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P-7034

J Dune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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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编号:項目編號:7034
等级等級3
收容等级:收容等級:
keter
次要等级:次要等級:
none
扰动等级:擾動等級:
ekhi
风险等级:風險等級:
危险

注意:SCP-7034的描述完全来源于高级研究员Richard Battaglia的陈词。本文件将在基金会接触SCP-7034后进行相应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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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85号州际高速公路

特殊收容措施:据称通往SCP-7034的出口匝道已被暂时封闭,禁止公众进入,以便基金会开展评估工作。在确认SCP-7034存在入口与否之前,所有深入行动均处于待定状态。

基金会正在持续检查美国州际高速公路系统,以找出潜在的SCP-7034入口。若有必要,检查范围可能扩大至全球。

应抑制美国州际高速公路系统相关失踪案件的信息。

描述:SCP-7034为一处长度不确定、成分待验证、特征未得知的超维度空间。

根据对SCP-7034的唯一可用描述,该空间类似一条存在出入管制的州际公路。公路是一条八车道柏油路,没有分叉,两边设有护栏。由于该地区被浓雾笼罩,无法辨认出远方及护栏以外的任何标志物。SCP-7034显然能够拦截电子信号,如移动电话服务、互联网连接等。

SCP-7034的交通十分拥堵,每条车道上都堆满了各种品牌和型号的车辆。车流的长度与终点无从得知。基金会职员试图利用车牌号来辨认车辆,成效不一。一些车辆与过去失踪人员的报告相符,尽管某些失踪案件的地理位置与SCP-7034的假定入口相距甚远。

目前,研究人员仍未查明进入SCP-7034的方法。基金会在高级研究员Richard Battaglia失踪后才发现了SCP-7034的存在。2022年12月3日,Battaglia刚刚驶出I-85号州际高速公路上的某条隧道,之后就遇上了长达数小时的交通堵塞。他怀疑自己正在经历一场异常事件,随后联系了基金会。

附录7034.1:收到的传输记录

以下是Richard Battaglia通过紧急单向通讯器向基金会发送的录音记录,这种超技术设备能够在无法进行传统通讯的情况下将信息传输给指定人员。

测试?


不错,连上了。这里是高级研究员Richard Battaglia,来自Area-179收容部门。我不知道总部那边会派谁来接听,不过我得说,带上应急救生包是值得的。你们以后谁都不准嘲笑我拖着救生包到处跑了,听到没?(笑声

如果只是普通堵车的话,呃,那就别管了。我回来之后你们怎么编段子都行。

我不太确定自己在哪里。我正回盖恩斯维尔老家过圣诞呢,好久没开车经过这几条路了。呃,所以……我是说,过了州界一个小时之后,我开出了I-85的某条隧道,然后就像平常一样抄了条小道。我当时心想:“日你妈,不然怎么开?”

但是,我在路上已经堵了……到现在差不多十个小时。周边雾很大,看不太清时间。我们还是有在往前开的,但慢吞吞的。电话打不出去。我已经用瓶子尿了两回了。我油箱还剩一半,所以一时半会出不了什么事,不过——

远处传来了货车的鸣笛声。

我重复,这里是Richard Battaglia博士,来自收容部门。我刚下I-85的242号出口。我会和你们保持联系。


早上六点。天色跟凌晨一样黑。雾也一点儿没散。我试过——(咳嗽)操。我试过把车窗摇下来,但是这味道太他妈臭了。不知道是不是尾气的原因。我日。(Battaglia拍打胸口,继续咳嗽。

我睡了一阵子,但是后来车流往前动了,大概,一英寸左右,于是后面的那个傻逼就他妈开始按喇叭了。(停顿)车流越来越长了,后视镜里面看得到。

242号出口,I-85。派点人过来啊。


十点钟。天上——没在夸张——天上依然他妈是一片漆黑。我一开始以为是晚上十点,但是——(Battaglia沮丧地呻吟了一声

我现在本来都可以和儿子抱在一起了,你懂吧。我本来……本来为他计划了一整天的惊喜,因为他的好爸爸终于能下班回家了。我知道她也一直在跟他说这件事,他还特别兴奋呢。(叹气)真你妈好笑。

……我累了。这儿的人都累了。我还能保持清醒,靠的是能量饮料和几张我打大学起就没听过的新金属唱片。没错,我真把它们翻出来了。我想把车挤到路肩去,不过这条路应该没有路肩。只有一条长长的车道,和其他几条一样堵。


背景里传来喇叭的声音。Battaglia用手指敲击方向盘,附和着汽车音响系统中低沉音乐的节拍。)

这个家伙被追尾了,呃,就在刚刚。他肯定睡着了之类吧。天哪。他开始向前开了,我操。我操了。

大概应该还能坚持几个小时。我熬夜的时间更长了,都是咖啡因的功劳。除此之外……老样子,还是老样子。我儿子应该起床问妈妈惊喜是什么了吧。要我说,Bree肯定给我打了超过一百次电话。

拖长声音)我的腿酸死啦,兄弟。


咳嗽)苍天啊,你是在取笑我吗?我连你妈逼的车都下不了。尾气。烟雾。哪儿都有。哼,我敢说,你只用吸一口,眼泪就会流出来,两边的肺就会跟爆炸前还剩几秒钟一样。我开了车门,稍微开了一丁点,连旁边的车都没碰到,然后后面的王八蛋就一个个翻起了白眼,按喇叭,举起手,对着我挥来挥去。

Battaglia捶打着方向盘,激愤地吼叫着。

这他妈合理?我说,我在回家的路上呢。还是在放假的时候。我忍受了整整一年的……文书,狗屁和一事无成,我连和家人见个面都做不到!(口吃)而——而且被困在这个地方,没有,呃,喝的和吃的,什么都没有——我——我都他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对异常没有实战经验。我不是个兵。我想回头,但又他妈的做不到,因为空间根本不够。到处——到处都是人,他们一样也下不来,而且——(呼吸急促

(Battaglia的呼吸吃力了起来。他中断了自己的慷慨发言。)


对于昨天说的东西……我很抱歉。我不记得我说什么了。但是从开始到现在已经两天了。我每六个小时喝一口水,不然就得渴死。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样保持士气的。我每次睡不过一个小时就得被喇叭给吵醒。看来他们只在乎这个。他们只在乎向前移动。

叹气)最鸡巴烦人的就是,如果我们愿意下车,我们就能互相交流一下,然后……说不定就有办法了呢。我怎么知道。我从来没和人讲过话。也没组织过事情。我觉得都到现在了……肯定有人他妈做了点什么吧,你说是不是?

我试试能不能和旁边的司机说说话。


传来车窗被摇下的声音。在接下来的10分钟里,Battaglia与另一个人说起了话,伴随着风、喇叭和发动机的声音。音频的内容大体上无法确认,即使能确认也无关紧要。之后,车窗被摇了上去。

不知道你听到没。在之前的几个小时里,我一直在车窗后面朝他喊话。我每隔几分钟就得关一次窗,我可受不了雾霾。我旁边的人名叫Micheal,是个老家伙。他是从另外一条完全不同的路来到这里的,就是I-70号公路。我把他车牌号说给你,稍等。

总之,我们有了个计划。我现在在最右边的车道上。既然我能和他说话,那么他就可以和他旁边的司机说话,以此类推。最后就会有一整排愿意下车的人,我说得对不对?而且,也许,如果我们都愿意停下来,我们后面的车流也会这么做。(停顿)又或者不会,他们会在我们打开车门的一瞬间碾过去。碰到最糟糕的情况怎么办?我身上有把枪。

呼气)这个计划必须成功。我快饿死了,我……我好害怕呀。我不见之后,Bree可能已经发狂了。嗯,你肯定不会跟她讲这边发生了什么的,对吧?我们必须让计划成功。


所以说……Micheal和他旁边的那位交涉成功了,然后那位又和更左边的那位交涉成功了。我们真有可能让整行车停下来喔。你如果发现这是我的最后一条信息,那么我要不已经变成了路边的一滩内脏,要不已经被久坐导致的肌肉拉伤给痛死了。但肯定不会这样的,因为我们就快离开这里了。


笑声)哇,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呢。我现在躺在后座上。他妈的,总算啊。我想,呃……我想想从哪里说起先。(咳嗽

大家一停下来,我就跳下了车,口袋里兜着一把枪。看到我下车,我后面的那个二逼立刻猛按喇叭,但当他发现Micheal也打开了车门,以及他旁边的那位女士,以及那位女士旁边的人……他就收住了自己的声。最后,我们这排的人全都站到了路上。烟雾把我们呛得很厉害,而且……外面还很他妈的热,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回到车上。

然后,我们后面那一排的人全都下了车。他们是普通人,每个人都和大家一样害怕、疲惫,和邋遢。说真的,这真的……给我了个很大的安慰。我还怀疑会出来怪兽什么的。(笑声

我们在车外面呆的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很多人连十分钟都坚持不到。空气太差了。不过我们的确组织了个计划。想向前走的人就向前走吧。继续开车。我们剩下的把各自的车排列成某种路障,只留最中间的车道给人通行。把发动机关掉,躺在后座上,真他妈的爽。

然后……然后就没有了。并不是长久之计。不过我想说,也没人想得出长久的计划。我们从顺路的几辆拖车上拿了一些补给,有温水也有苏打水。但假如没有其他东西的话,我们很快就会完蛋。没有冰箱,没有电力,大伙最多就坚持个把天。外面的空气是个问题,不过我已经在努力想办法了。我们要么在这窄窄的车厢里里窒息,要么在外面的空气里呛死。明天自有出路。


Battaglia的声音带有回音。背景里可以听到其他人的说话声。

几天了,第一次睡了个觉。真睡得着的那种。一辆十八轮大卡车开了过来,我在它后面一边汗流浃背,一边给你录制声音。不知为什么,这里还是比外面凉快。

我们的空间很大,够让一群人聊天了,起码聊一小会儿是没问题的。对于这里发生了什么,大家没有共识。有些人说这是炼狱。有人不相信这是超自然现象。某个女人认为这是个梦。我……我努力劝告大家要保持清醒,救援会来的。但到现在已经四天了,我不知道所谓的救援还存不存在。

我知道有很多路过的车辆,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是还没找到入口吧。又或是已经找到入口了,但被堵在后面,根本到不了我这儿。我会努力让这群人聚在一块的,这样假如你来了,就知道上哪里找我了。


咳嗽)我们借用某辆拖车,造了个滑轮组。瞧,护栏上面除了雾什么都看不到,不过……谁知道里面有什么呢。妈的,我的胸要坏了。值得试一试,对不?刚才那句话,可谓是定番的遗言,说完就得领便当那种。我没事的啦。我得习惯这些烟雾。口罩真的很有用。新冠疫情让我紧张兮兮的,所以我在后尾箱囤了几大箱口罩。戴上之后就更容易忍受这儿的空气了。

只要我离开这里,我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绝对不会踏出淋浴间一步。


拖着脚步行走的声音

嘿。留言得晚了,我知道。今天很忙。我从护栏上绳降了下去。

绳子大概有三百英尺长——但还是看不着底。只有一层一层的浓雾,还有越往下越难闻的气味。而且温度还越来越热。我吐了三次……不对,四次。

我真想解开自己的绳索,就这样掉进雾里,看看最后会掉到哪里去啊。但我不允许自己这样做。我还是想离开这里的,兄弟。我爱你们——我是说。我操。(声音变弱)我爱我的家人。我会和他们重见的。我知道我一定会的。但如果我不向前走,如果不重新上路,我就会死。我们都他妈快饿死了。水还剩下一点,然而……我们在原地浪费太多时间了。我们必须要向前走。必须必须。

Battaglia啜泣了很长时间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他们把我拉上来的时候,我跟他们说……我说下面什么都没有。我看到他们的脸上流露出了同样的如雷轰顶的表情。(停顿)当然,依然有人保持了乐观。路过的车流量已经低了很多,你完全可以沿着对面的车道骑自行车,没问题的。根据我车上的仪表盘,我两天里面只开了不到190英里,因为交通已经完全瘫痪了。假如道路畅通,这点距离我几个小时就能开完。也许还是有一条出路的,也就是原路返回。于是我骑着别人的摩托车,就这样出发了。

我骑了几个小时,但是……你在这什么也认不出来。没有地标,也没有告示。只有一条绵延不绝的道路,一直延伸到天涯海角。无论我骑了多远,我都相当于……在原地。即使头上戴着头盔和口罩,烟雾还是太猛了。我不得不停下两次,躺下。如果不回去,我很可能会死的。

我归队了,没什么可说的。小部分人从车里走了出来。大多数人只是透过车窗盯着我看。他们都带着同样疲惫而无助的面孔,只是这一次,即使戴着口罩,我也看得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连一丝希望都不存在了。


大家开始离开了。我不确定该不该跟上。我们之前在大卡车里开了个会,决定还是离开这里为好。不管怎样合作都好,反正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继续前进。反正我们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里也不在车上。鬼知道我昨天吸了多少脏东西。

我不管前面是什么,我不管后面是什么,哪怕什么都没有我也不在意。我可以呆在这里挨饿。我也可以把自己从栏杆边上扔下去。

我这样做是为了你们。Shaun。Bree。我爱你们。我要与你们相见了。


Battaglia正在与另一个人谈话,其身份推测为“Micheal”。他起初似乎没有注意有设备在录音。

Battaglia:她生日在圣诞节后的一个星期。嗯。

Micheal:哦,这样你就能省下一笔买礼物的钱了?

两人都笑了起来。

Battaglia:我可是答应过老婆的,这方面我绝不吝啬。我弟弟是十月出生的,我完全能理解。

Micheal:是这个道理。(停顿)天啊,你有没有想过其他人会怎么样呢?那些没停下来的人,他们到哪儿弄水去?

Battaglia:可能有休息站吧。塔可钟快餐店之类的。

Micheal笑。

Battaglia:嗯,说实话,既然他们选择了和我们不同的路线,只是加了点油就匆匆出发,那么这些人想必也不会成功。大概吧。之后再说。

Micheal:没错,所以我们会成功的。起码交通清净了不少。

Battaglia:现在倒没堵车。这就是最糟糕的一点,兄弟。我出来之后,我老想着下一次睡着的时候,一定是躺在自己的床上,身边有妻子作伴的。

Micheal叹气。

Battaglia:嘿,喝水悠着点。我们后面只剩一箱了。

Battaglia发现通讯器还开着,于是关闭了它。


嘿,我……终于又上路了。队伍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人了。Micheal,我自己,还有一对上大学的姐妹。我们一起前进。不过你懂的,虽然不在同一辆车上,不过……我们还是在一起的。这样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例如这辆烂车坏掉了,处理起来会方便些。

道路很畅通。没有再堵车。虽然天色依然黑得要命,但我们已经前进了许多。我们今天开了……400英里有多。路边上停了很多车。我不知道他们的做法和我们一不一样,又或者——或者说他们已经死了,如果他们没有水,那么……

我不知道会发现什么。我还没……我还没准备好面对尸体、死亡,以及这一切啊。我给基金会工作20年了,从来没见过死人。这是破天荒的一次了吧。但我们所能做的只有向前看。道路一定会有尽头的。我不能就这样……我将尽己所能,坚持下去。


事情越来越糟了。我看到一辆车停在车道中间,司机瘫在方向盘上,身体压住了喇叭。这是一个永远也回不了家的人。他的家人和朋友——他们一定会想知道他在哪里的。他们一定会想知道他对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的。(声音变弱。

我想你们了。我爱你们。


没油了。得上Micheal的车了,或者上那对姐妹的车也可以。或者……我不知道啊。晚上的时候,我看见有很多车停在路边,这……不行,我——我不会停车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们今天找到了些吃的。某人开车的时候不小心让挂车的轮胎爆掉了,整辆车翻倒在路中间,还是辆给超市配送货品的车。一半的食品不见了,剩下的那一半里头大部分也都已经腐烂了,但……有总比没有好。我们没去找司机。


我屌你妈的,谁能料到他妈会有这种事啊。我操,我操,我操。那个女孩——那对姐妹当中的,呃,Euliana。她趁我们睡觉的时候自杀了。我当时在看守车辆,然后她就从狗日的……从车里跑出来,从旁边跳了下去。我当时还亲眼他妈的看着。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已经走到了边缘。她妹妹已经崩溃了。Micheal现在在陪她。她就这么死了。我们……他妈逼的。谁在乎呢?谁会在乎呢?

Battaglia在录制过程中一直在哭。


我爱你们。晚安。


没油了。我现在和Micheal在一起。Valentina跟在我们后面,她的车还能跑。可怜的姑娘。没错,我跟Micheal坦白我的身份了。那——那又怎样?等大家出去以后,给他来一针记忆删除就行了呗。我他妈不在乎。


地形越来越崎岖了。路上遇到了更多的车祸,还有一些尸体。尸体……呃……(声音逐渐减弱

有个爆胎的傻逼卡在了路中间。我觉得他是我们几天前小队里的成员。他示意想让我们停下,但他就是个大拖油瓶。我们已经很缺油了。不过帮他也不是不行。Micheal在后面有个备用的油箱。我们必须抓住机会把它从视野里移开——那天晚上我看到有人被偷油贼给劫了。我们也有自己的问题,比如这个该死的发动机。整天就他妈知道喷气,我的膝盖都快被热气给烤熟了。


他向我们开了一枪——几个杂种在车后面开了一枪。听起来像是步枪,但不能确定。我打掉了他们的一个轮胎,以后这帮人就没再惹事了。欺负没法反击的家伙总比对付可以反击的轻松多了。除非他们有备用的枪,或者从有备用枪的人那里拿到了枪,否则他们必死无疑。这就是世道啊。我总觉得自己是个败类。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甚至都不后悔我的所作所为。等等,我得集中精力。雾气越来越浓了。没错,Micheal的那班结束了。我们在轮流开车,而不是停车睡觉。不能浪费时间。


我爱你们。我想你们。


喊叫)操!我们没油了。Valentina不知到了哪里去。我——我觉得她跟丢了。她几个小时之前明明还在我们后面的呀,我……我看不清,雾太浓了。食品也全都坏掉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虽然隔几步路就有一辆车,但是……他妈的,我下不去手啊,兄弟。


有油了。我不在乎了。他们要是可以,估计也会做出和我们一样的事情。我没有伤害任何人,我不会伤害任何人。我碰巧只是那个拿枪的人而已。只要不堵车,这点油够我们再走一两百英里了。Micheal似乎是想甩掉我。想和手握枪杆子的人玩脑筋?真他妈是个弱智。只要他在身边,我连眼睛都不会闭。我他妈不信这人了。怎么样,合理吧?


已经一个星期零……不对,两个星期了。所以说……嗯,我也很想念圣诞节啊。对不起,儿子。爸爸向你道歉。我一定会补偿你的,我保证。当我出去之后,我就退休。爸爸赚的钱已经够多了。我会提前收拾好东西,和你一起度过余生的。我保证。我向你保证。我——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求你了。上帝啊,求求你让我脱离此地吧。求——上帝啊,让我出去吧。


死了。我在想办法。


Micheal的车最后还是坏掉了。找找吧——为我自己找找吧。我正前面刚好有辆车。我砸碎了车窗,把里面的尸体抛了出去。一辆运动型多功能车,油箱还剩一半;车里装了一家五口,死得整整齐齐。太可怕了。路上有很多尸体。碾碎的、焦黑的、血淋淋的尸体满地都是。天哪,不,这不是我。这不可能是我。有些车上面挂满了尸体。有……有辆皮卡车的格栅上有具人头,直接卡在里面的那种。

我好他妈渴啊。水——我身边全是水,但我不会——我不会这样做的。


越来越难开直线了。路上他妈太多东西了。我好像撞倒了某人,不过我不太清楚。不知道。不去想它了。已经没有交通了,已经没有空间了,现在只有燃烧的遗骸和尸体。有时我会路过一些人。我觉得……我——他们有时在吃人肉。

他们想死在哪儿就死吧,但我不能死。我要离开这里。我非常爱你。我比别人走得更远,因为我爱你。一定会补偿你的。


有一大堆……废物挡住了路。汽车。残骸。尸体。很多尸体。几十具。而且在燃烧。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甚至都看不到这堆东西的顶。妈的。我得爬过去。下车,看看前面有什么。操你妈。


咳嗽)操。操!

真他妈可怕。我到最顶上了,(咳嗽)你妈逼的!我晕倒在了残骸上。我割了自己好多下,都能感觉到伤口上的脂肪了。(呼气)……我爬过去了。(咳嗽)前面没有车。什么都没有。他们翻不过这堆东西。大火烧开了烟雾。我被迫上了另一辆车,被迫……我又上了一辆车。每分每秒,我都想着要回家,要活着出来。我现在本应已死,但我没有。这对我而言也是有意义的吧。我他妈要晕倒了。


我左边有很多辆车。我不知道它们是从哪儿来的。呃,天哪。然后就有……我左边的那辆车停了下来。司机下了车,我猜他……纯粹他妈是软弱而已。突然间,某辆挂车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它的司机没有鸣笛,什么也没干。他被直接撞倒了,内脏溅到车轮上。挂车司机就这么杀了一个人。如果他们想这么对待我,我也要杀了他们。


几个杂种想把我撞出路外。我没让他们得逞。我不在乎他们是谁。我感觉此时此地只有我,只有我和那些尸体作伴。


有种……(笑声

前面很远的地方,开始上坡了。上呀,上呀。一定就是了,这条路直冲云霄。(笑声)我的老天爷啊,终于等到了!我做到了!我不……我日。


Battaglia的发动机轰鸣着。

全速前进。我在这座山上已经开了一个小时了。你们全吃屎去吧。我很快就能回家了。

我知道这是我应得的。感谢上帝啊,我知道这是我应得的。


大笑

我他妈已经在漫步云间了,还在上坡,还在上坡。烟雾已消散。黑色减少,灰色增多。就是这了。就是这了!


路变平坦了,天空晴朗了。我就要到——等等,还有一辆车。

什么鬼?

比之前更响亮的发动机和喇叭的声音。

车道正在变窄。以前……好吧,现在只剩一条车道了。但是我前面有车啊。我现在他妈看得见了。操,操,不。不要,我不要再这样做了。他们怎么能走那么远?去你的,操你妈,操你妈,操你妈!路——路太细了。我连门都被护栏挡住开不了。这就是结局了吗?这就是了。这就是了。

Battaglia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Battaglia不停地抽泣、嘶吼着。可以听到敲打物品的声音。Battaglia一边嘶吼,一边反复捶打他的车窗,直至车窗碎裂为止。为简洁起见,文字记录已删节。


接下来的十八小时内没有收到任何信号,这是通讯间隔最长的一次。

伴随着嘈杂的机器声,背景里传来了有规律的撞击声。

你好?我得说句话。好的,还能听到。不错。

这里是……高级研究员,Richard Battaglia,来自Area-179,收容部门。我认定这——这将是我最后的讯息。

几个小时前,烟雾消散了,我现在可以清楚地看到前方的景象。路的尽头……有一条隧道。一条庞大的、入口大开的隧道,处在云端之上。它看起来是人造的,但是……我知道它不可能如此。隧道里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细节。里面喷出了……一股一股的烟雾。还有那条车道——唯一的车道——他妈的!(另一声撞击

我们正在一股脑地涌进去。我的车坏了,相信你也听到那种声音了吧——我是在被后面的东西推着走的。我就只能……缓缓地进入那条隧道,无论里面有什么鬼东西。我已经崩溃了。我把车窗砸得稀巴烂,双手大概也坏掉了吧。我现在只能……接受我的命运。这要么是我的出路,要么是我的末日。我还没有完全放弃希望,但这是在是——天啊,太傻逼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这些努力都是为了什么?

基金会雇员权利政策第三十二条第六款:若确认基金会雇员在站点外身亡,可要求令其亲属知晓其牺牲的细节。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一切。但我够时间让——(Battaglia的车被推到了前面。

操。

Shaun,我很抱歉,爸爸不能陪你在一起了。我不想找借口。在你出生的那一刻,我就早应该辞掉这份工作的。我——我去不了你的毕业典礼了……你上一年级的第一天,你的脸庞——(Battaglia哽咽)当你第一次看到妹妹时的脸庞。我再也没有机会看着你们长大了。这都是我的错。我爱你们。你们——你们尽可以恨我。我能理解。

Bree……我明白。我很明白。答应我一件事,当我走后,找个爱你的人作伴。好好照顾孩子们。你明白的。呃……我爱你。我对你的爱没有休止。

如果我从另一边出来了,那就烧掉这份记录吧。

又一声巨响。发动机和喇叭的回声愈发响亮,掩盖了人声。

我要进去了。



自Battaglia发送最后一段信息后,一个星期内没有收到任何新信息,直到12/17/2022。当日基金会收到了总计二十份传输信息,其中只有回授的、严重失真的喇叭声和尖叫声,因此无法以文字转录。

美国州际高速公路系统现有83,000起无法解释的失踪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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