臂。
SCP-6765-D为恶魔奥吉尔,与古欧和亚坡伦亚的天上王相关的四位原初恶魔之一。亚坡伦亚是大洪水前时代Homo antediluvianus种人类的王国,于大洪水——一场发生于距今40-50万年前的全球超自然灾难——之前20-30年被彻底摧毁。SCP-6765-D,以及SCP-2254、 SCP-4840-B,和SCP-6666-A,是从属于亚坡伦王室天上王的古代战士,受到一位妖精公主对他们施加的诅咒影响,其身心被改造直至完全无法被辨认为人类。
尽管如此,SCP-6765-D得以阻断这一变形过程。这使得其人类部分大量保留在外且机能完好,同时使SCP-6765-D能够对其变形后的大块生物组织保有基本的控制力。
SCP-6765-E为一具有敌意的位面外实体,尚未完全理解其完整本质。关于该实体的更多信息见附录6765.10。
附录6765.1:发现
SCP-6765为Site-68异常神话研究部成员对新疆省西南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中旅行者所报告超常现象进行的长达数十年的调查之对象。旅行者回忆称在该区域内见到了一个“巨人”,或者旅行队遭到袭击。当局曾数次自行组队搜捕该神秘生物,但队伍总无法发现其任何踪迹,使得许多人将此故事留作一则当地传说或神话。
2016年,又一次被报告的大型人形生物袭击发生后,Aarav Patel博士带领一支探索队进入新疆省西南部人烟稀少的和田县。Patel博士的探索行动。在其2016年《塔克拉玛干地区突现异常现象报告书》中,Patel博士描述了探索队数名成员在发现SCP-6765前夕一场睡梦中遇见了SCP-6765-C。SCP-6765-C指引探索队前往大厅入口,并向一位同样精通美国手语的队员传达了其意图。
附录6765.2:梦境日志条目#1
以下是特工Evelyn Ivy撰写的一篇日志条目,此人先前曾被派至一支小队监测梦神相关组织。特工Brooks因其在形而上学空间中进行无意识交流的背景而自空闲候选人中被选派与SCP-6765-C神交。在SCP-6765被发现后不久,特工Brooks接触了SCP-6765-C,但此时通往王座室的通道仍处于封闭中,尚未发现SCP-6765-D。
当我的意识变得明晰,我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高耸的树林中。透过树梢的缝隙能看到光亮,林地上覆着厚厚一层苔藓和青草,但并不很高。正当我慢慢调整自己,找到方向感时,我看到他就站在附近,在这些树其中一棵底下。我看不出他的样貌,但他举止风度平静而又温和,我觉得他就是这样。我走过去做了个自我介绍,他待我以热切的问候。我解释说,我来这儿不过是为了观察理解,他也回应了我。我们开始穿越森林。
起初我问他叫什么。他告诉我他们族人用一个词来自我称呼,翻译过来大概是“受保佑的孩子们”,彼此之间是不用名字互认的。他解释说,他们学会交谈那时候,早就已经会用气味和视觉彼此辨认了。他说双眼比起任何口中说出之物都要更接近名字,他们族人能够通过识别各自双眼的差异来互相辨认。然而,他说自己取了沙威这个名字,是在几年前一部由《悲惨世界》改编的收音机节目里听到它之后。

SCP-6765-C,一名SCP-1000个体。
他问我是从那儿来的,我解释说我们是研究员和科学家,盼着能对大洪水前的世界有更多的了解。他告诉我,太多事物已随岁月流转而埋藏,但我们却有幸找到了这个地方。我们步行穿越树林时,我看到远处有个模糊的影子——黑黢黢的轮廓,黄眼睛闪闪发亮,好像在看着我们。我问这些轮廓是什么,而我的向导却不回答。
我问了关于我们发现他的那座建筑的事情。他回应了我,然后我们便走出了林子,登上一座高山,俯瞰着一座绵延不绝的城市。街道由光亮的石板铺就,楼宇用一种光滑的红砖建成。在城市中心处,我见到一座高耸的尖塔,由黑铁铸就,直插天际。太阳在我头顶疾驰而过,我看到日子一天天过去,随后是一月月。城中有越来越多灯光在熄灭,男女老少动身前往它的中心。终于,太阳最后一次落下,便再也没有升起了。天空中布满了乌云。城中的每一处,花田里的花儿开了又谢,天空开了个口子。大雨下啊下,河水漫溢,城中地基崩裂,颤栗飘摇。大水涌升,压垮了陆地,城市在汹涌浪潮下分崩离析,只除了那一座黑铁的尖塔。
一个时代过去,当洪水退去,世间沧海桑田。高山夷平,深谷冲天,曾有这城市坐落的平原,深埋地下,无人铭记。但在尖塔的顶端,是一块露出地表的灰暗岩石,旁有一小滩水,我正是被我的同伴领到了石头这儿。他就在距离那儿不远处停下脚步,说岩石里头有一条小通道,可以从那儿进去。他就住在那里面,他说道,还有我的主上,最后的大巫师。他请我们过来,同他们一道,接受从亲眼目睹远古日落的人们所传下来的知识,并保护这知识免受威胁。
他的语调变得微弱。末日将临,他说。有种力量正蠢蠢欲动,意图使那古老的深秘重见天日,见证再临世间的天灾。有种满身疮痍的猛烈狂怒,无法被轻易平息。这座教堂里的知识——他告诉我——能为我们提供一种救赎,若我们有幸的话。
然后,他便离开了。我痴痴独立半晌,周身是消亡已久的记忆之幽魂。
太阳最后一次落下,我在我的帐中醒来。
附录6765.3:初步采访
以下为SCP-6765首席研究员Matthew Fulweiler博士于EKFOS在SCP-6765大厅中建立不久后对SCP-6765-D初步采访的抄录。
Fulweiler博士:早上好,先生。我叫Matthew Fulweiler,我是,呃,好吧,我想Divyansh可能已经介绍过我了,不过我才是照管这里的研究员。
SCP-6765-D:你好,愿Asem冉冉升起的日光照耀你,Matthew Fulweiler。我是被称作奥吉尔者,奥西里斯之子,曾属于E-Rikesh的古域与亚坡伦的高城。我已有段时间未见他人面孔了——热切欢迎你光临此地。
Fulweiler博士:我只能凭想象了。你在这房间里已经有多久了?
SCP-6765-D: (停顿)诚然,这很难讲清。自从我所受的苦痛伊始,我便无需再进食或饮水,也不再饥饿或口渴。在我的照护者到来之前,我在这里的黑暗中度过漫长的岁月,我的友人Relivine大王伴我消磨时光,除此之外再无他人。我说不清到底有多久。
Fulweiler博士:Relivine大王就是坐在那台机器上的人,是吗?
SCP-6765-D:确实如此。尽管光阴无疑将他外在的魅力拭去了些许,Relivine曾是古老Malidraug的子民中一位本领高强的学者,正是他实施了那圣仪,延缓了我的转变。要是没有他,我身上恐怕不会留下多少成分可以与人谈话了。
Fulweiler博士:你的现代英语讲起来熟练得不同寻常。你在这里孤身一人,又是怎么学会的?
SCP-6765-D:啊,我能讲许多语言,没错。在我那时代,我在自己的阶级中也算是个博学之士了,我的友人与照护者在蔽舍摆上以你们的现代语言写成的书籍,还有用来聆听的小盒——我们在房间里用这些东西来听见你们那些人的声音。也有其他人来拜访我们,那些足够勇敢,前来寻求我的友人——梦行者召引的人。在这儿,几乎别无他物,只是凭着我的藏书,辅以岁月,我已习得许多。
Fulweiler博士:那么我觉得我应该从显而易见的事情谈起。你…我们已经找到了其他和你一样的人,实际上有三个,可是没有一个心智保留得这么完好。
SCP-6765-D:(停顿)你说是三个?哦,我的兄弟们。我的兄弟们。(停顿)他们变成什么了?他们…他们都变得和我一样了吗?
Fulweiler博士:它们一个个都不再是人类了,嗯,但是情况远比你的要严重。
SCP-6765-D:(叹息)在我的幻梦中,我曾企盼着也许神明某些仁慈的举动能止住那诅咒的凶恶之手,但…没有一位来找我,此时我十分害怕祂们已被吞噬。嗯,然后我也许是我们中最幸运的了。当我注意到自己灵魂中的黑暗正在将我侵蚀,我迅速逃离了我曾对之宣誓的领主那受诅咒的领地。我年轻时的故土,E-Rikesh,自那时起被天上王的刀剑蹂躏已久,无法令我安适,于是我逃到了这里,到吾主Relivine的厅堂中求救来了。他们并没有与之类似的靠山可依,毫无疑问一定没能…唉,连赫克托大人也…
Fulweiler博士:你怎么了?
SCP-6765-D:唉…已经这么久了。万幸的是,我的记忆保存在这儿,在池中,我可以带你去看它们,如果你愿意的话。
Fulweiler博士:我不理解。
SCP-6765-D:我们正立足于圣地,你我都是。曾几何时,这里是Malidraug之脉的最高尖塔,最古老的技艺造就的、最为古旧幽深的圣堂。这地方…曾是一座狄瓦圣殿,狄瓦人是强大的牧师与术士,掌握了操纵人类血之精华的方法。正是通过他们的巫术,吾主Relivine才保全了我,狄瓦人也是通过它们才能长久地保存其记忆。我的一些血液,也在这池中,尽管年代可能已经很久了。
Fulweiler博士:这台机器是干什么的?
SCP-6765-D:我来到这儿是在大水漫起不久前,在这之前数百年就有一位狄瓦神官预见了这场灾难。当天穹洞开,百花齐绽,那些族人来到此地,投身于这血池。一场规模宏大的仪式举行后,这些人的血液被抽出,存放在这里,在圣殿里面。靠着王座,他们依然存活,而他们的记忆就保存在这儿,在教堂中。吾主Relivine是坐在王座上的最后一人,他子民的音迹经由他才得以流淌。他…呃,身体条件显然因此而变差了,除了沉睡之外再也无法维持更多的活动,可我们仍能对他说话,在梦境中。
Fulweiler博士:那个…那里的血这么多,我们觉得它——
SCP-6765-D:觉得它是凭空变出来的?是从天上降下来的?(大笑)不,不是的。这血液是自愿献出的。地面上最后一批人提到,有一堵高过山脉的水墙正向我们压下来。他们把房间封上了,明白自己的身体在我们被掩埋在此期间无法提供足够的养分来使他们存活,于是挖开心脏,将自己的血排入圣殿中。(停顿)要是你愿意,我可以给你看看我的记忆。
Fulweiler博士:好的,我们当然会愿意那样做,可是…那是不是需要我们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SCP-6765-D:哦好吧,当然如此。你需要坐在王座上,让机器深深穿透你。想要知晓这些古老的秘密,唯有这一种方式。(停顿)(大笑)我很抱歉,你的表情太有趣了。这么长时间,我无法忍住笑意了。不行,除了吾主Relivine之外,没有人能登上Malidraug的王座,而且将他从王座上移走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在我的大王处于沉睡之中时,我的友人——梦行者——能够与他谈话,起到中间人的作用。
Fulweiler博士:那…好的,好吧那确实让人放心多了。我们绝对想要那样做,那么,嗯…那么就是我接下来要问的了。你的朋友,大只的那位,他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SCP-6765-D:(停顿)我不确定。我知道沙威过来之前我们两人在这幽暗之地度过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可我说不准究竟有多久。不过,他在这儿已经有一会儿了。唉,我机警的护卫啊。
Fulweiler博士:他守护着你?我本来以为是反过来才对啊。
SCP-6765-D:(大笑)哎,外表的确会骗人。虽然我的身体变形了,但它并没有转变完全,这怪物的力量有很大一部分不受我掌控。我很快就会疲惫,而我的身体受这种效应影响也会感到疼痛。我根本无法像我的骑士大人们那样熟练使用武器,而我仍可施行的巫术也会使我精疲力竭。千真万确,如果没了沙威,我许久之前就该置身于光天化日之下了,或许甚至会被当成恶物杀死。(停顿)这地方很是孤寂。自从我来到这间庇护所,人世已今非昔比。我很乐意帮助你们,以任何我还能做到的方式。
附录6765.4:梦境日志条目#2
以下是特工Evelyn Ivy撰写的一篇日志条目,此人受委派记录其自身、SCP-6765-C、Matthew Fulweiler博士以及基金会前洪水时代研究部首席研究员Coryn Malthus主任梦境内发生的互动。利用清明梦技巧,特工Brooks得以在参与者进行一段对话时将其抄录。
当我开始恢复意识时,我看到自己睡梦中的躯体在我下方,还有Malthus主任和Fulweiler博士的。沙威坐在一旁,在他的床垫上。我们在SCP-6765内部。见我们正在醒来,我们的接待人送来了热情的问候。
“欢迎你们,日之子,”他说道。“我祈祷你们来到这儿并没有费多大劲。”
他被自己的笑话给逗笑了。他没笑出声来,笑意却如歌声般回荡在房里每一个角落。
Malthus主任试着首先发言。他十分吃力,人第一次进到这些形而上学空间中来通常都会这样。沙威注意到了这一点,伸出一只手来,像是在示意他暂且停下。
“你们得花些时间才能慢慢适应在这里跟我互动,”他说。“这没什么奇怪的。我们现在待的这个空间属于我的族人,是我们的文明所生活的空间。你们不过是到远方旅行的人罢了。慢慢来,总会调整过来的。”
我开口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他回答道,“我来这儿是出于偶然。我迷了路,迷迷糊糊撞进了草原,比你们的同胞过来铺路,在他们收音机上发广播要早上许多。我还很年轻,我妈几年之前就走了,那些为数不多知道我的人也找不着我。我们——”他顿了一下“——我们不像你们那样讲话。我们的舌头可以发声,但它们的构造不适合用来讲人类的词语。这就是我必须靠你们的手部动作来让自己明白你们醒过来了的原因——你们只有在睡梦中才能听到我的声音,我也是在这种时候才能听到我家人的声音。但是山里再也没有日之子4了,所以我听不到其他像我一样的人说话。我游荡了一段时间,随后就来到了这里。我听见了圣奥吉尔和Relivine大王的梦,就摸索着下到了这个地方来。”
Fulweiler博士接着发话。“你多大了?”
沙威听到这个问题似乎思索了一番。“我不知道,”他说。“我没多想这事。比你们要老得多吧。比大多数人类都老,我敢保证。要差上个几百年。也许有一千年了。但还是远比我两位同行者中任何一位都要年轻。”
“我们看到过像你一样的生物,”Malthus主任说。“夜之子。它们长得和你一样,但并不像你这样。它们要更原始,好斗。更加的阴郁。”
沙威看起来皱了皱眉头。“我母亲曾对我讲过我们族人的故事,那时我们挤在山顶上。我们祖先在一颗赤色星子下起舞的故事。她跟我讲,我们曾经和现在不一样。她激励我在世上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一条免受阴暗势力影响的路。我学会了对王的絮语听而不闻,而那些阴暗的力量如今就居于其中。”
Fulweiler博士回应道,“王是什么人?”
“唉,怎么说呢。王算不上是什么人,至少现在是。它是…我族人的一种古老智慧,”沙威说道。“我们集体无意识中一片幽暗的秘密之地。随之而来的有个故事,一则童话。我族人会讲述这个故事,但我母亲并不想让我听到它。”
在继续往下讲之前,他顿了一下。“故事讲道,在古老森林那幽暗的树冠下,曾有一位夜之王,王会伴着天空中一颗看不见的赤色星子发出的音乐起舞。当王躺下歇息时,他失足堕入了永无止境的沉睡之中,而在梦中他仍在赤星下舞动。我们能听到王在起舞,每个人都能,在我们共同走过的昏暗森林深处。据说若是你听他起舞听得太久,你也会开始跳起和我们最后一位夜之王同样的舞蹈,而那些被我们族人埋藏于岁月之中的深秘将昭然于你。”
他指着我们周围的房间。“最后一位夜之王跟这地方有点相似之处。一个储存记忆之地。除开他们在山上讲的那些故事,我对自己的族人几乎一无所知,可如果我聆听王在他那颗赤星之下的舞蹈,我会知晓更多。”
Malthus主任最后说道,“谢谢你接引我们,沙威。我觉得我们有太多东西可以向你,还有你的同行学习了。”
沙威笑着说,“对啊。狄瓦人成分很复杂,但他们也许首先应该是历史的记录者。这里埋藏着诸多秘密,在Malidraug王座的血之下。我觉得我们现在也是时候唤醒我们的朋友了。”
他站起来转过身去,随着他的动作,我们周围的世界变了个样。我们在下面的王座室里,但和原来不同了。王座悬在空中,下面的空间在梦外充盈着血液。我朝着这黑洞洞的储液库向下瞥去,除了我们脚下蔓延的黑暗以外,什么都看不见。我听见有声音回荡在深渊中,轻柔而又渺远。
一个人影从王座室的幽深之处显现出来。他是个成年男子,相貌年轻,但眼神却出卖了他的年龄。他身材瘦小,乌黑的长发用银色发带束在脑后。他身穿一件蓝白相间的简朴短衣,外罩一条镶了银边的白袍。他一手拄着根木杖,顶端是银色的华丽饰物,一只只精美的金属环交织在一颗璀璨的蓝宝石周围。他身旁是另一个身影,外形丑陋又骇人,六只眼睛黯淡无光。我无法从这生物中感受到任何东西,但我们穿过房间与他会面时,它的目光仍旧相随。当我们走近男子,他深深鞠了一躬。
“再一次,向你们问好,”我无法辨认男子所说的语言,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叫奥吉尔,是天上王Sarrus九世·冯·亚坡伦之誓约骑士。”
我们向他致以问候,他领着我们到悬崖边上来。我们现在能够清晰地看见,王座上坐着一个人影。它有着人形,身披厚重的红黑色长袍,垂挂过肩。仅凭外表我看不出它是男是女。它的赭发不加收束地拂过王座的扶手,一直长过腰际,它头顶戴着金色的环饰,旧伤疤划过袒露的胸膛。它闭着双眼。
奥吉尔自我们当中迈出一步,跪了下来。“Relivine,记忆之主,您在Malidraug的黯淡王座之上信步梦行已久。我求您醒来,若您能做到的话。”
王座上实体轻轻抽动了一下,但它的躯体并未动弹。我们再一次经历传送,四周一片猩红与乌黑,天旋地转。待到雾霭散去,我们站在一座山顶。只见脚下一片云彩,头顶夜空漆黑,缀满了星子。不远处,王座上的人影无力地悬在半空中,一只手臂背在身后——我立即认识到这是一种表示尊敬的标志。它的身形不断变幻,无法认清。我们听见有声音从周围传来。
“圣奥吉尔,”它说道,“近来我的梦境遭受梗阻,但我时常忆起你的面庞。见到你使我感到大为欣慰,你也一样,夜之子。”

SCP-6765-B的图像,由Adie Koral博士在梦中与实体互动之后的突触活动构造而成。
奥吉尔看上去在讲话,但它的身上放射出一道能量波,打断了他的话语。“我知道他们是谁,我亲爱的圣人,”那声音道。“Asem的孩子,日之子。Matthew,Grady之子。Coryn,William之子。我是曾被称作Relivine之人,生为Rettos之女,而后成为其子,是狄瓦的现世记忆。十分欢迎你们来到此地,来到我族人这最后一座圣堂。”
Fulweiler博士开口道,“感谢您。我们组织致力于保护世界免受威胁我们族人的强大势力所伤。有些威胁至今方才为我们所知,而我们害怕自己的无知会使我们对这些危险视而不见。”
我们周围的云彩开始散去。尖塔和白色大理石柱从雾霭中升起。教堂与圣殿巍然耸立,供奉着早已消逝的神明。烟幕聚拢成惨白的轮廓,不见面容,却僵立着凝望远方,那儿有一点金光,直抵天际。天穹皱折破裂,一颗灼热的星子开始下坠。
那声音在说话,但却不再是统合一致的嗓音。在一齐鸣响的众多人声中,可以听见各不相同的音调,有的清晰可闻,有的却缥缈不定。
“日之子,我们所见的是怎样的奇观啊。”
“我曾目睹文明的萌芽,它们存于世间之时,几乎徒留一份记忆,此后便久已逾越存在IS所知之谷而去。”
“我曾望见天空塌落,望见海水涌升,与天相接。”
“我曾见证世间真理的难言之美,也曾知晓随之而来的奇诡恶物。”
“我曾知晓。我曾遗忘。我曾再度获知。”
星辰继续下坠,声音渐行渐微。那点金光向上爬升,舒展开来,触碰到它。那声音重又合而为一,再次道出话语。
“曾几何时,我们族人依靠神力以保存我们视若珍宝的知识。正如你们的祖先将你们背叛,我们的神祖也同样背弃了我族。于是族人们下定决心,再也不要遗忘。我们将世间记忆充入了此地,这座堡垒。这些秘密没有任何一座书馆可以承受。这些梦境曾萦绕于非存IS NOT的水域之中。”
远处,星子堕入了金光的怀中。一阵疾风扫过我们四周由烟幕砌成的城市,宏伟建筑塌入其下的暗影里。过了一会儿,世界纹丝不动。那点金光又悬停了片刻方才逝去。
人影又一次现身,悬在我们面前的半空中。那声音再次发话。
“你们对旧世界可怖之物的恐惧并没有错,日之子。许多残暴事物被早在我们修史者之前到来的先人们埋藏于流逝已久的光阴中。那些已然在你们世界中崭露头角的,希求要报你们祖先的暴行之仇。其力量令人颤栗,其意图残酷暴戾,但它们为将其从暗影中召来者的憎恨所牵制。那些葬在地球更深处的存在则不受此种限制。”
“若我们的知识直到这世界天翻地覆都还凝滞于这方深池中,我们族人所作的牺牲都将付诸东流。我们将把自己收藏的智慧献予你们,Asem之子。但请知悉——即使是在这里,也有些人类不该了解的知识。在这绯色厅间穿行时请小心。”
世界逐渐染成漆黑。黑暗中仅有我一人,直至我恢复意识之时。
附录6765.5:完范计划EKFOS会议抄录
内部音频记录抄录
出席者:
- 完范计划主任Shannon Lancaster(远程参会)
- 前洪水时代研究部主任Coryn Malthus
- SCP-6765首席研究员Matthew Fulweiler博士
Lancaster主任:先生们,晚上好。或者不如说,早上好。希望你们一切都好。
Malthus主任:我觉得和一直以来一样棒。
Lancaster主任:那挺鼓舞人心的。你有什么给我看的吗?
Malthus主任:我们的初步尝试取得了许多成功。我们从梦神团队挖来的特工在他们实时记录梦中经历的本领方面取得了很大进步。希望神经植入物能够加快这一过程,给我们提供真正的一对一信息捕获。Crow主任向我们保证那些东西很快就能做出来,但可能还是得等上几个月。另外——在此期间我们也没少推进研究进程。同时我们不再局限于单人参与。就在昨晚,我们让四个特工同时在梦境状态与实体互动,他们梦游的稳定状态并没有受到干扰。
Lancaster主任:所以你怎么看,Coryn?我们是在从这东西那儿得到事实情报呢,还是只有胡言乱语?
Malthus主任:我的意思是,不可能确知。我们可以从6765-B和D之间确认,我们所知的东西,他们也知道。奥吉尔比较详细地给我们讲了一下亚坡伦亚的历史,其中很多地方跟我们在别处的发现相匹配。梦行者给出了另外一些陈述,基本与我们所熟悉的东西吻合。而且这也不只是单一的信息源,比如…我们的特工把它说成是跟不同的个体,或者一群共享记忆的个人会面。他们能讲出来的故事非常地具体,而且在复述版本间也保持一致。在如此多种叙事间保有那样的一致性是很难得的,但我认为并非不可能。
Lancaster主任:我明白了。你呢,Fulweiler博士?你的观点是什么?
Fulweiler博士:如果可以说得直白一些,我认为我们在这里的所见,便是了解古老世界的下一步。如今我们可以探访一代代狄瓦族人知识的宝库,即便他们将生命中的一切尽可能地记录下来并保管完好,我们也不会得到这样的信息。依我看来,我觉得我们得在6765-B无法再操纵他身下的王座之前,尽可能多从这地方取得信息。
Lancaster主任:(大笑)他在那上面都坐了几千年了,是不是?是什么让你觉得他随时都可能扑街的?
Fulweiler博士:我们担心的不是他有多老。他们用来建造6765-A的不知什么法术是真的令人印象深刻——你会惊讶他除了主要器官功能衰竭之外是多么健康。他的身体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慢慢调整得不再需要那些过程了而已,所以一切没必要的东西就都被搁置一旁了。扫描显示出他大脑的状况在这样的条件下真算挺不错的。不对,问题在于那些记忆本身。是奥吉尔先提出的这个问题——随着时间过去,与6765-B互动变得越来越困难了。奥吉尔觉得他病了,可我们在取到的样本里没发现任何病原体。Ulrich博士觉得是血液里的超意识相关的什么东西导致了奥吉尔所说的迷雾状态,沙威把它描述为最近正愈发严重的“压力”。
Lancaster主任:我们有没有直接跟Relivine大王谈起过这种担忧?
Fulweiler博士:特工Ivy在我们近期的一次会面中试着这么做了。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法说出话来。她继续进行她的会面,设法收集到了更多信息,但她连试着提出那种担忧都做不到,这就表明有什么特定的事情发生了。要我猜测的话,Relivine也注意到有什么东西出问题了,却不愿意或者没兴趣谈起。
Lancaster主任:那可真是令人忧心忡忡。你们觉得短期看来这会不会影响我们的工作?
Malthus主任:我们不觉得,不会的。目前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着。同时我们让探索队尽可能地把复合建筑测绘了一遍——SCP-6765下层的区域大部分都泡在储液库里,不过我们对这地方做了点地震学调研,发现那下面有几大片空地。沙威认为可能有办法通过墙里面的管道进到那些区域里去,那些管道是,呃…好吧,我是说,它们是用来运送废物的。就是个厕所,你懂的。
Lancaster主任:别紧张,Coryn。我确信它们到现在肯定已经干了,状态良好。(停顿)那好吧。这让我大受启发,先生们。不管你们从这里面收集到了什么,只要你们觉得有必要跟我说,就请随时通知我,我会去帮你们向Kain打听一下那些植入物的事情。
附录6765.6:收集到的梦游叙事抄录
以下文件包含由指派至SCP-6765的完范计划特工所收集的、归类为“非常重要”的梦游叙述抄录。这些在与SCP-6765-B进行的元界限交互中收集到的叙述基本为狄瓦族人(Homo sanguinus)在其间活跃的一段前洪水时代历史中发生的事件之讲述或记录,对于完范计划更为重大的关注事项以及SCP基金会整体来说十分重要。
- 奥吉尔的记述#1——圣奥吉尔之历史
- Ramien的记述#1——狄瓦族的英雄
- Ramien的记述#2——亚巴顿的Srol
- Ramien的记述#3——亚坡伦王室的骑士们
- 沙威的记述#1——大洪水
- Waerblith的记述——拉海尔的命运
- 奥吉尔的记述#2——圣奥吉尔的变形
- Aldwyn的记述——旧世界的诸神
- Peitrus的记述——兰斯洛特之殇
- Arvadicus的记述——亚坡伦王室的陷落
梦游叙事抄录
奥西里斯之子奥吉尔,也称圣奥吉尔的一段记述。叙述由特工Evelyn Ivy收集。
一段关于我所能记起的生平经历,以及我是如何成为Sarrus九世的侍卫的的简短记述。
年轻时,我曾师从于E-Rikesh的教书人Yu-Lang,一位颇有名气的学者,在东国人Arang-Bor这位老儒的教导之下成材。我们所学是关于太阳,以及Asem在此世的余晖。我们最为古旧的传说讲述了Asem本人是如何分崩离析,他的残骸又是怎样散落于世间各地,而其中尚有些许残部依他的神力而掌有大权。事情怎会如此?我们的神祖已然四分五裂,但这些个体所持的伟力却并不比他弱小一分一毫。我们正是为了这一原因而求学,并在学业中与真相渐行渐近。
然而,在Idus的教团——那些居于亚坡伦亚,崇尚天上王之遗风的人们眼中,我们关于余晖的学识被视作异端。他们的审判军越过Ulem,开进E-Rikesh的领地来,Ulem的统治者已然叛离我们,投靠了敌军。在他们纵队之首的是教团中最负恶名的牧师,教长Wermir。我们被迫逃窜——先是逃到了东边,进入Nod之古地。但我们遭到了追击,敌军开过Enoch的古老教堂,将我们逼向海边。大儒Arang-Bor在行军路上去世,他那年事已高的身躯在奋力行进中损坏,他的骨骼被碾作尘埃。我们在海边一片狭小地带困守两年,庇护我们的唯有信仰与恶劣的天气,而Wermir正合拢大口要将我们吞食。
随后,在我们处于绝望之中的第三个年头,深居地底空洞中的Meru渊人从东方袭来,与审判军交战。军队遭遇了巨大的鼹鼠与蠕虫,而面前则是它们所驾驭的诸多生于黑暗的盲目之物。围城被攻破了,我们匆匆逃离,取道岸边,离开战场奔赴西方。
但我们前进的步伐却被另一支军队所阻拦,它甚至比教长Wermir的军团更为壮大——一群亚坡伦亚的骑兵,还有兰斯洛特,恐怖巨人本人,他们策马而来,驰援审判军团。和兰斯洛特一道前来的是天空元首Sarrus九世,他本人年纪比一位男童大不了多少,和我正相仿。我们几乎没有任何胜算——试图为我们御敌的师长们被击杀,其中就有我的老师Yu-Lang。我们中余下的人被俘,望着骑士兰斯洛特的马蹄踏遍Brooding Knell处余下的渊人,他将他们的指挥官缚在Nakkrax之岩上,任其被海水消解殆尽。
兰斯洛特对宗教差异没什么兴趣,试图离开我们尚在E-Rikesh国境之内的一部分人。而Wermir却坚决要求他们向自己的教会献上祭品。兰斯洛特宽厚地接纳了这一请求,对任何无关刀剑的问题都漠不关心。在我们向古欧行进的第十六个夜晚,一场令人胆寒的风暴自海上席卷而来,狂风呼啸,将军帐撕裂吹飞,使得高大的战马四散奔逃。兰斯洛特要Wermir以他的意志抗击风暴,来保护军营,可Idus教团的巫术并不可靠,Wermir精神动摇,未能成功。当营中开始爆发骚乱,军心惶恐,我为自己的生命而感到忧惧,祈求能得到救赎。那一刻,有生以来第一次,我懂得了真正的信仰——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剩了。余晖如同疾风骤雨般从我体内喷薄而出,令那风雨退散而去。
第二天,我从同僚当中被带去会见兰斯洛特,他见我受到了庇护,免于被那些审判军,尤其是Wermir所伤,想看我为昨晚令他蒙羞而表示后悔。回到都城后,我被授予了延续E-Rikesh学者们的功业所需的储备资源,远离前线争斗对我们生活的侵袭。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得以学习Asem之余晖更伟大的真理,以及比这更为古老的、古Aud的残迹。尊主Sarrus在位的第八十七年,赫克托大人认为应当将我擢至王之护卫的行列,于是我被封为骑士,并授予“信仰之骑士”的头衔。
我是最后一位被赐予那份荣光的骑士,除我之外还有赫克托大人、兰斯洛特大人和拉海尔大人。当我们的君主Sarrus八世在远征大海彼岸途中驾崩,我的侍奉便传给了其子Sarrus九世,被称为日落之王。虽然招致彼岸妖精族的怒火烧来我们国土的是他父王,正是他本人的行为才让那剧毒蔓延滋长,直至使我们脚下的土地屈折起伏。
附录6765.7:完范计划EKFOS会议抄录
内部音频记录抄录
出席者:
- 完范计划主任Shannon Lancaster(远程参会)
- 前洪水时代研究部主任Coryn Malthus
- SCP-6765首席研究员Matthew Fulweiler博士
- MTF Phi-19队长,特工Ashley Traynor
Malthus主任:感谢你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与我们会面,主任。有些正在酝酿之中的事态亟需我们尽快解决。
Lancaster主任:当然如此。我到现在只是大略扫了一眼你们的简报,你们看到了什么?
Fulweiler博士:6765-B方面有个问题。最近实体一直在…努力挣扎当中——入梦经常是在半当中就断开了,要不就是混乱到无法理解。我们试过让6765-B直接谈论这件事,但它对此缄口不言。即使是奥吉尔和沙威也没能从它那里套出一句回复来。
Lancaster主任:它的健康有没有受损?我们是否有注意到它生理上存在任何反常?
Malthus主任:它目前的生理构造跟我们相差太大,我们都测不到真正的基线水准。但是Fulweiler博士有个理论…
Fulweiler博士:我——这纯粹是个猜想,主任;我不想装作明白有着二十万年历史的狄瓦炼金术是个什么原理。SCP-6765-A 是台…机器,用来捕获记忆。不管狄瓦人是怎么做到的,反正他们学会了如何在血液里面储存记忆。SCP-6765-A干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在保存那些记忆,但王座本身是孔道。6765-B身体的作用就像个过滤器,在那些转瞬即逝的记忆流过时将它们捕捉。我们一遍又一遍地测试过这机器里面的血,没注意到里头有什么大的区别,不过要说这过程有一种形而上学成分——某种我们无法如此轻易衡量的东西,这样猜测也不无道理。
Lancaster主任:所以你的提议是?
Fulweiler博士:我相信我们在此需要奥吉尔的协助——6765-B跟他在一起会更放松些,我们确信如此,也许如果我们找到了正确的提问方式,我们可以在不直截了当质问它的前提下把Relivine引向我们所寻求的答案。 但是这里最核心的问题就是时间——要是王座运行的方式跟我想的一样,而Relivine就是过滤器,那么如果过滤器被堵上了…唉,我不知道这以后的条件会不会允许我们行动。
Lancaster主任:你就相信奥吉尔会愿意在这件事上帮我们吗?
Fulweiler博士:毫无疑问。他就跟我们一样忧心忡忡。
Lancaster主任:很好。做你们需要做的事吧,要时刻让我了解最新情况。
附录6765.8:梦境日志条目#114
以下是特工Evelyn Ivy撰写的一篇日志条目,此人受委派记录其自身与SCP-6765-D以及SCP-6765-B梦境内发生的互动。
我恢复意识之后进入了奥吉尔梦境的最后时段,他站在我近旁,样貌与我们梦中经常见到的别无二致。他向我问好,但样子却显得犹豫不决。“坏消息,”他说道。“有种坏恶之物正潜伏于此地的核心。恐怕是我们打搅了什么东西,或是有某些腐坏之物正静候着现身之日。”
“你在这儿有感觉到些什么吗?”我问他。
他顿了一下。“一种改变。我居于Relivine大王的圣厅内这许多年来,常常与他神交。我在这里所学良多,而借助这些学识,我也愈发接近Asem之余晖的真理。而如今,我拜访吾主Relivine之时,所见仅有…移换的图案。红与黑。某些病态的东西,而在它后面——在某一处,便是我的友人。我会指给你看的。”
他转身背对着我,现在我看到我们正站在一片广袤的田野中。我看见远处有群山,而乌云在我们头顶聚拢。在我身后,我看见Malidraug之脉闪闪发亮。大地在我脚下隆隆作响。当太阳落山,天下起了雨,我听见远处传来大水冲撞山坡的怒号。一阵冲击传来,我脚下的地开始破裂。
在一片嘈杂声中,我听到奥吉尔在说话。他话音轻柔,仿佛是在祈祷。
“Relivine,记忆之主,您在Malidraug的黯淡王座之上信步梦行已久。我求您醒来,若您愿意的话。”
世间归于平静。隆隆的响声渐渐止息,直到几乎成了一阵嗡嗡声,而后这声音也沉寂了下来。那暮光的色彩,不久前还璀璨明丽,此时却褪作黑灰。洪水在我们四周悬于空中,一场初露锋芒的末日宣告延缓。万籁俱寂。
然后,我感觉到了。一种不安,在我胸膛里抓挠的什么东西。我感到体内有种焦躁,动物对原始恐惧的本能反应。我的双臂上汗毛倒竖,额前沁出了汗珠。我看向奥吉尔,见他死命地抓着一只手臂。他的身躯已开始扭曲,赤红的血肉从肌腱中穿出,挤裂了他的骨骼,裂缝所及之处都噼啪断开。他发出了叫喊,而当悲痛自他唇边流出时,我看到他的脸旁有另外一张面孔在形成,雪花石膏般的双眼深深凹陷,表情冷峻而又呆滞。他在那儿又痛苦地扭动了片刻,这是我才发觉附件还站着另一个身影。有个身躯无力地垂挂在空中,如同浸润在水里一样悬浮着。我朝它看去,感到胸膛一阵紧张。
那是Relivine,但和我之前看到的它不一样了。它的长发扭曲磨损,它的脸庞肿起水泡,面带痛苦。划过它胸前的伤疤撕裂开来,从中渗出黑色的血来,我看见血液中有面孔,因经受磨难而苦痛尖啸的面孔。Relivine的身躯颤抖了一下,而我感到那古老的恐惧再一次悄然蔓生进入我体内。我听到它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
“圣奥吉尔,”它说道,它的嗓音几乎已成沙哑的耳语,“你不应来。我本希望你不要见到此种状态的我。”
奥吉尔用力将他那令人胆寒的巨大身躯移向浮在半空的Relivine,他话音里带着愤怒。“吾主Relivine啊,您遭遇了什么?您怎会变成这幅模样?”
Relivine的身躯再次颤动。我们被传送去了别处,这次不是像过去那样乘风而行,而是越过岩石前进,地下的锋锐边沿碾过我们的皮肤。我们向下沉去,愈来愈深,直到抵达世界之底的一间房室。我看见高耸的长柱伸入头顶的黑暗之中,而整片天地仅仅由一把火炬照亮。在房间的中央,有一座大型石质祭坛,刻着符文,我立刻明白那语言久已遗失在这黑暗中。在这祭坛上方有一块巨石悬空着,系在我们看不见的某个遥远地方。巨石上也刻有相同的符文,而当我凝视着它,我感受到它正散发出一种残暴的能量。
近旁有个男子,他骨瘦如柴,形容憔悴,稀疏的灰色长发从脸上垂下,那儿也许曾蓄着胡须。他双眼深陷,瞳中映着黑暗里的那一点亮光。他伸出的双手捧着一本书籍,这书比他还要古老,书页撕毁,污秽不堪,纸上文墨又是如此古旧,弱不禁风,仿佛随着一旁火焰摇曳,书就会消失不见似的。他一边看书一边说着话,嗓音低沉而令人毛骨悚然。
在祭坛之上,是一个由烟与火笼罩着的可怖东西。血从祭坛边缘倾泻而下,淹没了地面,而我听到这颤动的巨物体内发出一声无始无终的尖啸。它并非人类所为,而是完全不属于这世界的某些东西。那是我所感受到的原始恐惧,而此刻我别无所求,只想跑,想逃,想挣脱肉体的枷锁,逃去别处,远离这不可知亦不可言说的恐惧之物。但我却被束缚在此,看着这可悲之人念着他的书,而祭坛上的这怪物则蠕动啸叫,在无形的锁链下挣扎着。
“这邪祟又是何物?”我听见奥吉尔的喊声盖过了嘈杂的响动,随后我注意到——Relivine胸前那道疤痕渗出的黑瘴同祭坛顶上泻下的一样。“你在给我们看些什么?”
Relivine一动不动,目瞪口呆地盯着这场面。 血液自它胸部和腹股沟处的伤痕喷涌而出,它身躯瑟瑟发抖。在我们下方,圣师将那巨著高举过头,他提高了嗓门,那蹩脚的渐强音打断了石板上无形幽鬼发出的哀号声。有一刹那,似有一阵疾风吹过,拨散了那烟,我得以看清它的面貌——一种悖逆了一切理智之物,一种凌驾于人类存在之上的理念,一种披着人皮以与人神交,却对彼此间的差异毫无猜想的东西。这东西,这一大团由抓握的手臂与眼睛环绕着一张滴血的赤色大口而成的可鄙巨物,如同静滞了一般悬在自身流出的毒液之中,只一瞬,远在我们上方的某处便传来了开裂的声响,那块巨石从祭坛上坠了下去。这生物尖啸一声,我们听见血肉、魔力与灼热内脏发出的响动,接着便是一片寂静。那一把火不再摇曳。圣师一言不发。
我们逗留在此地。少顷,我听见Relivine的话音在回响,像是从远处传来的。
“这是我的神祖,”它说道。在它的话音里我能感受到一种畏惧,如同一块令人生厌的毯子压在我身上。“这是光荣的狄瓦族生于其上的根基。我们过往的一切,我们所有的鸿篇巨制与丰功伟绩,都来自这可怜的生物。”
它叹了口气。“这是记忆之主,此刻他的灵魂被从他的躯体中抽离,而我的祖先,古王Moros,将后者埋葬于此,深藏于这堡垒之下。至于他魂魄的去向,我无从得知——但自那以后这溃烂之物便一直在此。我登上Malidraug王座时得知了此事,即便是那时,我也受到了警告,永远不要惊扰它。在这里施下的魔咒十分古老,也是神圣的。它们无法被重新再造。”
Relivine抬起双手,此时我们看到它们已变得焦黑,伤痕累累。“红衣王那腐烂的身躯正将它的毒素附着于我体内,我的朋友们。它是盲目痴愚之物,完全为憎恨所吞噬。我们做了这么多关于沉睡狄瓦的梦,记忆之主的尸身已变得不安分起来,即便是在此刻,它也在推撞着为将其封印于此而筑造的结界。我现在告诉你们——这些障壁会塌落,迟早会的。我体内剩余的力量已不足以再次将此物封印,而如若它挣脱了这冷寂的栖身之处,不仅我们将永远失去这神圣的档案室,你们也将遭遇古老世界的又一恐惧。任何尚存世间的力量都不足以与一位真神度长絜大,即使是已经消亡的也不可能。”
它望向黑暗之中,而我察觉到有种极为强烈的悲伤笼罩着它。“曾有一位我深爱之人,在千钧一发时设法使这极恶之物暂时归于平静。我没能拯救她,而她为自己试图做到之事所付出的努力使她的记忆被冲刷进了虚无之中。我常梦见她,并且很久以来都渴望能再次见到她,但面对沉睡于我们脚下那令人生畏的恨意,她不过是扑火的飞蛾而已。”
然后,它笑了。刹那间我见它脸上掠过一抹像是安详的神色。“但上天赐予了我们另一位可成此事之人。你,我亲爱的奥吉尔,曾被称作你那时代最杰出的术士。你的身形已经不再,但你体内还保有着一种力量——一种能令你师长们的伟业都相形见绌的力量。”
我看着奥吉尔,但他的目光却没有与我对视。他心不在焉,我能够感觉到。“我不知如何是好。”他说。
一阵狂风吹过,我们回到了Relivine的王座前。它没有再动弹。
“你会明白的,”现在它的声音低沉轻细,离我们十分遥远。“去找到你的启明之光吧,Asem之子,你将于深红之王墓穴的黑暗中觅得一条进路。”
在此之,我便醒了过来。
附录6765.9:探索任务音/视频抄录
注意:以下为一次进入SCP-6765更深处的探索任务之音频/视频抄录。任务由ATF7 Phi-19 “集体战术”执行。此次任务意在辨明一条供基金会战略奇术小队以及SCP-6765-D进入SCP-6765深处的路径。
分派特遣队Φ-19“集体战术”
特工Ashley “Outfoxed” Traynor——领队
特工Shi “Brave” Tsuyaka——通讯员
特工John “Xhu” Xi——勘探员
特工Joris “Marshal” Chasteaux——勘探员
特工iden “Krueger” Ashington——火力支援
特工Jack “Orca” Daytona——火力支援
特工Shadrick “Nano” Baku——火力支援
Φ-19 Outfoxed:检查麦克风。
Φ-19 Krueger:完毕。
Φ-19 Orca:完毕。
Φ-19 Nano: 完毕完毕。
Φ-19 Marshal:完毕完毕完毕。
Φ-19 Outfoxed:注意点。John,你这家伙。
Φ-19 Xhu:完毕。
Φ-19 Outfoxed:我们状况如何?
Φ-19 Brave:很好。指挥部?
EKFOS指挥部:我们听得很清楚,队员们。到进入点来。
Φ-19 Outfoxed:明白。跟我来。
队伍移动到SCP-6765王座室内一道拱门门口处。SCP-6765-C正在附近。
SCP-6765-C:(打手势)请勿忘记。这下面的许多血液闲置已久。若你们在它近旁,它可能会改变你们所见的景象,但这些都是幻象。尽可能地远离这些血液。
Φ-19 Brave:(打手势)我们明白了。谢谢你。
SCP-6765-C:(打手势)愿你们得到金色太阳恩典的引领与庇护,我的朋友们。
Φ-19 Nano:它说了啥?
Φ-19 Brave:他说别碰那些血。
Φ-19 Marshal:哦好的。无论怎样,我都不打算那样做。
队伍进入拱门下方的隧道中。他们抵达了一面石墙中的一处矩形开口——这里原先密封着的门上被凿开了一道入口。
Φ-19 Outfoxed:Φ-19小队准备入内。
EKFOS指挥部:收到,Outfoxed。等待下行批准命令。
Φ-19 Outfoxed:随时待命。
Φ-19 Orca:队长,如果你不介意我问——
Φ-19 Outfoxed:说吧。
Φ-19 Orca:我不禁留意到我们只不过是来执行一个纯探索性质的任务,却带了三名枪手来。我对潜在的风险没什么准备——我们在这儿会撞见些什么东西?
Φ-19 Outfoxed:如果你运气好,就什么也不会撞见。小心点就好。
Φ-19 Orca:当然,不过这是要我像在有鸭子的池塘那里一样小心呢,还是要像在那个里头有只鹿的购物中心8里面那样小心呢?
Φ-19 Outfoxed:就我所知而言,那下面应该不会有任何活着的东西。所以是前者。
Φ-19 Orca:不会有吗?
Φ-19 Outfoxed:那边椅子上的那个人应该也不大可能还活着,对吧?它年纪很大了。
Φ-19 Marshal:嗯顺便问一下它实际上有多老?因为我没见过它,不过感觉上来说它年纪非常地大。
Φ-19 Outfoxed:它年纪非常大了。
Φ-19 Marshal:哦好吧。
Φ-19 Outfoxed:回答一下你的疑问,Jack,我们没法弄清楚。最好谨慎一点。
Φ-19 Orca:对我来说已经够好的了。
Φ-19 Krueger:我们是要寻找什么特定的目标吗?
Φ-19 Xhu:在那上面睡着的人觉得从我们现在的所在地往下大约五百米很可能有个竖井通道。在这地方还没完全陷进地下的时候,他们就是靠它把水从地下带上去的。有可能它里面现在还全是水,不过只要里面不全是血,我们就可以利用它去到下层——在所有血液以下的那部分。
Φ-19 Nano:真棒。我总是这么说自己——我这辈子再也没有比挤过充满血的摩天大楼下面的一条地道更想做的事了。
EKFOS指挥部:Φ-19小队,你们被批准下行。
Φ-19 Outfoxed:收到,指挥部。跟着我来。
队伍穿过开口,走入一条昏暗的隧道。肩灯开启,显示出一道石质走廊。
Φ-19 Xhu:我们得从这里往南走。
Φ-19 Outfoxed:这边走。
队伍远离王座室,沿走廊移动,路过其他数道堵塞的石门。Φ-19 Marshal在每一扇门前停留,以拍摄其上刻有的文本。他们又继续前行了三分钟,抵达另一道拱门处;门框被半块石板堵上,另外半块似乎已经断裂脱落。队伍没有发现另外半块石板存在的迹象。
Φ-19 Xhu绕过剩下的半块石板,登上另一边的平台。他转过身背对走廊,俯视着下方一道宽大的螺旋状石阶,阶梯环绕着一个深坑。他将摄像机对准坑内,照明灯的灯光并未照到坑底。他抬头仰视,看见了石质天花板,没有发现更多通往上方的阶梯。
Φ-19 Outfoxed:你看到了什么?
Φ-19 Xhu:是往下走的台阶。过来吧,这平台挺稳的。
队伍穿过破损的拱门,登上平台。Φ-19 Krueger从腰带处取出一颗信号弹并将其点燃,随后扔进了坑里。信号弹下坠了数秒,然后撞到了下方的地面。
Φ-19 Nano:注意脚下。
Φ-19 Outfoxed:Orca,你来领头。
Φ-19 Orca:收到。
队伍沿螺旋阶梯下行,进入建筑的更深处。他们经过了几道墙上小口,通往狭长的过道。下行几分钟后,Φ-19 Orca停下了脚步。
Φ-19 Xhu:你没事吧Orca?
Φ-19 Orca:嗯,抱歉,我只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几个人停下来倾听。
Φ-19 Brave:对,我听到了。(停顿)我们的摄像机除了背景噪声以外什么都没收到。
Φ-19 Marshal:我没有听见任何声响。你听到什么了?
Φ-19 Orca:听上去像是有人在说话。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声音太遥远了,不过绝对是在谈话。至少有两个人。
Φ-19 Outfoxed:你确定我们什么都没收到吗?
Φ-19 Brave:什么也没有。
Φ-19 Outfoxed:知道了。指挥部,我们正在这下面处理一起潜在的认知危害。有几个伙计正在经历不可旁听的听幻觉。
EKFOS指挥部:收到,领队,等待进一步指示。
Φ-19 Outfoxed:收到。
Φ-19 Krueger:我现在也听得见了。它不…哇塞,好奇怪。
Φ-19 Outfoxed:是什么?
Φ-19 Krueger:它不是——我感觉我不像是听到了这个声音,真的。不是像你跟我讲话这样的,更加像是…卧槽,我要怎么才能描述它啊?
Φ-19 Brave:就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一样,有东西突然就跑回你脑袋里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Φ-19 Krueger:千真万确就是如此。像做白日梦一样。多么诡异啊。
Φ-19 Outfoxed:我听到你们说话了。你们可以继续前进吗?
Φ-19 Brave:我可以,我——你有听到任何声音吗?
Φ-19 Outfoxed:(拍拍颈背)2013乌克兰那场事故以后我在脑干上植入了几个设备。之后我在重新学习如何正确活动身体期间做了些过量认知危害训练,这些都是程序的一部分。你们的大脑经过训练,可以识别特定的信号,而当它以一种不一样的方式接受信号时,你基本上就得从头做起了。他们在我大脑还有可塑性的时候给了我这种认知的玩意儿。它很容易就进去了。
Φ-19 Nano:该死,真是群好医生。
Φ-19 Outfoxed:你不懂的。要是你遭遇到接近脑死亡的境况,去找Site-415的Ordo医生。这位可专业了。
Φ-19 Nano:很高兴能了解到这些。
EKFOS指挥部:领队,你已获批准自行决定是否前进。
Φ-19 Outfoxed:收到,指挥部。听你们的了,伙计们,你们怎么看?
Φ-19 Xhu:操他妈的,继续往前吧。要是我们发起疯来,至少你可以把我们救出来。
Φ-19 Outfoxed:有人反对吗?
Φ-19 Brave:没有。
Φ-19 Marshal:木有。
Φ-19 Krueger:我没事,嗯。
Φ-19 Outfoxed:(对Nano和Orca说)你们俩还好吗?(他们点头同意)那好吧。我们继续前进。看来我们快到底了。
队伍继续沿螺旋阶梯下行。当他们抵达底部时,他们看到坠落的信号弹平放在石质地板上。着地处潮湿但尚能通行。越过阶梯底部,对面墙上有大型入口,通向另一条走廊。
Φ-19 Outfoxed:我们到那里去。下去的路肯定得走那一条。Marshal,往那条路送一个探测器进去。
Φ-19 Marshal:好的好的,队长。
Φ-19 Marshal从包里掏出一架小型无人机。参数设定完毕后,他将其举向空中。无人机的四轴飞行器启动,升空然后飞离现场进入走廊。Φ-19 Marshal将一片战略镜片滑入护目镜前,监视无人机的前进过程,它绘制出了队员们面前走廊的地图。
当队伍等待无人机返航时,视频/音频馈送暂时中断。其于三秒后恢复连接。
EKFOS指挥部:领队,我们跟你失联了一秒钟。一切都没问题吗?
Φ-19 Outfoxed:我们没事。这下面有点隆隆声,从我们脚下哪个地方传出来的。也许是地震活动?
EKFOS指挥部:收到,我们正在调查。
Φ-19 Xhu:感觉那不像是地震活动。
Φ-19 Outfoxed:不,我也不觉得是。大家没问题吧?
Φ-19 Brave:我又可以听到那些人在说话了,队长。现在响多了,我能分辨出单个的嗓音来。
Φ-19 Outfoxed:你听到什么了?
Φ-19 Krueger:是个女人,还有一个小一点的姑娘。她们在跟——不对,女人在对小女孩说话。我觉得这是她的女儿,不过我真没法听出她们在说什么。
Φ-19 Nano:我也听见了。她们说的语言我以前从没听过。那是种不同寻常的东西,可我仍然感觉我能记得起来呃——也许只是直觉吧,有某种隐含的意义在里面?我真的不确定。(停顿)我是说,那儿。你听到她刚说的话了吗?
Φ-19 Brave:她在试着安抚她的女儿,我很确信这一点。我没法告诉你我为什么会确定,但我知道事情就是那样,这个女儿…很害怕,也许这个词不太对?她很紧张。
Φ-19 Krueger:她在要求她女儿做某些事,而这使得女儿焦躁不安。她在试着让她平静下来。
Φ-19 Outfoxed:你也听到这个了吗?
Φ-19 Marshal:嗯,但是我在试着放飞无人机呢,记得吗?
Φ-19 Outfoxed:啊,说得没错。你找到什么了?
Φ-19 Marshal:等一下。
侦查无人机从入口处飞了出来。它继续飞向Φ-19 Marshall,后者伸出一只手。无人机降落在他手上并停止活动。他收起无人机,取下战术镜片。
Φ-19 Marshal:有一条主走廊绕着这地方某个较大的构造物延伸,形成了某种半圆形。这一整座东西在很久之前就露出地面了,对吗?我是在说,它并没有埋在地下?
Φ-19 Xhu:对的。它有一部分是在地下,不过我们确信现在我们待的这一部分曾经是在地上的。
Φ-19 Marshal:好吧,这条走廊的分岔口有一堆阳台一样的东西,所以我会这么解释——这是某种从塔里通向外边的散步道。很明显,它们被石头和尘土压垮了,可是还有更多朝里开的门,指向塔楼中心处。在走廊的最末端又有一扇垮掉的门,但是附近的墙上有个喷泉——我保证它就是的。它是金属做的,它长得像个喷泉,它就是个喷泉。在它附近有扇关着的门,我打赌你们进去的地点就在那儿。(停顿)另外,她告诉她女儿上床去,而女儿不愿意去睡觉。她说自己不累,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而且她很紧张,因为其他所有人都会沉睡而且无法醒来。
Φ-19 Outfoxed:你能听懂她们说的话?
Φ-19 Marshal:不,当然不行。可我记得在这场对话发生时听到了它。我他妈不知道我怎么能说出那种话,但是现在我大脑里面就在发生这种事情。这段交谈发生的时候我在房间里,我对这件事的记忆就跟我记得今天早饭吃了什么一样清晰。那里有个女人,我不记得她是什么人了,但是她和她女儿在一起。她们在那儿留下来的最后一批人中间,而她在试图让女儿躺下睡觉。
Φ-19 Outfoxed:你知道原因吗?
Φ-19 Brave:是因为她不希望女儿被遗忘。(停顿)这个我也记得。她为她的女儿而感到惶恐,力图保护好她。
Φ-19 Nano:你认为这意味着什么?
Φ-19 Marshal:意味着我们快要到了。
Φ-19 Outfoxed:那我们继续前进吧。你知道怎么走?
Φ-19 Marshal:对。
Φ-19 Outfoxed:你来带路。
队伍离开楼梯间进入走廊。他们缓慢前进着。
Φ-19 Krueger:等一下。
Φ-19 Outfoxed:出什么事了?
Φ-19 Krueger:听不到她们声音了,现在不是原来那群人在说话,而是…一些关于这地方的东西。
Φ-19 Orca:对,对对对。就在这里,瞧。你们看到这个场所了吗?(指向走廊右侧墙上如今已被泥土和碎石覆盖的一处大开口)这里曾经是…一座瞭望台,或者阳台,嗯。有个人站在这儿,他看到…有什么东西正漫过群山…
Φ-19 Brave:一堵水墙,睥睨着Malidraug的最高山峰…
Φ-19 Nano:起初他感到恐惧,呆立在这里。他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了,知道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他抵御正在袭来的事物。
Φ-19 Krueger:但随后他又…笑了…并且感到像是…一种宁静?片刻的安详。
Φ-19 Brave:他祈祷…
Φ-19 Marshal:他感到自己的祈祷得到了应答。他打心底里明白这一点,而随后…
Φ-19 Xhu:冲击令他粉身碎骨。
Φ-19 Nano:但他的血…他的血淌过石堆,他只留下了这么点东西,而它向下流淌,流到…嗯,我们脚下的某个地方。
Φ-19 Krueger:那就是了。事情就是那样。我们——我们现在就在他们头顶上,对吗?或者在他们脚下,在他们身旁。所以我们才能记得这些说话声,即便它们听起来离我们很远。他们并没有被杀死,或者说——我猜——他们被杀死了,但却没有离开…他们在这里安然无恙,和从前没什么不同。
Φ-19 Marshal:队长,那里。看啊。
队伍来到走廊的最后一处拐弯。一堵内墙上有个宽大的金属盆,上面有数个颠倒的水龙头。该机械大部分已锈蚀损坏。
Φ-19 Outfoxed:你们这些家伙还记得这个吗?
Φ-19 Nano:我记得。(走到盆跟前)我记得很牢。(停顿)这是个喷水池。
队员们一言不发。
Φ-19 Outfoxed:你他妈傻卵,我对天发誓。
Φ-19 Nano:抱歉,我可不傻。
Φ-19 Outfoxed:好吧。Marshal,我们的下行地点在哪?
Φ-19 Marshal:要我猜的话——那边那扇门。
Φ-19 Outfoxed:我们去把它弄开。
Nano,、Krueger和Orca带着战术镐走近紧闭的石门。他们将镐砸进门的角落里,使石块滑向两旁。
Φ-19 Orca:耶稣基督。
Φ-19 Outfoxed:这是啥?
Φ-19 Krueger:它不是,呃,我是说,我猜它是条通往下面的路。
Φ-19 Krueger透过紧闭的门从门缝里看去。喷水机的背后暴露在外,并且可以看到似乎是一座大型水库一端的部分,但后墙已经坍塌破落。在本应是水库竖井后墙的位置之外是一座宽敞的房间,队员们的灯光无法照到其较远一侧。许多细节繁复的巨大石柱从下方的黑暗中升起,支撑着其上某处的天花板。队员们从队伍所在之处能看见下方有一着陆平台,上面分布着几排石板。某处流动的液体声清晰可闻。
Φ-19 Outfoxed:那肯定有用。我们能从那边下去吗?
Φ-19 Nano:那里的平台可能在我们下面三十米?我们可以爬下去,嗯。
Φ-19 Outfoxed:那么我们就行动吧。
队员们准备好其下降用绳索。Φ-19 Krueger和Xhu留在走廊中监视其他人下行。
Φ-19 Outfoxed:指挥部,我们的竖井通道损坏了,但是它的开口通向一个——
队伍的音频/视频信号中断。值得注意的是,EKFOS指挥站下方传出了明显的隆隆声。在接下来的20分钟内进行了数次尝试以与Φ-19小队取得联系。22分钟后,EKFOS指挥部收到了Φ-19 Brave的音频通讯设备发来的上传信号。
Φ-19 Brave:Φ-19至指挥部,Φ-19至指挥部。你们是否收到?
EKFOS指挥部:我们听得见你说话,Brave。下面发生什么了?
Φ-19 Brave:你能收到视频吗?
EKFOS指挥部:否,Brave。你的状态是?
Φ-19 Brave:有一阵——一阵,呃,某种隆隆声传过来,然后我们脚下的地面就消失了。我们往下掉了老远——我被绳索绑着,Orca也是,可Krueger掉到我们下面去了。我们可以跟他们和队长说话,但是他们的无线电给摔坏了,我们没法下到他们所在的地方。我觉得Krueg摔坏了一条腿,一开始他喊得可响了。我现在和Orca在一块儿,我们设法抓住了Nano和Marshal,他们就在我们身边,Xhu还在上面,但是他的应答机给摔了,砸得稀烂。
EKFOS指挥部:收到,Brave,你们现在在哪?
Φ-19 Brave:不好说,这儿太他妈暗了。我们,呃,我们在一个平台上,墙的另一边有这么一大片的中心区,我觉得这就是塔的主体部分了,但是有的地方都掉进了呃…那下面一片黑暗里头,我们看不到里面任何东西的去向。有这么多平台,基本上在中央竖井周围一圈都有——噢,竖井这个词可能不太对,不过它是…等一下,我得…
Φ-19 Brave又静默了26秒。此后他的视频上传信号重连成功。此时Φ-19 Brave、Orca、Marshal和Nano正站在一处宽广的石质平台上。一块块扁平的石板在他们周围排成长列,向四面八方延伸开去。
EKFOS指挥部:收到,Brave。你联系得上Xhu吗?
Φ-19 Brave:否,几分钟之前他跑开了,试着求助呢。
EKFOS指挥部:我们在准备派一支回收小队来接你们,待在原地不要动。
Φ-19 Brave:我们会——好,收到。
Φ-19 Brave走向一块石板,Orca和Nano正站在那里。一张深色纸盖在置于石板上的一个人形轮廓上面。他们的谈话被Brave的无线电接收器记录。
Φ-19 Nano:你认为这是什么?
Φ-19 Orca:在你看来这像是什么?看看周围。它们都是一样的。这里有个凹槽,看到了吧,它一直往下延伸到地面,然后穿过去伸到那边的中心。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地面有一点倾斜?
Φ-19 Brave:这是片陵墓。
Φ-19 Orca:嗯。事情就发生在这里。这就意味着…
Φ-19 Orca扯下纸张,露出下方一具人类骸骨。骨架的一部分已化作尘埃,但较大的结构依然可以辨识。
Φ-19 Nano:耶稣啊。
Φ-19 Marshal:伙计们,来这儿。瞧呀。
Φ-19 Brave、Nano和Orca横穿平台,经过一排排石板,走向比其他石板都要小些的那一块。一张深色纸盖在一个瘦小的人形身上。
Φ-19 Brave:哦。
队伍沉默了数秒。
Φ-19 Nano:我记得这件事的终结,她们的对话。我能在脑海里听到它,听得一清二楚。就好像她们现在在说话一样。
Φ-19 Orca:我也是。
Φ-19 Marshal:(停顿)“躺下吧,我的阳光。我们是时候睡下了。此刻我们都要入眠。”
Φ-19 Brave:“我好害怕。”
Φ-19 Marshal:“我知道。怕也没关系。我也很怕啊,可我们将在此一同入眠,你同我,而我们将常在梦中彼此相见。我们将同在黑暗之中,你不明白吗?为了彼此,我们必须坚强。”
Φ-19 Brave:“会疼吗?”
Φ-19 Marshal:“只需片刻,然后我们便会相伴。你记得姥姥是怎么过去的吗?只需片刻,我们就将团聚。”
Φ-19 Brave:“我不想抛下你一个人走。”
Φ-19 Marshal:“哦,我的阳光。只是一瞬间而已。你先过去,不会要你等很长时间的。姥姥会在那里等着你,还有你的爸爸9不要哭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要哭了。”
Φ-19 Orca:她将女儿放平,就在这里,然后抽出一把长刀。
Φ-19 Nano:她的手颤颤巍巍。
Φ-19 Orca:这不是她第一次施行这仪式了。
Φ-19 Brave:但却是最艰难的一次。
Φ-19 Marshal:然而,她很坚强。她与女儿那充满恐惧的双眼对视,再一次教她安心。
四人齐声:她将刀划过女儿的颈,然后顺着她的双臂往下…
他们沉默了。
Φ-19 Brave:她身形娇小。她没有挣扎太久。
Φ-19 Nano:她的尸身变得冰冷。鲜血沿着石块的裂隙向下流淌,落入下方的盆中,随后——
Φ-19 Marshal:流下地面,淌过房室,与其他的血汇拢,直到落入那堵墙另一边的…黑暗之中。
Marshal指向房间另一端的一扇门,通往建筑的中央。
Φ-19 Brave:母亲呆立着。她的心脏跳得很快。
Φ-19 Nano: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听到外面有愈发响亮的吼叫声。她知道末日已经来临。
Φ-19 Orca:可某样东西…某样东西取得了她的关注。刹那间,她的注意力便被它吸引。
Φ-19 Brave:一种动物性的冲动,一种融进了她先祖血脉里的东西。她的发倒竖而起。
Φ-19 Marshal:有什么别的东西也感受到了大水的怒吼。一种深藏地下的东西。一种永远也不应醒来的东西。
Φ-19 Nano:她朝门口移去,其间停下脚步,只为看一眼她的女儿,随即仰望苍穹。
Φ-19 Brave:她将刀攥在拳心。
Φ-19 Orca:她下定决心:
Φ-19 Nano:她说…她说了些什么…啊,她在渐渐消失,我不…我再也看不见她了。她说了什么?
Φ-19 Marshal:“我的皇女…我的皇子啊…成为我们神圣的解脱之由。成为我们的安息之所。成为我们的现世记忆吧。”
Φ-19 Brave:她走到门前,打开了门,然——见鬼,队长!
Φ-19 Outfoxed和Krueger站在门口。Krueger一瘸一拐地走动,他左腿上夹着一套临时制作的夹板。
Φ-19 Outfoxed:你们会想看这个的。
Φ-19小队穿过拱门进入对面的房间。室内只有一处昏暗的光源照亮着房间;一根直径约有180m的巨大血柱发着光亮,并且移动着。它被某种无形力量悬挂在空中——柱上每隔百米左右便有一圈黑色石环套在它周围。
Φ-19 Brave:哦我的老天。指挥部,你们看到这个了吗?
EKFOS指挥部:我们看到了。你是否可以帮我们联系领队?
Φ-19 Brave:收到,稍等。
Φ-19 Brave与Outfoxed建立起通讯连接。
Φ-19 Outfoxed:这里是Traynor。
EKFOS指挥部:很高兴收到你的通讯,领队。你还好吗?
Φ-19 Outfoxed:我没事,倒是我的背包吃了点亏。Krueger需要回收,我们需要派一支先锋队下来。看到下面的东西了?
Φ-19 Outfoxed沿着他们正站立其中的巨大房间的一侧指去。一道又长又宽的阶梯经过他们的所在地,向下延伸至下方的黑暗中。
Φ-19 Outfoxed:我找到你们可以下来的路了。
EKFOS指挥部:收到,领队。干得漂亮。 等候回收吧,咱来把你们这些家伙弄出去。
附录6765.10:复兴行动与遗产事件记录
下列为一系列抄录,来自音频/视频记录以及SCP-6765”“遗产事件”前后进行的采访。这些记录详述了复兴行动的引入及其后果。
内部音频记录抄录
出席者:
- 完范计划主任Shannon Lancaster
- 前洪水时代研究部主任Coryn Malthus
- SCP-6765首席研究员Matthew Fulweiler博士
Lancaster主任:记录已开始。为我们解说一下吧。
Malthus主任:施工队在SCP-6765的中央竖井里装好了一台货梯。轿厢尺寸大到足以容纳奥吉尔、一支突击队,以及我们的奇术研究团队。Fulweiler博士自告奋勇在地面上运行操作指令,同时我们留在这里从指挥部那儿监视情况。
Fulweiler博士:我们预估下行将会需要一个半小时,如果没有任何干扰因素。这口主井底部距离地面大约有7.5公里,然后我们确信在更下方还有SCP-6765-E所在的一片区域。我们会在整条下行路线植入中继设备以维持通讯上传连接,并且将在整个工作过程中采取零接触政策——一旦有出事的征兆,就按下电子制动器,将我们送回地上。
Lancaster主任:有没有从睡美人那里得到任何关于我们在那下面会遇到什么的情报?
Fulweiler博士:我们没那种运气。Relivine已经完全沉寂了下来。最近几天我们的特工里就没有人能跟它神交。奥吉尔安慰我们说它还活着,但也只是刚好活着而已。影响着这个-E实体的什么东西正在对Relivine起作用,事情越来越糟了。我们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地等着这情况再好转起来。
Lancaster主任:看起来也是这样。你的队伍还要准备多久?
Malthus主任:施工队说他们三天之内就可以准备好出发了。
Lancaster:很好。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SCP基金会前洪水时代研究部EKFOS指挥部
复兴行动
行动简报:鉴于从与SCP-6765-B的交流中回收到的信息,已确认SCP-6765内狄瓦档案室中进行的任务的持续性成功需依赖对该建筑下方深处一敌对奇术影响力的削弱。
特别关注异常:
SCP-6765-B:狄瓦君王Malidraug之Relivine,一位前洪水时代统治者与军阀,现今作为SCP-6765-A,“Malidraug的王座”运行所需的管道而存在。该个体是一复杂奇术过程的关键部分,通过该过程,能够以在SCP-6765-C——一名自称“沙威”的SCP-1000个体——所创造的阈限梦境中进行元叙事交流的方式访问从狄瓦族人集体记忆中收集到SCP-6765内的大量信息。
SCP-6765-D:奥吉尔,奥西里斯之子,也称圣奥吉尔,是一名发愿服侍连续数位古代君王的前洪水时代战士,其变形为一妖精恶魔类似物的过程被SCP-6765-B阻断。奥吉尔曾是一名颇有名气的神秘学家兼奇术学家,SCP-6765-B相信其有能力削减SCP-6765-E的敌对奇术影响力。
SCP-6765-E:目前未知——被SCP-6765-B描述为“记忆之主腐烂中的尸身”。“记忆之主” ,亦称“红衣王”,据信曾为深红之王的前身实体。在距今已久的一次事件中,“记忆之主” 的形而上学方面被与其物理身体分离,两者间的联系被完全切断。为区分这两个互相关联但界定清晰的实体,目前认为形而上学的一方面是基金会所认定的“深红之王”,而先前未知的物理方面
(SCP-6765-E)则为“红衣王”。
以下为正式行动的具体细节。
[摘录结束]
内部采访抄录
对象: 特工Quentin Ryld,ATF S-1“失乐园”
采访者:研究员Barrett Kenley,EKFOS指挥部
Kenley:告诉我事件的起因。
Ryld:气氛变了。几天之前我在跟Patterson谈这件事,可是真的很奇怪。EKFOS并不是一份特别轻松的任务,你懂的,而这椅子上的鬼东西对事情也没什么帮助,但是我们还能维持一种相对高涨的情绪,至少是在地上。可新行动一发布,气氛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改变了。我们老感觉到这些——这些地震,我猜它们是从我们脚下很深处传过来的,于是这种诡异的不安感觉就扎根下来了。
Kenley:你认为这种气氛从何而来?

货梯与SCP-6765的内室。
Ryld:要我实话实说吗?是那些做梦的特工。之前他们参加那小小的降神仪式,然后带回那些天马行空的传奇和英雄故事,它们古老到甚至都难以想象——之后一两个星期里他们一言不发。再也没有奇幻故事、没有对古老生物,战士或者任何那类东西的描述了。他们入睡,然后等他们醒来的时候,他们看上去就很…我不知道。很空虚。就好像他们在感受我们感受到的一切。(停顿)加之我们那时也在电梯里工作 ,所以每一个走近下面那座塔的人都暴露在那…我们叫它什么来着?血瀑布吗?
Kenley:是储液库吗?
Ryld:我猜是的。你会觉得最奇怪的一点在于,它是个飘在空中的血做的玩意儿,但是在它旁边…真的是很难描述。像是他们在看着你一样。每个曾经向那个东西填充自己血液的人都悬空在那儿,看着你固定栅栏或者铺设管道。感觉好像我们正在亵渎一座墓园似的,但却感受不到一点恶意。我觉得他们很可能是知道那东西就在下面,而他们…好吧,他们担心的事可能不止被掀翻几座墓碑。
EKFOS指挥部音频/视频安保记录
对象:SCP-6765-D
对象:特工Evelyn Ivy
特工Ivy:出什么问题了?
SCP-6765-D:嗯?哦,不,别为我担心。我…我没事。
特工Ivy:奥吉尔,快点。你让我在你记忆中周游了几个月了,现在别把我关在你头脑外面啊。
SCP-6765-D:我不愿让任何旁人来承受我的重担,完全如此。拜托了,请不要再想这件事。
特工Ivy:别跟我说“不要再想这件事”。你就跟我谈谈吧,奥吉尔,我是你朋友。
SCP-6765-D:我…你很温柔,Ivy女士。温柔得超乎我所应得。实话说,我感到害怕。我最近的梦境十分阴郁——我们脚下的鬼怪变得愈来愈清晰可辨了,它的睡眠一天浅似一天。我…
特工Ivy:奥吉尔,没事的。别瞒着我。
SCP-6765-D:我…我…看看吧,Evelyn。看看我是什么东西。看着…这个!被诅咒的!被玷污、击垮、亵渎的东西。被从亚坡伦的堡垒中抛弃,任其在废墟中流浪腐坏——这,这就是注定应重建Moros之牢的东西?这…可鄙之物?年轻时我曾行奇迹,没错,且能随心所欲地驭使Asem之余晖,但这个?啊,Evelyn。我曾躺在这房间,一动不动却可穿行至阶梯旁,而后返回,就这样在地球上度过一整个时代。在那段时间里,我曾学得知识,我曾安息于此,但这又使我成为了什么?我离我所变成的这东西更远些了吗?这许多年有没有将这诅咒的态势逆转些许?没错,少年时我沐浴着年轻地球的荣光,我可教群山移位,可如今呢?那些都是受Asem之太阳庇佑的门徒,圣奥吉尔所为。那些都是尊主的皇家大祭司所为。我…我已荒废殆尽,成了我曾为的那光辉存在的一具空壳。我所承载的这负担——不,我所成为的这负担,因为它无法与我的存在分离。它曾如同一只寄生虫,但时光流逝——哦,时光流逝得多么快啊,Evelyn! 如今我便是这东西,这笨拙而残酷无情的可笑玩意。这种我们的罪孽所应得的惩罚,这便是我了。这样一个东西能够完成摆在我面前的使命吗?
静默。
SCP-6765-D:Relivine,吾主亦是吾友,曾经告诉我,在狄瓦族聚集于此的许多生命之中,有种恒常不变的东西总能给他勇气——知晓总有人会挺身而出抵抗黑暗,这些人将在自己体内发现一种隐秘的英勇之心,它会引领他们,若不能引其走向胜利,便将其引向某种荣光。可是荣光、尊严、英勇——这些是更加伟大者的品质。它们属于在阳光之下贡献自己岁月之人。圣奥吉尔是什么,不过是一个随岁月而逝的传说吗?这恶魔——我知道你们在记录中是如此称呼我的,这十分合宜——它并非圣奥吉尔。它是血肉,还有骨骼,除此之外几乎别无他物。那余晖早已暗去,我也一样,而假若我无法唤起力量做成此事,那么…
静默。
SCP-6765-D:我很抱歉。
特工Ivy:别跟我道歉。(停顿)喂,我去帮我们俩沏点茶。我们可以坐下来聊一会儿。
SCP-6765-D:那倒挺好。
内部采访抄录
对象:特工Sal Brisco,ATF S-1“失乐园”
采访者:研究员Barrett Kenley,EKFOS指挥部
Kenley:告诉我下行的经过。
Brisco:非常危险,这还是往小了说的。他们把我们牢牢地系在上头,可那整个地方每隔几分钟就摇晃起来,天花板上会掉东西下来。整个过程中我们都得看着旁边那一大管发光的血。他们有没有告诉你这血会让你听见东西?这么描述不太对——它会在你记忆里做手脚。我坐在那里, 脑海里就闪过了这样的想法——我记得自己是个小孩而这家伙就在那里,显得十分格格不入,他试图向我传达些什么,但我听不懂他说的话。现在——我明白这家伙当时就不可能存在,没有丝毫可能。我明白他并没有某天出现在昆斯,然后开始讲他的疯言疯语,但我非常明晰地记得它。那里也有其他人,队里的伙计们滔滔不绝地谈论着他们。有时候他们只是看着你,仿佛你记得自己曾经在眼角余光里见过他们似的,可有时候他们会做这种…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它,好像是某种手势吧。那个大块头说这是种表示激励的信号。我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也许他只是在试着引开我们的注意力,但是伙计们却相信了这种解释。大家都在互相打着这种奇怪的小手势。(大笑)如果它确实本就是 一种表示激励的信号,那么这大块头也并没有接受它。
Kenley:你什么意思?
Brisco:他…啊。他看上去状态不好。他跟我们不在一块儿,你应该知道的,在电梯另一边,只有他、那个做梦的特工、毛茸茸的大只伙计还有Fulweiler博士。他们没怎么说话,可每过一会儿我朝那边看过去的时候,他眼睛总是闭着,而且嘴动得很慢。我觉得他是在祈祷。(停顿)考虑到之前发生的事情,我想这已经很明显了,对吧?我们所有人都在到处闲逛,对明显是在告诉我们有什么东西要过来的警告视而不见,而这一位家伙在试着找到一位可以倾听他诉说的神明。
内部采访抄录
对象:Jacques St. Moore上尉,ATF S-1“失乐园”领队
采访者:Shannon Lancaster主任,完范计划
St. Moore:经过两个小时的路程,我们抵达了底部。那根血柱一直伸到了底下来,但是在接近柱底的地方发生了某种转变。除了说我感觉它很“阴郁”以外,我不知道还能怎么描述。它的顶端附近发着亮红色的光,上面只不过绕着些黑的紫的色带,可它的底部几乎完全是黑色的。我们也听不到那些声音了,那些大家都在谈论着的声音。那下面暗得你不开照明灯就会伸手不见五指。除了我们身上带着的灯,唯一的光源只有从上面很远的地方照过来的微弱红光,不过它起不了什么作用。
Lancaster主任:你们在底下发现了什么?
St. Moore:塔底的开口通向一座巨大的洞穴,而外面整个一圈全是这些粗壮的——我跟你讲,可能有一幢房子那么宽,这些巨大的石柱,从洞底一直往上伸,在塔的底部形成了一个拱形。我们认为那里也许曾经有层地面在,是掉下来的碎块把它全砸塌了,因为下面也有很多碎块。老旧的柱子、大块大块的石头,还有骨头。过去不知道多少年间倒塌的这座塔的遗留物。我们停下了脚步,从电梯里出来之后搭好了前锋营地。没过多久Greys和Maxwell就摸索着下来了——在这洞穴角落深处有座小建筑,看上去像个小教堂,是用这种油腻的黑色石头建成的——我跟你讲,非常的恐怖。那座建筑,还有它下面的所有东西,我们待在那里就感觉很不对劲。你会感到恶心,但不像是胃里恶心——就好像你全身都在努力排斥掉空气里的什么东西。它浸透了你的衣服,渗进你的皮肤里——我回到地上以后把我的外套给烧了。只是看着它都令我无法忍受。
Lancaster主任:教堂里面有什么?
St. Moore:几排石凳,还有后面一道通往下方的阶梯。它也同样散发着恶臭——我不知道有没有写进报告里,但就是很可怕。即使我们戴上了呼吸装备,味道还是非常难闻。往下的楼梯绕了好几个弯儿,我们往深处走,带着的灯光也开始变暗了。它们没坏,只是发不出原来这么多光。别的特工中有几位感觉到焦躁不安,不得不调头返回。有少数几位在楼梯间那里就停下来没有再往前走——他们在那黑黢黢的地方坐了有几个钟头,直到我们已经回到上面来。当我们走到底的时候,只剩下很少人还在——也许有二十个吧。最费劲的是-D,他基本只能把自己一路硬拖下台阶去。我不怎么看得清他的脸,但他明显很吃力。讲真,我们都是这样——这地方压抑得吓人。
Lancaster主任:然后呢,楼梯底部又有什么?
St. Moore:它通向了另一个洞穴,也许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了。我不知道它是不是比巴西那个脓包还大,但它就是很大。那时我们的灯几乎已经灭掉了——不过没关系。洞穴中央有个光源把它照亮了,在最底下。
Lancaster主任:那是什么?
St. Moore:是墓碑,我觉得。一大块石头一直延伸到我们头顶上的黑暗里。它比一栋摩天大楼还要高大,只是块硬邦邦的岩石,可在底部能看到它放在另一座石质平台上,而那个…那个东西正在把它往上顶,只顶上去了一丁点,但是从那地方发出来的光…我想到现在你应该也跟我一样清楚,有些东西就不是给人类的眼睛看的。
音频/视频抄录
特工S. RUSHINGWATER
ATF S-1失乐园
特工Rushingwater跟在他正前方的特工(R. Erikson)身后。特工肩灯发出的光强明显减弱。特工Rushingwater一只手臂搭在特工Erikson肩上以判断两人间的距离。前方的大厅被上面某处发出的昏暗红光照得略微明亮了些。特工和研究员都没有讲话。

SCP-6765-E“红衣王”之墓。
一小段时间过后,特遣队登上一处岩架,俯瞰着一座深邃的洞穴。当他们踏上岩架时,房间中央传出一阵低沉而响亮的隆隆声——是之前报告的地震活动所致。然而此时活动的源头已十分明显——洞穴底部附近一片浅洼地中央有一座平台,其上升起一块巨石。当大地颤动时,可以看到巨石略微往上升了一段距离。巨石与它悬垂其上的平台间狭窄的空隙中发出了一束强烈红光。
SCP-6765-D轻声讲着一门前洪水时代语言。
特工St. Moore:那是什么话?
SCP-6765-D:一段祈祷,我的朋友。祈祷即使在如此阴暗之处,也有光芒照耀我等,哪怕只有一瞬。
内部采访抄录
对象:特工Sarah Conway,ATF S-1“失乐园”领队
采访者:Aaron LaRoche博士,EKFOS指挥部
LaRoche:你们下到楼梯最底端了?
Conway:嗯,没少费劲。下面太可怕了,都能感觉到生命力正从你体内被抽出来。我这辈子从没有这么痛苦过。也许我们中间有二十来个人到了那下面,再加上那个大家伙和大脚怪。
LaRoche: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Conway:嗯,那里有——我想应该是Parker先看到的它,不过那里有个人——说实话,我说不清楚它是不是个人,看起来更像是人的印象,也许是女人吧,但它悬空在这块大石头前面,然后还有——我是说,这叫魔法,对不对?她在施某种魔法,我是这么觉得,你可以看到她双手,还有头部周围的这些符号,可它们太暗淡了,你基本上看不清,然后等我们走到平台边上,这个人,她稍微…把脖子往前伸了伸,就一下,好像她向我们示意她知道我们在那儿,然后…然后瞬间一切就都发生了,是吧?
LaRoche:解释一下你的所见。
Conway:这座高大的石塔,一样的东西,它往上窜出了大概有一两米,或者更远,然后有…有股能量就开始从它下方的空间喷涌而出。我觉得如果你——如果你看到我的视频,如果它能保存下来的话,事情发生的时候我看着这女人,只一秒钟,她就,砰——一下地化成了原子。她变作尘埃,而整块地方都在摇晃着,石头和大粪从天花板上往下掉,场面一片混乱。有种声音,它就像…我不知道,我现在甚至无法描述它,它就像是你在夜里可能会听到的动物叫声,遥远而又孤寂,或者是伤痛,它越来越响了,有血液开始从平台边缘流下来,漫过我们的鞋,像发洪水一样从石柱底下涨了起来。我记得我听见Oxford在大叫,还有Goeff喊着说他能看到某些东西,然后他就被拖进了它底下,拖进那吓人的红色…玩意儿里面去,他在尖叫…
LaRoche:好了。结束吧。
Conway:嗯,我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只是…就是这种认识,你懂吗?认识到我们看到的这东西,这古老的、僵死的东西…肯定还有更多像它一样的,对吗?我们知道他们在南美洲找到了一个,然后这里有一个。地球内部还有多少满是这种东西的空洞?我们这次走运了,我觉得——我们恰好在关键时刻抵达了那里,但要是我们有一次错失了时机,又会发生什么?
LaRoche:完范正是为此而存在的。
Conway:对啊,但在那下面救了我们一命的却并不是完范,博士。
SCP基金会完范计划EKFOS
GRAVEMIND.AIC紧急警报系统
自动通告
警报-警报-警报
警报-警报-警报
警报-警报-警报
以下为一则来自GRAVEMIND.AIC的官方通讯
于SCP基金会东喀什米尔前沿行动基地检测到异常超空间活动[EKFOS]。
多名人员报告称EKFOS ALPHA站处有极端认知危害活动发生[SCP-6765]。
EKFOS ALPHA站有多名人员被报告失踪[SCP-6765]。
EKFOS BETA站、DELTA站、EPSILON站以及GAMMA站所有驻站人员应留在站内直至有进一步通知。
任何没有立即受到异常活动影响的EKFOS ALPHA站[SCP-6765]驻站人员应向距其最近的检查站报告。
EKFOS ALPHA站[SCP-6765]已被宣布封锁,直至有进一步通知——该区域高度危险且极不稳定。
根据SCP基金会监督者指挥部协议113.1.9,完范计划站点内所有紧急警报均为红-OMEGA优先级。
该消息将重复一遍。
警报-警报-警报
警报-警报-警报
警报-警报-警报
内部采访抄录
对象:Matthew Fulweiler博士,SCP-6765首席研究员
采访者:Shannon Lancaster主任,完范计划
Lancaster主任:在我们开始之前,我想让你知道,见到你平安无事让我有多么高兴。
Fulweiler博士:啊,好,谢谢你。我的伤一点也没有恶化。
Lancaster主任:你手臂怎么样了?
Fulweiler博士:好一点了,谢谢你。完范在旅行医疗队这方面可一点也不吝啬。
Lancaster主任:很高兴听到你说这个。(停顿)你准备好了吗?
Fulweiler博士:好了。
Lancaster主任:我们从头开始吧。
Fulweiler博士:我们认为遗产事件是从那位狄瓦女子被毁灭那一刻开始的——此后一切事态都发展得十分迅速。她在维持着的魔咒,无论那是什么,都已经是极为脆弱了,而在片刻犹豫之时,她终于被那力量所压倒,并遭到了抹除。SCP-6765-E,红——呃,抱歉——
Lancaster主任:别,没事的。现在无需拘泥于正式性。
Fulweiler博士:好的谢谢。红衣王,我们认为那块巨石起着某种超位面监狱的作用。我们从来没有机会调查平台本身,你知道的,但视频里有一部分显示出了似乎可能是刻在石块上的符文环的东西,而如果确实是这样,那么就有一种可能——即便这显得挺滑稽——Moros的意图是创造出他的超位面门径,把红衣王推到另外一边,然后往门径顶上扔块巨石来把他关在里面。巨石外部还有别的象形符号,这非常明显——我不觉得事情就这么简单,可我真就有这样一种感觉,他的计划只是…拿块大石头挡在路中央。
Lancaster主任:真不愧是疯王啊。
Fulweiler博士:所以我们——她安置的最后一道不知什么封印松动了,然后我们便一下子承受了这玩意的全部力量。我们的伙计们有几个离得太近,被拖进了另一边的什么东西里去。这个东西从平台上爬出来的时候我都没仔细看清它,但是其他一些人看见了。他们还找不到词来形容它,我觉得是这样。很洛夫克拉夫特式的东西,一种真正不可言说的恐惧。但是它爬出来的过程中,发生了一种转变——我们都进入了某种…啊,好吧,像是在一段记忆里面。我真的没法告诉你我们是不是在做梦——我知道GRAVEMIND说站点在遗产事件期间消失了,可即便是我们回来之后,我还是觉得我们不过是一起入睡了,就好像我们都失去了意识。我是听说我们拍到了现场视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Lancaster主任:你看到什么了?
Fulweiler博士:事情基本是在一瞬间发生的——有一道红光闪过,前一秒我们还站在塔底下的这座洞穴里,后一秒我们就到了这片…田野上,塔在我们背后,还有石头和其他的一切,我们可以看到山那边的远处有烟雾和闪电,而且有种低沉的吼叫声不绝于耳。随后我们后面的塔开始摇晃,而我们能听到尖叫声——千百万声音一齐鸣响,悲痛欲绝,那座塔的侧面随即开裂,仿佛有人拿着一条巨大的拉链并顺着塔的前边向下拉开。储液库里那粗大的血柱就…缓缓地飘了出来,血液仍旧聚在一起,而尖叫声便是从那儿传出的。
Lancaster主任: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SCP-6765-E。
Fulweiler博士:另一种声音响起,淹没了那些尖叫声。那东西并非人类,诡异至极——它发出的声音惹得我都想倒地尖啸起来。它越过山脉,缓缓来临,但它并不是在走动,也没有关节,它就像个假人一样,从山顶飘过。这骇人的、硕大无朋的红色东西,背后带着不停旋转的闪亮印记,而它的声音——上帝啊,那种声音。我不知道它是在吟诵,还是在歌唱,但暴露于那种声音之下…我现在跟你说,采访结束以后我可能会考虑记忆删除,好让我不会再想起这声音。(停顿)血柱正在向它飘去,而奥吉尔正是在那时迈出了他的第一步,他…好吧,实话说就没有多少好讲的,他只是略微举起了他人类部分的手臂,并开始讲话,然后就有一堵带点微弱反射性的…屏障?——出现在了血柱前方的空中,但是你只要看一眼就明白,它跟纸一样轻薄。果不其然,这巨物猛地回头望向奥吉尔,而那屏障如同流沙一般消散开去。此刻奥吉尔有些崩溃了,大概是倒在了地上,沙威和特工Ivy都陪在他身旁,但他看起来很吓人的样子。
Lancaster主任:我们的人有没有跟实体交火?
Fulweiler博士:(发出噗嗤声)我很抱歉,我真不应该笑的。这一点也不好笑,除非是以一种有点残酷的方式来看待。对,他们朝它发射了子弹,但这东西——我没在跟你开玩笑,我真的没法描述事情发生的时候它是什么样,事后我们才弄明白出了什么事——但这东西夺走了他们关于如何使用火器的记忆。十五名训练有素的特工带着手枪、迫击炮还有我们连同他们一起送下去的所有装备,它只是看了一眼,他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他们还——他们不得不重新学起这方面的很多事情。沙威在这方面帮了我们的忙,试着恢复了一些记忆,不过对于他们当中的几人而言,那块障碍还在,永远都在。它再也无法被消去了。红衣王就这么收走了他们的记忆。
Lancaster主任:然后呢?你们究竟是如何成功的?
Fulweiler博士:我们…我们完了。就在那片田野上,我打心底里知道我们已经要死了。我坐在那儿,在Genovese博士身边,只希望不要有痛苦,而随后…嗯,随后那件事就发生了。
Lancaster主任:发生什么了?
Fulweiler博士:你看视频了吗?
Lancaster主任:还没有。
Fulweiler博士:你真该看看那段视频的。
音频/视频抄录
特工M. ROTTERDAM
ATF S-1失乐园
从背景中可以看到SCP-6765-E。它脚下的土地焦黑冒烟,而天空是血红色的。在近前景里,巨大的血柱悬在空中。
特工Rotterdam看向右手边。St. Moore上尉正指着他的来复枪大声喊叫。听不到他的说话声。自始至终,音频记录仅接收到一阵拉长的嗡嗡声。
尖叫的声响开始盖过嗡嗡声。空中飘浮的SCP-6765-E抬起双臂,以迅捷的动作撕开了自己的胸膛。该人形体内部一片漆黑。它将右臂伸向血柱。
一道白光闪过,刹那间万籁俱寂。又闪过了一道白光,接着又是另一道。SCP-6765-E明显向后退去。视频记录完全被强光遮挡。少顷,光芒褪去。
SCP-6765-D悬在SCP-6765-E面前的空中。它的身体被完全转变,此时很可能高达30米。该生物的皮肉不再呈斑驳的红与灰色,取而代之的是纯白色的皮肤,闪着璀璨的金光。恶魔身上的六只手臂向两边舒展开来,它的腿脚伸长,直指地面。恶魔身躯的头部不再无力地垂挂着,而是抬了起来。六只修长的金角从恶魔额前向外伸出,并向后绕过它的头颅,仿佛是一顶戴在它头顶的头盔。从远处望去,勉强可以看见恶魔肩上站着一名男子的身影。
SCP-6765-E开始活动,冲向SCP-6765-D。它脚边的土地上出现了暗红与黑色的虚影,但SCP-6765-D体内散发出了一道律动的光晕,将它们冲走。SCP-6765-E扭动并尖啸着,它穿过广袤的平原,直冲SCP-6765-D。当它近身时,所有声音再一次归于平静。奥吉尔的嗓音划破了沉寂:
归去吧,可悲的化身,汝不配行于ASEM的金色街道上
回到黑暗中去,过往岁月里,汝曾屈居其中
留在那儿吧,直至地球不再
吾乃奥吉尔,ASEM之金日的施行者
在吾目前,汝不过浮光掠影而已
欣然归去吧,否则汝将遭受毁灭
SCP-6765-E继续缩短距离。SCP-6765-D的手臂一齐挥动——左边三只手臂在肘部弯曲,直至形成一道宽大的曲线。右边三只手臂向左伸出,它们手中出现了三支金箭。三只右臂将箭矢架在左臂形成的弓上向后拉动,并随着一阵疾风般的响动将其释出。
三支箭矢射中了SCP-6765-E。镜头闪过一道光,传来一声巨响,箭矢和SCP-6765-E均被向后推入群山。SCP-6765-D消失不见,数秒之后出现在半山腰处一道巨大裂口前。它的手臂再一次向外舒展开来,同时在空中描画出一个闪亮的白色圆环。在这环后面,可以看到SCP-6765-E正扭动着。
最后一道白光闪过,平原与山脉都不见了。霎时间镜头里一片黑暗,随后突然又出现了SCP-6765底下洞穴中的平台。红光在巨石下方搏动着,血液从中喷出,可以听见下方传来一声动物似的吼叫。SCP-6765-D突然现身于巨石跟前,用左右两侧的手臂分别抓住巨石的两边,SCP-6765-D猛地将巨石砸向平台的顶部。
视频记录在此事发生时戛然而止。
附录6765.11:完范计划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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