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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te-81 | J. Karlyle Aktus | S. D. Locke 博士 | E-13 “昭昭天命” |
特殊收容措施:SCP-8833被收容在Site-81的一座异常项目安保储物柜中。仅允许SCP-8833研究小组成员和经批准的测试人员接触SCP-8833。
对SCP-8833的研究正在进行中;当前尚不了解此异常与其他现存异常现象之间的关系。基金会网络爬虫将监测网络流量,以获取有关发生于1976年春季的超常事件的信息,以及与印第安纳州埃费拉镇的柯克·朗伍德高中的任何相关信息。
描述:SCP-8833是柯克·朗伍德高中1976版年鉴的复印件,曾属于学生卡罗琳·柯克。这本年鉴表现出轻微的磨损和使用痕迹,表明了其年代。SCP-8833的封面上有一个三箭头设计,页面中心附近有“76回响”Reflections of '76字样,右下角则印有“KLHS / 1976”。SCP-8833的封底是空白的,仅在沿着书脊的位置存在少量焦黑。封底内有一句题词,内容如下:
我们的这一年棒极了,不是吗?不必担心苦等重逢,我很确定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给你满满的爱,来自全体挚友。
前任所有者的名字以其自己的笔迹写在封底的右下角。
阅读SCP-8833的个体无例外地开始产生同情感,并最终对其所描述的人员与事件产生共鸣。这一影响似乎是普遍存在的,其效应强弱不会因受试个体在1976年时出生与否而受到影响。长时间阅读SCP-8833的人将必然能够讲出有关SCP-8833中描述的人员或事件的具体细节;这些细节本身在年鉴中并不存在,但暴露于SCP-8833的个体们提供的细节均彼此一致。
在经过足够长的时间后,暴露于SCP-8833的人会开始游离于自身经历之外,并坚称他们在1976年就读于柯克·朗伍德高中。若多个暴露于SCP-8833的人员接触,他们将会表现出一种轻微的熟悉感,但无法回忆起与对方相关的细节。在几乎所有案例中,处于这一情况下的人会确信他们曾彼此相遇,但若话题继续深入,受试者将变得越发沮丧,解释称他们的记忆模糊是因为1976年春季已经过去太久。
暴露于SCP-8833的人最初会对年鉴表现出一种怀旧式的欣赏并渴望继续阅读,但他们对待物品的表现将最终产生显著的转变。这些人将普遍对SCP-8833表现出恐惧感,并抗拒工作人员做出的任何使之暴露于年鉴的尝试。有关此类表现的更多信息,参看下方附录 8833.3。
附录 8833.1:背景与发现
自美国印第安纳州埃费拉镇被焚毁的柯克·朗伍德高中回收到数件物品,SCP-8833位列其中。在被毁时,该校共有322名学生与36名教职员工。在其毁于火灾后,剩余学生被并入了印第安纳州布拉齐尔市一所规模更大的中学,即布拉齐尔高中;而布拉齐尔高中后来也并入了位于同市的北景高中。
摧毁柯克·朗伍德高中大火发生的时间与另一起事件不谋而合——该校62名毕业年级学生几乎全体失踪。他们中的许多人正在州内某处进行班级郊游。在火灾发生后,多名学生的失踪也被报告,两起事件均由印第安纳州警察局与联邦调查局特别犯罪科(Special Crimes Division,SCD)1进行调查。埃费拉镇警察局长的掩饰曾导致校内火灾与学生失踪的诱因模糊不清,而其子最终也被认定为火灾的肇事者。
完整报告可向基金会记录与信息安全管理部(Recordkeeping and Information Security Administration,RAISA)申请调阅。FBI探员丹尼尔·埃克里原始报告中有关上述事件的摘要如下:
案件 #110449
1976年5月27日晚间,科特·帕森斯(18岁,埃费拉镇警察局长的幼子)、戴尔·布里格斯(17岁)与“傻姆”萨姆·瓦勒曼(17岁)驾车进入埃费拉镇,在CR 100 E道路的快停加油站停靠,将一个罐子加满了汽油,并购买了一包万宝路Red 100s香烟和三打鸡蛋。随后,他们继续前往柯克·朗伍德高中。学校后方的场地已为次日的毕业典礼进行了布置。
三人设想的做法是在场地的草坪上烧出一个粗俗的短语,以此扰乱1976届毕业典礼(科特·帕森斯因成绩不合格本应不参加这一典礼)。三人似乎设想了学校中是空无一人的,但却惊讶地发现有一辆汽车停放在停车场中。
根据瓦勒曼先生的说法,这一车辆属于一名柯克·朗伍德高中的高年级学生,卡罗琳·柯克。帕森斯先生急于返回附近三人常去、位于其住所周边的一处狩猎小屋饮酒,因而无视了另外两人的担忧,开始泼洒汽油,随后点燃。此时,布里格斯先生报告称,看到了柯克小姐离开了高中大楼,走向她的汽车,手上拿着一小堆书。出于对被发现和举报的担忧,三人开始追逐柯克小姐,而后者则逃回了学校中。
三人随后开始考虑下一步行动的计划,并未能注意到在燃料罐中剩余汽油、风势和过去一个月中极为干燥的天气的助推下,帕森斯先生引起的火情已然失控。火焰向学校的艺术馆和体育馆蔓延,并最终点燃了体育馆的木制壁板。瓦勒曼先生报告称,他曾短暂地跑进学校寻找柯克小姐,但因建筑中烟雾聚集而逃离,并跟随布里格斯先生和帕森斯先生逃入了附近的森林。
埃费拉镇消防队在当地时间夜间10:19接到火情报告,此时距离布里格斯先生所称三人离开现场的时间过去了大约十二分钟。4号与3号消防车抵达现场时,整座建筑已完全被火势吞没,大火一直持续到次日晨间6:23方才熄灭。
卡尔·帕森斯警长最初推测火情由室外储藏棚中的电气故障引起,但进一步调查显示,最明显的起火点位于学校大楼东侧的场地,而非南边的储藏棚。此外,后续发现,帕森斯警长和格雷格·钱伯警官封锁了能够将科特·帕森斯与火灾联系起来的证据——具体而言,快停员工阿尼·麦克的证词(这一证词确认了三人位于帕森斯家和学校之间的某个位置)和三人的付款记录,以及三名当地初中生的额外证词(在消防车抵达现场前数分钟,他们看到帕森斯的汽车在附近的一条道路上高速驶离)。
对当下失踪的卡罗琳·柯克的搜寻进一步阻碍了对火灾的调查。卡罗琳的家人确认,她当时正在柯克·朗伍德高中校内,使用学校图书馆的打字机完成对普渡大学的申请。她的汽车也在学校停车场中被寻获,调查人员因此推断,火灾发生时她正在校内,但他们未能在大楼的废墟中寻获她的遗骸。
一组法院调查人员后来在卡尔·帕森斯的家中寻获了她已经碳化的书包2,以及另外几件自柯克·朗伍德高中废墟取出的物品。正是这些物品的发现,以及对警长的一次反常采访,使得特别犯罪科在当地的办事处介入调查。
视频转录
埃克里:帕森斯先生,我是埃克里警探,这位是琼斯警探,我们来自FBI。我们希望您能回答一些有关柯克·朗伍德火灾,以及您对此事的调查的问题。
帕森斯:火灾。嗯,是的。是的,我知道。
琼斯:您可以再多给我们讲讲您所认为的火灾起因吗?
帕森斯:那里有个储藏棚,就在大楼旁边。可能有电线故障了,电气问题,或者是他们放在棚屋里的一罐汽油。其实就是个时间问题。
琼斯:您对这个推论很自信?
帕森斯:当然了。我的意思是,伙计们。你们觉得这是我第一次参与调查吗?私底下说一句,我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派你们来。这案子简直是一目了然。
埃克里:我们先后退一步。在火灾当夜,大火烧过之后,都是哪些人有权进入现场?
帕森斯:当然是我和我部门的人。我想还有消防队的贝克队长。但在里面花时间最多的伙计们都是我的调查人员。
埃克里:还有您,对吗?
帕森斯:嗯,当然了。我在监督这些调查人员。
琼斯:我们的一个情报来源提到,您个人对收集到的所有证物进行了处理,这是正确的吗?
帕森斯:你是说,作为我调查工作的一部分?是啊,当然。我被指控了什么吗?
埃克里:我们不是在指控您,也没有指控其他任何人,帕森斯先生。我们在这只是想理清楚这一团乱麻。所以您确实亲手处理过这些证物,它们现在全都存放在警局吗?
帕森斯:我想是的。
埃克里:在证物柜里?
帕森斯:证物通常都放在那,是的。
埃克里:当然,当然。我只是说,您必须理解我的困惑。今天早些时候,琼斯探员去了警局,询问了有关那些证物的事情,而我们得到的信息有些不同。我们被告知,你们的证物柜已经放满了,并且寻获的证物都被送往了布拉齐尔,存放在他们的柜子里。
帕森斯:显然他们歪曲了真实情况,我们——
琼斯:帕森斯先生,他讲得很清楚,这也让布拉齐尔警局对同一个问题的回答显得更加让人迷惑。他们也非常确定,那些证物还在埃费拉,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然后当我再次回来,突然间这些证物又没有像我先前被告知的一样运往布拉齐尔——现在它在由某些第三方调查人员处理?一个我从没听说过的人?
帕森斯:你看,如果我们能就——
埃克里:别再废话了,卡尔。一场重大火灾刚刚发生,一个学生失踪了。显然你扣押了证物,而我们需要知道它们在哪里。
帕森斯:我向你保证,没有学生失踪,大家都没事,我们都没事。
琼斯:(停顿)什么?
帕森斯:怎么了?
埃克里:你说没有学生失踪。卡罗琳·柯克,据她父母所说火灾之夜就呆在学校里的学生,她失踪了。你发布了她的失踪人员报告。
帕森斯:不,你搞错了。她没有失踪。她还在这里,我们都在这里。(停顿)我们都……哎呀。
琼斯:帕森斯先生?
帕森斯:这真奇怪。(停顿)但她没事,她没事。我们都在一起。听着,你们哥几个显然对此事投入了很多思考,我相当感激,但我们都会没事的。我们都没事。毕竟明天毕业典礼,我们需要把这事抛在脑后,准备迎接夏天。
埃克里:我……呃……
琼斯:帕森斯先生,柯克·朗伍德高中的毕业典礼是在两周之前。你在说些什么?
帕森斯抬头看了看两名探员背后,点了点头。片刻后,他回过头看着二人,对他们微笑。
帕森斯:我们都没事,哥们。我们会完好如初的。你们不用担心。
在柯克·朗伍德火灾发生后不久,特别犯罪科也开始调查█████-████名人员(包括柯克·朗伍德76届的█████-████名成员,以及███名其他个体)的离奇失踪。这些人员在一次前往████████县███████████湖的班级出游后未能返回。这一团体中最后一名被目击的成员是████·█████,其与███·████████和██████·███████一同出现在了印第安纳州████████的一间路边便利店,此处距███████████湖约有十五分钟车程。对这一事件的调查并无定论,███ ████████ ████████ ██就这样消失了,而当前确信███ ██████████ ████ ████测试场地████████ ██漂浮的尸体██ █████-████████████仪式██████ ██送往███ ██ ████ ██████由██████████收回。无论如何,没有███████ ███████████即将发生。
这一事件(特别是████████ ████的██名失踪成员)以何种方式与███████ ████████公司相关当前尚不清楚,但确信█████████ ███与此事存在关联。3
尽管如此,█████ █████个体仍然███████████ ███:████·███████、███·███████████,以及██████·李。
对柯克·朗伍德火灾的调查在此后三周内停滞不前。6月21日,事件出现了转机,是日科特·帕森斯的尸体被发现于其父的狩猎小屋中,人屋均遭点火焚烧。帕森斯的汽车停靠于屋外,车内前排副驾驶一侧的地面上掉落了一封遗书。现场证据显示,科特·帕森斯驾车来到小屋,在车内吸了六支烟,随后离开车辆进入了小屋,并在进入时锁上了门。仍未知晓火灾起因。
值得注意的是,还有另外一组车轮印通往小屋,这一车轮印的来源也同样未知。
在科特·帕森斯被推定为自杀后不久,瓦勒曼先生和布里格斯先生均坦白称他们参与了1976年5月27日之事件,并提供了此报告内所呈现的细节。两名个体均表示,在事发之夜,帕森斯要求他们保持沉默,避免招致怀疑,并且此后自己未再与帕森斯先生交谈过。
以下是帕森斯先生的遗书全文:
只想为火灾道个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吓到了,爸爸不知道,所以那都是我的错。我很抱歉。
一直做一个噩梦,梦里我在学校,所有人都在。我们里只有几个留了下来。我想我应该在那,而不是这里。
妈妈对不起,我什么都没做好。你很努力了,你尽了最大努力,但我觉得自己就是太糟糕了。爸我很抱歉闯祸。所有事都不是我故意的但我爱你们。
该走了。再次见到大家一定很开心。
爱你们
科特
FBI记录显示,卡罗琳·柯克的遗体再未被找到。1976年底,埃费拉附近区域报告了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向当地平民大范围施用了记忆更改疗法(参看附录 8833.5 以获取更多细节)。1981年初,在埃费拉发生一连串暴力与公开自杀事件后,剩余居民被迁移至印第安纳州、伊利诺伊州和俄亥俄州。先前通往柯克·朗伍德高中的CR 100 E直道,连同学校的地基一起被拆除。
附录 8833.2:SCP-8833以及从1976年柯克·朗伍德火灾中回收到的物品
SCP-8833被寻获后不久,在特别犯罪科的初版报告开始传阅时,基金会在UIU内部的卧底人员注意到了它。以下是基金会人员从UIU保管中取得的物品清单,包括SCP-8833在内。据信所有物品均曾被卡尔·帕森斯持有。
物品 #001:一副扑克牌
位置:54号储物柜
分析:非异常
备注:每种花色中9-A之间的牌的磨损均明显比其他牌严重。
物品 #002:“欢乐时光”牌保温杯
位置:学校食堂的西南角
分析:非异常
备注:由于崩毁的天花板形成了支撑,基本免于破坏。
物品 #003:1976年柯克·朗伍德舞会横幅
位置:12号储物柜
分析:非异常
备注:写有“今日永恒”。
物品 #004:Bb小号
位置:乐队房间
分析:不确定
备注:乐器本身无明显特征,但外盒上刻有“昏厥交响曲”的金色字样。
物品 #005:1976年毕业照片
位置:未知 - 在松散的砖块堆内发现
分析:不确定
备注:照片完全未受大火损伤,但图像中的个体面部因火灾的热量严重扭曲,已无法辨认。值得注意的是,有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站在教职员工之间,他的身份不明,其面部同样无法辨认。
物品 #006:1976年柯克·朗伍德高中年鉴
位置:位于学校图书馆内被烧毁的背包中
分析:Safe级异常人工制品
备注:年鉴存在不一致之处。参看附录 8833.4 以获取更多细节。
物品 #007:心形盒式项链坠
位置:在男子更衣间的地板下
分析:不确定
备注:正面刻有“永远在一起”字样,反面则刻有“R+J”字样。已被大火的热量熔封。
物品 #008:阁楼照片
位置:在锅炉房中
分析:未知
备注:阁楼内部的照片。观看照片的个体表现出了轻微不安。
物品 #009:Zippo牌刻字打火机
位置:学校附近的场地中
分析:非异常
备注:正面刻有“科. L. 帕.”字样,反面则刻有“爸爸 赠”字样。物品因火灾严重损毁。
附录 8833.3:SCP-8833暴露测试
以下是一名人类受试者与SCP-8833之间暴露测试的记录。测试进行了六周,在此期间受试者(D-18831)可以自由接触SCP-8833。D-18831将每周两次与一名心理学家职员会面,以讨论其体验。
测验的受试者,D-18831,是一名古巴裔美国籍女性,年龄42岁,没有过度暴力或敌意史。D-18831在1976年存活,但出生于1967年的她当时只是名儿童。此外,D-18831没有上过高中。
附录 8833.4:SCP-8833内描绘的图像
第3页:几张抓拍照片,拍摄了正在社交的学生们。在这些照片中可以看到当前正阅读SCP-8833的个体(以下称为“受试者”)。学生们面带微笑,正参加学校活动和娱乐活动。
第10页:学生们参加讲座的照片。初次观看时,只有一名学生直接看向相机。在进一步查看时,受试者报告称直视相机的学生数量逐步增加。
第16页:一群学生坐在一条长凳及其周边,吸烟并欢笑。学生中包括科特·帕森斯、戴尔·布里格斯与萨姆·瓦勒曼。受试者报告称偶尔能在这张照片的背景中看到卡罗琳·柯克。
第20页:受试者与其他三名身着泳装的学生站在湖边的码头上。其中一人看着摄像范围外水中的某物。无人带有笑容。图像标注写着“过来看看!”
第29页:在田径队的照片之中,受试者报告称看到一张照片,显示一名学生手持一罐汽油,站在一片开阔场地中央。
第36页:一张受试者处于音乐教室中的照片。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个高大的黑色箱子。几名其他学生站在箱子周围,面向它,身体略微前倾。
第39页:受试者站在其储物柜前的照片。其身后是大量其他学生,他们的面部均严重损毁或存在毁容,身体则存在肿胀或烧伤。他们全部直视相机。
封底:先前描述过的题词。在更多次观看后,受试者报告称,在封底内看到“我们不会忘记你”字样,其后还有一个心形符号。
附录 8833.5:受影响人员采访
以下是收集到的FBI探员于柯克·朗伍德火灾之后、印第安纳州埃费拉镇平民迁离之前进行的采访片段。
戴维斯探员: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彭德尔顿先生5:是威尔6,我知道是他。他大概两个小时之前进了屋,就坐在桌子那边。他进屋的时候我跳了起来,但我没法走进房间,就像我被困在这个走廊里一样。我一直在说,“威尔,威尔,你去哪里了?你都去哪了?”
戴维斯探员:你的儿子有对你说什么吗?
彭德尔顿先生:他说,“你还认识我吗,爸”,但他不肯抬头看我,我也没法好好看看他。我告诉他我当然认得,他又问了一遍,一样的话。“你还认识我吗。”
戴维斯探员:然后发生了什么?
彭德尔顿先生:他站了起来,然后就像是……在地板上滑行一样,一直到门边,然后穿过了它。他没开门,只是穿过了它。我像个傻瓜一样站在那,一直站到他消失,但等我到达那扇门的时候,他已经无影无踪了。
怀特探员:你们什么时候去的穆尔杂货店?
蒂尔曼夫人7:昨天,大概下午两点钟。
帕特里克夫人8:我们刚到那想买鸡蛋,给急救人员准备百家餐。
怀特探员:你们看到了什么?
帕特里克夫人:嗯,你知道穆尔门口有个大标志吧,就在建筑物前面的杆子上?
蒂尔曼夫人:有些孩子爬到那个上面去了,我们刚在街边停车就看到他们了,他们在俯瞰地上的什么东西。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但里面有些孩子穿着学生们穿的夹克。
怀特探员:你们看见他们在看什么了吗?
帕特里克夫人:我们看见了,我——我看见了,我们……
蒂尔曼夫人:不,没事的,我也看见了。
帕特里克夫人:是个人,或者说,至少我觉得是个人。他跟你差不多高,可能再高一点。穿着黑色西装,黑头发。可能戴了眼镜。他也在回望他们,而且……他有个……我都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那东西……
蒂尔曼夫人:就像个电视摄像机,装在某种架子上,他在调整它,对准他们。他旋转一个旋钮,然后抬头看他们,他们就烧起来了,还在尖叫,但那不是……不是人发出的声音。不对劲,整件事都很不对劲。
怀特探员:你们接近那个人了吗?
帕特里克夫人:没有,他……他身上也有些东西不对劲。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些很遥远的东西,让我感觉头晕。我觉得是他摄像机的问题,里面有些东西……
蒂尔曼夫人:那个女孩的葬礼上,就是死于火灾的那个,就有那种感觉。他们没打开棺材,但那就是有种,你懂吗……无论里面的是什么,都肯定不对劲。我当时没说出来,那太粗鲁了。她可怜的父母……
帕特里克夫人:但她是对的,就是那种感觉。我一直相信有更上层的力量,警官,我也一辈子都在向上帝祈祷。无论那个棺材里是什么,无论那个男人在用他的摄像机做什么,都不对劲。当我看着它,我能感觉到……上帝保佑,就像有手放在我的身上。全身都是。
怀特探员:手?
帕特里克夫人:我知道听起来很蠢,但就是那样。我们跑进商店喊人,但我们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那了,他的车也不在了。
怀特探员:标志上面的孩子呢?
(沉默。)
怀特探员:标志上面的孩子们怎么样了?
蒂尔曼夫人:什么孩子?
埃克里探员:柯克先生9和夫人,我要感谢你们花时间跟我坐在这。我不会装作我能体会你们所经历的这些,我只是想尽力弄明白这一切。
柯克先生:没关系。很抱歉我们回复得太晚,我们只是……
埃克里探员:没关系,当然了。可能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我需要问问你们关于你们女儿年鉴的事情。
柯克先生:卡罗琳的……年鉴?
埃克里探员:是的。你们知道,那是在火灾中幸存下来的物品之一,并且……嗯,我们注意到了一些不一致之处。你们知不知道她有没有说过什么有关年鉴的事情,或者提到什么不寻常之事?
柯克先生:不寻常?没有,我是说……不,没有不寻常的事。它只是一本年鉴,她……我猜她大部分时间都随身带着,带在她的包里。孩子们,你知道的,他们想要人在上面签名……她也在试图让她的朋友们签名。
埃克里探员:你本人有没有看到过它?我的意思是,就最近,你本人有没有看过它?
柯克先生:没有,那不……那是她的年鉴,它不是……它不是我会想去……(对柯克夫人)你有没有……?
(柯克夫人摇头。她说不出话。)
埃克里探员:她的朋友们呢?她最近有没有开始见一些奇怪的人?
柯克先生:没有,她……她有很多朋友,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独处的。我没见到任何……奇怪的人。为什么这样问?
埃克里探员:我只是想知道,在她得到年鉴那天和事故发生那夜之间,有没有其他人能够接触到那本年鉴。
柯克先生:绝对没有,她一直把它放在包里,而且她从没——
柯克夫人:我想……我想要点水。
柯克先生:好的,我去——稍等一下,埃克里先生。
埃克里探员:没问题。
(柯克先生走出房间。)
柯克夫人:有……有一个人。
埃克里探员:请再说一遍?
柯克夫人:那年鉴。卡罗琳的年鉴没和其他人的一起送来,所以他们……他们又送了一本来。是一个男人送的,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他来到家里,只有我在家,他……他给了我年鉴,让我交给她。
埃克里探员:他告诉你他的名字了吗?
柯克夫人:没有,他只……他说他来自……我不知道,某个组织,还说他被要求直接交给她本人。他很失望她不在家。
埃克里探员:他还说了什么?
柯克夫人:他让我……让我发誓要交给她,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他曾经来过,否则他会……他会对我做些什么。他说话的时候,他……他的嗓音很反常,他的嘴巴动作也……很奇怪。我……我觉得我必须这么做,所以我把年鉴转交给了她。她拿到年鉴后很兴奋。
埃克里探员:你后来还见过他吗?
柯克夫人:我没有,没……你认为他……是那个……是我害死了她吗?
埃克里探员:我不这么想——
(柯克先生拿着一杯水再重新入房间。)
埃克里探员:让我们谈谈其他问题吧。
RAISA注:根据对基金会资产收集到的人口普查记录与人员证词的彻底调查,无法证明柯克夫人在1976年还存活,虽然上述采访的确如此声称。死亡证明记录显示,卡罗琳·柯克的母亲安娜·柯克,在1959年卡罗琳出生后不久自然死亡。
附录 8833.6:首席调查员的笔记
这份记录由特别探员丹尼尔·埃克里撰写,与其他记录共同保存在FBI的同一份文件中。
我拒绝相信这只是个意外——火灾,湖泊,所有一切。有太多线头没有解决,多到那不可能仅仅是巧合。我认为,当科特·帕森斯点燃那罐汽油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不觉地碰倒了某些早已、早已策划好的事情的催化剂。之后镇上出现了太多我们不认识的面孔,太多目光投向了这个早已被上帝和人遗忘的镇子。
在柯克·朗伍德火灾后的几周内,我们经历的是我前所未遇的情况。在火灾和那些在班级出游中失踪的孩子之间,社区的心脏里出现了一个无法弥合的引力洞。就像有人拿着一支拉栓步枪指着他们的灵魂扣下了扳机,留下的空白绝不止是有毒的——更是恶意的。一种痛苦,它索求着更多、更多,直到它击溃了他们,也击溃了我们。
我曾处理过一个案子,一座房子里发生了一些糟糕的事情,房子开始憎恨它的居住者。那是个很难处理的案件,它的问题在于“一个地方要累积多少仇恨,它才会回过来恨你”,这个问题我至今仍在思考。但问题若是“一个地方要见证多少绝望才会成为绝望”,我就无需思考了。我已亲眼见过。我几近被它吞噬。
我们在柯克·朗伍德火灾后的几周内失去了很多人。不止是居民,还包括我们自己的探员。我从没真正谈论过这些事——这也不是说以后就会有人听到——但有一天晚上我看到了帕特森和贝尔斯离开了我们的汽车旅馆,然后消失了。布拉斯把这归结于他们精神失常了,但我可以对你发誓,在那之后,我看到两个人形的黑东西在树冠里飘荡了一星期。每当我看着它们,我就感觉胸口被牢牢抓住,就像我的正背后站着另一个人,而我无法转身看他。几天后它们也消失了。那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而穿西装的男人们一直在监视着我们。
我写下这一切都是为了说明,那个夏天绝非是这个文件所能准确传达的东西。在迁移后的几个月里,他们进入那里,拆除道路,翻毁地基,从所有他们找得到的地图上抹去它的痕迹,即便是在所有扫净这个地方的尝试完成之后,那里仍然存在一种真实的、溃烂着的恐惧,我们没有消除它的办法。也许他们不希望它消失。
作为最后的笔记——因为大家现在都明白,这将是我退休之前处理的最后一个案件——我想坦承自己违反了部门协议。六星期前的一天晚上,我醒了过来,然后开始开车;我当时在辛辛那提市的现场办公室,但我就是觉得我必须要开,我开了三个小时。时间过得很慢,就像在水里前行,收音机也一直循环播放同一首歌。我想我意识到了自己正受到什么东西的影响,但对当时的我来说这无关紧要——路的尽头存在着一些我需要去看的东西。
我停在了他们设置的路障处,大路到此为止,然后我就开始步行。很多地方已经植物丛生,大部分都是森林和田野,但我穿过了最后一片树木,在月光下清晰地看到了它。柯克·朗伍德高中,未受大火、时间或是其他任何东西的影响,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前门敞开着,奇异的光线从其中透过,以一种我无法真正描述的方式,使我感到了一阵可怕的渴望。门口有一个现出轮廓的身影,是个女孩。我向她招手,她也挥手回应。我站在那里几个小时,而当第一缕晨曦越过了树梢,眨眼之间,它已消失不见,只留我在田野当中独自一人。
他们在我们上交报告之后给我们办了个小派对。香槟什么的,金表,所有那些微薄奖励,用来给我们打气。告诉我们我们做得漂亮,这是个艰难的案件,我们取得的成就完全就是奇迹。说我们拯救了生命。说他们很高兴看到我们能把这一切放下。显而易见,这全是些废话——无论我们为了埋葬这件事做了什么,无论总部的特工们用了什么他们声称足够掩盖一切的措施,那都不够。
他们的尸体没被埋葬。他们在别处。